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喜歡蹦躂,多的是人想要收拾他,蕭睿、蕭啟、蕭遠,哪一個是看得上的?跟蕭華,連表麵功夫都不想做,所以無論是誰拿到了蕭華的把柄,都會在朝堂上收拾蕭華。


    蘇清意對蕭恪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她並不憂心蕭華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她每天的日子過得輕鬆且愉快,和蕭恪睡睡覺,看看自己的生意,去王妃院裏混混吃的喝的,還能上街去逛一逛,好不快活。


    除了蕭恪每天監督她鍛煉半個時辰。


    蘇清意試圖跟蕭恪討價還價:“殿下,入秋後多雨,妾身雨天就不練了吧?萬一妾身染了風寒,傳染給了殿下怎麽辦?”


    蕭恪這個不講情麵的男人卻說:“無妨,雨天不去院子裏練,在屋子裏練便是。”


    氣得蘇清意在榻上時為自己出氣,咬蕭恪時特別用力,就是蕭恪一向自律,身體好得過分,她根本就咬不動蕭恪身上的肌肉,反倒硌得她的牙疼。


    罷了,在這件事上蕭恪是不會放過她的,她隻能認命,老老實實地鍛煉。


    不過蘇清意最近帶著鈴鐺她們摘花做茶正起勁兒,也就不跟蕭恪這個可惡的男人一般見識。


    蘇清意院子裏的桂花已經開到了極致,快要開敗了蘇清意舍不得浪費,招呼著一院子的下人摘桂花,就連一向活少,被蘇清意供著養老的兩個嬤嬤都叫來了。


    “桂花又能釀酒又能做菜還能泡茶,做成香也是極好的。”蘇清意攏了一捧桂花在手心,輕輕地嗅了嗅,“香味十足。”


    “那側妃要把這些桂花用到做什麽上?”若靈笑著把桂花裝進盆裏。


    “不如做成桂花糯米藕。”李嬤嬤在這些時日裏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蘇清意有多麽嘴饞,幹脆推薦了一道吃食。


    蘇清意回首:“嬤嬤,桂花糯米藕太常見了,我呀,要做個不常見的。”


    “那側妃跟大家夥說說要做個什麽不常見的?”李嬤嬤笑問道。


    “前天莊子上不是給王府送了鴨子來?這秋日的鴨子可好吃了,我想著做個桂花鴨。”


    桂花鴨做法不難,不過是鹽水鴨的做法,簡單的用鹽水、花椒、陳皮等煮熟,多加一道桂花而已。


    “碧靈,你將這一盆桂花給廚房送去,叫他們做桂花鴨,就用莊子裏送上來的新鮮鴨子。”因為有蕭恪的寵愛,蘇清意在這個王府混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她說什麽,下麵的人不敢不按她說的去做。


    “是,奴婢這就去。”盆是陶瓷的,挺沉,碧靈叫上來一個家丁跟自己一道去廚房。


    “側妃,桂花還有這麽多剩下的,要做成什麽?”鈴鐺詢問。


    “釀壺桂花釀,再留一部分製香,留一些曬了泡茶。”蘇清意自己裝了一小碟桂花,“若靈,給我把這些桂花洗好。”


    若靈捧著碟子去了。


    蘇清意又問:“我要的竹筒和堅果可備好了?糖漿呢?”


    鈴鐺回話:“都備好了。”


    蘇清意點了點頭:“你們繼續摘桂花,我先去做點別的。”


    她要親手做桂花糖。


    自己動手做的東西,即便不是稀罕物,那也有十足的心意。


    送人禮物,就是要送心意。


    第18章 做糖


    蘇清意打算做些糖。


    要是沒有入宮那麽一遭,她隻要做五份,除了自己院裏留一份,各送一份給蕭恪、王妃張氏、淑妃還有皇後,現在還得給皇帝這個糟老頭子也做一份。


    誰讓她“孝順”呢?


    隻是身為女人,蘇清意自然更能和女人共情,在永寧宮時她也不是沒有見到淑妃和皇後,好好的女子被皇帝給蹉跎了一生,想想就覺得無比晦氣,她還得裝模作樣地給皇帝也做一份糖。


    “側妃,六個竹筒、一鍋糖漿,桂花和堅果都在這裏了。”鈴鐺把蘇清意要的東西都給備齊了。


    蘇清意的清疏院有個小廚房,能用來燒水或者是做點不麻煩的飯菜,正經吃飯還是由王府的廚房統一負責。


    穿著寬大的袖子不方便,蘇清意便將外衫脫了,又係好了圍裙,開始做糖。


    六個對半開的竹筒清洗過,裏麵已經處理得十分光滑,又保留了一點竹子的清香,蘇清意用勺子舀了糖漿往竹筒裏倒,將糖漿鋪得勻整,直倒了三分之一的糖漿,就灑上了些桂花,灑好桂花之後,蘇清意一個一個地放堅果,她已經提前打聽過了眾人的喜好,不會出現堅果裏有人不吃的情況。


    鋪好了一層堅果後,蘇清意又往上麵淋糖漿,用糖漿蓋住堅果,接著又灑上桂花,放到一旁,等待糖漿晾幹凝固,如此重複了六次。


    糖漿是甜的,堅果是鹹的,甜味和鹹味互相衝撞,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兒。


    “還是側妃心思最巧妙了。”鈴鐺在誇獎自己側妃時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欽佩。


    蘇清意活動著手腕:“我不過是愛看些沒什麽人看的雜書,哪裏就心思巧妙了?”就這做糖的方式她也是跟著前人學的,並非是自己獨創。


    “對了,你去瞧瞧桂花有沒有多的,要是有的話就去廚房領些糯米粉回來,在小廚房開個火,給大家煮一鍋桂花酒釀丸子。”蘇清意素來對下人寬仁,就連這都想到了要讓大家共同分享。


    蕭恪在吩咐人往清疏院移植桂花樹時,那可是命自己身邊的來榮督辦的,這院子裏的桂花都開得特別好,要是放到外麵,這桂花繁茂得能引人駐足圍觀,蘇清意根本就沒有用多少,這桂花多得是,煮一鍋桂花酒釀丸子輕而易舉。


    其他的都交給了下麵的人去做,蘇清意隻管把自己做的糖給弄得漂亮。


    送給蕭恪和王妃的可以直接裝進盤子裏,用食盒提著命人送去清靜院和延鶴院,可是送進宮裏的就給好好包裝一下了。


    淑妃典雅,蘇清意用的是淺碧色的絹布來包,包好後放進錦盒裏,再將錦盒封好。


    皇後的是用的一塊印牡丹花的絹布,寓意著皇後的身份地位,老皇帝則是用的雲紋絹布。


    一想到自己得眼巴巴的給老皇帝這麽個為夫為父都不合格的人送東西,蘇清意便期望蕭恪能夠早日登基,將這老皇帝給踹下去。


    “碧靈若靈,王妃那裏你們親自去送,再代我向王妃問好。”這兩日起了風,王妃便不愛見人了,請安也免了,就連蘇清意過去都見不到人,蘇清意便不去延鶴院打擾。


    不過清靜院她倒是可以去打擾打擾。


    “鈴鐺,桂花酒釀丸子多煮兩碗,給寧福和來榮兩位公公也煮上。”這兩個人可是更了蕭恪多年的老人,她自得多施善意。


    蕭恪今天下了朝之後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兵部當值。


    皇子成年之後到外麵開宗立府,除了要上朝之外,還要領個官職,去官衙學學看看,蕭恪成年之際已然帶兵打仗許久,老皇帝便將蕭恪給安排進了兵部。


    按著蕭恪自己說的,要同兵部的各位大人一道用個午膳再回,蘇清意便沒有急著去清靜院等蕭恪,隻是吩咐了人,蕭恪回來之後一定要叫她。


    蘇清意忙活了許久,回了屋裏就踢了鞋子窩在了榻上,她大約是犯秋困了,這幾日開始便總是覺得睡眠不足,以至於她每日下午都要睡上一陣。


    午覺讓蘇清意成功地錯過了在蕭恪回府後立即去清疏院獻殷勤的好機會。


    蕭恪回府之後直接朝清疏院來了,聽下人說蘇清意還在睡,也沒有吵她,幹脆聽清疏院的下人們吹蘇清意如何如何好。


    鈴鐺非常有眼力見的把蘇清意做的糖給呈了上來:“殿下,這是側妃今日用桂花做的糖,側妃本想著待殿下回府後親自給殿下送去,隻是側妃辛苦了許久,這一睡,睡得也久了些。”


    糖漿凝固之後晶瑩剔透的很像琥珀,還能看見裏麵裹著的堅果。


    蕭恪拿了一塊放進嘴裏,有屬於糖的甜,也有屬於桂花的香,一口咬下去,還能吃到堅果。


    “這糖是本王獨有的?”蕭恪問。


    鈴鐺老實回答道:“回殿下的話,側妃一共做了六份糖。”


    聰明入蕭恪,哪裏會猜不到這六份糖的歸屬呢?


    蘇清意總是讓他驚喜,他從來都不懷疑蘇清意能夠帶給自己的愉悅。


    要是少氣他幾回,那就更好了。


    蘇清意睡醒時,蕭恪已經吃完四顆糖了,得知蕭恪竟然紆尊降貴地等著自己睡醒,蘇清意的瞌睡一下子就沒有了。


    但是蘇清意慣會倒打一耙:“殿下來了也不喊醒我,是不是故意等著看妾身有多貪睡呢?”


    蕭恪也是個順著話就接的主:“小豬比清意能睡,卻不如清意可愛,本王當然要多看看清意睡覺了。”


    蘇清意:“……”


    有這樣的人嗎?吃了我做的糖,還說我是豬?


    “這世間比妾身可愛的女子多了去了,殿下自去找她們,看她們睡覺。”蘇清意小嘴一癟,頭一偏。


    蕭恪無可奈何:“本王不找別的人,有清意就足夠了。”


    蘇清意輕哼了一聲,誰知道蕭恪說話會不會算話呢?


    “清意,今日是有事找你。”蕭恪取出一份宮裏發出來的請帖,“重陽節宮裏要舉辦宴會,男女分席。”


    男女分席本沒什麽,男人們討論男人們的話題,女人們討論女人們的話題,男人女人放在一塊兒,根本聊不開。


    隻是男女分席,蕭恪難免就顧及不到蘇清意了。


    能帶正妻去參加重陽節宴會,一般人都不會帶個側室去,隻是成王妃這身體,往年的重陽節宴會也沒有去過,宮裏也不會派帖子。


    今年……是賢妃做的妖。


    賢妃可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一朵小白花,撒個嬌服個軟,什麽問題不能解決呢?


    有賢妃這麽一個攪屎棍在,蘇清意在重陽節宴會上絕對不會輕鬆。


    對付賢妃這個沒腦子的的確簡單,可是也有因為各種原因和成王府有過節,甚至還可能因為就是看不慣蘇清意就向蘇清意發難的。


    蘇清意淡定地接過了蕭恪遞過來的帖子:“帖子都送了,妾身要是不去,那便不好交代了,正好妾身去宮裏見識見識,看看宮裏的菊花是不是比咱們府裏的開得更好。”


    花無百日紅,此時開得好又能如何?開得再好也永遠趕不上新鮮的那一茬兒。


    “殿下重陽節宴會時也不方便來女席走動,不如明天進宮,把妾身做的糖帶給兩位娘娘。”正好讓蕭恪去皇後跟前刷一刷存在感,皇後這張牌,還是很好使的。


    再說了,皇後想要日後好好地當她的母後皇太後,那就必須要堅定自己的立場,隻扶持一個皇子。


    無上的尊榮都是要付出才能收獲的,皇後不會甘願成為太後之後便被人壓一頭,嘉王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地位尊貴,能在老皇帝這麽個偏心眼偏到後腦勺的人那裏靠自己混到四妃,不容小覷,平王的母妃是個充容,平王登基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蕭遠的母妃是將門之女,可將門又如何能比得過自己就是將門的蕭恪?


    蘇清意很清楚,不管皇後想不想站位,她都必須要選擇站位,而且她隻能選擇蕭恪。


    俗話說得好,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蕭恪與皇後多往來確實不妥,有前朝後宮相互勾結的嫌棄,可她蘇清意不過是個孝順的晚輩而已,她進宮不方便,才拜托蕭恪多走動走動,那說出來,孝心簡直天地可鑒。


    蘇清意就算是在行動上,也會把皇後拉到蕭恪的陣營中。


    “你總是想得周全,不過本王也想為你周全周全。”蕭恪真心實意地說道,“重陽節宮宴去的都是高官名爵,他們還會帶上夫人跟家中適齡的女兒。”


    “適齡”二字被蕭恪咬得重些。


    “要是你遇到了找事的,盡管出手收拾,萬事本王給你兜底,另外,那天寧福到你的身邊去伺候,你再帶上從宮裏出來的嬤嬤。”


    隻有從宮裏出來的人,才最了解皇宮。


    蘇清意訝異,蕭恪居然把寧福給她用?


    她在蕭恪眼裏已經這般受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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