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療傷吧,有我和爺爺來掌丹爐,不會出問題的。”金曦輕聲說道,望著蕭陽身上不斷閃動的金色血液,不免有點擔憂。


    “無妨。”蕭陽神色淡然,吞下幾顆丹藥後,加大丹爐火候。


    不多時,丹爐晃動,轟鳴不已,一股沁人肺腑的飄香散發而出。


    “成了!”眾人收手,露出大喜之色。


    蕭陽揭開爐蓋。


    頓時霞光漫天,貫衝雲霄!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氣自丹爐內噴薄而出,這個地方被氤氳煙霞覆蓋,騰起大片絢爛雨露。


    “好濃鬱的生命精氣!”


    “世所罕見,這真是一爐無上寶血大藥,哈哈哈。”


    “我怎麽感覺,吃了這東西,可立地破境,白日飛升?”眾人激動無比。


    即便是金靈贇這樣的老大能都極其震撼,那渾濁的老眼明亮起來,盯著丹爐,直放光。


    所幸,按照蕭陽的囑咐,珠華、玉淑,在附近插上陣旗,遮蔽了天機。


    此外還有蕭陽出手擊散劫雲,如若不然,此刻必定天雷滾滾,將是一場災難。


    蕭陽一掌按在丹爐上,封住了不斷外泄的生命精氣,而後又抬手一招,截住了天地間的霞光雨露,快速吞進自己體內。


    可以看見,他那原本半邊破敗的身體立生神光,在一陣雷聲般的轟鳴聲中,漸漸好轉了起來。


    如此神效,足見這爐寶血大藥之非凡,驚世駭俗!


    三尺高的綠色丹爐,通體裹上一層朦朧綠輝,內部裝載著滿當當的一爐寶血大藥。


    即便現在被蕭陽封住了生命精氣,一樣是流光溢彩,大道符號閃爍。


    蕭陽像要直接伸手去抓,又想了想,貌似太粗魯了,畢竟還有旁人,故而以靈力化出一個大碗,對眾人道:“吃吧。”


    說完,他便自顧自舀起寶血肉湯,靜心品味了起來。


    展鬆,肅安,金崖,三人早已按耐不住,為了雅觀,也幻化靈碗,滿裝滿載,開始大塊朵頤。


    “味道鮮美,實乃極品!”肅安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玉淑,珠華,你們愣著幹嘛,這可是大能血肉,人間難尋。”展鬆喊道。


    肅安點頭附和,“兩位姑娘境界雖低,可若將這寶血大藥吃了,定能穩固根基,修為大進。”


    “比起那大能手骨,這爐寶血大藥才算是真正的天地至寶,你若將希望寄托於大能手骨上,那麽此生的前路便已到頭了。”蕭陽扭頭,看了兩女一眼,目光停留在那身材妖嬈,容貌嫵媚的紅衣“珠華”身上。


    兩女接過展鬆端去的寶血大藥,靠近了過來,有些驚奇,這麽久以來,蕭陽貌似是第一次主動跟她們說話,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她們。


    “那我們該怎麽辦?”珠華輕聲問道。


    蕭陽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夯實根基,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手骨呢?”珠華又問道,聲音不再輕微。


    “無用。”金靈贇說道,已經加入了狼吞虎咽中。


    “啊,我和姐姐積攢了十餘年才買下那隻手骨,難道就這麽丟棄了嗎?”玉淑開口,很不舍。


    “若想大道路上更長遠,便唯有如此,否則,倒不如遁入紅塵,安度餘生,總好過修行界的打打殺殺,屍橫遍野。”蕭陽淡淡說道。


    “可是……”玉淑話未言盡,便被珠華打斷,“請問公子,要多遠,才叫長遠。”


    蕭陽手中的碗停在空中,他沉默了,是啊,大道無止境,要多遠,才叫長遠?


    成神?至尊?聖人?亦或是更高處,那叫長遠嗎?也許不是!


    “至少能保住身邊人,不受欺淩,不被踐踏,便是我認為的長遠。”最終他隻說出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保住身邊人,說難不難,誰不難,又很難。”金靈贇歎息,深諳世事的他,怎會品不出其中意味。


    “我明白了。”珠華看了眼身邊的玉淑,不顧形象,大口吃著碗中的肉,喝著碗中的湯,“我要變強,強到有朝一日沒有誰可以傷害我身邊的人,我要斬盡身前所有對手,我再也不要回去,再也不要過那種卑躬屈膝,永遠低人一等的生活!”


    場間寂靜,隻有珠華堅定的語氣在回蕩,她明亮的眸子中綻放出驚人光彩,竟是那樣決然。


    她的心中,似乎在此刻燃燒出一團不朽的火焰,要與命運作抗爭,去奠定一場……神話不朽的傳奇!


    “姐姐……”玉淑輕聲呼喚,好似有淚水在眼中打轉。


    “蕭公子說的對,隻要能保護身邊人,就已經是大道長遠,大能不行就成神,成神不夠就神王,不死,我就一定要去爭。”珠華看著玉淑輕笑道。


    眾人神色古怪,並非他們覺得這是笑話,講些豪言壯語誰都會。


    事實是,凡夫俗子,縱然有些修為又能如何?與命運作抗爭,到頭來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願你心願成真。”蕭陽說道,取腰間葫蘆,倒了一下才發覺,靈酒似乎早已喝完,並非煉製。


    “我這有。”金崖拿出自己的紫玉葫蘆,雖然有點畏懼,但他還是壯起膽子開口。


    “多謝。”蕭陽沒有拒絕,拿著自玉葫蘆喝了兩口。


    “對了,蕭陽,剛剛那天劫斬道台是怎麽回事?”細嚼慢咽間,金曦問道。


    蕭陽搖頭苦笑,道:“天地為我敲響了喪道的警鍾,若再往前,將粉身碎骨。”


    “為什麽?”肅安不解,“難道天道真的容不下那些逆天者嗎?”


    “或許並非是容不下,而是太過超凡,則尋要更為可怕的劫難來洗禮,唯有如此,方能更進一步。”金靈贇說道。


    蕭陽笑了,道:“前輩說道正是,所有劫難都是登頂前必要的經曆。古今天驕無數,超脫者少而又少,可總會有一線生機,等我去爭取,六境天劫也好,此後更為可怕的劫難也罷,都無法成為我大道路上的阻礙。”


    “哈哈哈,蕭兄,我展某人對你深信不疑。”展鬆大笑道。


    “唉,同境之中,這五行界恐怕隻有昔年的靈地神體能和蕭兄比肩了。”肅安歎道。


    “靈地神體,十年修行,便可敗盡眾生,你們說,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金崖說道。


    “聽說,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奇女子,像是不屬於人間,有著夢幻般不切實際的容貌。”金靈贇說道。


    “她的確無論實力還是容貌,都冠古絕今,無人能及。”蕭陽不由自主地輕笑。


    金曦神色怪異,便問道:“你見過她嗎?”


    “啊…,沒有,我隻是猜測。”蕭陽突然陷入恍惚,回過神來急忙說道。


    這自然躲不過金靈贇的眼睛,他似是有意為之的開口,道:“我聽說,那靈地神體五年前曾現身於燼土,蕭公子正好那時也在,應該有所聞吧?”


    還不等蕭陽回應,邊上先炸鍋了。


    “什麽?!”


    “我聽說她不是八年前在澤林雲山之巔,與神一戰玉石俱焚了嗎?難道那一戰,她不僅沒死,還贏了?”


    “那未免太可怕了,八年前她才是大能絕巔啊,神路未到,竟能斬殺真神,古今有這樣的人嗎?”


    展鬆,金崖等人,滿臉不可置信,而後同時看向了蕭陽。


    是啊,他不久前親口承認,五年前自己也在燼土,若金靈贇所言為真,蕭陽不可能沒有聽聞。


    一個燼土神體,一個靈地神體,兩大蓋世人物的相遇,將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這兩人不會真的有關聯吧?難怪剛提到靈地神體,蕭陽臉上便噙滿了笑意。


    眾人心中充滿了疑惑,都在等待蕭陽的回應。


    蕭陽察覺到了這樣異樣的氣氛,故作鎮定,恢複冷漠神色,道:“五年前我雖在燼土,但並非聽聞有關靈地神體的消息,可能隻是混淆視聽吧。”


    金靈贇蹙眉,若有所思,也沒在繼續追問,笑了笑,說道:“哈哈哈,也許是老夫道聽途說了。”


    眾人聞言鬆了口氣,以六境巔峰戰神,開創不朽神話,還活下來了,這說出去絕對要嚇死人。


    且如果為真,那靈地神體還活著,時隔八年,她又走到了哪一步?恐怕要星空下無敵了吧!


    日落月升,原始寶界同外界,亦有晝夜之分。


    此時,一爐寶血大藥已被眾人分瓜幹淨,最後一些血液寶湯落入了展鬆嘴中。


    這樣無上的寶血大藥,自然需要時間煉化,也許其中有人,真能借此破境!


    事實上,玉淑與珠華早早便到一邊煉化去了。兩人終究隻是四境,無法過度吸收如此磅礴恐怖的生命精氣。


    在寶血大藥的作用下,玉淑四境巔峰的修為開始鬆動,行將打破境界瓶頸,孕育神種。


    但在蕭陽的告誡下,她成功將那種趨勢壓製了下來,注重與夯實根基,以待將來神種更強。


    至於玉淑,則尤為可惜,沒能壓製成功,連破三個小境界,一躍成為四境後期,甚是還有上漲的趨勢。


    一場浩大的天劫降臨,斬道三刀,若是落下,這玉淑恐必死無疑。


    蕭陽終究對著兩個身世可憐的女子不忍於心,替那玉淑斬掉兩個小境界,化解了一場死劫。


    而展鬆,肅安與金崖,到不必去管,破入五境後,靠的就是天才地寶來滋養,若是足夠,或能以此連連破境。


    金曦變化不大,這個女人也有大追求,努力壓製境界,不想太快去渡六境天劫。


    金靈贇都有了些許變化,他幹涸的壽元得以滋潤,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此外蕭陽也有收獲,神壇上的九寸莖幹生出變化,九葉撐天,神環轉動,整體更為晶瑩了,如同蒙上一層大道光塵的黃金琉璃,璀璨耀眼。


    可以說,今日這爐無上寶血大藥,造福了在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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