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趙老爺子親自上手揭開一幅畫中畫,這對於老爺子來講,那就是人生中第二大奇跡。


    發生在他手中的奇跡。


    而畫的擁有者,自然會讓他另眼相看。


    蘇霖說著:“是不是畫中畫,老爺子可以親自幫我們驗證。”


    趙老爺子還有些激動。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是畫中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就是紙張厚了一點,難不成裏麵還能藏一幅畫?”蘇臣根本不信,尤其是看著趙老爺子呼吸明顯變得急促,就知道他肯定特別在意。


    他希望的是所有關注點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唐帥、更不是在蘇霖身上,他冷嘲熱諷著:“你怕不是在發夢?什麽畫中畫,誰聽過?”


    “畫中畫並不是幻想,十三年前一人拍下宋代無名作,偶然間發現畫作上透著印記,便將最表層的畫紙揭開,藏在裏麵的是一幅宋代名家的百鳥朝鳳圖。”


    趙老爺子緩緩說著,手指落在畫紙的上方,懸空一點,就怕指腹上的繭子劃破畫紙,“那件作品的價值瞬間飆升千倍,有人猜測,是因為畫作上的鳳僭越了,所以才會想著用一幅普通的作品遮掩,以防名家畫作被毀。”


    畫中畫不是特例。


    但確實少之又少。


    趙老爺子的解釋讓蘇臣很是不甘,但又不敢反駁他的話,隻能去針對桌麵上鋪著的破畫:“就算以前出現過畫中畫,也不代表這幅就是啊?”


    肯定不是,他不相信唐帥的運氣會那麽好。


    說完給了方斌一個眼神,方斌自然也是站了出來:“這幅畫我仔細看過,不管是著墨重的地方還是空白的區域,絕對沒有從下麵透過任何印記,不能僅僅是因為畫作的紙厚了一些就認定這是一幅畫中畫。”


    蘇霖瞟了他一眼,“連一眼假的作品都分不出,你的話還能信?”


    方斌氣的要死,“誰說我看不出?”


    “哦?”唐帥樂了,“蘇臣不是說這幅作品是他看出的真假嗎?還說你當時極力推薦他這幅畫,那不就是真假不分嗎。”


    “……”方斌憋得臉通紅,想為自己證明但又不敢反駁剛剛臣少的話,隻能硬生生的憋著。


    他這一副樣子怎麽可能不讓趙老爺子發現點什麽?


    他對蘇臣並不是太熟悉,蘇家的晚輩中他能瞧得上的也就蘇霖一人,其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臭毛病。


    但他對方斌還是有一些了解。


    他和方斌的爺爺有些交情,以往也碰到過幾次,方斌這個年輕人在古玩方麵確實有些眼力。


    在沒看到這幅畫之前,他就有想過那幅畫到底做的有多精湛才會讓方斌誤以為是真品。


    結果拿出來一看,很明顯的一眼假。


    這絕對不是蘇臣口中所說的那樣,說什麽方斌覺得這是好貨極力推薦他買下,而他卻覺得這是一幅贗品。


    趙老爺子臉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事實是反著來的吧。


    從沒聽說過蘇臣對這行感興趣,又是撿漏又是辨認真假,一個外行人怎麽可能做到?


    不過他並沒有為方斌說什麽。


    寧願貶低自己的專業,也要去依附蘇臣,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過,方斌有一句話說的對。


    “我仔細看了一下,確實沒有任何畫中畫的跡象。”趙老爺子的眼睛就沒從畫上挪開過,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觀察過每一個細節點,暫時都沒有任何發現。


    這幅畫的紙是有些厚。


    但也確實不能單憑這一點就確認這是一幅畫中畫。


    “是不是揭開看看不就行了?”


    “想知道誰說的對,揭開看看就是。”


    “到底哪位蘇家少爺說的對,我還真的蠻好奇。”


    周邊人紛紛說著。


    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是兩位蘇家少爺在打對台,八卦心瞬間燃起,要不是顧及他們兩人的身份,這會起哄的會更厲害。


    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老爺子您就揭開看看嘛,反正是仿造品又值不了多少錢,真要弄壞了大不了丟了就是。”


    “胡鬧!”趙老爺子厲聲:“這就算是一件仿造品那也是民國時期才有的東西,它的存在代表各種意義,也是有收藏的價值,什麽叫弄壞了丟了就是?你們這群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他並不是對揭畫這件事憤怒。


    揭畫並不少見,一張畫上麵少說也有兩三層紙,要是畫手的手力稍重,墨水會在這三層紙上留下畫作。


    有一些黑心的商人想多掙一些錢財,便會找人將這一幅畫揭開。


    從一變成三,哪怕每一幅作品的價格要稍微低一些,但加在一起的金額絕對會比原先完整的畫高不少。


    除了這個之外,揭畫也是一種保護畫作的措施。


    所以對於這件事,他們這個圈子中並不少見。


    趙老爺子憤怒的是這些年輕人對古董的不尊重。


    這一幅民國的仿造品最多也就不超過十萬塊的樣子,比起價值不菲的豪車珠寶,這幅畫在他們眼中確實算不上什麽。


    但民國到現在多少年了?


    這些物件證明著他們國家的曆史,那都是壞一樣少一樣,再也彌補不起來的。


    趙老爺子的視線從畫作上移開,“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證明畫中畫的理由,我是不會幫你揭畫。”


    “趙爺爺,你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根本沒辦法證明。”蘇臣已經開始期待看這兩人的笑話了。


    可他完全不想想。


    要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他們也不會站在這個地方。


    蘇霖走上前,他從桌麵上拿起一杯白開水,先是在指腹上沾了沾水,然後將沾了水的指腹往某處空白的地方稍稍一抹。


    不添加任何物質的白開水在揮發之後並不會在白紙上留下太明顯的印記。


    但水會讓紙變得有些濕透。


    從而浮現出紙下麵的一些印記。


    “這是……”趙老爺子彎下身子,眼睛幾乎要貼到紙張上,“拿燈來,快些!”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趙清雅就將手機燈打開。


    有燈光在,更能看清浮現出的內容。


    “這是印章?”趙老爺子皺起眉頭,他招著手:“清雅你眼睛尖,看看這塊印章上是什麽字。”


    把位置讓了出去,但也舍不得離開太遠。


    這一下,是真的能百分百確定這就是畫中畫了。


    “爺爺,這上麵的字看著有些模糊,但好像是‘雲’字。”趙清雅跟著道,“不過這‘雲’字有些奇怪,上麵好像多了一筆。”


    “雲,還多了一筆。”趙老爺子猛地睜大眼,“這是唐代著名大畫家溫涼雲啊!”


    隻有溫涼雲的章才會這麽特殊,特殊到一眼就能認出來。


    “居然是他!”


    “哇塞,溫涼雲的畫能賣上大幾千萬吧?”


    “不止,前年在香江,溫涼雲的一幅賞月圖被拍賣到一點二個億。”


    蘇霖聽著周邊人的聲音。


    每個小世界的曆史都不同,在原身的記憶中也能知曉這位大畫家的消息。


    就如周邊人所驚訝的,這位大畫家的畫作都能賣出千萬以上的價錢。


    而且,有價無市。


    趙老爺子這下徹底站不住了,周邊這麽多人,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無意中弄壞這幅畫,自己的壽宴也不想繼續辦下去,直接吩咐著:“清雅,你將這幅畫帶到我的書房,切記不能……不不不,你穿這麽高的高跟鞋拐了怎麽辦,小霖你們跟我去書房,清雅你就留下幫著招待客人,我這一時半會肯定出不來。”


    說著就雙手護在拿著畫作的蘇霖身邊,像是怕他跌倒一樣。


    誰看過趙老爺子這麽緊張?顯然是太在意這件事了。


    蘇臣嫉妒的不得了,尤其是看到最討厭的兩人跟著老爺子去了書房,氣上頭又沒忍住大喊著:“老爺子,其實這幅畫是我花錢買下來的。”


    確實是他花的錢。


    花了一百萬呢!


    唐帥這個壞種,肯定是看出這畫有古怪,才會從他手中騙走這幅畫。


    本該跟著趙老爺子去書房的該是他啊!


    唐帥聽著他的大喊,轉過身:“啥?你不是說傻子才會花一百萬買這破畫嗎?怎麽,你這是承認自己是傻子?”


    “這畫本來就是我買的,我連轉賬記錄都有!”蘇臣死死盯著他。


    “是嗎。”唐帥往兜裏掏了掏,“好巧,我這裏也有購買合同,要不讓大家評評理?”


    “……”這下蘇臣臉上憋得通紅。


    他當然知道購買合同,當初為了讓唐帥不將撿漏的事說出去,便將這些事完完整整的寫在合同裏,以防唐帥泄露消息。


    合同要是給其他人看到,那豈不是誰都知道他剛才說的假話?


    那他的臉得丟盡了!


    唐帥揚了揚合同,“你要看嗎?”


    “……你等著!”蘇臣除了放狠話之外,好像就沒其他做的了。


    “蘇臣,你讓誰等著?”趙老爺子怒視他,之前還稍微有點好感,那現在是徹底敗光了,“清雅你把他送出去,等過幾日我親自去蘇家問問蘇老頭,看他的孫子讓誰等著。”


    蘇臣臉色瞬間蒼白,已經不敢想象以後的事了。


    趙清雅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讓人將他請了出去。


    就這麽出去算得上最體麵了,要真是被人丟出去,那蘇臣真的可以移民外星球,省得看這群人取笑的麵孔了。


    蘇臣並不是一個人離開。


    同行中的人還有方斌。


    方斌倒是不想這麽早走,就算趙老爺子不在,在場那麽多人,正是多多結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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