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求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健康。


    很快,蘇雲遙睡了過去。


    睡前尚覺得有些冷意,可在睡夢中,她卻感覺周遭似乎越來越熱了,熱得她喘不上來氣。終於,她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場大火,她瞬間變得驚懼。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掙紮著想要起來,身上卻使不上來勁兒,手腳動彈不得,整個人也暈乎乎的,漸漸沒了意識。


    她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可憐了她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兒,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一看這世間的繁華。


    也不知這一場大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她轉頭,似乎看到了一個身著鎧甲手持利劍的黑色身影衝了進來,那人沒了平日的孤傲自矜,亦沒了往昔的淡定冷漠,他在火光之中拚命呼喊著她的名字。


    夫妻數年,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蘇雲遙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他今日並不在府中,去了倚紅樓呢。她定是快要死了,所以開始回光返照。


    隻是,為何她臨死前看到的是她這個冷心冷情的丈夫呢,為何沒有看到她那一雙疼愛她的養父母,為何沒有看到從小護著她的兄長……在顧家村的那十幾年才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漸漸地,蘇雲遙閉上了眼,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


    是夜,紅燭燃燒,紅帳合上。


    帳內開始頗為平靜,漸漸地,床開始搖晃起來,帳子也隨著動作波動。


    蘇雲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被大火灼燒著,渾身燙得不行,也疼得不行。可是那感覺好像又不是火,似乎沒那麽難受。她意識不太清醒,身子也酥酥麻麻的。


    這感覺,似乎是……可是怎麽可能呢。


    她懷著孩子呢!成親七載,她終於有了身孕,自打診出來有孕,她便小心嗬護著,再也沒跟丈夫行房事。縱然有時候極想,也從不會說出來。


    不過,既然這是一場夢,那便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這般一想,她便抬手圈住了身上之人的脖子。


    她卻沒注意到,男人高大健碩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夢境結束,蘇雲遙渾身上下像是被碾壓過一般,動彈不得。


    她想,果然是在做夢。成親數年,謝彥逍隻在剛成親那會兒莽撞過,後來便不會橫衝直撞,夢裏這人卻是青澀得很。


    蘇雲遙秀眉顰蹙,推開身上之人,轉身朝著裏側沉沉睡去。


    躺在外側的謝彥逍看著新婚妻子這般舉動,眸色微暗。


    作者有話說:


    接檔文《和離前一晚侯夫人失憶了》


    文案一


    賞花宴上,作為太傅府庶出的小姐,雲意晚連個座位也沒有,隻能站在嫡母身邊伺候著,而嫡母正與人討論著要把她嫁給尚書府的紈絝四少爺。


    她麵無表情,抬頭看向了宴席最前麵的位置,恰好看到一個麵容冷峻的男子。心中暗自感慨,他們二人當真是雲泥之別,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嫁給他這種身份的人,即便是做妾也不夠資格。


    轉頭嫡母吩咐她去湖心亭取東西,湖邊泥濘,她被人推入湖中。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而身側的男人正是宴席上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平西侯世子。


    文案二


    顧臣寧貴為平西侯世子,身份尊貴,屢立戰功,能力卓絕,是年青一代中的翹楚,公主也是配得上的。眾人都在猜平西侯夫人會為兒子選哪家貴女為妻,沒想到最後花落太傅府。


    世人皆知平西侯世子與夫人關係不和,成親數年,吵鬧從未停,隻因平西侯心中有個白月光,娶了如今的夫人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人。


    如今那白月光終於要回來了,二人便決定和離。隻是沒想到沒過幾日這二人竟然和好了,如那未成親的男女一般陷入熱戀之中,當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閱讀指南:


    1.男主沒有白月光,感情1vs1。


    2.小甜文,無邏輯,日常為主。


    3.高冷男主vs失憶前清冷失憶後作精女主


    第2章 挑撥


    蘇雲遙是被人吵醒的。


    “夫人,該起了。”


    此話伴隨著敲門聲,蘇雲遙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暗道春杏怎得改了稱呼。自打兩年前她被皇上封為郡主,便讓所有的下人都改了口。


    “什麽時辰了?”蘇雲遙嘟囔了一句。


    “卯時初刻。”一個低沉帶著幾分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蘇雲遙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向了身側之人。


    這一張臉長得極為俊朗,濃眉英挺,眼神漆黑而又銳利,薄唇緊抿。整張臉上常年帶著散不去的愁容。


    竟然是謝彥逍。


    他日日在外忙碌著,已經有近一月沒回後宅。上回見時,他似乎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眉間有消不去的愁容。今日看著倒是精神了許多也年輕了幾分。想到昨日丫鬟們的談話,蘇雲遙心裏一陣冷笑,胃裏也覺得有些惡心。那倚紅樓當真是個能讓人快活的地方,會使一個人變得年輕。


    蘇雲遙心裏不痛快,正欲譏諷幾句,隻聽門外再次傳來了春杏著急的聲音。


    “夫人,卯時初刻了,您昨兒說過今日卯時二刻就要去正院伺候侯夫人,再不起就來不及了。”


    蘇雲遙怔了怔。她有了身孕後便不會日日去正院請安了,即便是去請安,也不會這麽早就去,春杏莫不是記錯……不對,春杏前幾日家中兄長不是出了事嗎,她何時回來的,怎麽沒跟她講,昨日桂嬤嬤也未曾提及。


    再看身側的男人,竟然裸著上身,低頭看看自己,竟也未著寸縷,身子的不適也提醒著她,昨夜的那一場春夢並非是夢。


    蘇雲遙頓時惱怒。


    謝彥逍是禽獸麽,竟然在她懷孕六個月時與她行房,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他怎麽能這麽饑渴,萬一傷到了孩子怎麽辦。他昨兒不是剛去了那地方,怎得又來招惹她。正欲發怒,蘇雲遙撫摸肚子的手突然一怔。


    這時,身側的男子沉聲道:“辰時敬茶,夫人可以再睡會兒。”


    紅帳、鴛鴦戲水被、撕爛的紅色喜服、年輕了幾歲的丈夫、敬茶……蘇雲遙終於明白,她似乎回到了七年前,新婚的第二日。


    這一切都讓她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麵對現在的丈夫。看著謝彥逍的眼神,她轉身朝向了裏側。


    此刻她腦子甚是淩亂,不知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記憶中,新婚第二日謝彥逍也說過同樣的話。隻是那時她腦子裏全是母親的交待,生怕給公主府丟臉,不敢怠慢婆母,慌慌張張起了身。並未理會他話中之意,甚至因為他昨夜太過粗魯弄得她差點下不來床誤了請安,對他心生怨言。


    謝彥逍看著麵前烏發淩亂,背脊白皙光滑,身子凹凸有致的女人,想到昨夜的事情,喉結微動,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他起身去外麵練劍了。


    屋外,謝彥逍吩咐春杏,半個時辰後再來正房。


    帳內,蘇雲遙有些怔忪,她正快速思考著所有的事情。


    昨夜一場大火,她應是死了,然而不知為何她沒有去陰曹地府而是來到了七年前。她那辛辛苦苦懷了六個月的孩子也不見了,摸著空空的肚子,蘇雲遙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再想到來京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眼淚越發洶湧。


    嫁入侯府後,她小心謹慎,盡心伺候婆母,討好著侯府的眾人,生怕行差踏錯,再如在公主府般被人瞧不起,丟了公主府的臉。可惜事與願違,她在侯府也是出盡了醜,做盡了糗事。甚至於,那些醜事傳得滿京城都是,人人都說她是鄉下來的,縱然投胎好,可終究上不得台麵。


    她那丈夫也從未說過任何安撫她的話,每次來去匆匆,忙著他自己的事情。


    人人都瞧不起她,人人都嫌棄她在鄉下的那些年。她明明沒做錯什麽,卻被人嫌棄。偌大的京城,竟沒有一個能說說話的人。


    想到剛嫁過來那幾年的日子,她拉過一旁的鴛鴦戲水被,痛哭起來。


    直到一刻鍾後,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蘇雲遙在床上躺了兩刻鍾,方出聲喚春杏。


    春杏和海棠一起進來了,這兩位便是她身邊的大丫鬟。


    她倒是忘了還有海棠這個丫鬟了。在她剛嫁過來沒多久,海棠便趁著謝彥逍醉酒要爬他的床。她又氣又怒,想把海棠打發出去,可母親那邊得知了消息,卻把她訓斥了一番,讓海棠繼續留在她身側。


    直到後來她給謝彥逍下了藥惹得謝彥逍大怒,她才終於敢違背母親的意願,把她打發了出去。這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背後笑話她,議論她。那一次,母親又狠狠訓斥了她,說她連個丫鬟都拿捏不住,讓人看公主府笑話。


    春杏瞧著蘇雲遙通紅的眼睛,微微蹙眉。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海棠著急地道:“夫人,您不是說要早起給侯夫人敬茶麽,怎麽突然改了主意?出嫁前長公主可是交待過您,要您好生服侍侯夫人,莫要丟公主府的臉。”


    又是此話。


    她前世聽了無數次。


    公主府的臉麵可真是重要。


    蘇雲遙把手中的梳子“啪嗒”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聲音雖然不大,但配著她陰沉的臉色,濃濃的威壓撲麵而來。


    海棠頓時禁了聲。


    母親為何不讓她打發海棠,便是因為海棠是她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她聽命於母親。最重要的是,她那張臉長得和四王妃蘇雲婉有七分相似……傳言,武安侯府世子一直愛慕蘇雲婉。隻是因為她被人從鄉下找回來了,不得已才娶了她。


    想她隱忍多年卻沒能討好任何人,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也不得善終。此刻海棠的話就像是一把火灼燒著她,一股子怒氣從心頭升起。


    “海棠,你的主子是誰?”蘇雲遙沉聲問。


    “是……是夫人您。”海棠小心翼翼地回答。她心裏充滿了疑惑,這個鄉下來的女人今日怎得跟從前不一樣了。


    “我希望你們牢牢記住這一點,不然……”後麵的話蘇雲遙沒有說完,隻是淡淡瞥了海棠一眼。


    海棠頓時心裏一緊,垂眸沒敢再看。


    蘇雲遙自是要打發這個不忠心的奴才,不過,眼下卻不是時候。等她敬完茶,騰出手來再找個由頭好好收拾她。


    “去把院子掃了,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海棠大驚,立馬抬起頭來看向蘇雲遙。敬茶可是個肥差,作為新婦身側的丫鬟,她不僅能在主子麵前露臉,還能得到些賞賜。


    “嗯?”蘇雲遙輕輕問。


    海棠心頭緊了緊,委婉提醒:“侯府眾人的脾性夫人都不知曉,我若不跟著夫人,您怕是會出亂子。”


    一個丫鬟也敢威脅她,看來她從前確實活得窩囊了些。不過,那也都是從前了。


    蘇雲遙握緊了拳頭。


    “此事無須你操心。”


    對於謝府的眾人,她是再了解不過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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