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看了一眼蘇雲婉的神色,道:“婉婉,你也別再針對她了,對她好一點。那顧勉也很看重她,對她好點對咱們有好處。”


    四皇子竟也開始誇她了。


    蘇雲婉忍住心頭的憤怒,拿起來帕子抹了抹眼淚,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哽咽。


    “她是母親親生女兒,高高在上,我哪裏敢針對她,隻要她不來欺負我就謝天謝地了。”


    畢竟是自己喜歡了多年又一直想娶的姑娘,見蘇雲婉哭,四皇子心立馬就軟了,連忙賠不是。


    “對不起,婉婉,是我說錯話了,都是我的錯。你這麽善良,怎麽可能會欺負她。都是蘇雲遙不好。”


    雲遙走了一路終於走累了,看到一旁的一個餛飩攤子,聞著味道走了過去。


    “好香啊,阿婆,來一碗餛飩。”


    “貴人要大碗還是小碗的?”


    雲遙一直在吃,這會兒肚子已有六七分飽,可這餛飩實在是太香了,說不定她能吃完!


    “大碗的。”


    說完,看著坐在一旁的謝彥逍,問:“你要吃嗎?”


    謝彥逍雖然一直在吃雲遙吃剩的,但那些東西又怎麽可能填飽肚子,也要了一碗大碗的。


    秋武問:“世子,要不要給您買幾個胡餅?”


    謝彥逍瞥了一眼雲遙,道:“不必了,你們自去買便是。”


    “是。”


    雲遙吃了一口餛飩便愛上了。這裏麵放的不是豬肉而是雞肉,肉特別有嚼勁兒,吃起來像是野雞肉。不僅如此,裏麵似乎還放了些果仁,又香又好吃。


    湯也特別鮮美。


    即便是再好吃,雲遙肚子也沒那麽大,吃了四五個就有些撐了,碗裏麵還剩下許多。她盯著碗裏的餛飩看了片刻,眼睛不自主地看向謝彥逍。


    謝彥逍隻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雲遙的意思,平靜地道:“端過來吧。”


    雲遙立馬喜上眉梢,想要把碗端過去。不過,她剛剛吃,碗還是熱的,被燙了一下。


    謝彥逍蹙眉,扯過來雲遙的手看了一眼。


    雲遙哪裏有那麽嬌氣,忙道:“沒事沒事,就是碗有點熱,不打緊。”


    以前在顧家的時候她經常端飯的,漸漸也習慣了,隻不過如今在京城生活了兩年多,手沒那麽粗糙了,也沒了繭子,反倒是不習慣。


    不過,說起來顧家,也不知爹娘動身了沒有。之前兄長便說過要把爹娘接過來,上次見他太著急忙忘了,等下次再見時一定要問一問。


    謝彥逍仔細檢查了一下,見手上沒有泡,這才放下了,抬手把餛飩端了過來。


    一碗餛飩的確吃不飽,但若是算上雲遙剩的,那就飽了,他早就猜到她吃不完。


    等眾人吃過飯,雲遙又逛了起來。走著走著,她看到了一處熱鬧之所。


    “咦?那是什麽地方啊,好漂亮。”雲遙嘴裏說了一句。


    她白日裏逛過京城,怎麽不記得那地方有什麽熱鬧的。難不成是什麽新開的鋪子?說不定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不看看太虧了。


    謝彥逍看著不遠處的情形,微微蹙眉,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雲遙卻不想走,想一探究竟。


    她扯著謝彥逍的袖子,道:“去看看嘛。”


    這一晚上謝彥逍都聽雲遙的話,唯獨這件事他非常執著,並未答應雲遙。


    謝彥逍越是不答應,雲遙反倒是越發好奇。


    這時,秋武駕著馬車過來了。


    雲遙沒再堅持,上了馬車。不過,馬車即將路過那熱鬧之處時,她還是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


    不遠處“倚紅樓”三個大字瞬間呈現在了眼前。


    怪不得她白日路過時冷冷清清的,不記得這裏有什麽熱鬧的店,原來是晚上才開門的倚紅樓。不過,這倚紅樓看起來的確是熱鬧得很。


    想到前世謝彥逍常常來這裏,雲遙的好心情頓時消散了幾分。


    她放下車簾,看向了謝彥逍,忍不住刺了一句。


    “看來你對這地方很熟悉啊,遠遠地就知道這是哪裏。”


    謝彥逍微微皺眉,沒說話。


    他越不說,雲遙就越想說。


    “剛剛不讓我來,不會是怕被哪個相熟的姑娘碰上吧?其實我這人明理得很,不看重身份,也不善妒。若她是個好的,管她什麽出身,隻要不阻礙夫君的前程,心地善良,給你納了——”


    後麵這幾句是雲遙跟薑氏學的。


    話未說完,謝彥逍便看了過來。


    瞧著謝彥逍淩厲的眼神,雲遙突然心裏一慌,但仔細想想自己又沒說錯什麽,而且還特別賢惠大度,於是壯著膽子繼續說道:“給你納了便——”


    一句話沒說完,雲遙就被謝彥逍一把扯入懷中,唇也被堵住了。


    馬車搖搖晃晃朝著侯府行去,外麵是吵吵嚷嚷叫賣的聲音。


    車簾並非是密不透風,隨著馬車前行,時不時晃動著,透出來一些縫隙。雲遙能看到謝彥逍的臉在倚紅樓紅豔的光下變得忽明忽暗。


    他這樣子竟出奇地迷人。


    同樣,她也能看到路邊來往的行人。


    他們這模樣,怕是要被人看到了,這可真是太尷尬了。


    雲遙推了推謝彥逍,謝彥逍紋絲不動。


    車子行過倚紅樓,朝前駛去。城中河上畫舫裏唱著婉轉的曲子傳入耳中,可雲遙的耳朵裏卻是不知是誰的如擂鼓般的心跳。


    夜晚的風輕柔,河邊吹過的風微涼。


    若說初時雲遙還覺得羞赧,此刻卻突然感覺到了刺激,有些興奮起來。


    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她不自覺地抬起胳膊,圈住了謝彥逍。


    馬車不知何時到了侯府,謝彥逍停了下來,雲遙竟還有些意猶未盡。


    看著雲遙迷離的眼神,微紅的臉頰,謝彥逍捋了捋她淩亂的發絲,在她耳側啞聲說道:“阿遙,我還有事要去書房處理,你記得等我,咱們晚上再繼續。”


    雲遙回過神來,臉頓時漲得通紅。


    誰要等他了!


    雲遙鬆開了謝彥逍,坐直了身子,整理好領口,肅著臉道:“你趕緊下去。”


    雖是冷著一正臉,還說這嚴肅的話,可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溫柔得不得了。


    謝彥逍看著她酡紅的麵色,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等我。”


    謝彥逍下馬車後,雲遙臉色爆紅,趴在馬車的墊子上久久沒有起身。


    真的是太丟臉了!


    過了約摸一刻鍾後,雲遙終於從馬車上下來了,又恢複了以往端莊的姿態。


    雖然謝彥逍說了讓雲遙等他,但雲遙並未等著他,不僅如此她還早睡了,生怕謝彥逍拿這件事情取笑她。


    謝彥逍晚上回來的早,見雲遙已經睡熟,失笑地搖了搖頭。


    說什麽來什麽,第二日一早,雲遙發現自己身上來了月事。


    她身上沒勁兒,就躺在榻上聽著春杏給她說外麵的消息。


    春杏說完外頭發生的大事,最後說起了武安侯府。


    “夫人,侯夫人失了管家權的事兒不知怎麽傳到外麵去了,您可知外麵怎麽說的?”


    要說第一次曹氏沒了管家權,眾人可能還不覺得有什麽,沒想到這裏麵發生了何事。但這是第二次了,眾人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又怎會沒什麽反應。


    再說了,曹氏那日宴席的樣子大家都瞧見了,並不是一副病容,可見裏麵有內情。


    想來就是宴席那日眾人開始懷疑的吧。


    曹氏不管家一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最近半個月迎來送往都是雲遙在接洽,眾人自然知曉了如今武安侯是雲遙在管家。


    雲遙本是神色懨懨的,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問道:“如何說的?”


    春杏笑著說道:“如今外頭都在笑話咱們侯夫人,說她被您一個晚輩給壓製住了。”


    雲遙也笑了。


    這事兒跟前世何其像。


    前世是她按照母親的命令想要跟曹氏爭奪管家權,結果被曹氏和周氏算計了,在宴席上出醜,被京城的世家夫人笑話。管家的權力也被曹氏拿走了。


    如今她辦得宴席非常成功,管家權也落在了她的手裏,曹氏反倒是因為一些錯事被武安侯訓斥了,奪了管家權。


    風水輪流轉。


    可真有意思啊。


    “還誇您有本事,又能力,把宴席辦得漂漂亮亮的。”


    這說聽著真舒心。


    一想到曹氏如今手中沒了權力,還被公爹厭棄,外麵風評也不好,雲遙就覺得開心,肚子也不覺得疼了。


    轉眼間,皇後娘娘的壽辰要到了,帖子上請了曹氏、雲遙,今年還多了一個名字,薑氏,如此被落下的便隻有周氏了。


    周氏覺得很是沒臉,好幾日都沒來雲遙院中巴結她。


    這邊,自打蘇雲婉和四皇子的親事推遲,長公主府就一直陰雲密布,琳琅長公主很不高興。她不高興了,下麵的人自然也開心不起來。


    晚上,吃著廚房端過來的菜,長公主重重放下了筷子。


    “這做的什麽飯菜,竟這般辣!”


    琳琅長公主一向喜歡重口味的飯菜,滿公主府皆知,廚子自然也是根據她的口味來做的。


    可誰知她今日不想吃辣的呢?


    “今日誰做的飯,給我狠狠罰!”


    玉嬤嬤知曉長公主心情不好,連忙安撫了幾句,道:“我這就去辦,讓廚房再做一些您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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