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術法顯化,白衣僧寶體如黃金琉璃,以他為中心,刺眼的光芒照耀,其背後,宛若一方真實世界開辟了出來。


    三千佛陀禪唱,神秘莫測,這天地變了,一念間乾坤顛倒,陰陽逆亂,日月重合,星鬥列陣,一朵朵粉紅蓮花相繼盛開,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如瀚海般的佛家氣韻擠滿六合八荒,整個世界都在綻放無量光,在哪無數朵蓮花上,出現無數個白衣僧,盤蓮而坐,頭頂五彩光環,端莊超塵。


    “佛家的蓮花淨土,超渡一切汙濁,乃真心聖潔之地,諸天三十六羅漢的棲身之所,這白衣僧難道是其中之一?”小朱雀語氣沉重,驚疑不定。


    “羅漢之首。”上古朱雀淡淡回應了四個字。


    “什麽?”小朱雀大驚失色,“這就怪了,佛家因果不可動搖,身為蓮花淨土的最高執掌者,他為何要逆亂歲月,如此行事?佛主難道能夠容忍?莫非不怕其功德三相身就此崩塌,積攢漫長歲月的氣運直接潰散嗎?”


    “他的功德三相身早就不存在了,徹底破碎,隻剩唯一真身,就算是大開殺戒,從佛化魔,也影響不到蓮花淨土的氣運。”


    “為何?”小朱雀不解。


    上古朱雀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你付出代價真的很慘重。你見證過的,在那個紀元他就已經被逐出佛門,早已不是佛門子弟,如何還能影響佛家氣運。”


    “但他生是佛門人,即便永恒放逐,此中因果永生也無法了斷,故而佛主大發慈悲,給予了他一個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小朱雀看著上古朱雀問道。


    “渡化世間所有苦難,便可重歸佛門。”


    “這……”小朱雀啞然,隨後道:“那佛主還真是給他起了個天大的難題。渡盡世間苦難?嗬,有點可笑了,隻要這人世間還有紛爭,那永遠也不可能完成。”


    上古朱雀說道:“所以這位前任蓮花淨土最高執掌者,不在是佛了,成為了一尊魔,走出西天界之後,打碎了世間不少佛家廟宇,血洗一方,自立門派,稱為,小西天。”


    小朱雀大感震驚,“這不是欺師滅祖了嗎,完全違背佛家意願,佛主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沒有幹預嗎,就算佛主不出手,那佛門其他的絕頂高手也不會容忍吧。”


    “佛門無人出手,或許是佛主自己的意願,覺得其中還有另外一個因果,至於是什麽,無人知曉。”


    上古朱雀不再開口。


    “世間皆悲苦,世人紅塵渡,悠悠蒼生,濁善並生,貧僧望古今,心所感,後世大凶之魔,禍亂天下,民不聊生。而汝,黑霧繞體,生為魔胎,僅弱冠之年,殺氣甚重,實乃極凶之惡。佛門普渡諸天,殺惡佑善,吾自當以身試險,逆亂歲月,隻為遏製將來慘景。”


    蓮花淨土中,無量光彩照耀,宏大妙音回蕩,宛若無數蓮花上的白衣僧同時開口!


    而在高天之上,一座廟宇顯化,白衣僧真身法相即盤坐在那裏,聖光無量,巨大無邊,坐而頂天穹,伸手觸星鬥,起身可斷六道,踏幽冥。


    “唉,真是聽的腦袋痛。”蕭陽搖了搖頭,自身形成的光幕隔絕外界所有道韻,“佛教術法神通嗎,演化一界,真有妙不可言之處。可惜,又不是真正的佛界降臨,你三境修為演繹出的虛影,能奈我何?”


    “我也來試試看吧,看看是你施展的無上佛界強大,還是我的大道天地更甚!”


    轟!


    蕭陽猛踏一腳,整個蓮花淨土都在轟鳴,漫天粉紅蓮花也不知道碎了多少朵,他的氣息此刻無以倫比的可怕。


    以神環為中心,在蓮花世界中又一方世界逐漸演化,朦朧的天地,運轉六道無極,生死輪回,氤氳之中開辟乾坤,見山河,見萬物,見星鬥,見無量!


    而在那朵金色道蓮之上,作為世界主宰者的蕭陽緩緩抬手,腳下大道天地極速擴張,竟是要生生將那白衣僧的蓮花淨土給撐爆!


    擠滿天地的粉色蓮花不斷凋零,淨土高處的廟宇都不穩定了,佛家大道被壓製,兩種氣息碰撞,兩個世界相互排擠。


    這種場麵實在震撼,如同上古聖人在鬥法,兩個世界爆發無量大道神芒,開始相互吞噬。


    而作為期中的兩位掌控者,絕對唯一的本土天道,蕭陽與白衣僧皆是指掌結印,變幻無窮,各種符文在虛空中燃燒,演化終極法則。


    “這真的還是三境修士間的戰鬥嗎,身化一界,自成天道。”白熊驚的目瞪口呆,他毫不懷疑,此時若是有人進入兩方世界,一念間都會被那種大道法則鎮殺!


    “這已經不是一場普通的爭鋒了,是他們自身大道的極致體現,皆在巔峰。”方槐沉聲道。


    “怪哉,那白衣僧演化的蓮花淨土在諸天是真實存在的,他以大道演化,竟無法壓製蕭陽,陷入了敗境,難道蕭陽演化的大道天地也在世上有痕跡,強過佛門淨土?”小朱雀仔細觀察著,目睹蓮花淨土的暗淡,滿界蓮花八成枯萎,廟宇上的金身法相都快無法維持了,自行綻放的無量佛光隨時將要熄滅。


    上古朱雀搖頭,“那是他的道果,衍生出的道果世界,是屬於他自身的無上大道,並非神通術法,也不是顯化神土景象,而是真的在開天辟地。”


    “這不可能吧,他才悟法而已,就算真的天縱萬古,也不可能演化出一片真實的世界。”小朱雀有些吃驚。


    “一切和他的道有關,或許在將來真會有這樣一片淨土高居諸天,如今顯化部分雛形,威震天下。”上古朱雀也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在無窮漫長的歲月中,他這一生見過太多天縱奇才,卻從未見過誰能在年少時便走上了自己的大道,創造出隻屬於他自己的唯一體係。


    小朱雀雙目炯炯有神,“這樣的人將來要是證道,怕是要超越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功成的道祖,震動人間,舉世無敵!”


    哢嚓,金身開裂,白衣僧退後半步,嘴角溢血,其腳下的這座廟宇朦朧虛化了下去,蓮花淨土快要崩開了。


    “倒真是小看了你。”白衣僧抹去嘴角血跡,雙手猛然合十,金身重塑,佛法無邊,佛光無量,瞬間照亮了蓮花淨土。


    諸天佛陀禪唱,原本枯萎的粉色蓮花重新盛開,整個蓮花淨土,光華衝霄漢!


    這次輪到蕭陽身軀震顫,氣血翻騰,後撤半步,他看著那盛開後繚繞至強道法的朵朵蓮花,不由驚歎,“佛家神通果然非凡莫測,能演化無極天地,無數無量。”


    億萬蓮花,如億萬白衣僧,個個通體金黃,手掐指印,吟唱佛家經文。


    這一刻蓮花淨土已不僅僅是一方世界那麽簡單,是無窮無盡的天地在演化,一葉一乾坤,一花一世界,每朵蓮花搖曳出的光輝都有界生之景,是無數片蓮花淨土。


    淨土之中有蓮花,蓮花之中有淨土,每一粒沙,每一顆塵,都在演化,無窮大千,永無盡頭!


    “這佛家神通也太離譜了,這他娘的,一界生一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照這樣演化下去,怕是永遠都到不了頭。”白熊咋舌。


    上古朱雀搖頭,“大道至簡,以他現在的修為施展如此無上術法,難以發揮真正的神妙,哪怕隻是虛的大道景象,也太過牽強了,要不了多久便會達到極限。”


    看著蕭陽,他想到了昔年自己與白衣僧的那場驚世對決,三十六羅漢之首,蓮花淨土最高執掌者,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層出不盡的佛家神通,擁有成王的潛質,曾照耀那個時代,被譽為一紀元諸王之下同輩最強者之一。


    可惜事與願違,那樣驚豔的人也沒能成王,反而在後世墮落成魔,被判上欺師滅祖的罪名。


    如今的他少年身降臨,隱約間要落得個戰敗的下場,上古朱雀又怎能不感歎,“是宿命,還是因果,為成王,你太激進了,適得其反,唉,可悲。”


    最黑暗的年代要來臨了,可也會是最鼎盛的黃金大世,天驕出後輩,血路爭鋒,已經不斷嶄露頭角了,到最後,誰才能登臨呢,誰才能去平定那場動亂。


    上古朱雀暗自一聲歎,不再多想,他已經死了,彌留的這點痕跡也要隨風而散,也曾高歌一曲,燦爛一生,曾為一個時代的佼佼者,站在諸天萬界的頂峰,終究是逝去了,所有的輝煌皆葬塵埃下。“成王的潛質,少年,你最後會走到哪一步,是站在諸天的盡頭,還是在將要到來的黃金大世中成為他人大道路上墊腳石,成為他人人生中的鮮豔一筆,血與淚的篇章,是曇花一現,還是萬古長青。”


    在無窮天地的演化中,蕭陽的道果世界被淹沒了,如一粒微小的不能再小的塵埃,被無上大道碾壓。


    大道風暴摧毀一切,整個道果世界化作廢土,什麽都破滅了,唯有一朵金蓮萬劫不朽,穩固根基。


    “上路吧。”白衣僧真身冷聲開口,宏大的佛家妙音回蕩無窮淨土。


    大千世界沸騰,更為可怕的佛家法則撕開蕭陽的道果世界,全部沒入了進去,欲從內部瓦解他的根本。


    讓白衣僧驚訝的是,竟然沒有奏效,且無限演化的淨土止住了,開始緩慢破滅。


    是了,此等無上妙術非超凡方可全力施展,白衣僧少年身再強大也終究隻是三境巔峰,大道未曾登頂,無法顯露真正的神通奧義,自身反而加速達到極限,如果不能再最短的時間內磨滅蕭陽,那麽敗的就一定會是他!


    “這便是你真正的本領,那麽我也不保留了。”差點跌落金蓮的蕭陽穩住身形,虛弱下去的氣息劇烈上漲,他擦去嘴角的鮮血,望著前方,微微一笑,兩眼閉上,而後,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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