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靜玄現在的境界,隻比你低了一點,那次傾力出劍,雖然跌境了,其實影響並沒有那麽大。”李西山歎了口氣,還要靠李西山動心思補救一番。


    顧清遠微微一愣。


    “呂靜玄也就是太心急,要是願意多等幾年,到時候以飛劍開路,如入無人之境肯定是不行,但是護住自己性命,再護送幾人離開,真不是沒有可能。”


    顧清遠也不看李西山,“要是沒話說就閉嘴。”


    李西山一下子就急了,“我在外麵的時候就是這樣給他說的,再等幾年,到時候仗劍開路,隻要能堪破心境進來,再仗劍出去,是能做到的。”


    李西山言之鑿鑿,眼睛瞪得很大,還沒完,用手指著楊見山,“不信你問他!”


    楊見山順勢點了點頭。


    顧清遠手上的茶就沒急著往嘴邊送。竟然是自己理解錯了。


    青衫讀書人說的是現在,或者說之後?反正不是顧清遠以為的那件禍事剛剛開始的時候。


    以那時候的境界來說,掌門師尊肯定可以,大長老和顧清遠也勉強可以做到,呂靜玄沒有這份能耐。


    可是掌門師尊和自己,都不是純陽劍的主人。


    於是呂靜玄才有了那一次的離開,一劍之後,被迫離開。


    “那你們······”


    “被他給騙進來的!”李西山一拍大腿,“實在是居心不良!”


    “李兄······”


    “龍門境,再讀幾年書,肯定就能結出一枚金丹,可惜實在擠不出時間讀書,結丹比預想中晚了幾年。”


    顧清遠微微皺眉,呂靜玄雖然不靠譜,但是要是說他坑朋友,顧清遠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要不是信得過的朋友,也不可能在呂靜玄那邊對純陽宮有任何了解。“那這位楊兄弟······”


    “一介武夫,不提也罷。反正是資質不行,一口真氣,沒煉幾年,反而凝滯不動了。唉!”李西山長歎一聲。


    顧清遠眉頭擰在一起,“楊兄弟一口真氣從山腳打到山腰?”


    李西山搖了搖頭,“是真氣凝滯不動了。”


    顧清遠沒再接話。


    讀書人說龍門境,有些說大話的嫌疑。


    人身天地氣府是有,不過這般雜亂無章,顛三倒四都算不上,沒把自己煉廢就不錯了。


    哪怕是明師指引,也來不及了,修士修行,就是一條不歸路,除非跌境極多,能做到從頭再來。


    不過對修士來說,跌境就極慘了,從頭再來,那就是身死道消了,能找回自己,已是千難萬難。


    元嬰之上,千難萬難,元嬰之下,那就絕無可能了。


    讀書人這個龍門境境界,實在不靠譜,讀書讀出個龍門境,這個說法反而更靠譜一些。


    少年郎竟然把真氣煉得凝滯不動了,別說顧清遠實在是理解不了,就是把自己的師父扒拉出來,他老人家肯定也沒聽說過。


    顧清遠的師父是純陽宮裏一個在食堂負責打菜的老夥夫,和顧清遠加在一起,確實見多識廣,隻要純陽宮知道的事,師徒倆就沒有不知道的。


    當然,也和顧清遠和呂靜玄整天待在一起有關,反正師徒倆之間,都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顧清遠這邊。


    顧清遠伸手一招,架在小火爐上的石壺飄到顧清遠手中,顧清遠給李西山續茶,“李兄說呂靜玄······”


    李西山伸手就把茶盞蓋住了,雖說山泉水甘甜爽口,但是茶葉都喝得沒味了,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楊見山在腰間解下朱紅酒葫蘆,遞給顧清遠。


    顧清遠微微皺眉,沒接,實在是沒注意,要不是楊見山把朱紅酒葫蘆解下來,顧清遠都沒發現楊見山腰間還有個酒葫蘆。


    實在是匪夷所思。更何況還是枚十分惹眼的朱紅酒葫蘆。


    顧清遠就變戲法一般從手中拿出三個青瓷盞,放在石桌上。


    走出幾步,在石崖山壁中掏出一壇酒,仔細看了幾眼,晃了一下,把酒壇放在耳邊,然後又塞進山壁中,換了一壇,看完之後,晃了一下,再仔細聽了一會,點了點頭。


    顧清遠走回涼亭,揭開泥封,依然是第一杯先給李西山斟酒,然後是楊見山,最後是自己。


    李西山先看酒花,再聞香氣,最後端起酒杯,抿一小口在口中,不急著一口咽下,讓那一口酒絲絲縷縷順著咽喉往下滑。


    李西山眼神明亮,點了點頭,朝顧清遠豎起大拇指。


    顧清遠轉頭看向楊見山。


    楊見山微微皺眉,其實楊見山喝的酒水,也不少了。這鬆花酒,除了比酒葫蘆裏掌櫃給自己灌的忘憂酒強一些,比自己跟著李西山喝的那些酒水,都要差,最主要是,這鬆花酒,酒中後味確實有些苦澀了。


    數百年間,春水煎茶,鬆花釀酒,也就這樣了。


    其實真正靜下心來煎茶釀酒,也不過是近百年時間。不算長。


    顧清遠倒是沒有太過失落。不過,說起話來卻變得吞吞吐吐。


    “他······”


    “那家夥是不是被逐出師門後,對師門頗有怨言?”李西山此言一出,楊見山也微微皺眉。


    顧清遠看向李西山,“李兄何出此言?”


    “呂靜玄說起純陽宮,恨不得把純陽宮裏的人一個個拎出來拍死,都不解恨。”


    顧清遠眉頭緊皺。


    “那個天殺的呂靜玄說純陽宮孤心自傲,好大喜功,總以為天下事就是自家事,其實巴掌大的純陽宮,什麽都不是!”


    顧清遠端著青瓷盞的手,有些輕微抖動,不過轉瞬間就控製住了。


    李西山卻沒察覺,繼續在那裏說個不停,“這還不算,還說就數這代純陽宮的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沒什麽真本事,偏偏要貪天之功為己有,數千年來曆代祖師前輩斬妖除魔,降妖鎮魔的功勞真能牢牢抓在自己手裏?呸!依我看啊,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把自己給反噬了!”


    李西山咬牙切齒,恨不能把呂靜玄拉過來當場剝皮抽筋,實在做不到,就忍不住發了句自己的感慨,“就憑這幾句話,你就說這個狗日的呂靜玄有多壞吧!”李西山以手指敲擊石桌,似乎這幾下就敲在了呂靜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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