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邊地方大,這一片的麥子也是才割完,地上的掉落的麥穗很不少,一個孩子撿兩斤麥穗還是很輕鬆的任務的,大隊長也不可能安排太重的任務讓這麽小的孩子幹整整一下午的。


    所以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就有一半的孩子已經撿完了,把籃子交給老師之後,就也一起跑到樹下坐著休息了。


    坐在樹下邊,程荔月一邊喝水,一邊給翠芳翠蘭兩姐妹講城裏的事情,她們兩個小姑娘都沒有進過城,這會兒對城裏的生活可好奇了。


    程荔月很感謝她們剛剛幫著自己撿麥穗,不然按照她的速度,這會兒估計連一半都撿不完呢!雖然撿麥穗是輕活,但是一直彎著腰蹲著時間久也是會累的,幸虧是她們幫忙了,所以這會兒她很耐心地跟兩姐妹分享城裏的生活。


    金梅梅也是個愛說話的,見兩姐妹對城裏的生活這麽感興趣,也興致勃勃地跟她們分享起來,還約定一會兒回去之後編辮子呢,她有好看的發繩,可以借兩姐妹戴兩天。


    好看的發繩對於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來說還是很誘惑力的,她們平常的發繩隻是毛線纏成的發繩和布條,這會兒金梅梅借她們帶兩天好看的發繩,已經讓她們欣喜若狂了。


    不得不說,金梅梅的社交天賦還是點滿了的,沒一會兒就跟翠芳翠蘭兩姐妹玩到一起去了,兩姐妹還答應明天過來幫月月妹妹撿完麥穗還要幫金梅梅撿呢!


    程荔月她的發繩倒是很多的,以前留長頭發的時候,爸爸媽媽和哥哥三個人給她買的發繩發圈,這會兒都快要放滿一抽屜了,但是現在剪了齊肩短發後,那些發繩就用不上了。


    她看著翠芳和翠蘭兩姐妹頭上簡陋的發繩,就打算等下次回家的時候拿幾條讓虎子哥來這的時候帶給兩姐妹,她發繩那麽多給出去幾條也沒事。


    翠芳翠蘭知道程荔月要送她們發繩的時候簡直高興壞了,到時候有了城裏的那麽漂亮的發繩戴在頭上,村裏的小姐妹們一定會超級羨慕她們的,雖然發繩要等下次虎子哥過來的時候才能捎過來的,但是她們一點都不在意,送發繩給她們,她們就已經很高興了。


    沒多久,那些剩下的孩子也都把麥穗撿完了,這會兒也才四點多鍾。因為村子裏有水庫,在這邊看著的老師怕讓孩子們自由去完會有人去水庫那邊,不安全,於是就帶著學生們坐在樹下唱軍歌。


    小孩們也都膽子大,絲毫不害羞,一個個都扯著嗓子唱了起來。隻不過一首接著一首,十多首一直唱下去,程荔月很快就累了,而且她中午還沒有睡飽,這會兒特別想睡覺,於是她偷偷躲在金梅梅和於平安身後,渾水摸魚,悄悄打瞌睡。


    而金梅梅和於平安兩個人,很怕被老師看到好朋友在打瞌睡,於是一個坐的比一個直,使勁擋住後麵的程荔月。裴立戎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妹妹躲在金梅梅和於平安身後,“小雞啄米”一樣地打瞌睡。


    這邊的老師也看到那邊不少學生都在往回走,就知道應該是可以解散了,然後就示意學生們帶好自己的書包和水壺,準備回去了。


    程荔月她在聽到歌不唱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了裴立戎這個哥哥站在自己麵前,身上已經背上了她的小挎包和水壺了。


    裴立戎看著妹妹困極了還睜大眼睛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他笑著道:“我背你回去吧,這會兒還早呢,還得要一個多小時才吃飯,你回去可以睡一會兒。”


    學生第一天來,不可能讓學生跟村裏的社員一樣,一直幹到天黑的,不然這些在城裏很少幹重活的學生怎麽可能受得了?所以這會兒還不到五點,大隊長看著大部分學生分配的任務都完成了,就跟魏師傅還有那些老師說可以帶著學生回去休息了。


    程荔月被背起來之後,還沒到齊奶奶家就睡著了。她體質跟金梅梅、於平安這些同齡人比,一直都是有些虛的,這會兒沒有精力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裴立戎早就知道妹妹身體不太好,這會兒看到妹妹累到睡著了就更是心疼,感覺到妹妹睡著了,動作就更輕了,到了齊奶奶家把妹妹放到床上,蓋好薄被後,才輕輕關上門出去。


    本來裴立戎是想下午幹完自己分到的任務後,就過來幫妹妹撿麥穗的,但是沒想到,他們這邊有老師在,不能離隊,他隻能忍著擔心等著這邊宣布解散。而一解散了之後,他就往妹妹那邊趕去,直到看到了妹妹在打瞌睡,一下午撿麥穗,手上臉上都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而這會兒在金梅梅那裏知道了翠芳和翠蘭兩姐妹在下午幫著妹妹撿了不少麥穗,裴立戎又回屋從包裏拿了一大把糖送過去,拜托她們明天繼續幫妹妹撿麥穗。


    翠芳和翠蘭兩姐妹別提多願意了,有了大白兔奶糖,她們恨不得天天都幫妹妹撿麥穗,隻不過妹妹隻在這邊待一星期,天天撿麥穗是不可能的了。


    而黃姥姥早就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已經到這了,剛剛正在屋裏麵和齊奶奶說話,這會兒聽到外麵的動靜後,就知道是月月回來了,立馬就要去看看,出來了之後,就聽到裴立戎說在睡覺。


    黃姥姥一聽,立馬心疼地不得了,這肯定是累得不輕,以往寶貝月月在家裏哪裏幹過活啊?這個時候就更忍不住地在心裏罵了幾句學校,讓這麽小的孩子也跟著過來學農也真的幹得出來。


    她跟齊奶奶商量著,晚上幫忙一起搭把手做飯,畢竟她雖然是說過來“走親戚”的,但是也要在這邊打擾兩天,也不好什麽都不做。


    本來齊奶奶是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了,來者是客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這次黃姥姥來還帶了兩斤白麵和一斤肉還有一布兜子的雞蛋給他們,雖然黃姥姥說的是自己就算是客人,也沒有白吃的道理,帶的這些是自己這幾天住的時候的口糧,但是一個老太太能吃多少東西?這些東西實在太多了。


    黃姥姥帶了這麽重的禮,而且黃從芬前兩天也才送過一次,這會兒看著這麽多的東西,齊奶奶怎麽好再讓黃姥姥幹活,幫著他們做飯?


    但黃姥姥她也是有私心的,她帶這些東西來就是為了給寶貝月月改善夥食的,不然這幾天在這邊天天吃窩窩頭、雜麵饃饃、大碴子粥,她肯定吃不慣的,以前在家裏,吃的上麵從來都是最好的,這乍一變,她哪裏吃得下去?肯定又是隻吃一點就不吃了。


    但是這在人家做客,肯定也不好讓人家做兩份飯菜,然後人家一家人吃差的,她們在旁邊吃好的,黃姥姥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索性多帶一些,跟著齊家人一起吃,也好讓寶貝月月光明正大地開小灶吃點好的。而這會兒黃姥姥要幫忙搭手做飯,也是想著月月最喜歡她的手藝了,她幫著做幾道菜,寶貝月月也能多吃點。


    本來到這邊學農,大太陽底下的待一下午就夠辛苦的,再不好好吃,這等學農結束了,可不就得餓瘦了嗎?而且餓瘦了還是其次,萬一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黃姥姥寶貝月月生病,就心疼地不得了,每次住院的時候那小臉白得嚇人,她們這些當大人的,恨不得替她生病。


    前兩年閨女和女婿還打算帶著月月去京城那邊看中醫的呢,聽裴家夫妻倆說那個老中醫的醫術十分了得,尤其擅長調養身體。


    那個時候因為夫妻倆不能一起請假去京城那邊,隻能輪流請假過去,黃姥姥還說要一起跟著去幫忙照顧生活起居呢,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到那邊一個人帶著孩子看病也不忙不過來,她跟著一起過去也能幫幫忙,反正她在家也沒有什麽事情。


    但是誰知道後麵這局勢就亂起來了,京城那邊根本不能去了,而後麵又聽裴家夫妻倆說那個老中醫這會兒也遭難了,醫館也被砸了,正在遭批|鬥,這帶著孩子去看病就更是那沒影的事情了。


    黃姥姥天天就想著啊,這運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心裏更是替那個老中醫祈禱著,希望他能逢凶化吉,早日恢複行醫資格,這樣閨女女婿也好帶著月月去看病啊!


    隻不過黃姥姥也覺得希望渺茫,他們省城這邊都天天搞運動呢,京城那邊情況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其實黃姥姥她們也不是沒有打聽過省城這邊的中醫,隻不過這邊他們能找到的老中醫,要麽就是這會兒也都跟那位京城的老中醫一個遭遇,別說行醫了,連自保都成問題,要麽就是並不擅長調養之術,主攻它科,無能為力。


    所以到現在他們都沒找到靠譜的老中醫給月月調養,隻能寄希望於京城那邊的老中醫可以好好的,未來有一天能帶月月過去看看了。


    這會兒學農是避免不了的了,隻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下些功夫了,好讓月月這幾天也能過得舒服一點,可別生病了。


    而齊奶奶最後沒有拗得過黃姥姥,隻得答應讓黃姥姥幫忙搭把手,不過那些燒火添柴的活齊奶奶喊了大兒媳婦過來幫忙,這些就沒有讓黃姥姥沾手了。


    到了快要六點多的時候,齊家人才陸陸續續地從地裏回來吃飯,裴立戎看到要吃飯了,這才去喊妹妹起來。


    程荔月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也睡飽了,聽到外麵哥哥在門口喊她,很快就起床跑出來了。


    “姥姥!”程荔月沒想到一出來看到了姥姥,立馬迎了上去抱住了姥姥的腰。


    “誒!過來洗手準備吃飯了,姥姥給你專門煮了一個荷包蛋,還有你前兩天在家吃著覺得好吃的粉夾肉,這會兒也做了,粉夾肉燉粉皮,一會兒多吃點,這一下午肯定累了。”黃姥姥心疼地摸著寶貝月月的頭說道。


    而另外一邊,大隊長在宣布下工之後,跟家裏人說了一聲晚些做飯,就又去了公社那邊開會,公社書記好像是又有事要說。


    公社這一開會,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大隊長回家的時候,都已經要七點多了,家裏人的都等得餓死了,這會兒大隊長媳婦還想著,再等十分鍾,大隊長不來就帶著孩子開始吃飯了。


    “到底又有什麽事情啊?一下子開這麽長時間的會,就不能明天開嗎?”大隊長媳婦埋怨地說道。


    大隊長洗了個臉,然後一邊擦一邊道:“公社書記想啥時候開會我也管不了啊!不過原本好像是說要今天下午開會的,結果那邊書記有事,就拖到了晚上了。”


    “所以到底啥事啊?”


    “公社書記好像是說等半個月之後要有一大批知青過來這邊插隊了,估計一個大隊能分到一二十人吧,到時候還得弄個知青點給他們住,不然天天跟著咱們社員搭夥住時間久了肯定有矛盾。”大隊長道。


    大隊長媳婦道:“咱們大隊不正好有房子空著嗎?雖然敗落了點,但是修一修也就行了。”


    大隊長也是這麽想的,那房子的主人沒兒沒女的,去了之後房子就充公了,這會兒正好拿出來做知青點,也省的再花錢蓋新房子了。


    “隻不過這知青要是早到半個月也好啊,等半個月以後才來,咱們秋收雙搶都結束了,大家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兩天,他們那時候來頂什麽用。”大隊長媳婦嘀咕道。


    大隊長無所謂道:“反正咱聽上麵公社安排,來晚就來晚點吧,隻要不給咱們添亂就成。之前咱們隔壁鎮上的向陽公社前兩年不就來知青了嗎?聽說啊有不少知青因著吃不了苦想要回城,天天在村裏鬧事,後來還是那邊的公社書記跟知青辦反應,上麵才派人下來懲治,知青才消停下來。


    我也不求他們能幫幹多少活了,隻要能老老實實聽話就成,反正人家是城裏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回城了,以後也不會一直待在咱們這邊。”


    “奧對了,除了這些知青,到時候還有一批黑五類的分子要被送來接受咱們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讓我們監督他們勞動,進行思想改造,還要搞批|鬥,端正他們的思想呢。”大隊長差點忘記了這個,就又提了一嘴,把公社書記的原話背給媳婦聽了。


    “唉!這一天天的亂糟糟的,什麽改造、批|鬥的,有那功夫多幹點活不行嗎?”齊家村這邊因為一個村大部分都是姓齊的,祖上都是一家人,這會兒一整個村裏的人,更是都沾親帶故的,誰要是敢在村裏貼什麽大|字報或者搞什麽批|鬥的,那得先被村裏人的唾沫星子淹死,這不是搞內訌嗎?


    他們齊家村自打立村以來,村訓就是團結齊心,這會兒有人敢把槍口對準自家人,別管公社那邊怎麽說,他們就先按照村規把人給處置了,腿打斷都是輕的。所以雖然外麵形勢一直都怪亂的,但是齊家村一直都安安靜靜的,沒有受到什麽波及,是以這會兒大隊長媳婦才會覺得這又送知青又送那壞分子改造的亂糟糟的,是個麻煩。


    而另外一邊,裴家夫妻倆剛跟京城那邊的老爺子通了電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老中醫也就是孟叔,這會兒要下放到省城這邊下麵村子裏改造了,雖然下鄉改造並不輕鬆,但是比起一直留在京城那邊天天被批|鬥的好,這反而是一條出路了。


    孟叔他之前祖上的宮廷禦醫,醫術都是祖傳的,但是這被人知道了之後,就成了“封建餘孽”了,是要被打倒的“牛鬼蛇神”,在運動一開始,孟叔的醫館就被砸了。


    也幸虧孟叔他自己就是醫生,懂得給自己治傷看病,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下鄉改造呢。


    外界的人少有人知道孟叔和他們家是有交情的,不然當時運動還沒開始的時候,蘇萬玉也不會建議程金華黃從雲他們帶著閨女去孟叔那看病了,正是跟孟叔熟悉才能牽這個線的。


    隻不過之前那段時間局勢太敏感了,他們也根本救不了孟叔,隻能私底下偷偷托人多照顧孟叔一點,多餘的想做也做不了了,盯著的人太多了。


    而這會兒形勢終於明朗了一點,不少人要被下放改造了,家裏老爺子七拐八拐地托關係,才把孟叔運作到這邊下放,畢竟這邊他們夫妻倆都在,可以偷偷去看望孟叔,除此之外,還有張叔在這邊也有些人脈,可以幫忙運作到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去改造。


    目前他們給孟叔安排的地方正是齊家村。一來是因為齊家村那邊的公社裏有張叔認識的人,運作的時候簡單一點,二來齊家村那邊正好有程金華他們的親戚在,聽說齊家村那邊風氣也是最好的,去那邊改造也能輕鬆一點,不至於被糟踐。


    而且這會兒經常有學生學農過去,他們還可以讓立戎過去學農的時候,偷偷給孟叔帶東西。


    再三考慮之下,劃定了齊家村作為孟叔改造的地方。


    這會兒蘇萬玉還打算把這個消息跟黃從雲他們夫妻倆說,之前他們夫妻倆就一直惦記著要帶著月月去找孟叔看病了,這會兒有了消息了,自然是得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有個念想。


    作者有話說:


    晚安~


    接下來就該給女鵝看病了~


    ps:我跟基友說,我接下來一個星期,準備日一萬五了


    但是說完之後,發現好難,感覺g隨時要倒(捂臉jpg.)


    已經九千了,還差六千就一萬五了


    六千明天下午一點發吧!今天我是搞不完了qaq


    第49章 疹子麵霜


    黃從雲和程金華在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如何能不高興?之前原以為沒有機會了,沒想到現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又出現了轉機。


    夫妻倆心想著,到時候不管怎麽樣都一定得讓齊家村的大隊長幫忙多照顧一下那位老中醫孟大夫,正好那邊的大隊長是虎子的他叔,他們也好跟人家拉近關係。


    一個星期後。


    “孟大夫,你說我們到了鄉下改造,這到底算是出路還是另外一個絕境?”一個滿頭白發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老人歎息說道,而誰又能相信在幾年之前,他還是頂尖學府的教授?


    在幾年之前,韓教授與孟大夫是素不相識的,但是在這兩年的思想改造、下牛棚、掃廁所中,跟孟大夫也算是同病相憐,也結下了革命友誼了,若不是孟大夫照顧,他早就因為身上的傷病去了,哪裏還能熬到今天。


    “可別說這樣喪氣的話,說不定到了鄉下情況就好了些呢?就算是要繼續住牛棚、掃廁所又怎麽樣?我就不信這處境會有咱們現在的差?你放心,隻要咱們堅持下去,我相信上麵早晚會還咱們一個清白。”孟大夫鼓勵道。


    韓教授想了想也是,笑著道:“興許到了鄉下還沒有廁所給咱們掃呢。”


    孟大夫以前也是去過鄉下行醫的,鄉下的確是沒有城裏這種公共廁所的,他這會兒也笑了:“你說得對,日子不會比現在再差了。”


    孟大夫已經知道了有以前的老友幫忙,這次自己下放改造的地方條件應該會好一點,是老友特意托關係為他謀的去處,他想了想對韓教授他們小聲叮囑道:“一會兒到了下車的時候,你們幾個人跟我一起,咱們去一個地方,也能有個照應。”


    韓教授還有身旁幾個一個地方出來的教授聞言,點了點頭,跟著孟大夫這個會醫術會治病的人分到一處改造,身體健康這方麵也能有個保障了,之前他們幾個都是靠著孟大夫的藥,才熬到現在的。


    “車停了,應該是到地方了。”孟大夫順著車篷上麵的小洞看向外麵。


    “這一批是我們公社的嗎?”公社主任問道。


    車上看管的人答道:“嗯,一半送你們公社這邊,另一半送去你們隔壁鎮的公社,行了,我先讓一半的人下車吧。”說完就跳下車,對著車裏的人道:“這前麵的一半趕緊下車,你們改造的地方到了,以後這紅旗公社,就是你們改造的地方了。”


    孟大夫一聽到紅旗公社,就示意韓教授他們跟著一起下車,韓教授他們也相信孟大夫,跟著一起準備下去了。


    車廂很高,孟大夫還有韓教授他們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下的時候自然就不可能像剛剛那個年輕看守的一樣,一下子跳下去,不然這老胳膊老腿還得摔折了。


    “你們這些老東西快點下,別想耽誤時間,這會兒一個個慢慢騰騰的,是不是不想改造?就應該早點送你們來改造才能糾正你們骨子裏的劣根性!”


    看管的人是革委會的人,平常沒少揪著車裏的這些人打,態度很是囂張,這會兒看著孟大夫他們慢慢騰騰的,恨不得再拿棍棒打過去,隻不過手邊沒有趁手的,這才作罷。


    孟大夫他們一言不發,默默地加快動作下車,這也是他們這兩年“思想改造”之後得到的經驗,這會兒不能解釋,不然就是狡辯,是思想覺悟不不過關。


    公社主任往人群裏瞥了一眼,看到了孟大夫在裏麵這才放心。他就是張叔也是程金華口中的那個老首長安排的人,手裏有一張孟大夫的照片,所以這會兒才能認出孟大夫,不過照片已經燒了,這會兒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是特地為孟大夫而來的,本來書記派的是另外一個主任過來,還是他以自己明天正好沒有事情做,把這事給纜了下來。


    “同誌,你看這是不是要登記一下名字?登記完我們也好把人帶走。”公社主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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