嬴淵的眼睛落在她修長白淨的手指上,粉紅的指尖輕輕敲打著白玉床沿,像是一下一下叩在他心髒上。


    他挪開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咳了咳,“一個月一天,可以嗎?”


    威熙皺眉。


    嬴淵沒有看到她表情,補充道:“像訓練一個戰士一樣訓練我,你可以布置任務和作業,我會盡全力達到你的要求。”


    “不行。”


    嬴淵一頓。


    不行嗎?


    一個月一天也不行嗎?


    “你做不到。”威熙說,“本來就沒有天賦,一個月隻訓練一天,怎麽可能成為戰士?”


    嬴淵一愣。


    威熙的手指依舊不徐不疾地叩著床沿,她想了一會兒,“把昊阿宮的機甲訓練室改了吧,就說是我需要。”


    帝王當然有機甲訓練室,不過和訓練戰士的機甲室完全是兩個東西。前者隻需要看起來富麗堂皇,能讓帝王在帝國日完美表演就可以,大多是花架子係統;後者冷酷無情,是真正的磨練精神力的東西,一不小心還會損傷大腦。


    帝王不需要那麽危險的訓練室,活得久比精神力強重要得多。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昊阿宮的機甲訓練室不會為帝王改造。


    但如果訓練室是威熙使用,情況另當別論。


    威熙越想越可行。


    首相府的空間站雖然高級精尖,但畢竟是一個母親給女兒打造的,太安全,不夠烈,也沒法兒啟用軍部係統。


    如果是昊阿宮,那完全可以。


    威熙想到的好處,嬴淵也想到了,他甚至想得更多——如果昊阿宮的機甲訓練室比首相府的還要符合威熙心意,那麽她是不是就……


    “好。”嬴淵的心跳稍快,“我會盡快提出要求,皇室通過後一切按你的安排來。”不,他甚至要把它打造得比威熙要求的還要好。


    威熙一頓。他真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不僅明白了她的想法,還直接把改造權交給了她。


    一座帝國最強大的機甲訓練室,這是一個很好的籌碼不是嗎?


    少年沒有坐地起價,把它當作禮物送給了她。


    威熙沒有回應,嬴淵的心提起來——她覺得不合適嗎?


    還是……


    “訓練室改造完成前你先練習最基礎的,完成後我再教你有關作戰的。”威熙說,“每天。”


    每天?


    “每天至少兩個小時。”威熙麵色平靜,“如果哪一天沒有抽出時間,第二天要補上。”


    “我不會每天陪你訓練。”威熙看著他,戳破少年純真的幻想,“我一個月指導一次,會在每月初布置下任務,若你有三次未達到我的要求,訓練終止。”


    “接受嗎?”


    嬴淵看著她因為機甲不自覺嚴肅起來的表情,心跳得更快了。


    當她展露出她的強大,自信,熱愛時,她像一朵瞬間怒放的牡丹,香氣逼人,風華絕代,讓人根本移不開眼睛。


    “接受。”


    她是一朵誰都會側目的牡丹,沒有人不驚歎她的美麗。


    他憑什麽要求她折腰以顧,憐愛一顆細弱的草呢?


    他要做配得上她的男人。


    “好。”第二個訴求完美解決,威熙略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沒有了。”嬴淵半垂眼,“這些就是我想要的。”


    威熙略訝。


    她以為他還要要求她斷絕其他關係,或者至少表麵上給他體麵,不要再明目張膽的進出俱樂部,或者其他類似的什麽……


    結果?


    “你確定?”威熙想到他這兩次的反應,實在不確定他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


    “嗯。”他和她對視,神色鎮靜而肅重,“我會管住自己的心,盡量不再給你添麻煩。”他不知道威熙在做什麽,但她一定有想做的事。


    他看出了她對男女之事的冷淡,也看出了她對男性興致缺缺。


    如果她真是一位風流的女性,熱衷男歡女愛,她便不會直到現在也沒和他有任何肌膚相親。


    他捫心自問,這副軀體並不輸給任何人。帝色絕品,所讚非虛。觸手可及、名正言順的身體她都沒有任何觸碰,怎麽會突然熱衷於一個奴隸?


    她發在網絡上的話實在露骨,和平時的說話風格格格不入。


    他不應該聽她表達了什麽,要看她做了什麽。威熙的日常行為騙不了人,更不應該騙過他。


    她現在沒有兒女私情。


    他等。


    “現在該你說了。”嬴淵的目光沒有挪開,一直凝視著威熙。


    “……”對方如此識相,她一時間反倒說不出什麽了。


    威熙要的,嬴淵已經給她了。


    安分一點,別越線搞事,別強要感情。


    他算得剛剛好。


    “你既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那就更應該清楚如果你沒做到,今天談的一切都會作廢。”威熙直視著他,“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和一個幼稚的小孩拉扯,你想清楚了。”


    “嗯。”嬴淵目光閃爍了一下,“以後不會了。”


    “把衣服脫了。”


    啊?


    嬴淵的臉瞬間爆紅,膝上的手用力到發白,他瞳孔放大,磕磕巴巴,“什、什麽?”脫衣服?什麽意思?


    “我要看看你的傷口。”


    “哦。”嬴淵轉過身去,心跳不受控製地劇烈起來,耳朵也紅了。他動作雖慢,但沒有拒絕的意思,腰帶解開,褪下上半身,露出了背部。


    背上傷痕交錯,紅腫青紫,看起來似乎很嚴重。


    嬴汀夫人真是鐵麵無私。


    嬴淵盯著腰前堆疊的黑色睡袍,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威熙坐在他身後,目光逡巡。


    他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到:幸好沒有因為受傷荒廢鍛煉。


    他保住了帝國第一美男的臉麵。


    作者有話說:


    威熙:好的,可以安心搞事業了。


    第三十章 魚兒來了


    威熙走後, 嬴淵的臉還是熱熱的。他盤坐在床邊,直到侍衛長進來他也沒有挪動姿勢。


    老人拿出藥,嬴淵看了一眼,竭力維持鎮定:“……先放著, 等一會兒上。”


    他側對著侍衛長, 收肩挺胸,手臂搭在腿上, 小臂上的肌肉因為緊張更顯形狀, 黑色的睡袍堆在腰間, 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他半垂的眼瞼抖了抖。


    侍衛長服侍嬴淵多年,幾乎瞬間感知到少年的緊張和心虛。


    他的姿勢……


    老人明白過來, 將藥放在桌上,沒有再靠近, 微微鞠躬, “那我等一會兒進來。”


    血氣方剛的少年, 隻因為在心上人麵前脫了衣服,澎湃的激情便已按捺不住。


    嬴淵的背部仍然火辣辣的, 仿佛威熙的目光還在上麵逡巡。


    他盯著黑色睡袍某處,既難堪又羞恥,靜靜等待著它恢複原狀。


    可是疼痛著的戒尺傷口,時刻提醒著五分鍾前發生了什麽。


    他根本平靜不下來。


    更糟糕的是, 嬴淵不受控製地想著威熙近幾天露骨的網絡更新。曾經刺眼又刺心的句子, 此刻突然軟了峰尖,變成柔軟而紮人的刷子掃過他的身體, 少年抿著唇, 下頜角緊繃, 額上滲了汗。


    她……會有那一麵嗎……


    他們……會有那一天嗎……


    他呼吸急促起伏一下, 為自己肮髒的想象羞恥難抑。不,不應該這樣……


    姐姐想要的,絕不是這樣的人……他不要……


    可是不管他在心裏警告多少次“不要”“不可以”“不行”,斥責多少次“下去”“平靜下去”“不許動”,情況依舊令人絕望。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身體如此陌生,更對自己的自製力產生摧毀性懷疑。


    他怎麽能這個樣子……


    他為什麽是這樣的人……


    多麽肮髒齷齪的他啊,竟然妄想和帝國最優秀的女性比肩……


    他哪兒來的資格?


    少年咬著牙,無力地撲倒床上,微妙的摩擦令他發出不堪的聲音。他嗚咽一聲,不敢相信他竟然……


    -


    侍衛長守在門外,隨著安靜的時間變長,心中惴惴不安。


    年輕的悸動總是勢不可擋,未曾經曆過欲潮的少年總要熬過難耐的折磨。


    這不過是一次,漫長的成長時光他將麵對更多誘惑和克製,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不再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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