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走!”她在他懷中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


    越君霽急了,“別怕,我在。”


    “你在有什麽用,放我走,我要離開這裏。”褚如初現在滿腦子都是她被人擼了馬甲,她完了。


    之前就想過的,若是被人發現女人的身份,被人關在儲女苑生孩子,她還不如去死。


    越想越悲憤,褚如初滿身戾氣,幾乎絕望到嘶喊出聲,“你滾,放我走!”


    沒有人說話,滿山穀都是她哭泣嘶喊的聲音。


    此刻的她就好像鳳棲穀因為廝殺,隨處可見掉落在地的蝴蝶,垂死掙紮再也飛不起來。


    一個錦衣公子忍不住上前:“瑞王殿下,你這樣抱著她不太好吧。”


    “滾。”


    越君霽臉色陰沉,風雨欲來,若不是抱著褚如初施展不開,眼前這個膽敢攔住他的男人,當場就要血濺三尺。


    褚如初被越君霽橫抱著下不來,她開始對他拳打腳踢,撕咬抓打。


    越君霽的臉都被她抓破了,他冷著一張臉,抱著她的手始終未曾鬆懈。


    一夜麓戰,京中的事情才平息,就接到了鳳棲穀被圍,褚如初要換女裝的消息。


    他膽戰心驚的奔赴而來,看見她險些被人擄走。


    心中焦慮膽寒。


    此時把她抱入懷中才感覺自己空落落的心被填滿。


    現在她在他懷中崩潰哭泣,越君霽生平第一次嚐到了心痛的滋味。


    “乖,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他沉聲說道。


    冷凝著一張染血的臉,環視虎視眈眈的其他人,有東陵的公子們,有位居高位的官員,還有他國的使臣。


    漆黑的眼眸一一掃過,視線陰寒森冷。


    有人在他的視線中生生打了個寒戰,垂下了頭。


    越君霽修長的指間卻柔情似水的輕撫著褚如初的墨發,一下一下拍撫著她崩潰的情緒。


    或許是他的安撫,她漸漸平靜下來。


    不過,埋在他的懷中,不敢抬頭。她鴕鳥一樣,縮在他懷裏。


    越鴻煊在攔住還要追擊的周業翔後,兩人馬上回來了。


    他們帶的人並不多,黑雲騎也不是吃素的,貿然追擊,真的有可能有去無回。反正人短期內應該走不出東陵。


    等集齊兵馬,各郡縣設置關卡,還有可能把人留住。


    清雅若仙的公子,翻身下馬後,直接朝著越君霽走來。他緊抿著唇,麵無顏色,墨發上還沾染著點滴血跡。


    發絲上滴落的鮮血從鎧甲上劃過,留過一道血痕。


    越鴻煊看著在把臉埋在越君霽懷中輕輕發抖的褚如初,瀲灩的眸微閃。最後脫下身後的披風直接蓋在了她身上。


    越君霽沒有拒絕他的披風。


    褚如初感覺身上一暖,她的餘光看到了身前的人,修長的手指分外熟悉,是越鴻煊。


    等身子暖了一些後,她哽咽著抬起頭,清麗的眼中還留著驚惶和淚痕。


    “哥哥。”她軟糯出聲。


    此時的褚如初本能的想要抓住能夠幫助她的任何人。


    或許是她叫哥哥的聲音太過柔軟,越君霽抱在她腿彎的手收緊,心中吃起了飛醋。


    他哄了這麽久,她都不肯抬頭,這人一回來,她就好了?


    還哥哥。


    越君霽薄唇緊抿,心裏不是滋味。


    “嗯,別怕。”越鴻煊安撫道,目光清澈幽深,神情溫和。


    抬起頭的褚如初,雨打梨花般,白皙的肌膚上暈染著紅暈,眼底微紅,眸光輕閃。


    哭泣後的她更讓人驚豔。


    時刻注視著這邊的西川國君倒抽一口氣,“美,真美。”


    赫連禹也就淺淺地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他怕多看幾眼,就再也走不出這裏了。


    越鴻煊眸色冷淡,他走過去擋在褚如初的身前:“會盟結束,還請各位使臣先去廂房稍作休息,等會送各位離開這裏。”


    聽到要送他們離開,一些小國的使臣不願意了。


    “這可是救世之女,你們東陵難道要獨占?”


    “對呀,寂滅大師預言中的救世之女怎麽可以被你們東陵獨自擁有,這不公平。”


    “交出救世之女!”


    越君霽和越鴻煊還沒有說什麽。


    周業翔輕笑著從腰間抽出了的利劍,“嗬,要公平是嗎?來。”他劍尖上挑,邪笑出聲。


    劍上還染著血,俊美的他此時心中一把無名火。


    周業翔今日見到褚如初女裝的第一眼,驚豔驚異,心中激動的不能自抑。


    雖然他不在乎男女,但是,是嬌軟的女人總歸好些。他在夢中抱著香噴噴軟綿綿的她,想了不知道多少回。


    等追擊敵人回來後,見到越君霽抱著褚如初的畫麵,似曾相識。


    周業翔遙遠的記憶中,刺桐鎮他抱著那個美豔若妖的女人時,被人追擊,險些喪命。


    那個黑衣人抱著人離開的背影,周業翔久久不曾相忘。


    如初是女人,瑞王殿下就是當初從他手中搶走她的人。


    周業翔心中嘔到要吐血,瞪著越君霽懷中的她,眼眸都紅了。


    明明該是他一個人的,她是他一個人的。


    欺負人,不公平。


    明明是他在拍賣會花四萬金拍下的她,也是他守護著她來到的京城,是他任勞任怨的護著她。


    他忙了一回,連她的嘴都沒親過,腰都沒摟過,情敵就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他嘔呀,氣呀。委屈至極。


    他都沒說不公平呢,眼前這些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阿貓阿狗還敢和他提公不公平?


    拿來的臉!


    西川國君見周業翔要拔刀相見,“你還想在這裏殺了我們不成?”他這次雖然是作為戰敗國的國君來的,但是他們西川也不是吃素的。


    周業翔俊美的臉聞言沒什麽表情,心中不屑。


    手下敗將,還敢在他們東陵蹦躂,打哪來的給我滾哪去。


    他雖然沒有說話,也沒什麽表情,眼神卻太過放肆了。


    西川國君被激怒,他身後的侍衛拔劍相向,眼見兩方人就要幹起來。


    這時越鬆帶著一幫安排好了東陵皇的老臣走了過來。


    周瑤大人看著自家兒子一個不注意就要惹禍,沉著臉險些罵出來。


    “西川國君,您息怒,與這黃口小兒氣什麽。”周瑤彌勒佛一樣笑著打圓場。


    越君霽不耐煩搭理這些人,看越鬆來了,抱著褚如初就要走。


    “慢著。”西川國君攔住越君霽,他不理會周瑤,對著越鬆道,“越大人,這救世之女一事,你是不是需要給我們其他國一個交代?”


    “是呀,此事關乎千楚大陸的所有國家,越大人沒有什麽想說的?”


    有西川帶頭,其他的小國又鬧起來了,紛紛想討說法。


    越鬆麵無表情道,“國君嚴重了,她不是什麽救世之女,隻是老臣私下為小兒眷養的童養媳罷了。”


    越鬆此言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連越君霽懷中的褚如初都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便宜老爹。


    什麽叫她是從小眷養的童養媳。


    就算做不成兒子,看在她叫了他那麽久爹爹的份上,連女兒這個位子都混不到?


    西川國君氣笑了,“越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寂滅大師所言,額頭無記之女子沐月而來,方始世界之本初。她難道額頭有印記?”


    一國重臣居然睜眼說瞎話。


    越鬆笑了笑,“小女額頭哪裏是沒有印記,隻是做了偽裝方便扮男人罷了。”


    “本王不信,現在大家都在,不如讓她露出額頭的朱砂痣給大家看看。”西川國君不依不饒。


    越鬆聞言臉色很冷,“老夫說了,這是為小兒眷養的童養媳,豈是外人可以隨意看的。”


    “私自藏匿女人,越大人也不怕東陵皇降罪?”有使臣道。


    “嗬,本國之事,不勞您費心。”越鬆身後的元大人突然說道。


    元灃也道:“哪裏來的救世之女,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是呀,哪看到救世之女了,明明就是我國的越侍郎。”


    李央吊兒郎當道:“怎麽,聽到有人喊救世之女,他就是救世之女了?我們越侍郎本來就比女人還美。”


    他這就是真的睜眼說瞎話了。


    東陵的公子們反應過來後,紛紛反駁。


    那樣的美人他們國內都分不過來,這些外國人還想分一杯羹,想屁吃呢。


    文臣武將吵起架來也和市井街頭的匹夫一樣。


    東陵的官員圍著他國使臣後,越君霽才抱著褚如初順利的離開。


    褚如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越鬆。


    她本來很悲憤的心情,突然安慰了一些,不愧是她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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