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現在在幹什麽呢?嗯……


    “我的陛下,你真是美味。”


    新建的法師塔圍繞著神界旋轉,在一個神秘的時空中,在一片小小的幻想海中輕柔搖曳,被無數精妙的魔法守護著。頂樓屬於塔主的房間,有一場風花雪月的對談正在進行。或者說,一個人隻享受春風雨露,不吭聲;另一個“人”倒是饒有興致地動嘴,隻不過不一定是講話。


    甜蜜的吻落在男性性感的喉結上,隔著細滑的布料慢慢潤濕,探出的丁香小舌反複旋轉,貝齒咬住扣錯的紐扣輕輕撥弄,然後靈活地挑開,精靈紋飾的高領露出裏麵修長優雅的脖頸,舌尖抵住光潔白皙的皮膚一點點遊移而下,留下清晰的水跡。


    絕色的深淵領主用高明至極的技巧挑逗著冷漠的地獄之主,光滑的大腿埋進他所坐的高背椅柔軟的椅墊,勾纏住他同樣屬於大腿側邊的位置,夾住光滑柔軟的袍子輕柔磨蹭,同時粉舌又滑了回去,來到他脖子上方的位置。


    席恩的呼吸和體溫絲毫沒有變化,卻沒有抗拒,抬高下頜。


    “對,玷汙這具神明的軀體吧,短暫的人生和永生的無趣中,都沒有比享樂更好的東西了。”魅魔之王格雷茵絲柔軟魅惑地道,“我會教你,讓你品嚐到極樂。”


    “嗬,你當我是什麽都不懂的三歲小孩嗎?”席恩終於低笑出聲,耳語般的笑聲讓格雷茵絲心癢難搔,暗歎法師的魅惑術大概是本能。


    惡魔更加魅力四射,不帶誘惑也風情十足地嗔笑:“主子,在人類當中你的經驗也許很豐富,可是和我們相比,真的隻是三歲小孩。”


    “這倒是。”席恩輕笑,完全不介意麵前是個過盡千帆的老手,應該說,這更有刺激的感覺。


    玷汙這個所謂的寶物嗎……又想起暗精靈在劍上的留言和侏儒提到的預言,深邃的眼眸浮起陰鬱。


    察覺他的情緒變化,魅魔更大膽了一些。


    “格雷茵絲,我好像沒有允許你侍候。”基於一段隱事,席恩並不喜歡女人過於放肆。


    “主子,自從你來到這裏,成天不是研究魔法,就是看你的艾斯嘉模型,也要放鬆一下嘛。”格雷茵絲嬌嗔,“萬物易逝,你何必那麽關心已經不是跟你一個年代,也沒有管過你的人類。魔法又過於嚴肅,知識太過冰冷,它們不能帶給你這樣的歡愉啊。”


    “隻顧享樂的惡魔,就不要說人類的大道理了。”席恩不以為然,也沒有反駁,“你既然有信心挑戰神明的軀體,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惡魔的手段誠然出色,讓寡欲的神體也產生了興致,不知為何,席恩居然想起了當年的白銀王。


    嗯,果然神也是道貌岸然的渣滓麽?他開始有心情享受部下的服侍。


    慢慢的,女性的手沿著絲柔的長袍滑到了下麵,輕柔嗬哄:“是的,主子,交給我……”


    就在這時,布滿魔法防禦,不應該被推開的大門被唯一不設防的那個存在踢開:


    “主人,我回來了!”


    紅發少年兩手捧著剛泡好的藥草茶,滿臉笑容地走進來。


    “夏爾,你回來了?”法師轉過頭,喜出望外。


    虹彩龍嘴角一抽,正麵目擊的情景讓他完美的理性也產生了裂縫,他朝思暮想的主人和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衣服扒沒扒不是龍族能理解的部分,但是席恩一向扣錯的領子解開了,這是他唯一能注意到的衣衫細節!


    拿著茶托的手刻意哆嗦了兩下,那雙讓神明都會戰栗畏縮的熔金之瞳浮起晶瑩的水泡,如果席恩此刻足夠敏銳,會發覺悄悄進入的水元素,和為了製造洶湧水災級別的波動——隻有這才能讓初始龍流淚。


    “父親,我不要她當我的母親!”薩瑪艾爾突然大喊。


    “呃?”地獄之主和深淵領主都愣住了。


    嗆郎!茶杯砸掉,小龍說哭就哭,捂著臉傷心欲絕,那些灌進去的水元素呈液晶狀四下飛散,伴隨著逼真的哽咽,“這一千年,夏爾隻有父親,所以,所以……絕對不能接受母親的存在,請求您,千萬不要拋棄夏爾!”


    眼看兒子哭泣,席恩立刻站起來,一手無意識地推開懷裏的女郎,按到桌下藏起來,完全又是塞垃圾的態度。


    “喂喂!”魅魔之王出離憤怒,而且薩瑪艾爾裝得再像,她也看出那是演技,他居然看不出?看不出?智商被龍吃掉了嗎?


    還有這條腹黑的小龍!從他跑到地獄來接管席恩的位置,她就看出他的本質了,居然興高采烈地研究惡魔的行為,然後哎呀一聲在實驗中把那些可憐的家夥都攪成了稀糊的魔力素材,大概在元素體的虹彩龍眼裏,血肉之軀的結合跟打蛋清攤蛋餅也沒什麽區別;又完全貫徹席恩的要求,冷血地吃掉了膽敢反抗的所有惡魔,整頓出令行禁止的魔軍,打服他們這些領主強行簽訂奴隸契約(條約恥辱到和備用食材沒什麽區別,席恩都沒這麽過分),在短短一年時間裏完全掌控了地獄,歡歡喜喜地變回甩尾巴的幼龍形態,又承歡膝下去了。


    他畢竟是“那一位”的後裔,確實有祖先的作風。


    在起身以前,席恩就已經興致全無,還倉促整理好衣服,紐扣扣到最上麵,把“罪證”全部消滅,快步走到兒子麵前:“知道了,本來也就是打個野食而已,沒有給你找媽媽的意思。”


    可惡!野食之一咬牙切齒,雖然她也是這個意思,但在她看來,這位還是最高等級的野食好不好!


    雖然是裝哭,但是那一刻,薩瑪艾爾是真的有點傷心,他辛辛苦苦……其實是吃喝玩樂從戰場歸來,期間父親居然在和野女人鬼混,還有個趁機爬上他的床!不,比床更可怕,是席恩最常用的椅子!


    薩瑪艾爾發現了近在咫尺的危機。


    在大黑暗時代長大的席恩沒有婚前守身或一夫一妻的概念,因為連年戰爭導致人口銳減,那個年代提倡的是多夫多妻,流動婚配。而到了地球,很遺憾,當時東西方都是一夫多妻……


    所以席恩既不在意有多少女人,也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有多少男人。


    小龍明白了,要扭轉父親的觀念是多麽艱巨的考驗。


    野食這種零嘴也罷了,他決不允許有後宮的出現,女主人也不行,那是屬於女性體的他成年後的位子。


    而且格雷茵絲這個魅魔之王誘惑凡人墮落的屬性特別強烈,有一定的危險性。雖然他不認為養父會中了那麽低等的計,但是現在席恩本身的情緒不是很穩定。


    “可是……可是……”裝哭太累,水精靈用完了,薩瑪艾爾擦擦已經幹掉的臉,掩飾地抱住養父,“夏爾還是不想要父親和任何雌性動物在一起!”


    “我保證,你不會有母親。”看到養子這麽依賴自己的樣子,席恩反而高興,摟著他的肩膀離開,“走吧,夏爾,你再給我泡杯茶,告訴我經過,你有沒有受傷?”


    主子,你知不知道你男女通吃的魅力很危險啊。


    格雷茵絲歎了口氣,沉入陰影,準備下一次誘惑。反正席恩的態度很清楚了,他不找另一半,但是送到嘴邊的野食,私下還是會吃的。


    隻是可惜,有薩瑪艾爾在,利用席恩的憎恨和對自身的懷疑,引誘他完全墮落的計劃隻好破產了。那隻小龍很清楚自己的意義,從他臨走前從席恩臂彎裏看過來,充滿警告而極為肅殺的一瞥可以看出。再造次,她會被吃掉。


    畢竟是龍族,天生高貴的物種。


    可惜了,一旦席恩墮落,這個世界,這個宇宙,都完完整整會是惡魔的掌中物,那將是最為盛大的狂歡饗宴。


    不過,有那一千年的折磨,他已經不會回到人類陣營中了,薩瑪艾爾關心的也隻是席恩的靈魂不要失衡,隻要他的養父不受傷害,他不介意他是當人類還是惡魔。


    所以,他們還是有機會的。格雷茵絲微笑著,沉入了完全的黑暗。


    第四幕 神戰的號角


    第五百六十章 神戰盟約


    茫茫雲海被陽光鍍上黃金的光彩,流動間隱隱浮現出一個不變的陰影,那是一座黑色高塔。


    大黑暗時期,正道法師由東方學舍統領,而黑暗法師也有一個組織,名為暗月法師公會。拜在第三個老師「操骨者」肯林門下後,席恩就在這裏注冊,成為一名披黑袍的學徒,當時他十二歲。


    眼紅徒弟「薩桑之子」的絕佳媒介體質,老法師一直打著將他做成「聖杯」,一種魔力容器的主意。但席恩察覺了師父的意圖,暗中和他的敵人,黯精靈「夜星」巴迪亞攜手,犯下第三次弑師的惡行。那一年,他十五歲。


    和夜星從同謀變成師徒關係,席恩卻沒有掉以輕心。托前一任老師天天給他泡藥草的養豬待殺行為之福,加在飯裏的料沒能剝奪他的意識。他裝了兩年馴服的傀儡,在掏到足夠多的情報,黯精靈心防鬆懈的一刻殺了他。


    連著兩任導師的離奇死亡引起公會的警覺,年方十七的學徒開始了逃亡生涯。後來,他卷土重來,占據了暗月法師塔永絕後患,升空成為一個隱藏的後手。


    此刻,有一群人靠近了被封存的雲中塔。


    身穿黑袍的月駕馭著魔法“譚森的浮盤”,身邊是血龍王紮姆卡特,蒼穹軍團長肖恩,身披紅袍的楊陽和依然身著元帥服的諾因。


    黑發少女趴在浮盤邊緣,讚歎地俯視腳下的景色。


    一望無際的茫茫雲海下,是宏偉廣袤的艾斯嘉大陸,封魔陣閃耀的金線構成輝煌壯麗的圖形,五座浮遊大陸宛如鑲嵌在這件完美首飾上的寶石。底下是生機蓬勃的綠色大地,被晨曦擁抱的萬物散發出溫暖的光彩。


    遼闊的雪原猶如一頭來自洪荒的白色巨獸,盤踞在蒼茫的北方大陸上,晨光越過山脈的屏障,沿著巍峨的身軀一路鋪展而下,為高低起伏的翡翠色丘陵,綠意蔥蘢的森林都披上明亮的金紗……視野無邊無際地延伸開來,盡頭與天相接的群山也變得低矮,層層疊疊的波浪和蔚藍色的晴空交融在一起,在遙遠的彼方描繪出模糊而飄渺的地平線。


    從這個高度俯瞰,整個世界盡收眼底。


    自從神官帶她和昭霆上天以後,她再一次看到了世界的全景。


    雖然和那時的心情有所不同,但是被這個美麗壯闊的國家和廣闊浩瀚的世界心醉神迷的感受,卻是如出一轍。


    “嘩~~”諾因則是對著上方感歎了一聲,濃厚的霧氣中漸漸浮現一個巨大的陰影,高度超過兩百米,平整的壁麵光滑如鏡,沒有任何堆砌的痕跡,由不明石材建造的純黑塔身不反射一絲一毫的光澤,圓形的底部和尖峭的塔頂刻滿神秘的圖騰,凹痕如灌注水銀般閃著柔和的輝光。


    雲中塔,凝聚了頂尖的魔法工藝,曾在逝去的年代大放光芒的浮空建築。


    在移居神界,製造了自己的法師塔以後,新任魔法神悄悄將艾斯嘉上空的雲中塔轉交給了信任的法師前輩。既然人界有意發動神戰,身為人類的一員,他也不打算袖手旁觀,為同胞準備了一個關鍵時刻的收容所。


    月舉起法杖,專注解析進入塔中的密文,雖然有席恩傳授的通關秘鑰,但這依然是一個需要小心謹慎的活。


    楊陽等人不敢打擾,看天看地或者看空氣,唯獨諾因專心致誌地學習導師的手勢和咒文。


    “啊,拆除這種魔陣用這個方法比較好。”諾因示範了一遍。月一訝:“很成熟的手法啊,誰教你的?”


    “肖恩的記憶裏,席恩宰他師父用過的手法。”


    棕發青年嘴角輕顫,想起兄長的惡行讓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


    “好吧,口令已經全部解開了,不過我要宣布一件事。”月毫不留情地道,“肖恩沒有權限進去。”


    楊陽等人看著沮喪的棕發青年,滿心同情:肖恩,你被你哥嫌棄了,嫌棄了啊。


    月麵無表情:“但是我找出個隱藏設置,如果碰到緊急情況,危及他的生命,會自動轉入。”


    “……”包括肖恩本人在內,楊陽等人的表情一言難盡:席恩大大,你這麽傲嬌你自己知道嗎?


    “還有個權限和我平級的人,羅蘭。”


    諾因哼了一聲,不意外,在不爽的情緒下,他道:“好吧,肖恩,我把你從這裏推下去,你就進去了。”說著,他毫無憐憫心地一推,果然白光一閃,墜落的棕發青年立刻被傳送到了雲中塔裏麵。


    楊陽瞠目結舌:果然是傲嬌得不行的高塔!和某個主人的德行一模一樣!


    而月也打開了傳送門,一扇邊框朦朧的拱形門扉若隱若現,將他們吸了進去。


    “哇——”這次是楊陽和諾因一起讚歎。


    水晶天頂灑下極光般變化莫測的七彩光帶,宛如倒懸的銀河,將無數星屑傾倒入底層的大理石噴泉,細密如霧的水幕瑰麗得不可思議,營造出海市蜃樓般幻美的氣氛。塔內遠比外觀宏偉,似乎應用了空間技術,從這邊看過去,另一頭幾乎像地平線一樣寬廣,水色的羊毛地毯像是溫柔的海洋,托起珍珠色的壁麵。在輕紗窗簾的掩映下,一扇扇精致的拱窗如夢如幻;古老的名畫和雕塑沉澱了曆史的厚重;深藍色天鵝絨墊的沙發旁擺放著雕刻精美的香木小桌,一本本厚厚的古籍就像與桌麵融為一體般凝練端正。


    仿佛沒有盡頭的旋轉樓梯勾連著上方的天空,一座座拱形的天橋優美得不可思議,通向無數房間,在極光般瑰麗的光帶間若隱若現。最上方,好像還有一棵懸空的巨樹,沐浴著魔法的七彩極光,伸展出茂密的枝葉與根須,妝點出一座美麗的空中庭院,魔法模擬的星辰在它周圍移形換位,投影出神秘的氛圍。


    “搞不好還真能裝下整個艾斯嘉的人。”諾因推測,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整座塔。月搖頭:“這是萬不得已的舉措,我和席恩都不想讓人類逃到避難所去。”


    “那是當然。”


    “這裏太美了!”楊陽由衷讚美,月提醒:“楊陽,這裏到處都是魔法,你的古魔法通識基礎還不過關,不要一個人亂走。”


    “是,導師。”


    但是月忘了警告另兩個人,血龍王基於盜寶賊習摸向了牆上的銀燭台,肖恩也手賤地拿起茶幾上的書,好在法師日常活動的公共區——這個收徒大廳還真的沒有什麽危險的陷阱法術,讓他們逃過一劫。


    被月一通教訓後,兩人安分下來,但是肖恩還是情不自禁地四處打量:


    “這裏……就是席恩當年長大的地方。”


    “據我們所知,他隻當到黑袍的學徒,也就是最多十幾歲就逃離了。”月提醒了一聲。


    環形大廳四處都有回廊,連接不同的房間。中間有一排環形石桌,後麵擺放著陳舊的黑檀木椅。肖恩好奇地彎腰查看,找出曾經的學徒注冊記錄,果然翻找出已經被劃去的一個名字:席恩。


    看到這道劃線,眾人都沉默了一下。暗月法師公會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被他們廢棄的這個學徒,後來成為多麽優秀的法師。


    楊陽還在環形的前台下麵發現一行刻寫的古代語:


    謝謝你,席恩。


    “會是席恩認識的人嗎?”肖恩在意地問道。


    “可能吧,不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諾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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