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著我!啊啊啊啊!對不起嗚嗚嗚——導演我們再來一遍吧嗚嗚嗚嗚嗚!”


    薑溫柏繞著鬼跑了好幾圈,確定身後沒有跟著的飛蛾才停下來。又是跑又是喊的, 精神還緊繃了幾個小時,突然跳出錄節目的環境, 薑溫柏的情緒就稍稍有些崩潰了。


    這要是錄播, 導演肯定拿著對講機喊他們再來一遍了, 但這是直播, 薑溫柏這一出都算是節目事故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薑溫柏在快速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後就向攝像頭祈求, “導演, 真的對不起, 我們再來一次吧。”說完以後她自己都覺得很無語。


    監視器這邊的節目組也挺慌亂的, 為了以防萬一,計劃都做到了n d,但還是沒想到薑溫柏能另辟蹊徑。


    畫麵中的薑溫柏一邊抹眼淚一邊對著畫麵道歉, 因為看不到導演組這邊和直播間的情況,她內心也要煎熬死了, 甚至已經開始腦補回京城後被劉姐罵然後要求解約畫麵了。


    「她哭得好慘,我笑得好開心!」


    「好可愛,哭起來更可愛了。」


    「你們說,要是這個時候有人提醒她頭上有個撲棱蛾子會怎麽樣?」


    「寶貝,答應媽媽,不要摸你的頭!」


    「所以製作組到底是從哪找來這麽多蛾子的?」


    「誒!飛了,好可惜!」


    「前麵的你好壞!」


    「我還想著再看一次薑溫柏被嚇呢, 竟然自己飛走了。」


    「實不相瞞我也想。」


    在導演旁邊看著監視器的賀彬也說不出話了, 怎麽回回都讓他碰上這種事, 心髒再強大也不能這麽使,早晚得心梗死。


    節目進程不可能就此耽誤,導演拿著對講機對現場的npc通知,讓他們慢慢散開,隱到樹林中。


    在現場的薑溫柏可沒帶耳機,她看到周圍的npc一個個往樹林走,趕緊拉住最近的一個,“大哥,你別走啊!”


    扮成鬼的npc開始瘋狂看眼色:“……”


    這是能甩開還是不能甩開啊?


    「求領導再愛我一次!」


    「求工資再愛我一次!」


    「求數學再愛我一次!」


    直播間的氛圍壓根就不用擔心,網友自己整的活都能把自己逗笑,更別提還有薑溫柏這個素材在這兒了。


    節目還沒播呢,輝耀這三個人上節目時的表情包已經開始在網上流傳了,尤其是三個人被墓碑嚇到那段,已經傳開了。


    帶的話題都不是輝耀也不是他們三個人的名字,而是#姐妹們把這三個丟人的東西讚上去#,也就是說節目才錄製到一半,薑溫柏怕蟲怕到暈倒、徐太銘怕鬼怕到閉著眼在地上摸瞎、池慕怕黑怕到把頭塞到書包下麵的這幾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而這三個人還在這邊惶恐節目要因為自己毀了。


    等npc都散去,這片空地再次剩下他們三個人,兩個弟弟都看向薑溫柏這個主心骨,薑溫柏看了看四周,一臉哭相,“那這是讓我繼續往上走的意思?”


    冷風刮過,無人應答。


    徐太銘跟池慕站在一起,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那條小路,前麵的路隻剩下又細又窄的小道了,頭頂的樹林茂密,將僅剩的那點月光遮的嚴嚴實實,如果要繼續往上走,他們三個人隻能摸黑。


    “溫柏姐,我們還要上去嗎?”


    “嗯,畢竟我們是簽了合約的,得好好把工作完成。”薑溫柏過來跟他們匯合,把背包再緊了緊。


    徐太銘看了一眼路,又看了一眼池慕,“……上麵太黑了。”


    “沒事,我能堅持。”池慕說的時候還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在做心理建設。


    薑溫柏整理好著裝,然後站到兩人的前麵,“走吧。”


    前麵的路就像是能把人吸進去的黑洞一樣,風從山頂穿過這個隧道來到她們麵前,呼嘯的風聲扇打在薑溫柏的臉上,發絲被風帶起,山上特有的青草和泥土味混在一起掃過鼻尖,加強了她的緊張感。


    淦,裏麵一定有很多蟲!


    “溫柏姐,我們路上還像剛才一樣聊點什麽吧。”徐太銘搶先來到薑溫柏身後,抓緊了她的書包帶。


    慢了一步的池慕繼續站在最後感受沒有手電筒的黑夜。


    薑溫柏咽了咽口水,將注意力從恐懼的想象中抽回來,“好……那就,你們為什麽想當演員?”


    起頭的提問太過宏大,不少藝人都回答過這個問題,看直播的這些人甚至都能想到這些人會說什麽,但回答的徐太銘則是給了一個很樸實的答案。


    “想賺錢……演員這個行業的薪資普遍比別的行業要高。”徐太銘說的是實話。


    池慕也一樣,“我也是,雖然也有其他很賺錢的專業,但哪又能比得上演員呢,我們家當時因為奶奶生病住院,借了很多錢,得趕緊還錢才行,雖然都是親戚,但大家過得都不是很好。”


    比起夢想,收入的那串數字才是第一,雖然進入這個圈子後他們有了向上的目標和憧憬,但最初的目的還是賺錢。


    “溫柏姐,你呢?”


    “嗯?我啊……”


    薑溫柏頓了一下,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其實是因為喜歡唱歌跳舞才進到這個圈子的,小的時候很幸運的被簽到了國外,在那裏度過了很長時間的練習生生活。”


    “但問題也在這兒,我從初中到高中一直走的都是這條路,想要再恢複一般人的生活已經很難了,我學的知識不能支撐我考一個很好的專業,因此擺在我麵前的就隻有這一條路可選。”


    其實也跟徐太銘和池慕一樣,沒有太過偉大的夢想,隻是為了活下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為了夢想拚搏的人,所有的夢都在填誌願的時候醒了,因為那個時候就得開始考慮所選的專業好不好找工作,能賺多少錢,畢了業後就變成了這個工作能不能維持我的生活開銷,大家都是被磨平棱角的普通人罷了。


    在這個話題的引領下,三個人不安的情緒漸漸消散。


    隨之一起消散的還有貼在眼前的黑暗,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上了大路,視線不再被阻擋,前麵也僅剩下幾個台階。


    如明燈一般的路燈掛在高空,映下無數暗影。


    薑溫柏最先走到亮出,影子被身後的暗處勾住,隨著薑溫柏離圍欄越來越近,影子也就被拉的越長。


    “終於……”


    徐太銘沒往前走,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因為緊張,身上的汗水已經將衣服打濕,中間又不停的被冷風吹,一陣熱一陣冷,等到現在能夠放鬆下來,他也就撐不住了。


    看到亮處的池慕也鬆了一口氣,他卸下背包,擦了擦額角的汗,“這兒有帳篷,應該是堅持到天亮就行了。”


    聽到這話的徐太銘一個鯉魚打挺立刻坐起,“那我能睜著眼坐到天亮。”讓他在這種地方睡,真的不行,他會把自己嚇死的。


    這裏嚴格來說不算山頂,隻是山頂下麵延伸出來的一個看台,但沒法繼續往上走了,所以隻能在這裏停留。


    看台是石磚地麵,比較平整,在這種地方一般沒什麽飛蟲,薑溫柏也就放鬆了不少。


    她把背包放到帳篷旁,拉開拉鏈打算進去躺一會兒,現在應該塊淩晨三點了,真的熬不住了。


    池慕看了一眼薑溫柏,又看了一眼再次繃緊神經的徐太銘,“溫柏姐你睡吧,我們在這兒看著。”


    “好,謝謝——”


    聽到這話的徐太銘再次往池慕的方向靠了靠。


    「後麵不會有啥了吧?」


    「我覺得今晚這出可以單獨剪出來,直接當喜劇片播。」


    「我這兒顯示直播將在三分鍾後結束」


    「看樣子是完了。」


    「其實節目總體來說是ok的,唯一的問題就是隻有薑溫柏他們這組比較有意思。」


    「不是個人賽嗎?」


    「到達終點前是個人賽,到達終點並熬到早上就算完成任務。」


    「直播馬上要結束了,看來後麵是沒有了。」


    其實後麵是有安排的,但節目組臨時取消了,薑溫柏他們這組變數太大,開拍前也沒跟節目組仔細溝通過拍攝安排,所以不定性太大。


    是錄播的話可能就按照原先安排繼續了,但這是直播,本身就是國內先例,需要摸爬滾打是理所當然的,這次不夠完美,下次彌補上就行。


    當然,這一期的錄製是優秀的,至少薑溫柏他們這一組已經把節目時長給扛起來了。


    因為取消了後麵的裝神弄鬼環節,npc們也開始換衣服卸妝準備下班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開始爬山回收機子。


    “老鄭,音響打開,我們這組去收音響。”


    “開了,燈光也開了,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上,沒幾個。”


    “擺的那些道具咋辦?”


    “我叫二組拉個袋子去收,你們別管了。”


    “行。”


    “煙霧裝置都用完了嗎?”


    “還有幾個沒用,等等啊,我都放了,你們別收那個了,沒幾個錢。”


    “ok!”


    一時間山裏熱鬧極了,就是慘了山頂那三個沒帶手機不了解情況的。


    “嘻嘻……老師,老師,嘻嘻,老師啊。”一道陰森的女聲響起,就像是耳語一般,聲音就在四周環繞,但找不到具體的方向。


    在第一聲笑聲響起時徐太銘就縮起了脖子,雞皮疙瘩就像鱗片一樣瞬間豎起,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池慕!”他搖了搖抱著包睡著的人。


    最恐怖的氛圍也不過如此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隻剩下你一個人清醒的麵對這些。


    作者有話說:


    三個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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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周的更新時間都在晚上十一點半~


    下周就換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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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這聲音就像是有人趴在肩頭低語一樣, 聲音若隱若現,感覺聲源在前麵,但又覺得身後也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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