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爾回到了熟悉的屋子裏。


    這次是真回來了,雖然身份上有了些許的改變,不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菲爾丁安排來的的仆從也一個個出現,要給莫拉爾好好接風洗塵一番。


    莫拉爾不喜歡人很多的場合,弄了半天,才堪堪安靜下來。


    他換了身衣服,也洗漱過了,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裹著毛毯子坐在沙發上,慕勒和胡彭站在旁邊,他們也去簡單地打理了一下自己,幹淨了許多。


    “沒想到還能回來。”莫拉爾聲音淡淡,他看向慕勒,“話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來,救我嗎,這麽好心。”


    慕勒沉默片刻:“我有不救你的理由嗎,看你被菲爾丁困住,再怎麽說也是我過去的身體吧,菲爾丁這個變態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都下手,品行卑劣。”


    莫拉爾深有同感,被菲爾丁困住那些天,真的有點噩夢,不敢想天天被暗無天日地囚禁著。


    被梅薇思囚禁還能完成任務,被菲爾丁囚禁就是白搭。


    胡彭在旁邊幫腔:“主人說的對,莫拉爾小少爺你就從了吧。”


    慕勒:?


    胡彭:?!


    莫拉爾:???


    莫拉爾也搞不懂胡彭的腦回路,他總是會冒出來一些天馬行空的鬼話,行為動作也是完全不受控製。


    趁手的兵器,好用的瘋子。


    慕勒到底做了什麽,能讓胡彭對自己如此忠心耿耿,莫拉爾也想要有個能對自己忠心的人,至少不要背刺自己就好。


    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莫拉爾看過去,打開門的正是扁著嘴,要嚎啕大哭起來的柯莉。


    柯莉在看見莫拉爾的那一刻就淚崩了,她跑了過來,緊緊抱住沙發上的莫拉爾:“莫拉爾少爺嗚嗚嗚嗚嗚嗚,柯莉好擔心您的嗚嗚嗚嗚嗚嗚嗚,還以為您死了哇嗚哇嗚哇嗚。”


    她哭得悲憤欲絕,上氣不接下氣,就好像莫拉爾已經死了,在那邊哭墳。


    莫拉爾被柯莉勒得透不過氣:“你鬆鬆,我還沒死,再勒下去可能就要死了。”


    其實也不會死。


    不過這招有用,柯莉立馬乖乖收手,她紅腫著眼睛,看著莫拉爾:“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


    她上上下下地仔細觀察著莫拉爾,還碎碎念著:“好瘦呀,怎麽這麽瘦,我一摸骨頭都出來了,明明以前還胖乎乎的,少爺回來後一定要多吃一點,我親自來下廚。”


    胖乎乎?莫拉爾可不認為自己有胖乎乎的時期,他本來就是屬於那種不貪口腹之欲的人,吃得不多。


    慕勒倒是有些詫異:“那有多胖?”


    柯莉看見是慕勒說話,她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根據麵具,認出來這是她認知裏的諾爾茲:“少爺那個時候,就是這麽胖呀。”


    她憑空比了一個碩大的體型,和現在的莫拉爾比,起碼胖出了好幾倍。


    莫拉爾沉默了。


    慕勒則是向莫拉爾投來一個懷疑的目光,似是在質疑莫拉爾用他身體搞什麽鬼。


    算了,柯莉這孩子缺心眼。


    莫拉爾也不去計較這種小事,他耐著性子:“好了,不要談這種事情了,最近你怎麽樣,菲爾丁沒有為難你吧。”


    他還記得,柯莉是在佩拉公學事情結束後,就被菲爾丁帶了回來,萬一在她頭上撒氣就不好了。


    柯莉抱著腦袋回憶了一會:“……好像就是餓了我幾天,就把我派到夫人身邊去伺候,為難倒是沒有誒。”


    沒事就好,莫拉爾還擔心菲爾丁用手段拷問一無所知的柯莉呢,畢竟在菲爾丁眼裏,這些仆從一般都不屬於人的範疇。


    “母親怎麽樣。”莫拉爾柔聲問道。


    柯莉眨巴了幾下眼睛,吞吞吐吐道:“我搞不懂夫人在做什麽,她最近一直在寫信,寫完就讓我找人寄出去,不然就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宴會也不去了,除了該有的打扮照舊。”


    有事做就好,莫拉爾差點就以為瑪塔娜是在擔心他,不過這樣才是瑪塔娜,和記憶裏冷淡不近人情的她幾乎一模一樣。


    “少爺要去見……”柯莉剛要遲疑著開口,莫拉爾便拒絕了。


    “我不見,也不用想這種事情。”莫拉爾搖著頭拒絕。


    ……


    菲爾丁和桃瑞瑟並行,一高一矮,但麵上表情卻是高度一致,畢竟都是伊莎貝拉的孩子,有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不過剛進去的一瞬,菲爾丁腳邊就多了一盞被打碎的茶盞,他抬頭,就看見自己母親,一身雍容地端坐在象征伯爵夫人的寶座之上。


    伊莎貝拉畫得精致的臉上沒有笑,反而是透著寒涼的冷淡,她略微歪著頭:“跟我解釋一下,菲爾丁,你去救那個私生子,是為了什麽,而且你應該也知道的,他是禍患,早該除掉了。”


    “心軟了?”


    菲爾丁淡笑著,他撿起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盞,鋒利的瓷片隻是瞬間就劃破了菲爾丁的手:“或許吧,不過母親你在害怕什麽,有莫拉爾在如何,就因為他有父親無條件的偏愛,我就會怕了他嗎。”


    他看著自己指腹滲出來的血珠:“嘖,真疼。”


    伊莎貝拉陰鬱著垂眼,她看向桃瑞瑟:“桃瑞瑟,菲爾丁胡鬧你也跟著嗎 我當初是怎麽教育你們的。”


    桃瑞瑟許是厭倦了伊莎貝拉的話語,她摘下兜帽,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的母親:“我不覺得是胡鬧,莫拉爾挺有意思的,再說了,多個繼承人又如何,有些東西該是哥哥的就是哥哥的,還不見得哥哥會輸。”


    伊莎貝拉重重皺眉,她沒想到以往她精心教育的兄妹兩人,居然會雙雙替莫拉爾說話,明明之前還關係不是很好,現在隻不過是消失了一陣子,就已經會為莫拉爾辯解了,真是不可思議。


    “母親應該也見過我們了,沒什麽事情,我們先走了。”菲爾丁沒有多說話,他來這的意義就是來看一眼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沒有阻止,反倒是煩躁地擺擺手:“走吧,不想來看我,可以不來,省得一天到晚鬧得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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