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臉色煞白,“那……那可怎生是好?”


    到最後,京城人隻知道劉尚書一家倉皇離京,卻不知真正緣由。


    嘉禾有些啼笑皆非,李思歸在她鼻間輕刮一記,“若再不走,他怕是真的隻剩骸骨了。”


    “那可怪不得我了,我已是十分大度。不過你就不想見見那宮女?”


    李思歸淡淡道:“你是說劉尚書的內侄女?我已經安排她嫁人了。”


    “這麽快?”


    李思歸輕笑一聲,“你若是為她抱不平就算了,不管她嫁與誰,總比留在我身邊守活寡強許多。”


    嘉禾啞然失笑,她倒是真的沒將那女子放在心上,之所以將人打發給李思歸,也是因為對他放心。


    “畢竟是衝你來的,我才不去做個妒婦出頭呢!”


    李思歸掃她一眼,“我倒是還從不曾見你吃醋過。”


    李思歸在她對麵坐下,執了黑子落於棋盤上,“自己下棋豈不無聊,我陪你對弈。”


    嘉禾輕扯衣袖,將白子落下,“好啊,不過你未必能贏得了我。”


    隻是這一局還未下完,便有來攪局的。


    一稚童奔了進來,身後嬤嬤宮人跟隨著,喚道:“太子殿下,慢點跑……”


    那稚童卻直直地投到嘉禾懷中,撒嬌道:“母後……”


    嘉禾將他抱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攬住嘉禾的脖子,偷偷看向李思歸,見他瞧過來又連忙將頭扭過去。


    李思歸故意收了笑容,聲音卻依舊溫和,問道:“昨日龍椅上的墨汁是你灑的吧?過來。”


    他卻賴在嘉禾懷裏怎麽都不肯出去,僵持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走了過去,將手心伸向李思歸,“宸兒知錯了,父皇打輕一點。”


    嘉禾掩麵而笑,李思歸在他掌心輕輕打了一記,宸兒挨完“教訓”又跑了回去,還是靠在嘉禾身前,“母後明日帶我去放紙鳶可好?”


    嘉禾從袖中掏出絹帕,擦了擦他額上汗珠,答應道:“好。”


    李思歸無奈道:“真不知他這性子是隨了誰?”


    嘉禾白他一眼,“雲姨前幾日進宮來可說了,他這性子與你小時候並無二致,他才三歲,若現在就老實持重,我才要擔心呢!”


    宸兒在嘉禾懷中並不老實,嘉禾最近身子疲乏,便直接將人塞到李思歸那裏,“我有些困了,還是你看著他吧,我去午睡一會兒。”


    宸兒在李思歸懷中卻一動都不敢動,李思歸失笑,將他提著走到書房裏,“太傅今日都教了你什麽?”


    宸兒小心對答,“太傅今日教導兒臣尊敬師長,還教兒臣習字。”他說著這些,腦子裏卻都是捉弄太傅的情景,李思歸盯著他,他忙低下頭去,怕被看出來,可是稚童的心思如何跟大人相比,他心裏想什麽,李思歸了如指掌。


    嘉禾歇了一個時辰便醒了,從寢殿出來,便見書房臨窗的幾案前,宸兒小小的身子正拿著毛筆習字,李思歸拿著書卷靠坐在旁邊,時不時掃去一眼。


    宸兒抬起頭來見自己母後正站在門邊看著自己,他如蒙大赦一般,將毛筆一丟,抱住了嘉禾的腿。


    嘉禾低下身去,宸兒將手指伸到她麵前,撒嬌道:“兒臣寫了好多字,手都疼了。”


    嘉禾嗔怪地看了李思歸一眼,李思歸無奈地搖搖頭。


    晚間,李思歸沐浴之後靠了過來,將嘉禾手中的書卷丟到一邊,俯身吻了過來,如同藤蔓一般流連到她脖頸之間,氣息灼燙,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將她衣帶解開,嘉禾忙抵住他的胸膛,“不行……”


    李思歸在她耳邊道:“今夜,絕不得寸進尺……”


    嘉禾輕笑一聲,“恐怕不止今夜。”


    在李思歸有些訝異的目光下,嘉禾緩緩道:“我又有身孕了。”


    李思歸看向她腹部,眸中有些驚喜,“何時的事?”


    “一月多。”


    嘉禾本以為他會說些別的,沒想到他卻道:“那明日陪宸兒放紙鳶之事就讓別人去吧。”


    嘉禾似乎能想到宸兒哭喪著臉,不滿的樣子,“我隻在旁邊看著。”


    “那也不行。”


    “那要不你去……”嘉禾想了想他冷起臉來的樣子,又道:“你還是別去了,我怕宸兒更傷心了。”


    “……”


    李思歸將她摟住,手臂橫在她身前虛虛地放著,“這一次應該是女兒吧?”


    可他卻沒有聽到回答,他低頭一看,嘉禾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嘴角還帶著未散的笑意。李思歸將吻印在她額上,也無聲笑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短篇設定,到此完結了。謝謝大家一路支持,會開新文《花殺》,古言預收《孽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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