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不動了,低下頭來,凝視著應翩翩。


    這個場景之下,其實池簌是很危險的,應翩翩有點心虛,微微把頭偏開:“那個,形勢所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今天就到這好了……你,咳,你停下吧。”


    池簌卻沒有退出來,依舊保持著壓製住應翩翩的姿勢,沉吟了一會,說道:“放心,有辦法。”


    應翩翩:“……啊?”


    池簌笑了,俯身親了親他,低聲道:“本來今天想讓你多歇歇,但……上次射箭贏的彩頭,要不就這回給我吧?”


    他說完之後,便一使力將應翩翩從床上抱了起來,甚至給他披上一件衣服,而後直接下床,走到了牆邊。


    應翩翩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深思對方的意圖,人已經被池簌懟到了牆上:“不是,等會……你要在、在這裏?”


    池簌道:“床不能用。”


    應翩翩頭一回明白了什麽叫自作自受:“可是站著也……那個,太累了吧!”


    池簌含笑,將應翩翩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柔聲道:“放心,你不用站。”


    他直接一用力,就讓應翩翩整個人都直接掛在了他的身上。


    應翩翩蹙眉“嘶”了一聲,雙手猛然摟住池簌的脖子,手指痙攣般地蜷緊。


    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兩人之間,連閃躲都無處,此時已經覺得頭皮發麻,實在不敢想象一會要怎麽熬過去。


    可惜剛才他百般推脫,眼下卻也找不到了借口,更耗沒了池簌的耐心,這回想逃是說什麽都逃不了了。


    第二天早上,應翩翩在故意被他弄壞的破床上渾身酸痛地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係統喜氣洋洋的愛妻晉級提示。


    【身為正妻,有權利在吃醋的情況下以特殊手段宣誓主權,證明實力。


    沒有在床上度過的一夜,激烈程度七星級!深入程度六星級!各項指標達到新高!


    宿主任務失敗,1000點好感度不予發放!】


    應翩翩甚至可以聽清係統語氣當中的歡欣之意了,不禁暗暗咬牙。


    這大概是係統自從遇到了自己這位宿主之後,頭一次從應翩翩的身上體會到了作為係統的勝利感,興奮不已,又缺德地補充道:


    【宿主以適得其反的舉動,推動您的愛妻勇氣值、渴望值與衝動值直線上升,以作繭自縛的計策,助力製造七星級場景,可獲得您的愛妻轉贈七星級獎勵“池簌好感度煙花大禮包”一隻!】


    應翩翩:“……不要,滾!”


    但獎勵已經自行掉落了:


    【煙花大禮包已到賬,敬請查收!】


    這句提示之後,應翩翩眼前驟然一黑。


    隨即,就看到他仿佛來到了一處黑暗的夜空之下,漫天盡是盛放的煙花,旁邊還有一個好感度計數牌。


    七星級快樂煙花不停綻放,而後如雨般繽紛落下,化作萬千光點,在應翩翩的鬢上衣間消失。


    每消失一個光點,就增加一點好感度。


    當這場煙花雨結束之後,旁白的計數牌上顯示出了2000多點的好感度,都是池簌憑一己之力貢獻的。


    好吧,其實……也沒有很虧。


    應翩翩翻了個身,在池簌身上踹了兩腳,然後又閉上眼睛睡了。


    池簌抱住他,唇角不禁露出笑意。


    第151章 涉世如鴻飛


    七合教的池教主自從混江湖以來就是憑實力說話,這一回,他也再次證明了自己,非但沒有吃藥,而且還主動提升了難度。


    整整一夜,應翩翩幾乎都是掛在他身上的,甚至連想緩一緩都沒地方躲藏,這個七星級得來的委實實至名歸,不摻一點水分。


    第二天他懶洋洋躺在自己那張破床上,腰酸背痛,全身發軟,別說爬起來,簡直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彈,池簌倒是起了床,可也舍不得走,圍著他團團轉。


    應翩翩作的更加理直氣壯,一邊頤指氣使地讓池簌伺候他,一邊翻看係統數據。


    上次在戰場上與西戎人作戰時,應翩翩為了兌換“天生異象”的套餐,用光了所有的好感度。


    不過隨著一戰得勝,百姓們的感激,將士們的敬佩,同僚們的欽慕都隨之而來,再加上池簌折騰一夜下來給的,他又重新變得十分富有了。


    懷揣巨款的應翩翩在係統的商店裏麵逛了一圈,想到其中有一大筆是自己舍身色誘掙來的錢,心情十分微妙。


    他這輩子養尊處優,除了領兵上戰場,從未幹過這麽多的體力活,尤其還是遇上了池簌這麽一個不世出的武功高手,隻有別人想不到,就沒有他辦不到,應翩翩感到自己這好感度實在掙的很操勞。


    所以雖然他暫時沒有什麽需要的,還是覺得不買點東西都對不起自己,看來看去,幫應定斌挑了一件“金身不破”的防護盔甲。


    正好應定斌馬上就要離京了,這東西也用得上。


    應定斌作為西廠廠公,縱使沒有這麽一名出息的兒子,也一直很得皇上重用,公務十分繁忙,這一次,是皇上派他外出調查上次混入穆國的那一批西戎奸細,明日便要動身。


    與西戎人打交道,自然是萬般謹慎才好,更何況如今應翩翩風頭正盛,他也就不免更加謹慎。在朝中為官,往往一家顯耀之時,就容易招惹是非,總要多多留心才好。


    防護盔甲應用成功,但應定斌還渾然不知自己身上已經多了一樣防身神器。


    他隻是在第二天走的時候很舍不得應翩翩,一直在說:“我會盡快回來,怎麽也得趕上你封王的典禮。”


    上回應翩翩身世大白,也得到了晉封,但由於多方利益牽扯糾葛,他的名字沒有被記上皇家玉牒,封的也隻是侯爵之位。


    直到這一次,西戎潰敗而逃,對穆國的威脅大減,應翩翩在其中功勳卓著,又有皇族血脈,順理成章地被黎慎禮下旨晉封王爵,並擇日舉辦典禮祭告太廟,屆時會將他的名字正式寫入玉牒,作為皇族中的一員,列於太祖一支之下。


    應定斌覺得這樣重要的場合,自己若是趕不上,一定會非常遺憾的。


    應翩翩笑道:“你去了之後看看情況,隨時給我來信,我再同禮部商量確定時間,總之怎麽也得等爹回來。”


    應定斌含笑道:“你再親自去同太皇太後說一聲,她知道了,也一定很為你高興。”


    應翩翩點頭應下。


    其實在原來,應定斌從不需如此提醒他,隻是身為父親,他應該也已經感覺到了,自從左丹木出現之後,應翩翩與太後的關係似乎有些疏遠。


    但實際上,應翩翩不是嫉妒或者不滿,一方麵他覺得人家母子之間難得重逢,總不該老是不識趣地去摻和,另一方麵則是心中對左丹木這個人還是有所提防,不願與他太過接近。


    但應定斌說的也是,他這次從外麵回來,又立了功,怎麽也該去拜訪一趟的。


    隨著新君的登基,原先的太後輩分也隨之提高,如今已是太皇太後了,宮殿倒是未搬。


    應翩翩入宮覲見的時候,正好遇見左丹木從裏麵出來,兩人碰了個迎麵。


    一開始應翩翩本來建議左丹木回到西戎,充當兩邊之間的和談使者,也能借機躲過先帝的扣押,後來左丹木行至半路,發現了西戎奸細,便折回來報信,反倒恰好在宮變中立了功。


    先帝去世,沒有人再為難他,他就此便留在了穆國。


    礙於身份,左丹木的各項行動都需要受到十分嚴密的看管,但除此之外,他在穆國的其他待遇都還算不錯。


    太後成為了太皇太後,黎慎禮對她敬重有加,給了左丹木隨時入宮探望生母的特權,左丹木就會時不時來看一看,看樣子有了這段時間的相處,母子之間的感情還算不錯。


    左丹木看見應翩翩,便笑著拱手行禮道:“聽聞應侯馬上就要再次晉封了,在下還尚未來得及說句恭喜。”


    應翩翩道:“盧公子客氣了,這也不過是沾了父母留下來的餘蔭而已。倒不知盧公子日後有何打算?你曾經是王子之尊,來到這裏,到底是委屈了。”


    左丹木笑了笑說:“雖然擔著個虛名,但難免被百般猜忌,其實也沒什麽意思。相比之下,我倒是對大穆各處的風光向往已久,想先陪伴太皇太後一陣,盡一盡人子的責任,然後四下遊覽一番。”


    應翩翩點了點頭,說道:“聽上去確實不錯,可惜我俗務纏身,根本難有空閑,否則也真想效仿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左丹木,清晰地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混雜著羨慕與嫉妒的複雜神情,但轉眼即逝,仿若錯覺。


    應翩翩微微一笑,說道:“太皇太後怕是還在等我,少陪了。”


    左丹木連忙道:“好,您請。”


    他側身給應翩翩讓了路,待對方走過去之後,又忍不住轉頭看著應翩翩的背景。


    隻見應翩翩所到之處,滿宮下人無不恭敬備至,滿眼傾慕,這份風光榮耀,實在是普通人畢生都難享的待遇,哪怕他在西戎也是王子之尊,卻也萬萬難及。


    左丹木不禁怔了一會,方才慢慢轉身走了。


    應翩翩進去的時候,侍女正在為太後梳頭,發間沉重的金釵取下,一頭長長的青絲垂落下來,光可鑒人。


    鬢邊甚至未見白發,她就已經是太皇太後了,一大半的青春年華都在宮中寂寂度過。


    當初被先帝選中進宮,對於她來說,恐怕就是一生徹底改變的開始,應翩翩曾經聽過許多人為了她而惋惜,憐憫她的孤獨,悵歎她獨自枯萎的美麗。


    但與之相對的,她也擁有著許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尊榮和權勢,孰輕,孰重呢?


    太後頭也未回地問道:“你站也不動,是在那想什麽?”


    應翩翩微笑道:“我在思考,是否應該恭喜您再升一級,成為了太皇太後。”


    “叫起來囉裏囉嗦的,有什麽意思?”


    太後微微一哂,轉過身來,吩咐道:“青兒,把哀家之前讓你準備的糕點端上來給應大人。”


    為她梳頭的婢女放下梳子,福身行了一禮,起身下去了。


    應翩翩也坐了下來,很快,青兒便端來了糕點,盛放糕點的托盤上還蒙了一塊布,她輕輕放在應翩翩麵前的桌子上,行了個禮就下去了。


    應翩翩笑道:“這是做的什麽?一口吃的而已,還弄得如此神秘。”


    他話是這樣說,其實心中已經有所覺,並未動手,太皇太後說道:“你打開看看。”


    應翩翩頓了片刻,輕輕將托盤上的布揭開,向內一看,不由微驚,脫口道:“娘娘,這——”


    太皇太後道:“這是當年仁聖皇帝駕崩之前留給哀家的免死金牌,哀家眼見著年歲漸大,用不上這東西。你加封爵位,哀家也沒什麽好東西賞給你,你就把它拿走吧。”


    應翩翩道:“您為什麽不留給盧公子?”


    太皇太後淡淡地說道:“哀家說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難道還要有什麽理由才行?你這樣發問,是在試探哀家,還是信不過哀家?”


    應翩翩抬起眼,注視著這個皇宮中地位最為尊貴的女人,心平氣和地說:“還記得我小的時候,一次在禦花園裏玩,有名宮女給了我一塊核桃酥,我舍不得吃,拿回來想跟娘娘分享,那個時候,娘娘將核桃酥當著我的麵丟掉了,還十分嚴厲地教訓了我一頓。”


    太皇太後微微一怔。


    應翩翩微笑道:“我小時候不懂事,還因此跟您鬧起了脾氣,鑽到櫃子裏麵不搭理人,也不肯出來吃飯,是您讓何姑姑做了點心,親手拿過來哄我,我才肯出來的。”


    太皇太後頓了頓,臉上流露出一抹溫情,低聲道:“你從小就是個倔脾氣,我從沒見過哪家的孩子比你難哄。”


    應翩翩輕聲道:“但我記得,當時娘娘還是很耐心地給我講了道理。您說,我出身高貴,受盡寵愛,誰對我好都是應當的。所以我不該什麽微不足道的好意都接受。”


    “當任何人想要取悅我的時候,我隻需要高高在上在坐在那裏,用冷漠的表情觀察對方的誠心便可以了。”


    太皇太後眼底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緒漸漸浮起,這一次她沒有動怒,而是詢問應翩翩:“所以如今哀家對你的好,也得作為你需要審視的對象來衡量嗎?”


    應翩翩拿起那塊金牌,在手裏把玩著:“不是,我沒有在說我自己,我在說您。娘娘,您從來不缺親人,所以,無論任何事,如果您心中還有疑慮不滿,那就請不要將就。”


    應翩翩不知道太皇太後與左丹木之間有多少感情,這感情又是因為母子之間的那層血緣,還是因為真心實意地彼此信任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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