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見謝彥逍一直盯著她看, 似乎是想要一個答案,她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答案。


    “哦。”


    應完, 又繼續低頭看賬簿了。


    過了片刻,雲遙合上了賬簿, 去沐浴了。


    等到二人熄燈躺在床上, 雲遙想到白日裏發生的事情,想了想, 開口說道:“你三日後能不能給我安排幾個人?”


    雲遙想到了上次給兄長送鞋子和衣裳的事情, 那次就被曹氏跟蹤了。若去見兄長還沒什麽,可若是去見言天師, 萬一被人跟蹤可就不妙了。


    “夫人要人想做什麽?”謝彥逍問。


    雲遙想了想, 還是沒有跟謝彥逍說實話:“去見一個人。”


    謝彥逍那邊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他已經聽孫管事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 也猜到了雲遙要去見誰。


    “什麽人?”


    雲遙避開了這個問題, 解釋了一句:“我有正事兒。”


    至於是什麽正事, 雲遙可沒想過要跟謝彥逍解釋。


    “哦, 好。”


    雲遙聽出來謝彥逍語氣不怎麽開心, 便道:“你若是不想借便算了。”


    說完雲遙便轉身麵向裏側。


    她之前去見過言天師數次都沒有被發現, 想必這一次謹慎些, 多繞些路也不會被發現。


    謝彥逍微微歎氣, 把人扯入了懷中。


    見懷中人掙紮,他微微用力。


    “我的夫人要去見人,還要我派人保護,卻不告訴我去見誰, 我還不能有一丁點不高興?”


    聞言, 雲遙也覺得似乎不太妥當, 也沒剛剛那般理直氣壯了。她抬眸看向謝彥逍, 想了想,湊近一些,親了親他的臉頰。


    “這樣可以嗎?”


    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見謝彥逍不語,雲遙摸了摸他的胸口,柔聲道:“別生氣了好嗎?”


    謝彥逍哪裏能受得住雲遙的撩撥,準確地找準雲遙的唇,狠狠親了上去。許久過後,啞著嗓子道:“怎麽也要這樣才行。”


    雲遙發現,謝彥逍真的是越來越難哄了。


    第二日一早,請安時,曹氏沒給雲遙好臉色。


    昨日她去找侯爺說了謝彥逍的所作所為,侯爺竟絲毫不當回事,還認為是她多想了,甚至還覺得自己兒子就該在軍營中多曆練。


    晚上聽說這兩個人竟出去快活了,她如何能不氣?


    如今管家的權力在雲遙手中,又有了武安侯的警告,曹氏即便是再恨雲遙,也不敢怎麽著她。


    雲遙略坐了一會兒就以要管家為由離開了。


    不過,薑氏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被曹氏刺了幾句。


    “老大媳婦兒,我聽你父親說已經找好了老大外放的地方。我瞧著你日日忙碌著,怕是沒法照顧老大,不如留下來。”


    薑氏握緊了手中的帕子,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最後,周氏被曹氏留了下來,敲打了幾句:“我聽說你最近常常去瑤華院?”


    周氏頓時心裏一緊,連忙站了起來。


    “也沒常去,就是閑來無事,過去坐一坐。”


    “老三媳婦兒,從前我管家時,你多少能在府中有個差事,可你看你巴結了蘇氏那麽久,她可有給過你什麽?”


    周氏垂眸,道:“自然還是母親待我好。”


    曹氏端起茶,撇了撇上麵的茶葉子,道:“該如何做,你應當心裏有數才好。”


    周氏應道:“是,兒媳明白。”


    “你是真明白了才好。”


    “兒媳真明白了。”


    周氏自然是聽懂了曹氏話裏的意思,隻是如今的形勢她有些看不懂。


    自打她嫁過來,第一次見公爹對婆母發這麽大的火,還是當著她們這些小輩的麵。說起來,前些時候有次她就覺得奇怪,婆母莫名其妙病了一個月。


    不知婆母還有沒有翻身之日。


    她且看看再說。


    待人都離開後,曹氏揉了揉眉心。


    侯爺昨日與她說,下個月再讓琮哥兒去軍營待一個月。一直待在軍營,卻又不給琮哥兒安排職位,豈不是活活受罪!


    “連老三的那個不成器的都不用去了,竟然還讓琮哥兒去!侯爺真是好狠的心!”曹氏不滿地說了一句。


    月嬤嬤隻能在一旁勸著:“三少爺哪裏能比得上咱們四少爺,侯爺也是一時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就讓四少爺回來了。”


    曹氏道:“誰知道他何時能消氣?我聽侯爺那意思,竟是要給老三安排進兵部。”


    武安侯府有蒙蔭的名額,世子是世襲爵位,不占名額。長子又自己中了文試,也沒用名額。剩下的就隻有謝叔煜和謝季琮了。


    按說兩個人都能得到蒙蔭,入朝為官。隻不過,若是武安侯給謝叔煜安排了好的差事,那麽謝季琮就隻能是清水衙門了。


    當然了,若是這二子都有本事,那就都能得個好差事,關鍵就是二人半斤八兩。謝季琮除了占個嫡出的名頭,竟也不必謝叔煜強。


    “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要踩著琮哥兒了!”曹氏氣得牙癢癢。


    月嬤嬤心裏頓時一驚,她緩了緩,想到了一點,低聲道:“夫人忘了養在咱們莊子上的那個丫鬟了?”


    曹氏看向月嬤嬤。


    “就是三少夫人身邊那個,懷了三少爺骨肉的丫鬟。如今算起來,還有一兩個月要生了吧。”


    曹氏笑了。


    “也是時候把她接回來了,咱們侯府的孩子怎麽能生在外麵呢。”


    “夫人說的是。”


    “老三媳婦兒就是個牆頭草,最近也不安分,也該敲打敲打她了。”


    “您才是這府中的主子。”


    曹氏聽到這話不期然想到了雲遙,心裏一沉。不過,再想到那大了肚子的丫鬟,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眼裏閃過一道光。


    傍晚,雲遙正在床上躺著,倚翠匆匆從外麵進來了。


    “夫人,正院那邊不知出了何事,鬧了起來。”


    雲遙立馬來了精神,問道:“你細細說來。”


    倚翠道:“剛剛莊子上來了個管事嬤嬤,還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丫鬟。月嬤嬤親自把她們接進來的,說是來找侯夫人的。等到侯爺恢複,月嬤嬤就讓人把侯爺叫過去了。隨後侯爺把三少爺和三少夫人也叫過去了。”


    大著肚子的丫鬟……謝叔煜……難道是之前周氏身邊的那個丫鬟?


    她說呢,最近怎麽沒瞧見那個丫鬟,原來是被曹氏藏到了莊子上去。


    怪不得周氏院子裏其他姨娘通房都沒能懷上,隻這一個全須全尾生了下來,原來是曹氏護著她了。


    雲遙本以為此事跟她應該沒什麽關係,結果過了兩刻鍾,正院那邊來人了,說是侯夫人讓她過去一趟。


    雲遙不解,此事跟她又有何幹係?是嫌棄正院還不夠亂,喊她過去看熱鬧嘛?


    不過,她還是換了一身衣裳過去了。


    到了之後雲遙給武安侯和曹氏請安。


    曹氏簡單跟雲遙說了說情況,最後道:“這丫鬟名叫果兒,是你三弟妹身邊的丫鬟,如今已有了八個月的身孕,這兩個月就要生了。這是咱們侯府孫子輩的第二個孩子,你可得照顧好她,若她出了什麽閃失,我可要拿你是問。”


    雲遙瞥了一眼謝叔煜和周氏。謝叔煜麵上沒什麽反應,周氏眼裏的憤怒遮不住。


    曹氏這話的意思是把果兒的性命交到她手裏了?


    若是果兒出了什麽意外便是她的問題?


    這三房的孩子怎麽就成了她的責任了,曹氏可真是會拉扯旁人。


    “母親的意思是把果兒放在我們瑤華院裏養著嗎?”雲遙問。


    曹氏神色微怔,道:“這是煜哥兒的孩子,怎麽能放在你們院子裏養著,自然是放在他們院子裏。”


    雲遙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剛剛聽母親的意思,還以為要把果兒放在我院子裏照顧呢。既然她一不放在我眼皮子底下,二我不是郎中,我如何能保證她不出閃失?”


    這曹氏莫不是巴著這孩子出點事,好讓周氏和她都吃掛落吧?


    不得不說,雲遙猜中了曹氏的心思。


    武安侯皺了皺眉,看向曹氏。


    “雖說是府中孫子輩少,不過這孩子生下來是庶出的,也不用太過重視,放在老三院子裏,平常對待即可。”


    說太重視丫鬟肚子裏的孩子,三兒媳又該如何自處?


    曹氏拿著帕子遮了遮唇,道:“侯爺說的是,我這不是想著不管嫡出庶出都是老三的骨肉麽,怕孩子出了什麽閃失,想著多看顧些。”


    武安侯道:“你有這個心是好的,但也不該太過。”


    曹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若侯爺真的重視嫡庶之分,又為何讓老三去兵部,讓自己的兒子在軍營裏受苦受累。


    雲遙想,曹氏剛剛都那樣給她下絆子了,她若是不還擊一下是不是不太尊重對手?


    “三弟妹,說起來我記得這丫鬟是三個月前去的莊子上吧?”


    周氏麵色不好看,敷衍地應了一聲:“好像是吧。”


    雲遙一臉疑惑,問道:“三個月前,那她當時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說起來,肚子應該顯懷了呀,怎麽還把她送走了?”


    屋裏氛圍頓時一滯。


    周氏怔了一下,連忙看向月嬤嬤,道:“是月嬤嬤說莊子上人不夠,把她要走的。”


    月嬤嬤立馬正色道:“三少夫人這是說得哪裏話。當時莊子上缺人手,我們夫人說要從府中挑幾個人過去,是您主動說院子裏人多,非得給了我們兩個貌美的丫鬟。我是覺得那兩個都是三少爺最喜歡的姨娘才說讓您換換的。不過您沒同意,最終還是這丫鬟主動要跟著走的。她那時穿著一身寬大不合身的衣裳,誰也看不出來她有了身孕。如今也是莊子上的管事發現了才把她送回來的。這可怪不到我們頭上。”


    謝叔煜瞪了周氏一眼。他說呢,平日裏伺候自己的一個丫鬟怎麽不見了,原來被周氏扔到莊子上去了。她還騙他說是嫡母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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