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琴琴懶得再和他搞這些幼稚沒營養的鬥嘴，起身道：“我該走了，你給你媽打電話讓她回來吧，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安全。”
木輕舟一愣：“你……”這就走了？
木輕舟嘴唇繃緊，幹巴巴地說道：“那我送送你。”
他下意識要雙腿下地站起來，空白的大腦忘記了自己此刻殘疾的事實，上身一歪朝地板上摔去。
苗琴琴動作迅速，蹲下來一把抱住了他：“小心點兒。”
這時，木家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木媽媽和王嬸有說有笑，一抬頭看到客廳裏抱在一起的兩個身影，說話聲戛然而止。
空氣裏靜默了幾秒鍾，木媽媽後退出去，輕輕關上門。
就仿佛，她從來沒有來過。
苗琴琴：“……”
她哭笑不得，大喊一聲：“阿姨！你誤會了，木先生差點兒摔倒，我扶著他而已。”
木媽媽咣地一下打開門，鞋子都沒換就衝進來：“摔倒了？磕著哪裏沒有？怎麽這麽不小心……”
“媽！”木輕舟拉住木媽媽的手，“我沒事，琴琴及時扶住我了，沒磕到。”
木媽媽盯著木輕舟發了一會兒愣，兒子五年前的車禍其實給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直到現在，她都聽不得兒子再受的一丁點兒的傷。
木媽媽深呼吸幾口氣，終於緩了過來：“好好，沒事就好。”
她看向苗琴琴，帶著感激地說道：“琴琴，真是太謝謝你了。”
苗琴琴看到對方眼中強烈的感情，有一瞬間的羨慕，她隻是笑了笑，輕聲說道：“不用謝，木先生沒事就好。既然阿姨您回來了，我就先回家了。”
木媽媽下意識想挽留對方，但又想到這樣做不妥，就叫來司機，讓司機送她回去。
苗琴琴沒有拒絕。
木輕舟看著苗琴琴離開的背影，感覺到了她突然變化的情緒，心情突然一點點地沉了下來，再沒有剛才和苗琴琴鬥嘴的輕鬆愉快。
木媽媽見苗琴琴剛離開兒子就失落下來，不由問道：“你真的喜歡上了琴琴？”
木輕舟沉默不語。
木媽媽思索片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認真看著木輕舟的眼睛：“兒子，你老實跟媽說，在你昏迷的那幾年，是不是做過非常離奇的夢？
“就是晚飯時媽媽給你講過的，媽媽做夢看見的那些？你和琴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結婚了？所以不是媽媽做夢，而是媽媽進入到了你的夢裏？”
木輕舟：“……”
木輕舟無奈地看過來：“媽，你腦洞真大。”
說著，他一把拉過輪椅，雙臂一撐就坐了上去，自己操縱著輪椅離開：“媽，時間不早了，別瞎想了，趕緊睡你的美容覺吧！”
木媽媽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我腦洞大嗎？”
*
苗翠芬拎著燒雞和零食，一臉疲憊地走進了自家的小區。
自從她把他們從周雅馨麵前拉走，這兩人就鬧騰不休，兒子小胖還好說，就是她那個婆婆……簡直讓她心力交瘁。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讓婆婆去女兒麵前鬧事。
“我回來了。”
苗翠芬打開家門，客廳電視的聲音震天響，兒子癱在沙發裏，聽見她的聲音後連忙扭過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媽！給我買了什麽好吃的？”
婆婆則是把手裏的一把瓜子隨意往茶幾上一丟，從原本愜意的模樣一鍵切換嫌棄臉：“怎麽現在才回來，想餓死我嗎？嗬嗬！要不是我這次帶著小胖來城裏找你，都不知道你在這裏過得這麽舒坦，可憐我老太婆一個人照顧你公公，在鄉下吃了多少苦啊！你個沒良心的！”
苗翠芬默默地走進來，把零食和燒雞放在茶幾上，她看著一地的瓜子皮，再看看就在婆婆腳邊的垃圾桶，心裏一股火氣湧上來。
然而，她什麽也沒說，片刻後那股火氣熄滅，隻是任勞任怨地拿起掃帚打掃。
“媽，我買了燒雞，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我去做飯。”
苗奶奶連忙把食品袋解開，拿出裏麵香噴噴的燒雞，撕下一個大雞腿遞給小胖：“寶貝孫子，來，你先吃。”
苗小胖從扒拉零食的袋子裏露出臉，連忙接過燒雞腿，大口咬了一口，吃得滿臉油。
苗奶奶欣慰地看著能吃的孫子：“我的寶貝孫子啊，奶奶對你好吧？”
苗小胖“嗯嗯”用力點頭。
苗奶奶撕下另一個雞腿，樂嗬嗬地說道：“那你以後可得好好孝敬奶奶，別像你媽似的，有什麽好東西都自己藏著掖著，就知道虐待我。”
苗小胖也不知道聽懂了沒聽懂，隻顧順著奶奶的話點頭。
反正他隻知道，在這個家裏，隻要奶奶在，連媽媽都得看他的臉色，他想吃什麽好吃的媽媽都得給他買。
等苗翠芬做好飯端出來，兩個人已經把燒雞吃了大半，這飯菜怕是又要剩下，然後留給她下頓吃。
苗翠芬終於坐了下來，一身的疲憊還沒緩解，就開始苦口婆心地說服婆婆：“媽，你以後別去找馨馨了，她……”
苗翠芬的話還沒說完，苗奶奶就炸了，把筷子一摔：“為什麽不能找我孫女？那是我親孫女，我憑什麽不能去找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啊！你說，你是不是想拋棄我們奶孫倆，獨自跟你閨女享福去？”
苗翠芬撿起筷子：“媽！你說什麽呢？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哪裏就不管你們要拋棄你們了？媽，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苗奶奶冷笑連連：“行，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
苗翠芬進廚房換了一雙新的筷子回來遞給婆婆：“媽，您先別生氣，我不是不讓你去見馨馨，而是您這樣對馨馨沒好處，她現在那個有錢的……爹媽……”
苗翠芬不情不願地說出這兩個字，頓了幾秒鍾才繼續說道：“他們現在已經知道馨馨不是他們的親女兒，您要是再去鬧，鬧到周家麵前，萬一惹怒了對方，對方再也不認馨馨這個女兒了可怎麽辦？如果因為您馨馨被周家趕走，那她會不怨您嗎？還會認您這個親奶奶嗎？”
苗翠芬心裏門清兒，婆婆不是喜歡馨馨這個親孫女，而是看上了對方周家千金的身份，周家多有錢啊！婆婆是想通過扒上馨馨，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苗翠芬一邊說一邊觀察婆婆的表情，見對方好像被說動了。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打算再加一層保險，她要轉移對方放在女兒身上的注意力。
“婆婆，其實您的孫女不止有馨馨，還有琴琴啊！”
苗奶奶聽到苗琴琴的名字，根本沒把對方當回事兒。
苗翠芬自然猜到了婆婆的心思，無非就是覺得苗琴琴一個小丫頭片子，孤身一人沒錢沒權，沒東西能讓她扒上嘛！
苗翠芬裝作羨慕的樣子和語氣說道：“媽，您是不知道，琴琴那丫頭如今本事大著呢！”
苗翠芬看見婆婆一聽自己說的，立馬來了興趣，問道：“她怎麽了？”
苗翠芬把雞頭夾到自己碗裏，這東西婆婆和兒子都不吃。
她繼續說道：“苗琴琴那丫頭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這陽崇市裏的一個富豪迷上了她，那富豪出手可闊綽了，一送就是一個大公司啊！那一年賺的錢，咱們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苗奶奶眼裏放光，貪婪的嘴臉根本不加遮掩。
苗翠芬又添了一把火：“我還聽說啊，那個富豪還送了琴琴一棟房子呢，就離她那個學校不遠，走路沒幾分鍾，就這，還安排了司機專門接送她上學呢。”
苗翠芬又夾了一塊雞胸肉，然後看著婆婆，對方根本沒顧得上罵她，她這才安心地吃了起來。
“哦對了，那富豪可比周家還有錢呢。”苗翠芬盯著婆婆，言語之中是不加掩飾的慫恿，“媽，您要是讓琴琴給您養老，以後可就是穿金戴銀，比那古代的太後都過得舒坦呢。”
苗奶奶十分心動，親自夾了一個雞翅膀放進苗翠芬碗裏：“翠芬啊！你知道琴琴的那個公司在哪兒嗎？明天咱們去找她，讓她把咱們都接到大房子裏住。”
苗翠芬笑開了花：“知道，我當然知道，吃完飯我就把地址寫給你。不過我明天還有事，不能跟您一塊兒去了。”
苗奶奶對此毫不在意：“那你趕緊吃完飯把地址給我。”
*
第二天一大早，苗奶奶迫不及待地帶著孫子苗小胖出門擠公交。
正是上班高峰期，人特別多，雖然擠了點兒，但秩序還行，至少都在排隊。
苗奶奶拉扯著苗小胖跑過來：“哎喲喲！給我這個老人家讓讓。”
她嘴裏嚷嚷著，然後插隊跑到前麵，肩膀用力一扛，把正上車的一個女生頂的一個趔趄。
女生踉蹌了幾步，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過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苗奶奶拉著扶手往車上上，瞪過去一眼：“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教養，有點兒尊老愛幼的品德好不好？”
女生簡直要被氣炸了，一向禮貌遵守規範的她從來沒遇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氣得她反而說不出話了。
正在這時，司機突然問道：“老人家，您去哪裏？”
苗奶奶拿著紙條給司機看：“就這個地方，我孫女是這個公司的大老板呢。”
司機客氣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老人家，這輛車不到您說的這個站。”
苗奶奶“啊”地一聲懵了：“怎麽不到呢？翠芬明明就說坐這趟車的啊！”
司機依舊十分耐心禮貌：“可能是記錯了吧。”
苗奶奶可不知道其他方法過去，頓時不依不饒起來：“我不管，我就坐你這輛車了！你得把我送過去。”
苗奶奶這一番撒潑，司機都驚呆了。
司機為難地說道：“路線都是規定好的，我可不能改路線。”
這時，其他等著上班的人都急了：“師傅，這人都上來了，趕緊開車啊！我趕時間。”
“我也趕時間啊！再不走我要遲到了。”
車裏的人七嘴八舌，司機看向苗奶奶：“老人家，您要是再不下車，我可就開車了啊！”
苗奶奶見一車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可不是剛才那個看著柔弱的小姑娘，欺軟怕硬的她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公交車開走了。
車上，被擠開的女生也上了車，她時不時偷瞄一眼司機。
剛才她擠上車後就站在苗奶奶身後，看見了對方紙上的地址，這趟車是到那個站的，她懷疑司機在替自己出頭，可是這樣的話，萬一那個厲害而且十分不講理的老人家去投訴怎麽辦？
要是司機師傅因為這件事受罰，她心裏可不安啊！
司機用餘光注意到女生臉上糾結的表情，笑了笑說道：“尊老愛幼的確是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但是那種人就算了。”
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格外凝重嚴肅：“我這麽做你們可能覺得過分了點兒，可是就是那個老太婆，就在前幾天的18路公交車上，我老婆突發疾病，她卻在車上胡攪蠻纏，差點兒延誤我老婆的病耽誤治療，醫生說再晚幾分鍾人就救不回來了！我剛才克製著沒打那老太婆一頓，就已經夠尊老了。”
女生還有車裏其他人都聽愣了，仇人上到自己開的車上，這巧合……大概是老天爺都看不過了，給司機一個出氣的機會吧！
女生小聲說道：“謝謝你師傅，另外我沒覺得你過分，我剛才是擔心你被對方投訴丟工作。”
真的，女生覺得就那人無恥的厲害勁兒，絕對能把司機師傅的工作給搞沒了。
司機笑了笑，沒說話。
反正他不後悔這麽幹。
木輕舟一愣：“你……”這就走了？
木輕舟嘴唇繃緊，幹巴巴地說道：“那我送送你。”
他下意識要雙腿下地站起來，空白的大腦忘記了自己此刻殘疾的事實，上身一歪朝地板上摔去。
苗琴琴動作迅速，蹲下來一把抱住了他：“小心點兒。”
這時，木家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木媽媽和王嬸有說有笑，一抬頭看到客廳裏抱在一起的兩個身影，說話聲戛然而止。
空氣裏靜默了幾秒鍾，木媽媽後退出去，輕輕關上門。
就仿佛，她從來沒有來過。
苗琴琴：“……”
她哭笑不得，大喊一聲：“阿姨！你誤會了，木先生差點兒摔倒，我扶著他而已。”
木媽媽咣地一下打開門，鞋子都沒換就衝進來：“摔倒了？磕著哪裏沒有？怎麽這麽不小心……”
“媽！”木輕舟拉住木媽媽的手，“我沒事，琴琴及時扶住我了，沒磕到。”
木媽媽盯著木輕舟發了一會兒愣，兒子五年前的車禍其實給她留下了巨大的陰影，直到現在，她都聽不得兒子再受的一丁點兒的傷。
木媽媽深呼吸幾口氣，終於緩了過來：“好好，沒事就好。”
她看向苗琴琴，帶著感激地說道：“琴琴，真是太謝謝你了。”
苗琴琴看到對方眼中強烈的感情，有一瞬間的羨慕，她隻是笑了笑，輕聲說道：“不用謝，木先生沒事就好。既然阿姨您回來了，我就先回家了。”
木媽媽下意識想挽留對方，但又想到這樣做不妥，就叫來司機，讓司機送她回去。
苗琴琴沒有拒絕。
木輕舟看著苗琴琴離開的背影，感覺到了她突然變化的情緒，心情突然一點點地沉了下來，再沒有剛才和苗琴琴鬥嘴的輕鬆愉快。
木媽媽見苗琴琴剛離開兒子就失落下來，不由問道：“你真的喜歡上了琴琴？”
木輕舟沉默不語。
木媽媽思索片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認真看著木輕舟的眼睛：“兒子，你老實跟媽說，在你昏迷的那幾年，是不是做過非常離奇的夢？
“就是晚飯時媽媽給你講過的，媽媽做夢看見的那些？你和琴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結婚了？所以不是媽媽做夢，而是媽媽進入到了你的夢裏？”
木輕舟：“……”
木輕舟無奈地看過來：“媽，你腦洞真大。”
說著，他一把拉過輪椅，雙臂一撐就坐了上去，自己操縱著輪椅離開：“媽，時間不早了，別瞎想了，趕緊睡你的美容覺吧！”
木媽媽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我腦洞大嗎？”
*
苗翠芬拎著燒雞和零食，一臉疲憊地走進了自家的小區。
自從她把他們從周雅馨麵前拉走，這兩人就鬧騰不休，兒子小胖還好說，就是她那個婆婆……簡直讓她心力交瘁。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讓婆婆去女兒麵前鬧事。
“我回來了。”
苗翠芬打開家門，客廳電視的聲音震天響，兒子癱在沙發裏，聽見她的聲音後連忙扭過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媽！給我買了什麽好吃的？”
婆婆則是把手裏的一把瓜子隨意往茶幾上一丟，從原本愜意的模樣一鍵切換嫌棄臉：“怎麽現在才回來，想餓死我嗎？嗬嗬！要不是我這次帶著小胖來城裏找你，都不知道你在這裏過得這麽舒坦，可憐我老太婆一個人照顧你公公，在鄉下吃了多少苦啊！你個沒良心的！”
苗翠芬默默地走進來，把零食和燒雞放在茶幾上，她看著一地的瓜子皮，再看看就在婆婆腳邊的垃圾桶，心裏一股火氣湧上來。
然而，她什麽也沒說，片刻後那股火氣熄滅，隻是任勞任怨地拿起掃帚打掃。
“媽，我買了燒雞，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我去做飯。”
苗奶奶連忙把食品袋解開，拿出裏麵香噴噴的燒雞，撕下一個大雞腿遞給小胖：“寶貝孫子，來，你先吃。”
苗小胖從扒拉零食的袋子裏露出臉，連忙接過燒雞腿，大口咬了一口，吃得滿臉油。
苗奶奶欣慰地看著能吃的孫子：“我的寶貝孫子啊，奶奶對你好吧？”
苗小胖“嗯嗯”用力點頭。
苗奶奶撕下另一個雞腿，樂嗬嗬地說道：“那你以後可得好好孝敬奶奶，別像你媽似的，有什麽好東西都自己藏著掖著，就知道虐待我。”
苗小胖也不知道聽懂了沒聽懂，隻顧順著奶奶的話點頭。
反正他隻知道，在這個家裏，隻要奶奶在，連媽媽都得看他的臉色，他想吃什麽好吃的媽媽都得給他買。
等苗翠芬做好飯端出來，兩個人已經把燒雞吃了大半，這飯菜怕是又要剩下，然後留給她下頓吃。
苗翠芬終於坐了下來，一身的疲憊還沒緩解，就開始苦口婆心地說服婆婆：“媽，你以後別去找馨馨了，她……”
苗翠芬的話還沒說完，苗奶奶就炸了，把筷子一摔：“為什麽不能找我孫女？那是我親孫女，我憑什麽不能去找她？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啊！你說，你是不是想拋棄我們奶孫倆，獨自跟你閨女享福去？”
苗翠芬撿起筷子：“媽！你說什麽呢？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哪裏就不管你們要拋棄你們了？媽，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苗奶奶冷笑連連：“行，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
苗翠芬進廚房換了一雙新的筷子回來遞給婆婆：“媽，您先別生氣，我不是不讓你去見馨馨，而是您這樣對馨馨沒好處，她現在那個有錢的……爹媽……”
苗翠芬不情不願地說出這兩個字，頓了幾秒鍾才繼續說道：“他們現在已經知道馨馨不是他們的親女兒，您要是再去鬧，鬧到周家麵前，萬一惹怒了對方，對方再也不認馨馨這個女兒了可怎麽辦？如果因為您馨馨被周家趕走，那她會不怨您嗎？還會認您這個親奶奶嗎？”
苗翠芬心裏門清兒，婆婆不是喜歡馨馨這個親孫女，而是看上了對方周家千金的身份，周家多有錢啊！婆婆是想通過扒上馨馨，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苗翠芬一邊說一邊觀察婆婆的表情，見對方好像被說動了。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打算再加一層保險，她要轉移對方放在女兒身上的注意力。
“婆婆，其實您的孫女不止有馨馨，還有琴琴啊！”
苗奶奶聽到苗琴琴的名字，根本沒把對方當回事兒。
苗翠芬自然猜到了婆婆的心思，無非就是覺得苗琴琴一個小丫頭片子，孤身一人沒錢沒權，沒東西能讓她扒上嘛！
苗翠芬裝作羨慕的樣子和語氣說道：“媽，您是不知道，琴琴那丫頭如今本事大著呢！”
苗翠芬看見婆婆一聽自己說的，立馬來了興趣，問道：“她怎麽了？”
苗翠芬把雞頭夾到自己碗裏，這東西婆婆和兒子都不吃。
她繼續說道：“苗琴琴那丫頭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這陽崇市裏的一個富豪迷上了她，那富豪出手可闊綽了，一送就是一個大公司啊！那一年賺的錢，咱們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苗奶奶眼裏放光，貪婪的嘴臉根本不加遮掩。
苗翠芬又添了一把火：“我還聽說啊，那個富豪還送了琴琴一棟房子呢，就離她那個學校不遠，走路沒幾分鍾，就這，還安排了司機專門接送她上學呢。”
苗翠芬又夾了一塊雞胸肉，然後看著婆婆，對方根本沒顧得上罵她，她這才安心地吃了起來。
“哦對了，那富豪可比周家還有錢呢。”苗翠芬盯著婆婆，言語之中是不加掩飾的慫恿，“媽，您要是讓琴琴給您養老，以後可就是穿金戴銀，比那古代的太後都過得舒坦呢。”
苗奶奶十分心動，親自夾了一個雞翅膀放進苗翠芬碗裏：“翠芬啊！你知道琴琴的那個公司在哪兒嗎？明天咱們去找她，讓她把咱們都接到大房子裏住。”
苗翠芬笑開了花：“知道，我當然知道，吃完飯我就把地址寫給你。不過我明天還有事，不能跟您一塊兒去了。”
苗奶奶對此毫不在意：“那你趕緊吃完飯把地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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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苗奶奶迫不及待地帶著孫子苗小胖出門擠公交。
正是上班高峰期，人特別多，雖然擠了點兒，但秩序還行，至少都在排隊。
苗奶奶拉扯著苗小胖跑過來：“哎喲喲！給我這個老人家讓讓。”
她嘴裏嚷嚷著，然後插隊跑到前麵，肩膀用力一扛，把正上車的一個女生頂的一個趔趄。
女生踉蹌了幾步，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過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苗奶奶拉著扶手往車上上，瞪過去一眼：“小姑娘怎麽這麽沒教養，有點兒尊老愛幼的品德好不好？”
女生簡直要被氣炸了，一向禮貌遵守規範的她從來沒遇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氣得她反而說不出話了。
正在這時，司機突然問道：“老人家，您去哪裏？”
苗奶奶拿著紙條給司機看：“就這個地方，我孫女是這個公司的大老板呢。”
司機客氣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老人家，這輛車不到您說的這個站。”
苗奶奶“啊”地一聲懵了：“怎麽不到呢？翠芬明明就說坐這趟車的啊！”
司機依舊十分耐心禮貌：“可能是記錯了吧。”
苗奶奶可不知道其他方法過去，頓時不依不饒起來：“我不管，我就坐你這輛車了！你得把我送過去。”
苗奶奶這一番撒潑，司機都驚呆了。
司機為難地說道：“路線都是規定好的，我可不能改路線。”
這時，其他等著上班的人都急了：“師傅，這人都上來了，趕緊開車啊！我趕時間。”
“我也趕時間啊！再不走我要遲到了。”
車裏的人七嘴八舌，司機看向苗奶奶：“老人家，您要是再不下車，我可就開車了啊！”
苗奶奶見一車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可不是剛才那個看著柔弱的小姑娘，欺軟怕硬的她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公交車開走了。
車上，被擠開的女生也上了車，她時不時偷瞄一眼司機。
剛才她擠上車後就站在苗奶奶身後，看見了對方紙上的地址，這趟車是到那個站的，她懷疑司機在替自己出頭，可是這樣的話，萬一那個厲害而且十分不講理的老人家去投訴怎麽辦？
要是司機師傅因為這件事受罰，她心裏可不安啊！
司機用餘光注意到女生臉上糾結的表情，笑了笑說道：“尊老愛幼的確是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但是那種人就算了。”
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格外凝重嚴肅：“我這麽做你們可能覺得過分了點兒，可是就是那個老太婆，就在前幾天的18路公交車上，我老婆突發疾病，她卻在車上胡攪蠻纏，差點兒延誤我老婆的病耽誤治療，醫生說再晚幾分鍾人就救不回來了！我剛才克製著沒打那老太婆一頓，就已經夠尊老了。”
女生還有車裏其他人都聽愣了，仇人上到自己開的車上，這巧合……大概是老天爺都看不過了，給司機一個出氣的機會吧！
女生小聲說道：“謝謝你師傅，另外我沒覺得你過分，我剛才是擔心你被對方投訴丟工作。”
真的，女生覺得就那人無恥的厲害勁兒，絕對能把司機師傅的工作給搞沒了。
司機笑了笑，沒說話。
反正他不後悔這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