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我馬上。”楚小容看著裴越已經有些發黑的臉色,快要急哭了。


    說著,他又掙紮著想爬起來,結果偏偏不如意,每次兩人之間剛隔開一線距離,他就又狠狠摔下去。


    “夠了,再動我就把你丟出去。”裴越帶著啞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


    楚小容看著裴越風雨欲來的陰沉模樣,心裏更加害怕,咬著唇趴在裴越懷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一安靜下來,其他方麵的感知就突出了,楚小容陡然注意到自己的頭正趴、趴在柔軟豐滿的一處上。


    因著往日穿的衣服都頗為寬大,根、根本看不出那處竟是如此攝人的尺寸,一時間,往日裏聽過幾耳朵的汙言穢語全都湧上頭。


    不、不愧是皇家的公主。


    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插進來:“楚小容,本宮最討厭別人在本宮跟前耍花招了,怎麽個死法,你挑挑吧。”


    楚小容猛地抬起頭,小狐狸眼立馬被嚇得淚水漣漣,他慌慌張張地開口:“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力氣了,小公主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殺我。”


    他說著又要起身。


    “再敢動一下,本宮就真殺了你。”


    楚小容一心隻有自己這條小命,自然沒注意到某人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腰,在腰側不斷徘徊,裴越挑起楚小容的下巴:“來人,把莊裏的大夫叫過來。”


    楚小容心裏剛鬆一口氣,卻又聽到裴越半俯下身,帶著酒香的熱氣噴在他的脖頸上:“你要是敢騙本宮,本宮就把你扒光了,丟到大街上。”


    裴越滿意地看著楚小容又抽泣起來,覺得這小狐狸還是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嘴巴也哭得紅通通才可愛。


    手指上的觸感太過細膩軟綿,裴越不自覺加大力氣,楚小容哭得更狠了。


    都怪他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忘了裴越是有名的混世魔王,出了名的喜怒不定,別的世家郎都往上湊是因為家族庇佑,裴越總不會真幹出什麽事來。


    他就不一樣了,沒有誰護他,裴越捏死他、折辱他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楚小容哭得腦子有些發昏,模模糊糊地想著,要是這次沒死,以後他絕不招惹裴越了,能離多遠就有多遠。


    一旁的大夫無奈地喚著楚小容,但楚小容一哭起來就好像和外界隔離了一樣,哭得十分投入,根本沒聽到。


    裴越深吸一口氣,把楚小容的手扯出來,讓大夫把脈。


    “等等。”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搭在楚小容的手腕上。


    底下眾人都本來打算看好戲,看了許久又覺得沒意思了,紛紛撇開眼,繼續各自玩樂。


    大夫把了一會兒脈,將楚小容的手輕輕放下,說:“這位小郎君應是打娘胎裏就比別人體弱些,剛才又勞累過度,體力不支了。”


    “不用開藥?”裴越看著楚小容哭得有些蒼白的臉,覺得還是一開始紅通通的樣子好看。


    大夫擺擺手:“不用,吃些好消化的東西就可以了。”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見楚小容真真哭得傷心欲絕,雖然聲音小小的,像隻奶貓喵喵叫似的,但她心裏就是無端有些發堵。


    她輕輕揪了揪楚小容臉頰的軟肉:“不許哭了,不然本宮就……”她本來是想繼續嚇唬小狐狸來著,但見人實在哭得傷心,心軟了軟。


    但沒想到這麽管用,楚小容立馬住嘴,小狐狸眼裏雖然還是包著包淚,但使勁忍著,一顆都不敢往下掉。


    “我,我不哭了,公主,你別罰我。”


    “吃東西本宮就不罰你。”裴越的聲音軟了軟。


    沒想到楚小容一聽到這話眼裏暈著的那包淚立馬就下來了,他睜著圓圓的狐狸眼看著裴越,抽泣著:“我、我沒力氣抬手了。”


    說完,覺得自己橫豎都要死了,又自顧自地哭了起來。


    他怎麽就這麽蠢呢?要招惹裴越,不僅自己小命沒了,還要害的他小爹被楚府其他人嘲笑。


    裴越都要被楚小容給氣笑了,明明是她被這小流氓沾了便宜,又勾的心火直冒,結果現在反倒成她欺負人了。


    她冷著明豔的臉,修長的手指挑了塊她覺得好消化的糕點,試著放到楚小容的嘴邊。


    楚小容雖然又哭得投入了,但還是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吃著。


    裴越有些出神地看著楚小容肉嘟嘟的唇一張一合,嫩紅的舌尖隨著開合的動作若隱若現,她忽然覺得喉嚨莫名變得有些發緊。


    一塊糕點沒一小會兒便被吃幹淨了,楚小容哭著舔舔唇,眨巴眨巴狐狸眼,軟著聲音說:“我還要,還想喝水。”


    裴越挑挑眉,示意一旁的侍女,侍女點點頭,調了杯溫茶,將糕點盤和茶盞都放到裴越更方便拿的地方。


    “公主,要不要廚房給小郎君單獨做碗養生湯?”


    裴越垂眸喂著楚小容,點點頭。


    楚小容平靜下來,狐狸眼時不時便小心地瞥一眼裴越,但嘴裏的動作沒有停歇,一下一下,像隻鬆鼠一樣,吃得飛快。


    “不哭了,你以為你沒事,本宮待會兒還是要把你……”


    楚小容眼睛裏的眼淚說來就來,裴越看著楚小容又換上一副搖搖欲墜的可憐模樣,住了嘴。


    算了,哭起來是惹她的煩。


    “還、還餓。”楚小容看著旁邊已經空了的盤子,小著聲音說。


    恰巧這時,有侍從端來一碗看起來熬的分外乳.白濃.稠的湯,楚小容咽了咽口水,用圓圓的狐狸眼可憐巴巴地看著裴越。


    “怎麽,楚府的人沒教你想要東西就自己開口。”


    楚小容輕輕拉著裴越的袖子,用圓圓的、眼尾還有一抹殷紅的狐狸眼可憐巴巴地看著裴越:“公主,小容兒想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哭了呢


    第7章


    楚小容吃飽喝足,估摸著裴越應該不會殺自己了,他低著頭眼睛瞟著別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惱裴越。


    他現在力氣恢複了些,心思就活絡了,小狐狸眼偷偷往上瞟,發現裴越瑞鳳眼正看著底下的歌舞,並沒有看他。


    他在心底竊喜,先是悄悄抬起屁股,見裴越還是沒有反應,狐狸眼骨碌骨碌地轉著,又悄悄抬起縮在懷裏的手。


    腰間卻突然一酸,剛剛抬起來的屁股又摔了下去,緊緊貼著裴越的身體。


    “安分些,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經過剛才裴越一頓嚇唬威脅,楚小容算是徹底絕了攀裴越大腿的念想,他咬著唇聲音小小地回答:“是。”


    小公主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嫌棄他,現在又不讓他走。不行不行,這種混世魔王的大腿確實不能抱,指不定一個不開心,他的命就沒了。


    那他下一個要攀誰的高枝呢?王家那位嫡女?不行、不行,這位嫡女聽說也是個脾氣大的,他要找個脾氣溫和寬仁的,花心紈絝些他都不在意,左右那些情愛、家產也輪不到他頭上。


    楚小容思索著問題,又不敢動,安安分分地縮在裴越懷裏,小狐狸眼一會兒亮晶晶的,一會兒又黯淡下去。


    唉,攀高枝可真難。


    因著剛吃了頓好的,加上他又走了大半天實在是累了,從肚子裏傳出來的暖洋洋的感覺讓他腦海裏緊繃著的那根弦鬆了下來,沒一會兒,他的小腦袋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裴越感受到懷裏的人半天都沒有剛才不安分的小動作,便低頭看了眼,卻見小狐狸吧唧吧唧嘴,在絲竹雅弦之聲裏睡的那叫一個安安穩穩,哪有剛才膽戰心驚的可憐模樣。


    她先是欣賞了會兒楚小容睡著了分外乖巧的樣子,但越瞧心裏便越發癢癢。瞧了沒一會兒,她的手就不受控製,捏住楚小容還有些紅的鼻子。


    楚小容本是睡得極安穩,但不知為何,呼吸突然有些不暢起來,他蹙起眉頭,不耐煩地推了推討嫌的家夥,那家夥非但沒有鬆手,還嗤笑一聲,用了用力。


    他有些生氣,氣呼呼地張開嘴。


    看你還怎麽辦?


    但這嘴好像不應該張開,那個討人嫌的放過了他的鼻子,他哼哼兩聲,眉頭鬆開,正要繼續做剛才的美夢。


    嘴巴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楚小容有些煩躁地閉上嘴,不知道咬住了什麽東西,太好了,一切異樣都沒了,楚小容心滿意足繼續做夢。


    裴越目光發沉地瞧著自己的手指被楚小容含在嘴裏,小狐狸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竟然還敢用她的手來磨牙。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體內的靈香忽然變得不受控製起來,掙紮著想冒出來,將這不知死活的小東西狠狠欺負。


    最好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臉哭得通紅,哽哽咽咽個不停。


    裴越有些狼狽地將手指抽出來,壓□□內蠢蠢欲動的靈香,好歹沒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


    她覺得不能再抱著這隻小狐狸了,轉頭看了眼一旁的女侍,低聲開口:“去叫幾個小廝過來,把他安置到那間離本宮最遠的西廂房。”


    女侍點頭剛要離開,又被裴越叫住:“算了,這兒人煙稀少,本宮怕這嬌滴滴的小狐狸被野獸吊走。”


    她蹙起黛青的遠山眉,看著不情願地開口:“叫人把他安置在離我廂房最近的那間廂房。”


    楚小容睡了個好覺,在夢裏吃了個心滿意足,待到肚子又餓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見不是他那破破爛爛的床帷,而是繡著綿密錦繡的紗簾,蓋的也是他連摸都沒摸過的好料子,他的瞌睡瞬間被嚇醒了,連鞋都沒有穿就從床上跳起來,慌慌張張地朝外麵跑出去。


    結果他剛拉開房門,一支泛著冷光的箭就從他的臉頰旁堪堪擦過去,連帶著幾根墨發定在楚小容身後的木頭樁子上。


    楚小容的狐狸眼頓時睜大,看了眼院裏的景象,身體比腦子更快行動,忙關上房門,吃力地拖來屋裏那張太妃椅抵在門上,做完這一切,他抱著身體縮在牆角。


    他使勁回憶,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想著這應該是小公主的那處私宅。


    小公主不是最受寵的公主嗎?怎麽會有人要來殺小公主。


    “不、不會的,不會死的,女皇一定會派人來救小公主的,不、不怕。”楚小容拍著自己的肩膀,自言自語。


    突然,緊閉的門口傳來一陣陣撞擊的聲音,太妃椅摩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楚小容捂著嘴,忙從床上滾下來,打開衣櫃,咬著手縮在衣櫃的最角落。


    太妃椅擦著地麵的聲音被“砰”的巨響聲取代,楚小容睜大著眼透過門縫,看見兩名蒙著麵的人踹開房門,舉著滴著血的刀,在屋內四處搜索。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其中一名蒙麵人像是感知到什麽一樣,陰狠的目光突然釘在他這處,舉著刀,一步一步走向他藏身的衣櫃,走一步,刀上的血就滴在一處,像一朵朵血紅的梅花綻開。


    第8章


    楚小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半邊身子都僵麻了,心裏不住祈禱,在櫃門的縫隙中看見蒙麵人還是一步一步走到他的櫃門前。


    蒙麵人一腳就踹爛櫃門,看著縮在裏麵抱成一團的楚小容,獰笑一聲,滴著血的刀朝著楚小容高高舉起。


    楚小容縮著脖子,認命地緊閉上眼,等著劇痛的來襲,刀刃劃破空氣落下來的一刻,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接著溫熱的液體噴在他的脖子和臉上,他閉著眼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怎麽回事?被刀砍了都流血了怎麽不痛?難道是老天爺也覺得他可憐,特地讓他在死的時候舒坦一把?


    楚小容靠在衣櫃上,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又揉了揉眼睛,悲傷地想著,他走了,小爹爹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不要不吃飯,隻知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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