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知道為何這麽多有誥封的夫人在這兒。


    鄭氏原想這是陸錦瑤請來的人給薑棠撐場子的,一問才知道,錢鬆明幾人是這兒的食客。


    最開始隻有錢大人和孫大人,後頭又帶過來不少人。


    錢鬆明的夫人小聲和鄭氏道:“不僅如此,薑姑娘還解了聖上的一個難題。”


    後宅夫人不過問夫君在前朝的事,但這是錢鬆明自己說的,說起來也和鄭氏的四兒子顧見舟有關。


    錢鬆明夫人解釋了幾句,鄭氏才明白其中的關竅,這份賞賜恐怕不會記在薑棠身上,八成會記在顧見舟身上了。


    估計到時也會賞賜薑棠些東西,畢竟東西是顧見舟帶回來的。


    鄭氏笑了笑,“原來如此,我是因為薑小娘子心善,在我病時照顧了時日,有些交情,所以過來了。”


    鄭氏還不知主持及笄禮的是何人,就問了錢鬆明夫人一句。


    人應該是陸錦瑤找的,她對薑棠不錯,已然把她當成了親姐妹,有錦棠居的關係,這情分斷不了。


    錢鬆明夫人搖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到了吉時,鄭氏見薑棠和長寧侯夫人馮氏一塊兒出來,她年紀尚小,就已經有絕色姿容,而今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了。


    禦朝及笄禮需由雙親在場,然後由主禮人為小娘子梳頭,再戴上發笄,說著祝詞,這才算禮成。


    鄭氏看來賓不少,露竹在,還有許多她未曾見過的生麵孔,看神態極其樸實,應該是附近的鄰居。


    她記得馮氏是長寧侯徐幀南的夫人,兩人伉儷情深,徐幀南未曾納過妾室。


    鄭氏還記得,徐幀南是顧見山的上峰。


    吉時到了,薑棠跪坐在蒲團上。


    馮氏拿著梳子為她梳頭,從頭到尾,青絲長發,一頭烏黑。等露竹奉上發笈,馮氏高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馮氏聲音極其洪亮,在座賓客都能聽見。


    等梳完頭,馮氏為薑棠挽發簪發笈,然後薑棠覺得頭上輕微動了動,就由馮氏把她扶起來了。


    薑棠衝著賓客作揖行禮,馮氏又道:“我侄女兒的雙親不在這邊,由我代為主持及笄禮,大家莫怪我越俎代庖,今兒我侄女的及笄禮已成,感謝諸位的不遠過來,家裏準備了酒席,大家吃好喝好。”


    馮氏領著薑棠去和各位夫人說話,有一瞬間,薑棠甚至覺得馮氏真的是她的長輩。


    馮氏帶著人先走到鄭氏麵前,“阿瑤托我來的,我再帶著她去見見別的客人。”


    雖然有許多官夫人,但薑棠並不認識。


    這會兒才知道,來火鍋店吃飯都是什麽人。


    馮氏小聲對薑棠道:“這些人你也別太過在意,平常心處之就好。”


    薑棠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馮氏喜歡薑棠這股通透勁兒,看了薑棠一會兒,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成,一會兒入席吃飯吧。”


    薑棠又點了下頭,“馮夫人我帶您過去。”


    薑棠請的是趙大娘介紹的廚子,一共擺了四桌。


    等人吃完全走了,薑棠跟著劉大嫂她們一塊兒收拾剩菜剩飯。


    劉大嫂送的是自己做的鞋子,兩雙冬鞋。


    陳家娘子和王氏送的也是這些,東西不貴重,但親手做的舒服。


    劉大嫂沒讓薑棠動手,“今兒是你生辰,歇著去吧,我們來。”


    她們也不知道來的都是誰,朝廷的事和百姓遠著呢。劉大嫂的夫君就是個小捕快,她更是連官職都數不清。


    多大官來她不咋關心,隻知道以後跟著薑棠做生意,肯定不會差的。


    陳家娘子也道:“東西收拾好就給你放廚房了。”


    薑棠:“剩菜剩飯有的還沒怎麽動過呢,嫂子們若是不嫌棄就帶回去點兒,我一個人住,也吃不完。”


    這麽一說,自然都樂意。


    王氏道:“成了,你快回去吧,這兒有我們呢。回頭把門鎖上,鑰匙就放大郎那兒。薑妹子,你今兒是真好看,頭上的簪子也是。”


    薑棠伸手摸了一下,很涼,這是馮氏帶來的,她剛剛一直低著頭,不知道發笈長什麽樣。


    等會兒回去看看。


    這邊交給了三人,薑棠就回家了。


    一開門,點金烏金就朝著她撲了過來,幸虧薑棠力氣大,站得穩,不然得被兩隻狗撲倒了。


    都快五個月了,可不是以前那麽小的奶狗,能一手抱一隻。


    帶著點金烏金進屋,薑棠對著鏡子看了看頭上的發笈。


    她愣了一下,發笈是玉質的,上頭幾朵茉莉花,不像她那串手串那麽多的花骨朵,這上麵的花是開的正好的。


    第83章 獨自生活的第二十一天


    玉石雕刻的花, 無根無莖,無香無味,依附發笄而生, 戴在頭上多了一絲清冷的感覺。


    是茉莉花,這是顧見山送的。


    別人不知道手串的事, 隻有顧見山知道。


    薑棠怔怔看了銅鏡片刻,接著飛快起身, 提著裙子從屋裏跑出去,點金烏金見她跑,也拔腿就跑, 一人兩狗到門口打開大門,門在空無一人, 隻有被鄰居踩亂的雪地。


    顧見山回來了,這個時候應該會在門口。


    薑棠扶著冰涼的門,心裏的熱度一點一點降下來。她茫然地看著左右未化淨的積雪, 顧見山應該沒回來。


    薑棠手揪了兩下及笄禮時穿的衣裙, 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


    這回, 薑棠覺著顧見山是真沒回來。


    要麽是人還沒到盛京, 要麽就還在西北。


    這個發笄,應該是顧見山讓春台弄的。


    但怎麽送過來的,薑棠就不知道了。


    隔壁劉大嫂家傳過來的孩子的笑鬧聲,薑棠深吸一口氣,準備回去。


    就算他沒回來, 能收到他送的東西, 也該高興才是, 怎麽反而心裏不好受了呢。


    薑棠低頭笑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笈,轉身的時候聽見有人叫她。


    回頭一看,竟是春台。


    隻不過隻春台,身後並未跟著任何人。


    春台從巷口跑進來,喘了幾口氣,麵露難色道:“薑姑娘,小山那邊有事,不能回來參加姑娘的及笄禮。”


    春台覺得薑棠的眼睛是會說話的,見到他那一瞬間,眼中帶著驚喜,可見他一個人,眼裏的光又黯淡了。


    等他說完話,薑棠點了下頭,“嗯,我猜到了,他那邊還好嗎。”


    春台:“小山在那邊很好,姑娘大可放心。”


    對著薑棠說這些,春台覺得不忍心。


    薑棠笑了一下,帶著春台進屋,“先進來說話吧。”


    爐子上的水還溫熱著,薑棠倒了一杯給春台,又找來瓜子點心糖塊兒,春台咕嘟咕嘟喝了杯熱水,急忙道:“公子年前趕不回來了,西北有戰事。”


    見薑棠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春台急忙道:“不用擔心,公子那邊一切安好,這戰事是禦朝挑起來的。”


    具體的事春台不方便說,而且他也不是太清楚。


    西北戰事頻發,原本冬日是禦朝胡族約定俗成休養生息的時候,不開戰,養兵蓄銳。


    這樣禦朝也有精力恢複兵力,畢竟西北邊境冬日太冷,受凍、傷病,在邊境生活都難,更何論打仗呢。


    胡族是遊牧民族,藏在草原深處,王庭難尋,此為攻克的難點之一。其二,胡族善禦馬,戰馬比禦朝的跑得快,更耐寒。其三,異族人生的孔武有力,善騎射,人狡黠。


    禦朝西北處有高山做天然屏障,但還有數地一馬平川。


    與其等著開春胡族攻進來,還不如趁著他們有方便帶著的軍糧時打出去。


    搶了他們的牛羊,胡族需要更多的時間恢複精力,那麽禦朝開春就安穩了。


    就留有更多的財力物力春種。


    但草原深處容易迷失方向,顧見山和徐幀南等將領議事數次,決定各將領帶著小隊深入草原深處,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搶牛才是正事。


    如此一來,原本安寂的冬月又有戰事,顧見山是軍中將領,怎麽可能回得來。


    若不是薑棠給的牛油湯塊,西北將領還不會鋌而走險。


    薑棠不知此事還有她的原因,隻道:“軍中的事是主要的,我再給他寄點東西吧,那些湯塊應該吃完了。”


    顧見山十月份走的,算下來到西北也快兩個月了,估計該吃完了。


    薑棠家裏常備著,因為外頭牛肉不常有,有肉她就買,然後做出來放著。


    這東西輕易放不壞,夏日也能久放。


    薑棠沒問發笈的事,不過問了句長寧侯夫人馮氏,“長寧侯如今在軍中任何職?”


    春台道:“徐將軍是正一品的榮祿大夫,如今人在西北。”


    那便是了。


    她還以為長寧侯夫人是陸錦瑤請來的,難怪以前跟著陸錦瑤去各種宴會時沒見過她。


    春台雖未明說長寧侯徐幀南是顧見山的頂頭上司,但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提起陸錦瑤時馮氏愣了愣,原來不是陸姐姐請的人。


    具體的事薑棠並不清楚,隻是顧見山人在西北,想來很早就琢磨她的及笄禮了。


    春台傻嘿嘿一笑,“姑娘別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都是公子應該做的,公子心裏記掛姑娘,故而什麽事都想著,都記在心裏。公子雖然人在西北,但是心是在姑娘這兒的。”


    公子做這些自然得讓薑姑娘知道,若不是公子不許,春台肯定把這些事一樁一件都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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