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了多少次了,華佗雖然姓華,不是老子的人。你怎麽不問問大長老?”二長老華英氣到口無遮攔。


    華佗是大長老的人,異世之女也是莫亞帶上島的。莫亞隱瞞不報不說,褚如初上島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了南刖恒,不可謂不巧。


    “老夫無愧於心,若各位不信,這個大長老不做也罷。”大長老莫延搖頭,南刖恒就算真的死了,他們也掌控不了南苻國。


    華英見大長老這樣說,歇了火,他也就是抱怨幾句,三族同氣連枝守衛聖城上百年,早已經不可分。


    “都別吵了,消消氣。”其他長老道。


    “吵這些有什麽用,南刖族傳承百年,現在終於等到聖女現世了,說說該怎麽辦?”一位華姓長老說。


    沒有人說話,能知道怎麽辦他們也不會在這裏吵,現在就是南刖恒徹底脫離掌控,聖女印還丟了。


    聖女容色傾城,消息根本瞞不住。兩國發兵聖城奪取聖女是遲早的事,他們南刖族富歸富,還真沒有能力扛兩國兵力。


    良久,大長老說:“時間太久,大家可能忘了,我們隻是聖女的仆從。”


    “百年了,我們南刖族在這一代終於等到主人歸來。該怎麽做,不是應該等到繼任大典後,聖女怎麽做,我們聽命就行?”


    “但是此任聖女並無神力。”有長老擔憂。


    二長老華英也道:“聖女無神力不說,還傾國之姿,誰都想來搶奪。”


    這也是事實,他們如何能在兩國相爭中保存聖女就是問題。


    此題看似無解。


    等到夕陽西落。


    古老的大堂中,鶴發雞皮的老者坐了一整排,隻聽得到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道:“既然都想搶,就一起來吧。”


    聲音停頓了一瞬,“聖女現世,不管如何,南刖族避世百年,該出來見見人。”


    “現在是危機,也是機會,能不能恢複南刖族百年榮光,就看各位的選擇。”大長老說。“是躲,還是迎難而上。”


    “當然是上,你說怎麽辦?我們幹。”烏圖第一個表態,他早已經呆膩了暗島。


    其他人也紛紛稱是,沒有人想躲,畢竟躲也躲不掉。


    大長老笑了。


    “那行。”


    “華英,讓桃花塢加緊趕印邀請函,通告世人廣邀天下。”


    “朝聖之門開啟,我們聖女的繼任大典在朝聖的同時舉行。”他說。


    此言一出。


    “朝聖?”


    “不在聖城繼典嗎?”


    烏圖瞪了問話的長老一眼,“在我們老巢舉行大典,是想要他們拆了我們不成。”


    擺明了不管聖女,還是救世之女,都是被搶奪的對象,他們真在聖城,打起來了遭殃的就是他們。


    “可神泉已經幹了呀。”有人喃喃自語,沒有神泉,拿什麽去朝聖。


    他們南刖族為何避世等待,還搬了地方,隻因幹枯的神泉會讓族人陷入無盡人禍。


    族史記載百年前聖女在時,各國朝拜,為的是取用戈爾拉山山脈上的神泉。神泉之水,可延年益壽,甚至起死回生。


    那時聖女也被譽為神女。


    自從聖女留下聖言消失後,神泉也幹枯了。


    五年一度的朝聖日,就改成了他們族內一年一次的朝聖,還是象征性的。


    “誰說我們沒有神泉,聖女繼任後,我們就會重新擁有神泉。”大長老篤定。


    “烏圖,修書給東陵皇,讓他帶著聖女印來朝聖。”


    “他不帶聖女印怎麽辦?”


    “那就要看我們這位聖女了。”


    ……


    月上柳稍頭,人約黃昏後,褚如初以為她再次見到越君霽一定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會如在月倚泉時那樣,晚上偷偷摸摸過來。


    卻沒想到他這次不走尋常路線。清晨天微亮,端著一盆洗臉水,守在了她的床前。


    褚如初驚嚇之餘,也在心中感歎,南刖族的大長老果然老奸巨猾,說阿霽會來,還真是算準了。


    這算什麽,拿她這個香餌,釣東陵皇這條大魚。


    他難道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就是那香燦燦的大米,在清晨被一口吞掉。


    褚如初眨巴著大眼睛,“早上好,阿霽。”她擁著被子,盯著守在她床前,喬裝打扮成小侍女的一國之君。


    阿霽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何況女裝爾。


    越君霽冷漠地看著她,仿若不相識。


    褚如初不安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死遁後,她想過很多次她再次和越君霽見麵時,他的表情。憤怒的,悲傷的,甚至怒而占有她的,唯一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冷漠無情的表情看她。


    “認錯了嗎?”褚如初自語道。


    “那你先出去吧,我還得睡會。”她笑笑。神情自在的打了個哈欠,睫毛卷翹,眸色如水,慵懶的哈欠下可見柔軟的丁香小舌。


    她像一隻貓兒一樣,輕瞥了他一眼,又準備窩進被子去睡個愜意的回籠覺。


    卻被人拉住了手腕,死死地拉住,力度大到要揉碎她。


    越君霽一雙丹鳳眼中,墨色的瞳仁下麵是詭波譎浪,“我真想殺了你。”他聲音暗啞。


    褚如初垂眸看了一眼被抓疼的手腕,“不是裝不認識嗎。”


    她以為阿霽聽她這樣說,會憤怒,沒想到他紅了眼,宛若她是負心漢一樣,放開了她的手腕。


    身材特別高的秀美侍女低頭垂淚,“你是不是沒有心的。”


    哎哎哎,不對呀,阿霽你是一國之主,不是個被欺負的可憐小侍女呀喂。


    褚如初見不得人流淚,她立馬坐了起來,“你別哭了。”


    沒想眼淚流得更凶了。


    “對不起,我錯了。”她伸手過去哄他。被一把摟入他的懷中。


    等靠在那胸膛時,她才知道他瘦了好多,明明之前身量都長成了,現在抱起來比當初在刺桐鎮時還要瘦。


    “怎麽把自己養成這樣,都當皇上的人了,還不如做瑞王的時候。”她心口微酸,被壓在他的胸膛間調笑道。


    他如是,哥哥一樣,他們過得都不好。


    褚如初卻沒有注意抱著她的越君霽,修長的手指骨按壓著她的後腦勺,幾乎要把她碾進自己的心裏,墨色的眼眸猩紅,眼裏是濃重的壓抑和深刻入骨髓的思戀。


    他哪裏是過的不好,他已經被她給逼瘋了。


    越君霽不敢讓她看他的眼睛,他怕會嚇跑她。


    “痛,阿霽,你輕點。”快要窒息般的擁抱,褚如初有點吃不消,她嚐試著伸手去推他。


    “不要。”她聽見頭頂上哽咽的回答。


    褚如初默了,能怎麽辦,她真沒想把他惹哭。明明從前還是少年的時候都沒怎麽哭過,現在這是怎麽了,成了一國之君,居然這樣撒嬌。


    可是這樣抱著也不是辦法,天亮後就會有侍女過來。


    她輕蹭著下巴,“阿霽,你鬆鬆手,我疼。”她嗚咽般輕軟撒嬌,祈求這人可以放她一馬。


    因為懷中人的動作,越君霽眸色漸深,他反手抽了衣袖上的一條裝飾帶,輕托起她的下巴,三指寬的綢帶覆在她的眼眸上,手指輕撩發絲,在後麵紮緊。


    褚如初隻見到越君霽最後讓她心驚的眼神。她心中一悸,感覺自己這次沒那麽容易脫身。


    氣息撲麵而來,唇上一痛,嘶咬泄憤般,拆吞入腹般。


    眼睛看不見,而五官更加靈敏,她被勒緊,感覺自己要溺斃在火熱的接觸中。


    耳邊是沉重的呼吸,她的抵抗越來越無能為力。


    撕咬,輕啄。


    越君霽鳳眸沉沉,聲線低沉暗啞。


    等到快要擦槍走火時,褚如初驚聲尖叫,“不行。”


    “為什麽不行。”遠遠不夠。


    他輕捏起她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臉,容色清/媚/絕倫。墨散亂流瀉,鬢角微濕。肌膚如白瓷,嬌嫩柔軟。圈禁在他懷中的身軀更是玲瓏起伏。


    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心馳神蕩。


    “真不行,等會馬上就有人來了。”褚如初不敢想象,要真被人抓什麽在床。


    越君霽俊眉微蹙。“還會有誰來?”


    他伸出舌尖,滿意的聽到她倒抽一口氣。


    “是那個帶你回來的莫氏少主?還是哪個腰好腿好,會撒嬌的野男人!”他掐著她的腰,惡狠狠的問。


    作者有話說:


    第116章 情動


    哪裏有什麽人, 最多就是莫亞讓人帶來一些小玩意討褚如初開心。整個南刖族在大長老一言後忙到飛起,作為莫氏少主的他,非常忙。


    神秘了百年的南刖族現世, 朝聖重啟, 一夕之間千楚大陸各地都收到了救世之女沒死, 南刖族開啟朝聖的消息。


    寂滅大師的救世之說重提,“額頭無記之女子踏月而來,方始世界之本初”。


    一年前因為救世之女的死, 也因為再也沒有女嬰出生,仿若引爆線一樣拉動了各國的戰亂。各州郡儲女苑,育嬰堂紛紛關閉,屬於千楚大陸女子們難得的自由空間被進一步壓縮。


    東陵南苻兵強馬壯,北戎倒戈,西川國滅,其他小國紛紛不戰而屈,遞交降書。


    女人是挺重要的,但在生命的威脅下, 即使底層百姓鬧得再凶,各小國的貴族們根本不想上戰場廝殺拚搏,天下很快一分為二。


    東陵圍而不攻月餘, 南苻國陷入困境, 在所有人都以為南苻國會一步步被東陵蠶食時,南刖族現世了, 同時救世之女未死的消息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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