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微攏:?


    她耳郭一紅,迅速退開,半晌後才從齒間擠出一句:“不是故意的。”


    他轉過身時輕哂了聲,被櫃門關閉的聲音壓下,話筒聽不到,但她聽到了。


    看樣子,他並不是很信。


    接下來洗碗的幾分鍾,簡桃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謝行川那個笑。


    他憑什麽不信?不然呢,難道她故意占他便宜?


    她是那種人嗎?


    ……不過在謝行川眼裏,她可能確實是那種人。


    想到這,她略有些不甘地擠了點洗潔精,正在想等會兒怎麽反擊的時候,身後的人又轉身了。


    她這次學聰明了,下意識往左退,不會碰到他的身體。


    但這次,他的目標好像是左邊的胡椒。


    下一秒,簡桃感覺到男人伸出手,在她寬大白色圍裙的遮擋下,用手扶住她的腰,往右側撥了撥。


    她今天穿的是高腰上衣,他拿過冰鎮可樂的手毫無阻隔地碰觸上去,冰得她一個瑟縮。


    然而垂眼,寬大的圍裙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動作,全封閉的廚房也沒有哪一處,能記錄下他此刻的惡行。


    她顫時,下意識抬眼想去找他的表情,所有攝像機都不知道的碗櫃反光條下,二人眼神對上。


    他漫不經心,鎮定自若,出色的表演能力讓他輕鬆用眼神說出如下七個字——


    我也,不是故意的。


    簡桃:“……”


    狗也會說話嗎?


    *


    下午的行程是去葡萄園參觀,順便參與了一下葡萄酒的製造過程,賺點旅遊基金。


    等忙了一天回到別墅,大家都已經累了。


    瀟瀟那層的衛生間正被占用,於是來簡桃這層,跟她一起卸妝。


    表麵上是卸妝,但瀟瀟一進來就蓋住攝像頭扯了麥,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簡桃低聲問:“怎麽了?”


    瀟瀟:“蔚丞加我了。”


    “……”


    “加你說什麽?”


    “很奇怪,”瀟瀟說,“就說什麽一天辛苦了,今天什麽什麽做得很好,誇我好看……就是那種,也挺正常,但是仔細看又覺得不大對勁的消息。”


    簡桃大概能懂,點了點頭:“不太正常,但沒辦法上升高度的搭訕。”


    “對,還說明天什麽遊戲元宵月恐高,可以和我一組……”瀟瀟覺得不舒服,“小桃姐,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你能和我一起嗎?”


    “可以啊,他找你的時候,你直接叫我就行,我去陪你。”簡桃道,“總之別和他單獨一起。”


    瀟瀟猛點了幾下頭,感覺簡桃頭上已然出現了“人美心善的仙女”幾個大字。


    想了想,她又挺不服氣:“蔚丞都玩成這樣了,怎麽還沒被曝啊?要頂流這樣早該塌房了。”


    簡桃笑,隨意說著:“說不定快了?搜集證據不也要時間。”


    瀟瀟點點頭,覺得這話說得在理,這才開始卸妝。


    揉了會兒臉之後,不知是想到什麽,瀟瀟對著鏡子感慨道:“哎,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謝老師最好。”


    簡桃衝水的速度停了停,不太確定地問:“誰?……謝行川嗎?”


    “對啊,別看你倆不太對付,但畢竟這麽久了,謝老師一直都沒什麽花邊新聞,更沒有什麽搭訕嫩模之類的小道消息。”瀟瀟說,“要知道圈子就這麽大,誰有問題早就傳出來了。”


    簡桃心說肯定的,謝行川簽了婚前協議,如果不檢點的話可得淨身出戶,他沒那麽傻。


    瀟瀟潔麵後抹著水乳,展開聯想:“搞不好謝老師到現在還是個處男呢,禁欲自持,從不破戒。”


    簡桃:?


    “那我覺得不太可能。”


    “怎麽不可能了!我覺得可能!你不能因為你們的關係戴有色眼鏡看他,”瀟瀟振振有詞,“你知道嗎,有的男的越是看著風流,實際越是純情專一。”


    簡桃沉默很久,實在不忍打破19歲的瀟瀟對男人的幻想,半晌後點點頭,“你說的是。”


    是他就是他,全宇宙最後一個處男謝行川。


    *


    第二天一早,大家開車前往皇後鎮,準備體驗噴射快艇。


    這是新西蘭的極限運動之一,不係安全帶,高速穿梭在水流之中,有種時刻會撞山的緊張感。


    一上午的驅車後,大家終於抵達。


    簡桃在車上聽了太多橙月的語言糖,下車已經有點受不了了,獨自緩了會兒還是暈,便繞到後方去找導演,問自己能不能先去休息區。


    一個綜藝需要的工作人員太多,導演組被擋在監視器和人潮後方,簡桃繞過密密麻麻的人群才找到。


    蔚丞也在,好像是來看鏡頭的。


    簡桃沒在意,扇著風跟導演溝通著位置和時間,她今天穿了件短t,是在腰側打結的設計,露出極白的一小截腰肢,隨著她說話動作微微開合。


    蔚丞隻掃過去一眼便難以挪開目光,心下感慨著果然是各大導演也連連誇讚的天花板,倏地,眼前又浮現出螢火蟲洞內謝行川與她的親密動作,一時間胡亂的念頭奔湧,想著或許她並不排斥?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簡桃溝通完畢正要離開,突然從麵前的反光板裏看到些不太對勁的東西,在蔚丞伸手時迅速抬腿朝前避開,這才莫名地回頭看他。


    蔚丞頓了下,看她眼中詰問意味明顯,一時又晃神於這雙眼連這樣也好看,半晌後才回過神,指指頭頂搖臂,找了個托詞道:“我……我看搖臂在晃,怕打到你,想讓你躲一下。”


    簡桃抬頭去看,托著攝影機器在半空中的搖臂離得挺遠,再旋個三百六十度也碰不到她。


    倒是這人,連欲蓋彌彰都這麽好笑。


    於是她沒控製地笑了聲,這笑音落在蔚丞耳內,卻不啻於一記重音。散漫地、荒謬地、可笑地,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麵前能有什麽做資本,無非是金錢名利地位,但他一個也及不上簡桃,這笑,更像是嘲他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一瞬間丟人至極,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抬不起頭。


    簡桃沒再看他,迅速朝休息區走去。


    *


    她在休息區的躺椅上緩了一刻鍾,再起身時終於舒服不少。


    看到一邊有水上運動用的防曬泥,她圖新鮮地往臉上抹了兩道,很快,門口傳來敲門聲。


    謝行川:“穿好沒有?”


    她奇怪地拉開門,見沒有攝像跟著,這才問:“他們讓你來喊我的?”


    “嗯,他們在點果汁,我不喝。”


    大概也是嫌那邊吵,他掩上門,徑直在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


    簡桃換完衣服回頭,準備喊他,但就在看到他閉眼的那一刻,突然計從心頭起,將綠色的防曬泥擠到指尖,打算給他臉上也來兩道。


    結果手指快接觸到他臉頰的那一刻,被人擒住手腕,男人施施然睜眼:“幹什麽?”


    “給你抹點,”她很無辜地說,“怕你曬黑了。”


    “不要。”


    “那不行,這是我做妻子的職責。”


    他力氣大,但她在上位,更方便用巧勁,推拉之中簡桃找到機會,也沒多想,直接一個跨步坐到他身上,眼見下一秒就要成功——


    一陣天旋地轉,她又被人顛了個倒,壓在了椅子上。


    ……


    她嚴重懷疑謝行川有什麽上位情節,每次隻要她上去了,下一秒就得被他給摁下來。


    簡桃動了兩下,這回發現掙紮不動了。


    謝行川:“還鬧不鬧?”


    “我沒鬧,”她堅持自己的說法,“你以為我是故意塗綠你,其實我隻是怕你曬黑,你怎麽能這麽抵抗……”


    話說到一半,他像是發現什麽,手指在她肩上揩了一把。


    簡桃:“怎麽了。”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她動作之中,領口微歪,露出來的肩膀上,有枚小小的紅印兒。


    謝行川垂眼看著,聲調很平常:“怎麽還沒消。”


    “你還說呢,”一說到這個簡桃就來氣,“你這嘴比拔罐還厲害啊,不吸點什麽難受是吧?那天在帳篷頂燈都不關,我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她張嘴正要繼續說,突然一瞬間,像是真的隻有短短一瞬,有聲音響起,並伴隨門被人猛地推開的聲音。


    瀟瀟壓低聲音,震撼又興奮道:“臥槽小桃姐,橙月塌房上熱搜了!”


    像是躡手躡腳而來隻為分享這個消息,瀟瀟滿麵紅光,興奮不已,但就在抬頭,視線定焦的那一秒,麵上表情瞬間被清空,嘴角也一點點,驚恐地張開。


    十九年來看過的所有科幻片都沒此刻更震撼,待躺椅上的二人同時轉過頭來,所有不可思議的猜想得到驗證——


    她目光挪向簡桃的肩膀。


    啪地一聲,手中飲料砸了一地。


    第14章 淺嗑


    簡桃啟了啟唇, 想解釋,然而目前這個姿勢——


    謝行川就壓在她身上,手指拉著她已經垮下來的領口,指尖落在她那個將消未消的草莓印上——


    看樣子是, 解釋不了了。


    氣氛呈現出一種黏稠的、詭異的、湧動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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