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曜點點頭,他早就知道他爹爹很厲害。雖然今天第一次見到爹爹打人,但上次爹爹打老虎打狼的時候,他是在場的。


    場麵比這次好看多了。


    “曜兒,你以後一定要聽話呀。”他擔心小侄子調皮搗蛋被沒控製好力氣的哥夫一指頭按死。


    “曜兒很聽話。”章曜不滿地看向章忠。他一直都很聽話,父親和爹爹經常誇他乖。


    “是是是,曜兒聽話。”章忠也不和小侄子爭辯。他突然知道,上次哥夫讓小侄子保護他,小侄子為什麽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這麽厲害的爹爹,根本不需要小侄子保護吧。


    章忠正這樣想,連藍因又在慶幸自己免除了多少牢獄之災時,五城兵馬司巡邏的士兵來到現場,要以當街尋釁鬥毆的罪名逮捕他們。


    “差爺,誤會,這是誤會。因為這群歹人想要帶走我的朋友,我們這才還手的。誰知道他們這麽菜,出來做壞事,也來幾個健壯的,被我朋友夫郎輕輕一推,就躺倒了。”劉樊心理素質強大,將藍因打人的過程輕描淡寫帶過。


    “是這樣嗎?”為首的巡邏小頭目狐疑地看向他們,又讓手下去問倒在地上的人。


    之前帶頭的中年男人傷在腿上,靠著雙手爬坐了起來,自以為紆尊降貴的在詢問的士兵耳邊耳語了幾句,士兵又來到小頭目麵前,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劉樊青硯章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章言藍因聽力強大,聽到中年男人說自己出自丞相府,讓巡邏士兵把他們關到大牢裏。


    手下不知道怎麽辦,請示頭目。頭目的樣子明顯害怕得罪丞相府。手下稟告完,就讓手下人把章言他們帶走。


    藍因見人如此不講理,將前來捉他的士兵薅玉米一樣拔起摔到地上。


    士兵當即捂著肚子叫腿斷了。


    頭目當即大怒,拔出身上的佩刀,指著藍因道,“襲擊官差,罪加一等。不論生死,給我拿下。”


    “且慢,我和劉樊乃本次的新科貢士,已獲得四月初參加殿試的資格,是天子門生。爾等不問緣由捉拿預備進士,未來的朝廷命官,將朝廷法度放在哪裏,將當今皇上放在哪裏。”章言大聲製止道。


    頭目和手下的士兵猶豫了。


    丞相府他們得罪不起,科舉正在舉行,私自捉拿新愈方宴科進士的罪名他們也承擔不起。


    “科舉為國取士,是國之大事,你們未經上官、未經禮部、未經皇上同意,捉拿應試的學子,是想要造反嗎?”劉樊繼續給兵馬司的人施加壓力。


    “我等從沒這樣想過,你可不要給人亂扣帽子。”頭目身後的一個手下忍不住跳出來道。


    章言和劉樊看向頭目等著他表態,藍因警惕地防備著他。隻要他有傷害雄主的舉動,藍因就要和他拚命。


    頭目咬牙,“我等自然沒有資格捉拿兩位進士老爺,隻是這個黑哥兒襲擊官差,本就是大罪,若是輕輕放過了,我們兄弟的顏麵何存。”


    “這是我夫郎,他犯了錯全賴我教導不嚴,後果也該由我承擔。若一定抓個人差爺才覺得能交差,那就抓我吧。”


    “相公。”藍因感動地看向章言,“你不要擔心我,讓他們捉我吧。”


    章言看了藍因一眼,讓他不要說話。


    頭目看著夫夫情深的兩個人,牙咬的更深,要是能抓章言他們早就把人抓走了,誰還和他們在這裏拉扯。


    現在章言這個貢士要為了他的夫郎頂罪,可沒有上官的命令,他們也沒有膽量把一個新科進士抓走。就算丞相府的管家說可以為他們撐腰,他們也不敢信。丞相勢大,不會把他們幾個小嘍囉放在眼裏。如果將來出了事,被推出來頂罪的就是他們了。


    “嫂哥夫也是見這位小兄弟傷到章兄了,護夫心切出手才重了些。這樣吧,這位小兄弟的醫藥費我們都包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劉樊出麵打圓場,給頭目遞去一包銀子。


    頭目看了一眼,收了錢讓手下抬著地上受傷的兄弟和倒在地上的丞相府的人走了。


    看完全程的章忠,心有餘悸的同時發現,“不管多強大的哥兒都是需要男人保護的。”章忠覺得,其實哥夫也沒那麽可怕那麽神秘,也是需要堂哥保護的。


    章曜沉重點頭。


    他將來也要保護爹爹。


    第086章 半夜驚險


    “章兄, 你得罪哪路神仙了?”


    劉樊見兵馬司的巡邏士兵不光帶走了先前攔他們的人,對那個領頭的中年人還有些畢恭畢敬的意味。


    這個中年人如果不是自身有官職在身,就是勳貴大臣家的豪奴。


    劉樊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瞧他們狗仗人勢咄咄逼人的樣子, 今天沒有請到章兄,可能不會善罷甘休,還有下次。章兄還是想想自己得罪了哪個權貴,早做打算。


    “我也不知,不過之前來請人的頭目對巡邏的士兵說自己出身丞相府,似是丞相府的二管家。”章言回道。


    劉樊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 “章兄好耳力。”


    “章公子, 你是怎麽得罪丞相大人的。”青硯好奇地問章言, 他們這些天和章公子一家相處, 知道這是章公子第一次參加春闈,第一次到京城。


    章公子不是和他家公子去參加文會詩會, 就是在家中溫習功課, 是怎麽得罪了權傾朝野的丞相的。


    “我自從來到京城,就和你家公子同進同出,未曾結交達官顯貴, 也沒有欺壓貧民弱小, 實在不知自己哪裏礙了丞相的眼。”章言心中同樣疑惑,他到底哪裏得罪了丞相。


    來京城這些日子,除了文人聚會,他基本上沒有接觸過學子之外的人, 即使在文會上, 也很少對朝廷大事或者不同黨派之間的爭鬥發表看法。


    不管怎麽複盤這些日子的軌跡, 章言都確定他們沒有交集。都沒有接觸, 遑論得罪。


    劉樊聽了章言的解釋也回憶,到了京城後他們兩家的確算是同進同出,章兄雖偶爾獨自赴宴也是有跡可循可以查到,的確沒有得罪朝中大臣的機會。


    今天請人的事情發生的詭異,讓人摸不著頭腦。


    或許和丞相無關也說不定。


    “也許剛剛那人不是丞相府的,或者假借丞相的名頭作惡也說不定,丞相大人並不知情。”劉樊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願如此。”


    如果天意不可更改,按照地府以前推算的那些東西,他們一家在京城合該遭此一劫難,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們一家肯定能度過難關。


    “那如果堂哥真的得罪了丞相大人,殿試怎麽辦。丞相大人會不會給堂哥使絆子,讓堂哥落榜啊。”章忠忍不住道,章曜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


    “這點不用憂心,就算章兄真的不小心得罪了丞相,對殿試的影響不會太大。此次春闈的主考官不是丞相的人,閱卷大人丞相派係的隻占到十之二三,以章兄學識必能得中進士,到時候謀個外放遠遠避開就是。”劉樊解釋道。


    章言點頭。


    他們以前討論過這次科舉的主考官禮部尚書趙學海,此人極擅長做官。丞相還不是丞相的時候,他已經做上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等到丞相掌權,大肆提拔自己的門生下屬,他依然穩穩地坐著自己的位置。甚至至今沒有投靠任何一個派係,可見是個會做官的。以他如今的年紀可以說是算著日子等榮退了。


    皇帝命他這個馬上要離開官場的老人做主考官,摒除了丞相派係的大部分重臣,說明對這一屆的進士是有自己的想法與安排的。


    皇上已經把自己的意圖擺出來了,丞相若是識趣就不會輕易插手,章兄可能在名次上吃一些虧,卻不會黜落。


    不過眼下重要的是能否安然參加殿試,劉樊對此憂慮重重,卻沒多說。


    “相公,咱們接下來要怎麽做。”等劉家主仆離開,藍因私下找章言商量。他和劉樊一樣覺得今天的事情沒有完,還會有後續。


    “暫且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先靜觀其變。”章言道,“這幾天咱們都小心些,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保護好曜兒。”


    “相公,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你和崽崽的。”藍因鄭重承諾。


    他已經做好和雄主同伴共苦,為保護雄主和雄蟲崽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好雄主和崽崽。


    他們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不過相公,咱們不能一直這麽被動,不如我晚上去探一下丞相府虛實。”藍因有荊南縣潛入王舉人家中的經驗,打算再來一次。


    章言沒有同意,夜黑風高是做壞事的好時候。他們能去探別人的虛實,別人說不定也能來抄他們的老巢對他們使壞。而且他們這次算是兵匪一起得罪了。


    若是隻他們兩個人自然不需要顧慮太多,但一想到他們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娃娃,章言就偏向於求穩,讓武力擔當的藍因留在家中。


    藍因聽到雄主這麽說,也覺得崽崽比報仇更重要一點,放棄了去丞相府的想法。


    章言本以為發生了街頭鬥毆這樣的事情,那邊不會立刻來找麻煩。不料,當天晚上,他們租住的院子外聚集了一群人。章言也意識到那個自稱丞相府二管家的囂張跋扈目無法紀。


    腳步聲還在遠處時,藍因就已經醒了,白天發生了的事情,讓夜裏的他非常警覺。


    “相公,有一大批人正在往我們這裏集結。”藍因推了下章言,“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


    章言也沒有熟睡,“能確定人數嗎。”


    藍因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判斷,“大概有一百個人,還有三匹馬。”


    “你可以嗎,如果不行咱們先躲起來。”章言這樣問,心中已經傾向於讓藍因帶著他們逃離。


    “相公,相信我,我能保護好你和曜兒。”夜色中,藍因的臉龐堅毅又決絕。


    章言有一瞬間晃神,此刻的藍因和轉輪王給他看的將要上戰場的藍因一模一樣,堅定、凶狠、無所畏懼。


    “相公,如果我打死了人,判了死刑,你會找別的蟲嗎。”此時此夜,藍因突然想到殺害雄蟲是死罪,師母也說過殺人償命,要是他死了,相公找別的蟲怎麽辦。


    章言一愣,隨即認真許諾道,“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找別的蟲。”


    他的眼中也充滿了堅定。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小蟲子在付出,他做人雄主相公,不能什麽都不做。


    無言的沉默在夫夫兩人間蔓延。


    章言和藍因都沒再說話,但對彼此的信賴和想要保護對方的心情是一致的。


    藍因終於守到了月明時刻。


    或許早就守到了,可在今天藍因才明確的感覺到。


    附近不少宅子的人聽到了大批人在附近聚集的動靜,秉著明哲保身的想法,沒有哪家人敢開門出來探聽一下消息的,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了。


    劉樊的院子,青硯抹黑爬到他家公子房間。


    “公子,外邊的那些人是來捉章公子他們的還是咱們的。”青硯聲音顫抖,嚇得快要哭了。他和公子出門在外一年多,經曆了不少事,唯獨這一次讓青硯覺得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捉完了章兄他們,說不定就來捉咱們了。”劉樊沉著地道。


    青硯嚇的自己抱住自己,“章夫郎那麽厲害,不知道能不能打過這群人。”


    “隻怕難。”


    “也是,章夫郎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外邊的動靜瞧著都有上百人了。”


    “公子,要不咱們跑吧。”


    “外邊都是歹人,黑燈瞎火的咱們能跑去那裏。”劉樊冷靜地道,“就算跑出去了,宵禁被巡邏的捉到的也是一樣的。”


    青硯想到白天巡邏的士兵明顯和那群人是一夥的,不禁心生絕望,“公子,那咱們怎麽辦啊?”


    “聽天由命。”劉樊又躺了下來。


    “公子,反正都是被人捉走,咱們不如去幫幫章公子一家,臨死前好歹拉幾個墊背的。”


    劉樊詫異地看向自家突然有了血性的書童,“再等等,萬一他們隻是要捉章兄他們。咱們在外頭還能幫章兄喊喊冤。”


    青硯覺得公子說的有道理,要是他們全部被人一鍋端了,到時候真是求救無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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