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話要說:


    第082章 賢夫良母藍因


    章家人到達京城時, 鄰近臘月。京城裏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不少商鋪都推出了許多新商品,商品降價出售等活動。


    其他地方參加春闈的學子陸陸續續來了許多。


    藍因跑了許多牙行, 才以五兩銀子一個月的價格在一個偏僻的小胡同裏租到了一個安靜的小院子,劉家主仆租了他們旁邊的院子,和他們做鄰居。


    “不愧是京城,連水都要錢。”


    兩文錢買了兩桶水回來,章忠忍不住感歎。京城居,大不易, 樣樣都要花錢。同樣一個燒餅, 就要比他們那裏貴上三文錢, 在京城五兩銀子的房子還不如哥夫文華鎮租的一兩銀子的院子。


    要不是這兩年哥夫能幹, 堂哥來一次京城二叔家裏都要掏空了。


    章忠把水倒進水缸, “哥夫,大哥今天又和劉舉人出去了?”


    藍因點頭, “嗯, 他們江南來的學子組織了個小文會,劉舉人把相公帶去了。午飯不回來,讓咱們自己吃。下午我要帶曜兒出去玩, 你留在家裏看家。”


    又讓他一個人看家。


    自從來了京城, 堂哥讀書不再像以前那樣刻苦,經常跟著劉舉人出去聚會。這些天,堂哥書院那邊來趕考的人陸續到了京城,堂哥要去為他們接風, 參加他們的小型聚會, 常常不在家, 偶爾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身酒氣。


    一開始哥夫和小侄子都不適應堂哥的變化, 堂哥以前科舉,都是把自己關起來一心隻讀聖賢書,應酬一概不參加。到了京城卻像是變了個人,不再專注讀書,更加注重和人交往,哥夫和曜兒天天眼巴巴地等他回家。


    後來堂哥和他們解釋了一次,說他這樣做是為了收集赴考學子的信息和了解京城局勢,過了這段時間就會閉關準備春闈。


    得到安撫的哥夫和小侄子也跟變了個人似的,從等著不著家的夫君和父親回家的小可憐,開始早出晚歸。玩野了的他倆,簡直比堂哥還要忙碌。哥夫帶曜兒看遍了天橋下的把戲,聽遍了各種街頭小調,逛遍了城裏城外的大小寺廟,吃遍了胡同嘎啦的小吃,買了數不清的小玩意。


    章忠偶爾沾沾小侄子的光,也會和他們一同出去玩。


    看著哥夫和小侄子花錢如流水的模樣,他差點以為他們不是陪堂哥來考進士的,而是來出門遊玩的。


    冬日裏,城內草木枯敗花草寥落,小侄子迷上了去城外看梅花。哥夫也寵著他,三天兩頭帶著小侄子出去,看家的重任就落在他頭上。


    “哥夫,你們又要出城。”章忠問藍因。


    “曜兒想去爬香葉山。”


    章忠看看三頭身的小侄子,小小年紀,誌氣不小,“我聽人說,香葉山有幾千個台階呢,曜兒這小胳膊小腿的能爬得上去嗎。”


    就算真的走上去了,恐怕也要哥夫抱下來。


    “沒事兒,咱們曜兒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剩下的還有我呢。”藍因寵溺地道。


    “曜兒,壯壯。”章曜對著一直很照顧自己的堂叔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容。


    見小侄子這麽可愛,章忠什麽都不說了,無怨無悔地留下看家。隻是忍不住心裏感歎,漂亮崽崽的父母不好當,虧得哥夫身體好力氣大,不然真吃不消。


    章言今天下午提前回來,發現夫郎孩子都沒在家一點兒都不意外。


    拿了書本到房間溫習功課。


    章言關於京城的記憶所剩無幾,但他隱約記得,地府塞給他的推算的記憶裏,原身如果還活著會和丞相府的庶哥兒有牽連。


    原身外貌和才華都不拔尖,甚至因為人品不好,隱隱破壞了周身的氣場。章言進入這具身體 ,在本身氣度潛移默化的改造下,才顯得出眾了些。原身就算能考上進士,在每三年就有三百個的天之驕子中算不了什麽。丞相府的哥兒,即使是庶出,和原身也是天差地別。


    章言想不到,這兩人是怎麽牽扯到一起的。偏偏這部分的記憶,完全消失了。


    他雖然不會主動和人產生關係,但為了以防萬一有備無患,多了解一些丞相府的信息,他才頻繁出現的學子聚會。


    學子們對朝中大員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丞相府勢大,先帝去世時封他為輔政大臣輔佐當今皇帝,已經八年過去時間。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受到他的提攜,門生故舊可謂遍布朝堂。隻要談及朝堂就繞不開這位權臣,讓章言收集到不少消息。


    相權與君權,士大夫與君王,自古都是互相鬥爭互相依賴的,如果將來真的發生什麽,其中應該有不少操作的餘地。


    太陽下山時分,藍因和章曜才一同歸家。


    他們一回來,就直奔章言。藍因笑著喊相公,章曜直接撲到章言懷裏,讓他抱抱。


    章言抱起兒子,見他的小鞋子褲腳上沾滿了泥,問他,“今天爹爹帶你去哪兒玩了。”


    “香葉山,有寺廟,拜拜。”


    章言看向藍因,藍因心底發虛,“我們爬上了香葉山,才知道山上有個香葉寺。雖然香火不旺,但都到了寺廟門口了,總要進去看看。”


    “曜兒不當小和尚。”急於和父親說話的章曜在一旁給他的爹爹補了一刀。


    “又有和尚這麽說了?”章言問藍因。藍因點頭,不敢看向章言。


    崽崽太受歡迎了,他沒辦法阻止那些大師喜歡他家崽崽。


    章言無奈,他們崽崽明明是地府送來的關係戶,怎麽天天有和尚想要搶人。要是真的被那些臭和尚拐走了,事情可就大條了。還是叮囑藍因少帶崽崽去寺廟吧。


    因為崽崽來曆,章言雖然對他比較嚴格用心,但對他的將來並沒有安排,隻等他成年了,讓他自己選擇。


    不管是選擇俗世生活,還是出家修道,章言都有心理準備。


    但在他還小時,他們做父母的有責任保護他不被外頭的人騙了。


    “我今日赴宴聽人說,京郊有個對外人開放的白馬山莊,隻要掏門票錢就能進去。裏頭種了一種素心臘梅和黃香梅花,開的梅花都是黃色的,過完年帶你去好不好。”章言對章曜說。


    “好,看黃色梅花。”章曜開心地答應。


    “我也一起去。”藍因不甘落後。


    “好,一起去,叫上忠弟一起去遊玩一日。”


    “相公,師兄家今天給咱們送年禮了。”晚飯後,藍因告訴章言他師兄給他們送年禮的事情。


    藍因師兄是吳山長的長子,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章言他們在京城安定下來時,就送了禮物和拜帖給侍郎府。


    但因為吳侍郎早已確定會是這一屆春闈閱卷的主考官之一,章言是參加春闈的學子,兩家不方便私下見麵。吳家當時就派了管家送了回禮,和他們約定了等殿試結束後,再請他們一家上門。


    馬上要過年了,吳家又送了年禮來,說明他們對藍因這個師弟還是比較看重的。


    “你送回禮了嗎。”章言問。


    “還沒有,山長說師兄屬虎很喜歡老虎,我打算把去年打到的老虎毯子送給他,再添幾張鹿皮狼皮,送一些我自製的茶葉。”


    “可以。”


    他們底蘊和吳家差距甚大,送禮量力而行即可。


    章言看藍因處理人情往來,覺得小蟲子現在還真有種賢夫良母的感覺。


    讓人可怕的可塑性呀。


    大年初一,章家吃年飯時,把隔壁的劉舉人主仆兩人一起請了過來。青硯從他們廚房端來兩道年菜過來加菜。


    “章公子、章夫郎,這打年糕和紅燒魚,是我們那裏過年必吃的菜色,寓意著年年高和年年有餘。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嚐嚐。”青硯向章家人介紹。


    “那你也嚐嚐我包的餃子,更歲交子,辭舊迎新,團圓喜慶。”藍因也招呼他。


    “章夫郎你可真能幹。”藍因一個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青硯誇讚他。


    “青硯你也很能幹。”


    劉舉人宅子請做飯打掃的婆子,喂馬整理馬廄,安排主人出行,都是青硯一個人忙前忙後,還都辦得井井有條。


    “這都是青硯該做的。”


    吃飯吃到一邊,劉舉人讓青硯去拿酒,又少不了劉舉人喜愛的葡萄酒。葡萄酒在京城買的比荊南淮安都要貴上許多。


    劉舉人再土豪,這次隻舍得買了一壇。


    “章兄,過完年,咱們也該收心讀書了。”春闈的時間安排在二月,出了正月就是貢試。劉舉人難得升起一股緊張感。


    這些天宴飲應酬,書本放下許多,要再抓一抓。


    “初五帶了小兒看梅花回來,我也安心讀書。”


    初五開始讀書也不晚,劉舉人想了想,說和章家人一同去白馬山莊一同去看臘梅。章言自然沒有不應允的。


    “章兄,前兩日家在朝中有關係的好友傳信兒給我說,春闈的主考官已經定下來了,是禮部尚書趙學海大人。”酒意上頭的劉舉人小聲地和章言分享得來的消息。


    藍因見他們有話說,和青硯章忠撤了桌上的席麵,又給他們端上兩個下酒菜,帶著章曜去外頭踩雪玩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的時候,身體有些沉重,腦袋不清醒,靜不下心碼字。晚上好多了。


    第083章 崽崽護父


    相傳白馬山莊是一位儒商專門為他的母親建造的, 商人的母親喜歡梅花,商人就在山莊裏種上了各種各樣的梅花,有宮粉美、照水梅、綠萼梅、朱砂梅、紅梅等, 素心黃梅隻是其中一種。


    每當寒冬臘月到來,山莊裏一大片大一片的梅花淩雪盛開。淡紅、深紅、梨白、淺粉絢爛奪目,各有姿態。


    商人常常冒著大雪忍著寒冷,陪母親前來賞梅。


    後來商人的母親去世了,商人將白馬山莊開放給世人。山莊幾經易主,現在掌握在誰的手裏, 普通人也說不清。


    不過, 重大活動除外, 花些門票茶水糕點錢, 就能在白馬山莊流連一天, 倒是作為日常經營活動保留了下來。


    山莊林的梅花林都是一片片開放,遠遠望去, 梅花一簇一簇密密的排列著, 非常壯觀。


    章言抱著章曜和藍因劉舉人在梅林裏暢遊。


    “父親,花,好看。”章曜指著一枝開的鮮豔明媚的黃香梅給章言看。


    章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枝梅花是這棵樹開的最好的, 曜兒的眼光真好。”


    章曜嘴角掛上一個小笑渦,伸著手就要去夠花。


    章言連忙把他的小身子往回抱了抱,阻止他將要摘花的行為,“不可以摘, 這裏的梅樹都是有主人的, 沒有經過主人家的允許不能隨便摘。”


    章曜看向藍因, 藍因的思想行動都是跟著他家雄主走的, 於是點頭說,“這些花都是人家的,好孩子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章曜聽話的放下小手,留戀地看了一眼那枝梅花,轉眼又去看別的了。


    懂事的小模樣,讓劉樊瞧著都覺得於心不忍,“章兄,你對曜兒的管束太過嚴格了,你瞧那邊有幾個哥兒姑娘摘了花,也沒有人出來說什麽。”


    劉舉人雖然是在為自己說話,章曜崽崽卻不樂意他這麽說他的父親。他剛剛想要那一枝梅花,是因為父親誇獎他的眼光好,他想把梅花帶回去。現在知道梅花是有主人的,他人兒雖小小的也是有道德感的,“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花有主,不能摘。”


    章言看著懷中背書比說話利索的崽崽,給了他一個讚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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