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距離北域落幕的第三個月,漆黑的未知空間,如同恐怖的狂風之海在起伏,大風吹向四麵八方,卻沒有任何聲響,寂靜的詭異。


    一個人影緩緩睜眼,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默默感受著這一切,很久後才出聲低語,“這…..就是死亡的過程嗎?”


    聲音無法傳達,隻有死的寂靜與黑暗,而後他又閉上了雙眼,躺在無邊的黑暗中,未在動過。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聲音打破了死寂,“還躺著幹嘛。”


    他猛然睜眼,小朱雀赫然浮現在了他的麵前,渾身散發的光芒,照亮著這片永無止境的黑暗之地。


    “你還活的好好的。”小朱雀再次開口,伸出一隻手來。


    蕭陽緩緩抬手,隨著小朱雀一把抓住,將他拉了起來。


    這一刻,他怔了怔,片刻後才張嘴說話,“怎麽回事?這是哪?我還活著?”


    小朱雀一拳打在了蕭陽胸口,真實的痛感讓他不禁捂住了那裏,好半響才問道,“到死怎麽回事,我不是死了嗎,粉身碎骨。為何?”


    小朱雀歎息,“你還記得白熊給你的那滴血嗎,你自己運轉修為看看,體內是否多了一滴強大的血液。”


    蕭陽聞言立即照做,當內視本體時果真發現了異常,心髒深處,一滴鮮紅剔透的血珠沉浮在那裏,但此時他已經沉寂了,沒有任何動作。


    小朱雀歎息一聲,道:“算你命大,這次活了下來。原本你必死無疑了,受我前世道果反噬,又自爆形神來以求玉石俱焚,在我想要硬抗因果出手時,沒想到這滴血搶先一步,竟主動複蘇,在你殘軀被卷入時空風暴的最後時刻為你重組形神,保住了一命。”


    “這滴血到底是什麽?”蕭陽問道。


    “這滴血…..,哈哈,無上大藥,千百萬年諸天多少蓋世強者也求而不得,我朱雀一族的心頭血。”小朱雀回應。


    “什麽?”蕭陽大驚失色,想到了昔年。


    小朱雀搖頭望去,在某個方向,仿佛洞穿了古今歲月之根本,“原本這滴血與那片火羽是留給白熊的,沒想到他卻交給了你,也許是五代朱雀當初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知道白熊一定會把這滴血交給你,故而有意為之,等同於這次出手不關他也不關我的事,冥冥中規避了一場因果。”


    “因果,真的這麽可怕嗎,強如你,強如上古朱雀前輩都無法避免。”蕭陽皺眉。


    “因果並非是不可抗衡,隻是有些東西涉及太深了,正常來說,以我和第五代朱雀的修為,即便逆亂歲月救人,也不算什麽,甚至回到過去將死去的人拉回現世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但有些人,對曆史乃至世界的影響太大,本身就存在天大的因果,別說逆歲月動幹戈,就算同處於當世與大因果之人扯上關聯都不會有好下場。”小朱雀意味深長的說著。


    可蕭陽隻聽進去了他認為的重中之重,“逆亂歲月,將死人從過去拉回現世?”


    小朱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要想著以此來救活你的那些親朋好友,且不說你還沒有那種通天修為,就算有,也是徒勞。”


    “為何?”蕭陽不解。


    “逝去的終究是逝去了,誰也無法改變,即便從舊歲月中將他們帶回身邊,也都是假的,終究隻是曆史的痕跡,被天地所記載的舊時光碎片。


    即便跨過時間之河,帶回你所處的時代,他們也不是完整的生命體,不是同一時空的人,長久不了,會被世界規則抹除。縱然你能替他們擋下這種反噬,同樣也會自我毀滅。


    因為自他們死後開始,就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在過去與當世缺少的中間歲月,天地之間沒有他們相關的痕跡與記載,所有自始至終他們都隻是舊時代的碎片。於你而言,他們重現了,卻是一段將要消散的記憶。


    而回到過去挽回時,還有最重要一點,在你與他們之間相隔的歲月內,沒有發生影響今古的大事件,否則,在他們離開那個時代穿梭光陰長河的刹那就會立刻毀滅!”小朱雀細心的講解釋。


    “那若未來的我回溯歲月,提前製止慘禍,將施難者格殺呢,讓一切從未發生呢?蕭陽繼續問道。


    “那你就是篡改曆史,將一切推倒重來,整個天地的時間線都會因此錯亂,並且你逆亂歲月動幹戈,本身就是大因果,到頭來一樣還會有更強大的因果降臨在他們頭上,也許會有很更多的人死於非命,除非他們生前也修為通天,能抗下反噬,以及你逆亂歲月,篡改曆史帶來的因果,否則他們注定要死不說,連你自己都要出大問題。”小朱雀鄭重說道。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蕭陽失落,燃起的希望漸漸破滅。


    小朱雀搖頭,“目前來說,世間還沒有辦法能讓一個徹底死去的人真正複活,除非他們的殘魂與軀體不朽,將來以絕世神通術法尚能救活,可這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希望,他們生前的實力太弱了,等你達到那樣的層次,他們身軀早已化作塵埃,甚至此時就已神魂俱滅。”


    “實際上有一種推測,當一個人的修為達到能夠改寫古今歲月,隻身抗下所有的大因果之時,或許能夠讓整個世界重演,從古史源頭開始,一切的落幕都將重現。”


    “總之,你目前不要去想太多,這次能活下來已是萬幸,如今你道果受損,需要盡快修複,否則會出大問題,而那滴血,你也不要想著把它逼出來,即便生死關頭也部能動用,留待將來,算是你與第五代朱雀師徒一場,他最後送你的一份厚禮。”小朱雀話語不休,說了很多。


    蕭陽似是預感到了什麽,道:“你……怎麽了。”


    小朱雀輕笑,“我本就不屬於這一世,逆亂百世歲月,一次又一次的輪回才來到了這裏,如今天地大道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若想一世命活下去,就必須去了斷前世的因果。”


    “連你也要走了。”蕭陽沉默良久,竟有些不知所措,親人的逝去成為他一生的遺憾,如今小朱雀也要離開,此後就隻剩他一個人了。


    小朱雀輕拍他的肩頭,笑道:“大道無止盡,高處不勝寒,古來聖賢皆寂寞,這不過隻是開始,以後你會慢慢體會到的。最多還有七天,唯你護道一場。”


    話音剛落,小朱雀大手一揮,腳下流光萬道,在那璀璨的盡頭,湧現出一片片生命古地。“時空風暴將你卷入了這片特定的空間海洋,順著大道,去你想去的地方吧。當然,這裏距離北域可真的是遙不可及了,相隔無盡的宇宙星河,想要回去,你得先證道成神,而你想要報仇,卻至少也要登臨神王。”


    蕭陽長歎一聲,駐足良久,最後朝著一片靈氣充沛的生命古地走去。


    在流光的盡頭,他回首看了一眼後方的黑暗深處,自語道:“北域,終有一天我會再次出現,那將是徹底大清算之時。”


    說罷,蕭陽縱身一躍,沒入通往生命古地的空間漩渦。


    赤地浩瀚,廣袤無邊,這裏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焦土。


    虛空破碎,裹挾猛烈的風暴,蕭陽剛降臨下來,便是無盡火山映入眼簾。


    天地一片赤紅,恐怖的熱浪仿佛充斥著這裏的每一寸空間,灼熱的溫度達到了一種可怕的極點,伴隨著遠方一座座火山爆發,巨大的轟鳴聲振聾發聵,接著漫天的岩漿如地獄深處的噴湧而出的烈火,劃破天際,焚燒著這片沒有生機的蒼茫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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