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意不知從哪找來兩個麻袋,把人捆了給塞進去。


    看身形,一男一女。


    “秋老二把新娘子也綁來了?”沈玨想不到其他可能。


    唐倦也一頭霧水,秋無意也沒說啊。


    “先把人弄回去。”藏人的地方在亂葬崗最東邊,秋無意在地上挖了個淺坑,把人丟進去,再蓋上一些土跟樹枝,隻要人不醒不動,基本上那個看不出異常,這裏也不太有人來。


    不用沈玨上手,唐倦一手一個拎起麻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回客棧嗎?”人都走出去二裏地了,才想起來回頭問。


    “嗯,先回去。”沈玨從容地走在他身後,跟剛逛完菜市場似的,溜達著往回走。


    沒走出兩步,唐倦扛著麻袋又回頭問,“我們走地上還是地下?”


    沈玨歎氣,“上。”沒事鑽地洞幹什麽,跟秋無意玩久了果然會變蠢。


    唐倦一點也不覺得沈玨嫌棄他的眼神刺眼,樂嗬嗬地扛著兩個大活人還健步如飛。


    客棧裏,秋無意氣鼓鼓地瞪著霍意。


    “到底怎麽回事?內力怎麽就會沒了?”秋無意臭著臉語氣焦急。


    “沒什麽大事,過幾天應該就恢複了。”霍意淡定地喝口水,他發現說謊這件事也沒有那麽難。


    “不用著急,不會有事的。”看秋無意急得焦頭爛額,霍門主心裏小小地愧疚一下,


    “什麽叫不會有事?你怎麽知道,沒內力這期間怎麽辦,遇到危險怎麽辦。”脫口而出的擔憂,讓秋無意自己都怔了一下,找補道,“我是怕你這種狀態拖我們後腿怎麽辦?”


    霍意顯得有些難過,微微低頭,“不會的,真有危險,不用管我。”


    說得輕巧,怎麽不管你,秋無意壓下火,又去摸霍意的脈,皺著眉,這也正常啊,怎麽就會沒了內力呢,“等老沈回來,讓他看看。”雖然沈玨也是個半吊子,但還是比自己好一些的。


    “是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導致的,還有沈玨給你提前吃的那些,會不會相克了。”秋無意毫無章法地分析著。


    “算了,唐倦都說沒事了。而且,你看沈玨這麽多年不用內力不也過得不錯。”霍意不想麻煩沈玨,主要是怕沈玨那張嘴給他帶來麻煩。


    “不行。”秋無意態度強硬,不容拒絕,“怎麽,霍門主也要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躲起來嗎。”霍意的仇家不算多,也還是有的,要是讓人知道他用不出內力了,還不分分鍾找過來尋仇。


    “也不是不行啊,如果你願意陪我的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理會這些紛爭,安靜地過日子。


    “做夢吧。”秋無意沒好氣地說,“等你死了,我可以給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


    “也可以,能被你親手埋了的話。”那不就是自己的未亡人,霍意想著竟然笑出了聲。


    “做夢吧!”秋無意惡狠狠地看了眼這人。


    沈玨跟唐倦帶著兩個大麻袋肆無忌憚地走在大街上,這時候大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你說這城裏,明早起來會不會亂套啊。”城主跟老板娘都失蹤。


    “那就看我們這位老板娘的背後的人,有多大本事了。”沈玨道。


    “那人會不會現在就在城裏看著我們。”唐倦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目光之類的。


    “不會的。”沈玨肯定地道。


    有本事的人都不會親自出頭的,更何況,沈玨有種預感,這人恐怕不隻是跟這座城有關係。


    想這麽多也沒用,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回到客棧,還沒等沈玨坐下,就被秋無意拽到之前霍意的那個房間去了。


    留下唐倦隻能無奈地看著這兩個麻袋。


    “沒什麽大問題,心情愉悅地養幾天就好了。”沈玨裝模作樣地給霍意切完脈,還專業地擦擦手,“我這有滋養筋脈的藥,一日服三次,一次一顆。”


    說著遞給秋無意一個綠色的小藥瓶。


    藥瓶子仿佛燙手,秋無意片刻就扔給霍意,“給我幹什麽,又不是我吃。你這玩意靠不靠譜啊,老沈。”


    “比你靠譜多了,不信就還給我。”沈玨說著要去拿。


    被秋無意擋了回來,“給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沈玨,你是不是人啊。”


    霍意收好小瓶子,準備揣懷裏,沈玨手快得不行,一把搶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霍門主吃藥,沒人看著是不行的,就他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吃藥方式,還是別浪費我的藥了。”


    “行了,給我吧。”秋無意不情不願地接過藥瓶。


    霍意趁著空隙朝沈玨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沈玨也不是要幫他撒謊,是他們確實需要一個能黏在一起的契機,剩下的就看霍意自己的了。


    “話說,除了城主,你還把誰綁了?”想起那兩個麻袋,沈玨就頭疼。


    “新娘子啊,我敲暈城主,她非要上來糾纏,就隻能把她一塊敲暈了唄。”秋無意理直氣壯,“再說你也沒說不能把她逮回來啊。”


    沈玨無話可說,說得真對,秋老二這種,大概隻能霍意是真的覺得他可愛吧。


    “不過這個新娘子也是老熟人啊。”秋無意一點也不在意沈玨無奈的表情,“老沈你應該也認識。”


    “誰啊?”沈玨有了點興趣。


    “夜牡丹啊。”秋無意道。


    “你說誰?”沈玨這麽淡定的人都提高了音調,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秋無意嚇了一跳,“夜,夜牡丹啊。”這麽激動幹什麽,還以為是你走失多年的親戚,秋無意在心裏吐槽。


    這怎麽可能。


    沈玨呆愣了片刻,夜牡丹死在他眼前,在三天前的婚宴上。


    他親自查驗的。


    “我去看看。”留下這一句話後,沈玨人就沒影了。


    秋無意劫後餘生般地拍著胸口,“嚇死老子,還以為他會問關於首徒的事呢。”


    霍意被他這小動作可愛到了,“怕他幹什麽,他又不會真的把你怎麽樣,況且,你不是早就脫離黑樓了,怎麽還這麽怕。”霍意笑著幫他整理了下,兩鬢的頭發。


    是啊,秋無意的眼睛裏滿是悲傷,他已經脫離黑樓很久了!


    甚至沒能在沈玨蒙難的時候趕回去。


    霍意知他想起來那些不愉快的事。


    “對不起。”秋無意脫離黑樓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對此,霍意無比愧疚,也無比慶幸,如果不是離開了,估計秋無意也就跟黑樓一起付之一炬了吧。


    “走吧,看看沈玨他們審出什麽來了。”霍意提議。


    “你說,首徒要是看到老沈的另外一麵,還會不會”


    “會。”霍意很肯定地說。


    “你怎麽這麽確定,首徒可是在盛陽山長大的,骨子裏那些所謂正義公平是不會輕易就抹去的。”這也是秋無意一直不願意看見他們在一起的原因,“我們終究是活在地獄裏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地見陽光了。”這世間很美好,可不適合他們這樣的惡鬼。


    “要不要打個賭。”霍意笑著問他。


    “賭什麽?”秋無意冷眼瞪他。


    “賭你擔憂的事不會發生,唐倦,比你想得要有擔當,而且他對沈玨的感情也比你想得深得多。”霍意看人的眼光一向不行。


    “好,跟你賭,如果你輸了怎麽辦。”秋無意對這點還是很自信的。


    “我不會輸的。”霍意確實經常看走眼,不過他賭運一直不錯,“如果我真的輸了,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如果我贏了呢。”霍意的目光盯著秋無意的時候,像狼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你想怎樣?”秋無意被他看得不舒服。


    “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無條件地答應我一個要求。”霍意收回目光,“當然隻限於我倆之間,絕對不會牽扯到別人。”


    “成交。”秋無意爽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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