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逍倏地睜開眼睛。


    看著謝彥逍眼中的興奮,雲遙甚至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她咬了他他就這麽開心嗎?這人是不是有病,受虐狂。


    “我可不像有些人,跟旁人定親十幾年,如今已經成了親還處處關心對方的親事。”


    謝彥逍濃眉微皺,看向雲遙。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雲遙頭發散在了身上,越發襯得麵色白嫩。唇紅齒白,檀口微張。身上散發著若有似無的桂花香。


    從剛剛他便在忍著了。


    他原以為她困了,便沒想著做些什麽,此刻瞧著她精神抖擻的模樣,想必是不困的。


    當微涼的唇覆在自己唇上時,雲遙瞬間怔住了。


    他們倆剛剛在吵架啊,這人怎的如此不講規矩!雲遙抬手使勁兒推了推他。無奈二人力量懸殊,這種時候謝彥逍又是從不讓她的。


    雲遙想著,等一會兒事後定要與他好好說一說。


    結果自己體力不撐,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謝彥逍說了一句:“和我定親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夫人你嗎?”


    第44章 推遲


    事後, 謝彥逍把雲遙攬入懷中,閉上眼。


    睡前,謝彥逍便做好了再次入夢的準備, 今晚他果然做夢了。


    這一次他出現在書房裏。


    “恭喜少主子!又覓得一位能臣。”喬謙和笑著道。


    謝彥逍抬抬手。


    喬謙和摸著短須,笑著說:“真是沒想到顧勉竟是夫人的養兄, 有了這一層關係, 咱們無須費力拉攏,他便能入了我們麾下。”


    謝彥逍神色輕鬆, 點了點頭。


    “確實讓人意外。”


    “如今顧大人文試第一, 得了皇上的青睞,將來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再過幾年, 顧大人定能在文官中站穩腳跟, 這要比文昌侯得用多了。如今文昌侯與國舅爺結了親, 他和咱們就疏遠了。我聽聞太子也一直想拉攏顧大人, 他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聽著這二人的對話, 謝彥逍有些不解。文昌侯府和國舅府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為何喬叔還會如此說。


    喬謙和道:“哎, 琉璃公主死在宮中, 咱們沒能跟昭國做成生意不說, 如今昭國又侵犯大曆邊境。國舅爺和文昌侯府雖有解除婚約的風波, 但最終也結了親,太子得到了不少文臣的支持。之前傳聞錢國舅的小舅子李家大郎輕薄了鎮北將軍府的姑娘,沒想到最後竟是李大郎身邊的小廝所為。本以為鎮北將軍會跟錢國舅結仇,結果卻因錢國舅大義滅親, 打斷了李大郎的腿和平解決。他那小舅子分明就是被他藏起來了, 可惜咱們的人去晚了一步……”


    最後, 喬謙和感慨道:“最近的事情總是不順, 如今可算是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也與如今的形勢大不相同。


    首先琉璃公主沒有死,昭國也沒有撕毀盟約,不僅如此,如今他與昭國的大皇子也已取得聯係,相談甚洽。國舅鐵了心跟文昌侯府退親,如今尚未再找到合適的聯姻對象。錢國舅遲遲不答應娶文昌侯府的庶女,讓太子失了文昌侯的支持,文昌侯府反倒是漸漸倒向了他們。


    如今的形勢一片大好。


    約摸過了一刻鍾左右,謝彥逍眼前的情景變了,他回到了瑤華院。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場景,轉頭望向了窗外,院子裏的牡丹花仍在。可見此時應是五年前,結合剛剛喬叔和自己的對話,應該是在一個月後發生的事情。


    此刻他和雲遙皆在屋中。


    謝彥逍坐在榻上,問道:“你可知顧公子入京了?”


    雲遙微微一怔,看向了他。


    “顧公子?”


    謝彥逍抿了一口茶水,點頭:“嗯,你在顧家時的兄長,顧勉。”


    雲遙手中的梳子啪嗒一聲落在了梳妝台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謝彥逍,臉上難掩驚喜和激動的神色。


    原來在夢裏,她對於顧勉的到來也是這般的歡喜。


    “你是說我哥來京城了?”雲遙問道。


    謝彥逍點頭:“嗯。”


    雲遙正欲開口再問,一旁的一個丫鬟開口了。


    “夫人,你怎麽能叫顧家公子哥哥,你哥哥是長公主府的逸郡王。”


    他記得這個丫鬟,是被蘇雲婉打死的那個丫鬟,好似叫海棠,人不怎麽老實。


    雲遙瞬間回過神來,張了張口,道:“他來就來唄,關我何事?”


    謝彥逍微微皺眉。


    雲遙瞥了一眼海棠,挺直了腰板,道:“我哥哥是郡王,他不過是個農家子,才不是我是兄長。”


    謝彥逍沉默許久,難得反駁了她。


    “顧家養了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人即便不感恩於他們,也不該如此貶低。”


    雲遙見屋中還有下人,頓覺在下人麵前失了麵子,怕她們嘲笑她,傳入母親耳中。當下便說道:“母親教養你多年,怎麽不見你感恩她,還處處針對她!”


    謝彥逍臉色鐵青,看著她不說話。


    “再說了,長公主才是我的母親。”


    待她說完這句,謝彥逍氣得離開了瑤華院。


    怎會這樣?謝彥逍皺了皺眉。


    白日裏初見顧勉之時,夫人的反應非常強烈,處處護著顧勉,神色間也見親昵。怎得夢中的他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而且夫人並不喜正院那位,可謂是厭惡,見麵就掐,如今更是時常托病不去請安。父親已經委婉地暗示過他幾次。


    這不像她。


    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了。夢裏的自己他覺得跟平日裏的自己區別不大,可夢中的雲遙跟現實中的她變化卻非常大。讓人琢磨不透的是,雖二人性子略微有些不同,可他仍不覺得這是兩個人,總覺得還是同一個人。


    或許,他做的這些夢並非真實,而是自己虛構的吧。


    隻是不知為何自己竟會在夢中把她想成這樣的模樣。


    “夫人,您剛剛竟然稱呼那鄉下人為哥哥,若是此事被長公主知曉了,肯定要訓斥你!”海棠說道。


    雲遙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一時口誤,叫習慣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剛剛不是說了麽,長公主才是我母親,鄉下的那戶人家不是,你別在母親麵前亂說話。”


    謝彥逍冷了臉。


    這丫鬟著實過於放肆了。


    當初在府中時就不老實,好在夫人早早打發了她。


    還有,平日裏夫人對那顧家人頗為重視,時常提起,且為她養父尋了不少農書。怎得在夢中她對這顧家人多有貶低之意。


    “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雲遙道。


    等人都出去了,雲遙去了床上,扯過來被子蒙住了頭。


    謝彥逍動了動腳,他發現這次他能在屋中活動活動。他好奇地打量著夢裏的一切。屋裏的陳設有一些不同,屋外更是不同。此刻看著這些盛開地嬌豔的牡丹花,竟覺得格外刺目,還是種些綠色的蔬菜順眼些。


    那些個愛嚼舌根的仆婦仍聚在一處嘀嘀咕咕說著主家的事兒。


    之前的一次夢中,下人們也是這般放肆。現實中,夫人早早打發了這些不聽話的丫鬟和仆婦,夢裏的她性子似乎軟弱了些。


    謝彥逍想出去看一看,他發現自己出不了屋,隻能在裏間活動。


    這時,床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謝彥逍懷疑自己聽錯了,朝著床邊走去。


    離得越近,聲音越真切。


    走到床前,隔著床幔,他聽到了細微的抽咽聲。那聲音不大,聽在心裏卻讓人的心如被針紮了一般。


    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躲在床上就是為了哭嗎?


    她為何會突然哭了起來?還哭得那麽傷心,那麽委屈,那麽……小心翼翼。她是這院子的女主人,想做什麽不能做,怎得這般受掣肘。


    是因為剛剛那公主府來的丫鬟的提醒,還是因為……他剛剛的話?


    謝彥逍心上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雲遙哭了許久哭聲才漸漸停止,她掀開床幔,把春杏叫了進來。


    “夫人,您怎麽哭了,可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雲遙搖了搖頭,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甕聲甕氣地道:“我沒事,你別跟旁人說。我有件事想讓你去做。”


    “好,夫人您說。”


    “你讓你爹打聽打聽,我哥哥什麽時候來的京城,來京城做什麽。”


    “您是說……顧家公子嗎?”春杏問。


    雲遙點頭,她眼眸微垂,小聲道:“我想……我想見見他,偷偷見,不能讓人知道。”


    春杏問:“您是怕長公主知道了不高興嗎?”


    雲遙點頭,小聲道:“母親最煩我提我在顧家的事兒,一提她準不高興,我不想惹她不高興。”


    “那您跟世子說一聲?”


    雲遙抿了抿唇:“我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他,他也不會幫我的。他本就瞧不上我,說不定跟旁人一樣也瞧不起我哥哥。你沒看到麽,他剛剛臉色那麽難看,想必定是生氣了。”


    春杏見雲遙又哭了,連忙找了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夫人,您別哭了,我這就去找我爹,一定讓您跟顧公子見一麵,也絕不會告訴任何人。”


    雲遙臉上帶淚,笑著點了點頭。


    謝彥逍再次從夢中驚醒過來,額頭上滲出一層汗,整個人如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想到夢中那個情景,他突然明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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