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蓮手背抹了下眼角,也轉了頭。


    溫九儒一向隨和有禮,此時更是。


    他把衣服遞過去,溫和道:“去洗一下,換個衣服,再等朋友來接,來得及。”


    王蓮垂眸看了眼溫九儒手裏的衣服,又下意識抬眼看了下身旁的懷央。


    溫九儒下巴微點,示意了一下身後站著的林羽。


    “華泱研發部的副總,你跟著她走就行。”


    男人神色清朗,和身邊的懷央一樣,很輕易的,就能讓人想到,溫柔而強大這幾個字。


    他抿唇淡笑,讓王蓮放心:“我們華泱的人,嘴一向很嚴。”


    懷央從溫九儒拿著衣服走過來就半轉了身體看向他。


    男人鼻骨中間有一顆很小的痣。


    明明小到湊到很近才能看到,卻又影響大到總能弱化他五官中堅硬泠冽的線條。


    懷央垂眼笑了,半步跨過去,站在溫九儒身邊,把搭在他小臂上的衣服遞給王蓮。


    衝王蓮眨了下眼,帶了些撒嬌:“這套連體褲真的好好看,試試嘛。”


    王蓮被她的語氣逗笑,默了兩秒,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


    接了衣服,再次看向溫九儒和懷央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不像先前那麽軟。


    “謝謝溫總。”王蓮道。


    末了,她眼神在並肩而立的兩人身上流轉了一下,眉眼柔和:“謝謝。”


    溫九儒點頭,牽過身邊懷央的手。


    他有意讓氛圍不要這麽沉重,玩笑道:“她一般負責打前線,我負責替她善後。”


    第21章


    王蓮跟著林羽離開, 溫九儒正好手機響了一下,鬆開牽著懷央的手。


    剛把消息界麵合上,身前的女人湊近, 仰著半張臉看他。


    故作嬌嗔地埋怨:“人走了,手就鬆了,你真的好絕情哦。”


    消息發出去, 溫九儒抬眼就看到仰首到他跟前的那張素白臉蛋。


    手機在手裏轉了一下,右手牽上她的:“回個消息。”


    “算啦。”懷央把手抽出來,瞥他一眼往車旁邊走,聲音嬌滴滴的, “男人都狗。”


    溫九儒無奈地笑了下, 抬手, 小臂橫在懷央腰間,把剛走出去半步的她直接撈了回來。


    “好好說話。”溫九儒垂眼, 幫她整了下上衣,又拉了裙子,“‘都’, 是什麽意思?”


    懷央看著他笑,伸手, 兩指勾住身前人的襯衣領口, 稍使力, 把人拉近。


    溫九儒微彎腰, 垂頭, 配合著她的高度,氣息幾近貼上懷央的鼻尖時, 聽到她低聲俏皮道:“就是也包括你呀, 老公。”


    咬字清晰, 帶些清甜,接近呢喃。


    安靜的地下停車庫,又是單獨劃出來的僻靜角落。


    方圓幾十米以內都沒有人。


    懷央這兩個字落地有聲。


    好像,殺傷力有些大?


    溫九儒從喉嚨間滾出一聲淺笑。


    攬在女人腰後的左手,食指抵著她的脊椎骨把人壓向懷裏,右手托起她的下顎,手指繞到耳垂,懲罰性地重捏了一下。


    不疼,但那個地方有些敏感。


    懷央下意識輕哼了一聲。


    接著是溫九儒的低沉嗓音:“那你錯了。”


    懷央垂眸,耳廓生理性的敏感讓她眼睫微顫。


    她的手從溫九儒領口鬆掉,搭在他頸窩,拇指指尖無意識地觸到男人的喉結。


    溫九儒喉頭一滾,放開還捏在她耳廓的手,握著懷央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自己的喉結處移開。


    女人手指纖細,肌膚冷白。


    從手腕到十指都沒有帶任何首飾,空落落的。


    溫九儒嗓音有絲不明顯的沙啞:“下周去把戒指買了。”


    上了車,這輛邁巴赫gls600直奔城西懷央的家。


    懷央8歲父母離婚,父親懷保國兩個月後娶了小三穀婉清,母親半年後改嫁一個海歸博士,一年後又為懷央剩了個弟弟。


    懷央長期出於爹不疼娘不愛的狀態,不過好在,倆家都算不太缺錢,給她留了套房子。


    就是城西的這套公寓。


    車開到懷央小區,才發現溫九儒和懷央兩人住的並不算遠。


    不過就是溫九儒那個隻賣獨棟別墅的小區,比懷央這小區高級多罷了。


    懷央這房子是早年間,懷保國還沒下海經商之前,單位分的公寓。


    雖說有些年了,並不算新,但好在家屬院裏都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很安全。


    車上溫九儒三言兩語給懷央講了下應和的情況。


    王蓮從回歸家庭開始就失去了對公司的掌控權,這麽多年為了兩個孩子忍氣吞聲,對應偉的外遇視而不見。


    但聽說上周小三帶著個剛大學畢業的私生子去王蓮家裏鬧了一場,要公司股份,還要兒子在應和的繼承權。


    這就觸到王蓮的底線了。


    事到如今,在加上今天中午這一場,王蓮怕是徹底寒了心。


    應和......說不定要變天了。


    拿到戶口本,吃了個飯,再拐到民政局領證,送懷央到學校時堪堪趕上組會。


    周一溫九儒飛日本前接到溫元江的電話。


    看來華泱內部的人嘴確實嚴,這都登記兩天了,老爺子才收到消息。


    隔著手機,都感受到了對麵人要被氣吐血的怒氣。


    接到溫元江電話時,溫九儒正在機場候機室看日本那個公司傳來的合同。


    他懶得聽溫元江說那些,直接把手機放在一邊,開著免提等他吼完才重新拿起來回了個:“離是不可能離的。”


    溫元江在那邊氣得直翻白眼兒,心梗都要犯了。


    最後妥協撂話說,讓溫九儒周三把人帶回家看看。


    溫九儒想了下,決定給他老子這份薄麵,答應了溫元江的要求。


    周二下午下了飛機,溫九儒直接開車到了懷央的學校,接她收拾東西搬家。


    周毅還安排了搬家車隊,但最後沒用上。


    懷央說她長期住在學校,不常回那個老公寓,東西不多。


    最後收拾了一番,隻提了一個行李箱,輕裝上陣,跟著溫九儒回了他那套城西的別墅。


    要說明河公館這樓盤確實不錯,綠化麵積大得恨不得每個獨棟別墅前都能分一片兩個籃球場那麽大的小花園。


    溫九儒把車停在院前,懷央推門下車時,望著隱在鬱鬱蔥蔥香樟裏的小樓,覺得溫九儒大概會是那種老了之後找個山林隱居的怪人。


    男人拎著懷央的行李箱走過來,攬著她的後腦:“想什麽呢?”


    然後一手推著箱子,一手牽起她,往院子裏走。


    懷央落了半步,被牽著跟在溫九儒身後,懶洋洋:“在想你會不會老了買個山頭種菜。”


    “有可能。”溫九儒回頭看她,“但相比山頭,我更想買個島。”


    也許是明河公館這小區實在太靜,又或者是溫九儒這句話戳中了她的心。


    總之她從男人手裏抽出胳膊,背著手有些歡快地走到他麵前。


    麵對溫九儒倒著向後走,因為揚手比劃的動作,白色外搭的下擺有些俏皮地晃了晃。


    “我也是這樣想的。”懷央眯眼笑著看向遠方,“小島落地窗,貓狗雙全,酒櫃書房,可以坐在窗邊的軟塌上曬著太陽看一下午書,晚上調杯羅伯羅伊,在書房寫一下論文。”


    溫九儒怕身前倒著走的人摔到,握住她的手腕,把人重新輕拽回自己身側。


    “為什麽晚上寫論文?”隨口問道。


    懷央湊過來,笑著看他:“因為夜深人靜的時候比較適合研究人性。”


    “嗯。”溫九儒幫她把吹亂的發絲撥開,應了一聲。


    溫九儒在明河公館的這棟房子,一共三層,三樓是健身房和台球廳,二樓臥室書房衣帽間,一樓除了餐廳和客廳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影廳。


    至於負一層......是一個能停七八輛車的車庫。


    就,怎麽說呢。


    富人的快樂你無法想象。


    懷央再次肯定了自己一定要賺錢的決心。


    “你睡主臥。”溫九儒幫懷央把箱子拎上二樓。


    二樓一共兩間臥室,斜對著。


    懷央狐疑地看向他:“那你呢?”


    溫九儒抬手指了下:“你對麵那個。”


    “哦?不一起睡嗎?”懷央的語氣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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