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千幻忠怎麽說,盛陽山的人就隻有一句,掌門之前跟沈不然交手時,真氣耗損嚴重,引發舊傷複發,現在正在閉關休養,見不了客。


    急脾氣的千幻忠沒了轍,隻能揮袖離去。


    他原本是想要就曆王的事情,找胡淵鵬商量一下的,誰知這胡掌門竟然將他拒之門外,哼,這些年真是看錯人了,千幻忠心裏暗罵。


    -


    “您還真不見他啊。”栗子拎著水壺,在胡淵鵬院子裏澆花。


    “八大派武林盟現在都已經交到他手裏了,還來找我幹什麽。”胡淵鵬悠閑地喝著茶,時不時地指使著栗子,澆完花掃院子。


    “掌門,怎麽總感覺有人在看我。”栗子靈活地轉了個圈,沒發現有人,除了胡掌門。


    胡淵鵬的眼睛不經意地朝著斜後方的屋頂瞅了一眼,他早就發現了,胡尚年像隻壁虎一樣趴在房頂上,眼睛偷偷地瞄著幹活的栗子。


    沒出息的東西,胡淵鵬在心裏暗罵,難怪人家栗子看不上你,偷偷摸摸地像個流氓。


    “好好幹你的活,誰會看你。”胡淵鵬沒好氣地教訓她。


    “掌門,已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栗子把東西放回原位。


    胡淵鵬知道他走去哪,無非就是去照顧秦向之。


    “向之那,有人伺候,你留下來,吃晚飯。”這是命令,沒有反駁的餘地,栗子不甘心地張張嘴,想說什麽,被胡淵鵬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


    隻敢衝著胡掌門進屋的背影做個鬼臉。


    -


    “據說曆王要求八大派的掌門上京道歉啊。”剛出去掃聽一圈信息的秋無意,滿臉興奮。“你說這千幻忠會不會去啊。”


    他昨晚喝多了,所以今天他們又在客棧休整了一天。


    沈玨歪坐在榻上,看著懶洋洋的,手裏捧著本沒有名字的書,正看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唐倦跟個小媳婦一樣勤勤懇懇地剝橘子,然後把橘子瓣分好,送到沈玨嘴裏。


    “真甜”沈玨感慨著,也不知道是說橘子還是說人。


    嘖,秋無意都覺得齁得慌,難怪霍意不跟他們待在一起。


    “老沈,我跟你說話呢。”見人不搭理自己,秋無意覺餓得有些掃興。


    “不會去的,去了八大派的臉就丟盡了。”想也知道,這事傳得有蹊蹺,據他所知,曆王應該是最不希望他偷偷運屍體帶孟江的人。


    怎麽會這麽大張旗鼓地要人上門道歉呢,頂多是暗地裏派沈行止去找八大派出了這口惡氣。


    現在鬧得沸沸揚揚,反而對曆王不利。


    “還有別的消息嗎?”沈玨又一口橘子,屋裏生著炭火,橘子涼冰冰的,吃得人很滿足。


    “這不是在懸賞抓你嗎,聽說已經有很多人向八大派提供線索了,甚至有帶著你的屍體去八大派渾水摸魚領賞的,光是今天一天就趕出來好幾個了。”


    還真當八大派是飯桶啊。


    “聽說,千道長去找了胡淵鵬,”


    “胡淵鵬隻要不是個傻子,就不會在這時候,接手這個爛攤子。”沈玨等了半天,沒等到橘子乖乖入口,疑惑地扭頭看了一眼。


    “太涼了,少吃點。”唐倦直接把剩下的拋給了秋無意。


    ……我是吃剩飯的啊?


    沈玨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順道還很嫌棄地看了一眼秋無意。


    ……秋無意很委屈。


    “你說得對,胡淵鵬連門都沒給開,千幻忠灰溜溜地溜走了。”秋無意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你們倆自己在這玩吧,我走了。”扔給他的橘子又啪的一聲甩回去給唐倦。


    誰要在這受這個嫌棄啊。


    “這秋無意這幾天怎麽總是喜怒無常的。”唐倦無辜地歎息,“也就霍門主能受得了他。”


    沈玨在一旁悄悄抿嘴笑了下,“那倒也不是,喜歡秋無意的人還是挺多的。”


    “真的假的?”唐倦吃驚地看著沈玨,橘子把他的嘴塞得滿當當的。看上去有點好笑。


    沈玨手欠地去捏他的臉。


    唐倦剛躲了一下,就被沈玨眼神警告,乖乖地不動了,任他捏。


    “當然是真的,就算在黑樓裏,也是有很多人想跟秋無意春風一度的。”不限男女。


    唐倦聽得嘖嘖稱奇,他真不覺得秋無意那張臉有多麽驚豔,真沒他家沈玨好看。


    說到沈玨,唐倦突然靈機一動,他悄悄看向床上的人。


    沈玨對目光本就很敏感,“想問什麽就說。”還偷看。


    唐倦抿了抿唇,“嗯,那有沒有人也打你的主意。”他盡量讓自己吃味得不那麽明顯。


    噗,沈玨直接樂出聲,放下書,轉頭認真地看著唐倦。


    “你吃醋啊!”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吃錯。


    唐倦低下眼眸,掩飾住眼底有些瘋狂的占有欲,這人生得好,武功也強得可怕,有人惦記也是正常的。


    就是千萬別讓他知道是誰。


    “沒有,就是想你模樣好,武功也好,有人惦記也很正常。”唐倦說得很大方,如果忽略掉他這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的話。


    哈哈哈,沈玨差點笑得控製不住,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評價他,原來他在沈玨心中是這樣的嗎?想了一下,故意裝腔道,“你把橘子再給我吃一個,我就告訴你。”


    “你先說,我給你剝。”說著就動手給橘子脫衣服。


    “沒有。”沈玨很認真地看著唐倦的眼睛。


    唐倦抬眼的一瞬間,已經把那種見不得人的欲望隱藏得幹幹淨淨。


    “沒人敢。”沈玨微微傾身,在怔愣的唐倦唇上親了一下,略微帶著點橘子的香氣。


    “恭喜唐少俠,是第一個敢打我主意的人。”


    -


    唐倦不隻是第一個敢打沈樓主主意的人,還是第一個敢明目張膽戲耍沈樓主的人。


    沈玨眼睜睜看著他把剝好的橘子送進自己嘴裏,兩口吃完了。


    “唐少俠,你這是跟誰學的,說話不算話。”沈玨半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質問他。


    “沒有啊,我說給你吃,又沒說今天就給你吃。”唐倦老實地把剩下的橘子裝到籃子裏,拿遠了一些。


    “唐倦!”


    當一個人連名帶姓地叫你時,你就要注意了。


    也不是唐倦對個橘子斤斤計較,昨晚,沈玨也不知道跟秋無意兩個人吃了多少,橘子配酒,等他跟霍意f發覺的時候,秋無意的眼神都迷離了。


    旁邊的橘子皮能多得能把秋無意給埋了,兩人的手指尖都透著橘子黃。


    半夜沈玨的肚子就不舒服了,武林高手也是人,吃冷了肚子也疼,這時候才發覺內力這東西也不是管百病的。


    比如現在,嚇得半死的唐倦隻能趕忙招呼店小二找來郎中。


    六十多歲的白胡子郎中大半夜地被霍意給拎來,嚇得直哆嗦,給床上的人診完脈,就更哆嗦了。


    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恕他直言,此人經脈重創,心脈受損,又有外傷加身,恐怕命不久矣啊,他的醫術,無能為力。


    他顫顫巍巍地把話說完,一旁的年輕人很不耐煩地質問他,“那他為什麽肚子難受!”


    啊?給老郎中問的有點懵。


    唐倦臉色很難看地又說一遍。


    這很重要嗎?老郎中不解。


    “其他的你別管,隻看看他為何腹痛就好。”


    老郎中隻能再次複診,半天才猶猶豫豫地說,涼的吃太多了,又飲了酒,胃部有些痙攣,熱敷按揉一下就好,唐倦很不放心,又開了方子交店小二去抓藥。


    -


    折騰了大半夜的時間,沈玨才終於好一些,能安穩入睡了。


    結果這才一天不到,沈玨已經不長記性地繼續吃了。


    唐倦有些無奈,隻能狠下心,給一小點。


    結果這人還真就是記吃不記打。


    “放心,今天不喝酒,肯定不會疼。”沈玨改變了策略,像個小孩子般地討價還價。


    就算疼他也忍著,再不說了。


    “不給就算了。”沈玨收回手,重新撿起書,“唉,我已經淪落到吃口東西都要跟人討要了。”陰陽怪氣長籲短歎的沈玨用手扶額,一臉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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