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終於安靜了”唐倦笑著給沈玨端來熱水。


    秋無意已經跟霍門主搬到後麵的小竹樓去了。


    現在終於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沈玨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身邊攤著好幾本翻開的書。


    看見唐倦進來,連頭都沒顧得上抬。


    好不容易沒人打擾了,沈玨又被書給霸占了,唐倦心裏不服。


    “別弄了,晚上看書,傷眼睛。”你都不如看看我,唐倦心說。


    沈玨嗯了聲,顯然沒把這話聽進去,眼睛還是牢牢地盯著書上。


    唐倦隻能輕輕歎息一聲,把熱水端到床邊,“過來泡腳。”沈玨的手腳總是冰涼,有時候放在他肚子上暖著,也是捂不熱。


    用熱水泡泡,雖然沒多大用,但是能舒服點。


    -


    床上聚精會神的人終於舍得抬頭看他一眼,露出個笑容來了,“這麽乖?”沈玨說完又埋頭到書裏了,手隨便一指,“放那吧,我馬上。”


    馬上是多久?唐倦不悅地皺眉。


    還有,怎麽又說他乖,不是說好了,不拿他當小孩子看嗎。


    麵對不搭理人的沈玨,唐倦又氣又無奈地把水盆放下,直接伸手把人的雙腳撈下來,扒掉足衣,把雙腳放進熱水裏。


    “燙不燙?”唐倦蹲在地上,輕輕地捉住沈玨想要逃跑的雙足。


    “有一點。”沈玨不得不放下書,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燙一點好,可以忍嗎?”唐倦抬頭看他,正好看見沈玨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太行,除非,你親我一口。”扔了書的沈玨,放鬆地用雙手拄著床,身體微微後仰,開始準備耍流氓。


    唐倦寵溺地看著他,微微起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好了沒。”


    沈玨被那樣灼熱的眼神燙了一下,慢慢晃了晃頭,“沒有,還是燙。”


    他的腳在輕輕踩在唐倦的手上,“要不你再親一下試試。”


    沈玨鮮少特意表現得這麽誘人,顯然是看出剛才的唐倦有些不高興,這是來哄人的。


    “我沒不高興。”唐倦起身又親了一下他,這次是臉頰,親完人又蹲下去,托著沈玨雙腳,一點點地適應著水溫。


    沈玨有點驚訝他竟然察覺到是在哄他玩了,小朋友長心眼了。


    “我剛才在查以前習藥藥留下來的醫書。”沈玨主動‘交代’自己剛才的行為。


    習藥藥存有很多東西,不隻是藥物,還有醫書,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隨著黑樓毀了,還有一些是習藥藥私下藏在黑樓之外的。


    沈玨早就知道這些事,隻不過他懶得說,他認為沒什麽威脅的事,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因為這,才保留下來不少的東西。


    “你想找什麽?”唐倦抬眼溫柔地看他。


    “我想看看能不能人為地控製這周遭的毒瘴。”沈玨心裏早就有這個念頭了,以前就想過,研究了一半,就放棄了,資料不全,而且他對這書上的記載很多都是一知半解,最重要的是以前還算安全,就算有人闖進來,他也是一點都不擔心。


    唐倦聽到這,深深地歎口氣,“有希望嗎?”


    “希望渺茫。”沈玨實話實說。


    “那也總比沒有的好。”唐倦笑笑。


    “如果醫聖前輩在就好了,她一定有辦法。”沈玨喃喃地說。


    這種事對她或者習藥藥來說,都不算是什麽難事。


    “別想了,還有我們。”唐倦把沈玨燙得發紅的腳放到自己膝上,細致地用布擦幹,再塞進被窩裏。


    被子裏已經被湯婆子熏得熱烘烘的了。


    沈玨舒服地歎了口氣。有人伺候是真的好。


    “我加上秋無意跟霍門主,怎麽說也不至於怕了他們,你也不要總這麽憂心了。”他是知道沈玨的心思的,有時候半夜醒來,能感覺到沈玨根本就沒睡著,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這時候,唐倦就會很心疼地把人抱進懷裏,哄著入睡。


    沈玨比唐倦大,武功比唐倦高出了不止一個等級,可有些時候,唐倦確是會給他一種溫暖的安全感,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唐倦,咱們聊聊以後吧!”沈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地躺進了被窩裏。


    “明天再說,今天先睡覺。”唐倦吹滅了蠟燭,屋子裏瞬間漆黑一片。


    -


    半月封裏很安靜,這個季節連蟲鳴聲都沒有了。唐倦上次來的時候,還能在晚上聽見各種小動物的聲音,現在估計都過冬去了。


    “我睡不著。”黑暗裏,沈玨動了動牽在一起的手。


    “嗯,那你想說點什麽?”沈玨剛才是有話要說的,唐倦聽得出來。


    “你有想過之後嗎?”沈玨聲音很輕,在黑夜顯得虛無縹緲。


    唐倦想過,現在聽沈玨問他,就又仔細想了一遍,然後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沈玨,想過了。


    “那你說說看。”他們不可能一直躲在半月封,這不現實,八大派那邊也不會允許他們一直這麽逍遙。


    他跟武林正道之間,早晚還是會有一戰。


    隻不過這個戰的對象是誰,還有待商榷。


    “我聽你的”唐倦認真地說。


    -


    安靜了片刻,沈玨樂出聲,“我說唐少俠,你思慮良久,就隻想到了這個?”


    這盛陽山是怎麽培養人才的,不是說拿唐倦當成下一任掌門來培養的嗎。


    “嗯,不好嗎。”唐倦歪了下頭,跟沈玨貼在一起。


    也不是不好。


    “我喜歡,聽你的。”唐倦補充道。


    “喜歡也不行,萬一有天我不在的話,怎麽辦,你還想聽誰的。”沈玨佯裝生氣,這小孩,欠教育,行走江湖,功夫重要,腦子也重要。


    “你不會不在的”


    “我會一直跟著你呀!”去哪裏都跟著,唐倦心說。


    誰要跟你在這膩歪啊,沈玨心說,他在談正事,正事好嗎。


    “不說了”沈玨閉了嘴。


    換來了唐倦的輕笑聲。


    “真的我說什麽都聽?”過了許久,久到唐倦都以為沈玨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沈玨突然開口。


    唐倦詫異了一瞬,然後輕輕點頭。


    “嗯,當然。”


    “那我要你去拿唐家家主的位置。”沈玨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清。


    唐家?唐倦是真的一點都沒往這方麵想過。


    但是沈玨一提,他突然想起來,在小村莊那會,唐和風跟沈玨好像說過類似的話。


    -


    “好”唐倦很快就堅定了答應了。


    “你都不問問為什麽嗎?”沈玨都有點不忍心忽悠這麽乖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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