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的時候,小雅作夢也想不到,莫長風會從另一間包廂走了出來_。


    他挺著公事包,整套西裝穿得筆挺,連領帶也打得方正,正全神貫注地跟旁邊的客戶嚴肅地說話。可見,他在忙公事。


    她忙不迭地想逃走,不想讓他見到她在這裏,但他彷若有感應,忽然間轉過頭來,與她偷瞄的目光對個正著。


    小雅暗暗叫糟,她火速將身後的包廂門關了起來,但這一招反而欲蓋彌彰。隻見莫長風對身邊的人低語了幾句,走了過來。


    小雅想拔腿就跑,但那樣做未免太沒骨氣了。她不過是跟朋友吃個飯,沒必要躲躲藏藏,但……莫長風才剛走過來,於浩東就拉開包廂門,踏了出來。


    看到兩人僵硬的表情,於浩東登時了解了。“幸會,莫先生。”


    “幸會,於先生。”莫長風雖然微笑,但眼色冷得不能再冷。他點了點頭。“我是來接小雅的。”


    “好的,再見。”


    不等於浩東說完,莫長風已經握住小雅的手,快步離開。


    “喂,放開我,你握痛我的手了。”離開其他人的視線後,她忍不住抱怨。


    莫長風鬆了鬆手勁,沒讓她繼續痛,但還是鉗得牢牢的,直到把她帶上車。“你要不要說說看,你跟於浩東為什麽見麵?”


    他冰冷的語氣激怒了她。“難道我連跟朋友吃頓飯的自由都沒有嗎?”


    “於浩東是你的朋友?”


    “不行嗎?你幹嘛這麽多疑?”


    “因為我吃醋。”他重重地說道。“第一,他是你以前最哈——的總裁,第二,他在於老八十大壽那晚跟你偷偷接頭,但你不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他吃醋啦?雖然有點小開心,但她盡力不表現出沾沾自喜的樣子。


    “你在吃哪門子的醋?”她佯怒。“我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


    “他是席競內定的女婿人選。”他悶聲說道。


    “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跟他怎麽樣了嘛!”小雅看了看腕表。“午休快結束了,如果你不打算開車。我要用走的回公司了。”


    她正要推開門,他突然按下中控鎖。“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麽淵源?”


    小雅看他眉頭緊蹙的模樣,索性攤開來說明白:“我是來拒絕他的求婚的。”


    “什麽?他向你求過婚?”這麽大的危機就在身邊,他居然不知道!小雅一五一十地把之前與這次見麵的事,說給他聽。


    原來,不隻席競打過如意算盤,要與於氏企業聯煙,就連於浩東也打過小雅的主意,想讓她當擋箭牌。


    “如果於浩東在你見到席競之前向你求婚,你會怎麽做?”他忍不住要問。


    小雅偏著頭想了一下。“我可能就答應他,反正利人利己嘛!”


    利人利己?


    “那我怎麽辦?”他低吼。


    “就淪為地下情夫羅!”她半開玩笑地說道。


    但莫長風對這件事毫無任何幽默感,他立刻打開車內的隱藏式小抽屜,掏出一個小盒子。


    一打開,璀璨耀眼的鑽石光芒幾乎迷了她的眼。


    “這是什麽?”她看著他把小盒子放在她手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求婚戒指。”他的口吻有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求婚?”她愣住了。“誰向誰求婚?”


    “如果不是你,我何必把戒指交到你手上?”他按捺著翻白眼的衝動。


    她仍然有如墜人五裏霧當中,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他們正在談“她”嗎?


    “你……什麽時候買的?”


    “幫你安排‘總裁有約’之前就買了,一直放在身邊。”


    她又傻了傻。“那時我們又不熟,你為什麽要……”


    “答案很明顯,我早就決定娶你。”他抽出戒指的收據,指著日期讓她看。


    她的思緒亂七八糟,有一大部分的情緒是感動,另一大部分的情緒是興奮,但當中卻還夾雜著對他的歉疚、不舍、心疼。


    原來在她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就已經計畫好一切一這個男人對她是認真的,雖然他當時暗地裏阻撓她,卻也已經對她有了全盤考量。當她覺得他亂來的時候,他早已成竹在胸,怪不得他認為隻有他才能帶給她幸福。


    現在的她,終於能夠理解,並同意他的話。


    “你知道我的女人緣很好。”他笑著接收她的白眼。“我對所有的女人都很好,那是因為她們對我都不重要。”他頓了頓。“但是,容小雅,你不一樣。”


    她的喉嚨發緊,每個細胞都知道,自己即將聽到一段很特別的話。


    “你從一開始就吸引住了我。就算你會生氣,我也要老實說,你是個勢利眼的小壞蛋,人們口中的壞女人。你曾經用金錢地位衡量男人的輕重,一百個男人裏麵,至少有一個痛恨你這種勢利鬼,包括我在內。”


    她驚愕地瞪著他。他打算用這番話配那枚亮晶晶的求婚戒指?


    “但是——”


    她舒了一口氣。終於,轉折語氣出現了。


    “但是,我明白那是為什麽。我心疼你是為了什麽才那樣做——盡管我永遠都認為那樣做很蠢,但它蠢得有意思,讓我誤打誤撞認識了你。”他取出戒指,握著她軟綿綿的手。“小雅,嫁給我。”


    “你……你明明知道我會答應。”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莫長風深深地凝視著她。


    “不,不是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或任何怨恨。我要你嫁給我,隻因為我是莫長風,你是容小雅,我們相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理由。”


    他們相愛?莫長風愛她,她……也愛莫長風?


    這個想法其實不壞,她毫不詫異地接受了,彷佛是在內心深處,她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小雅哽咽了一聲,“我願意……姓莫的,我答應嫁給你。”


    “那好。”他微微一笑,迅速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就在她揚起下巴,等待甜蜜一吻的時候,莫長風旋身拿起了手機。


    “我馬上預約公證人,為我們主婚。”


    “什麽?”她呆了一下。


    雖然她不是很懂從戀愛到結婚的流程,但……求婚成功之後,他不是應該也要很感動嗎?至少也抱她一下啊,為什麽他隻想打電話?


    “我們馬上辦理結婚登記。”他看了下手表。“還來得及。”


    馬上?這種事能馬上嗎?她看過別人辦婚禮,瑣瑣碎碎的細節一堆,又提親又訂婚又結婚又蜜月什麽的,流程之繁雜,足以讓準新人分道揚鑣。


    “等等……”她連忙阻止他打電話。


    他在她唇上重重印下一吻。


    “不能等。對我來說,要搞定你,談情說愛在其次,‘卡位’最重要。”


    天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冒出於浩東二號、於浩東三號,或從席競那邊橫生出什麽變數來,所以先娶先贏——尤其是趁她腦筋還沒有轉過來的時候!


    莫長風打了幾通電話,輕鬆搞定結婚的‘基本配備’。


    一小時後,他們帶著證件,約了原靖天夫婦當證人,抵達公證人辦公室。


    兩小時後,她的腦袋還不是太清楚,就已經有了新的頭銜——莫太太。


    三個小時後,所有該登記的手續一並辦齊。


    從此,莫長風多了一個老婆,容小雅多了一個老公,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一整個下午都像在夢遊,小雅跟著莫長風跑流程,最後還請了原靖天夫婦吃了頓飯,當作酬謝,最後才回到莫長風他的住處一塵不染,相當寬敞,極簡風格讓人很舒服,看來要再塞進她的個人物品,也不至於太破壞美感……小雅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想著。


    莫長風走過來,打橫抱起她,直接奔向重點——他的床。


    他在床邊將小雅拋下,趁她還隨著床墊彈動的時候,壓了下來。


    “喂,等、等、等一下!”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氣喘籲籲地把他推開,急忙坐起。“你看起來也還算君子啊,怎麽突然就……這樣?”


    “哪樣?”


    她咬著唇瞪他,“難道你急著跟我結婚,就是為了要做‘這個’?”


    “莫太太,我是男人,我對你的愛包含精神愛跟肉體愛。”他解開領帶,往後拋;脫下襯衫,往後拋;拔掉兩人的鞋子,也往後拋。“簡單來說,如果我再吃不到你,我就會爆體而亡。”


    “哪有那麽嚴重?”


    “你真的不懂男人。”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每天看著心愛的女人,卻硬要按下自己的欲望,不隻痛苦,而且邐想會愈來愈多。”


    “遐想?我什麽地方給你邐想了?我自認為穿著保守“人在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時候,即使是看到……”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頸側、紅唇、手、小腿肚,直到腳尖。“都會產生很多性感的邐想。”


    一股電流竄過脊椎,她不禁顫抖了一下。她想問,那都是些什麽邐想,但又沒有勇氣。


    他仿佛已經看穿了她,“我不會說。”他比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未來五十年,你有機會親身體驗我的邐想。我們先實現第一種——最基本也最能滿足我的欲望。”


    見他又想翻身過來,小雅連忙閃開。


    “不管怎麽樣,至少得先洗個澡吧?”


    有道理。


    “從現在起,你就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你在這裏沐浴,裏麵有我的浴袍。”他反手拉她起身,神情有些悲壯。“迫於情勢危急,今晚我先屈就客房的浴室。”


    小雅鬆了一口氣,看到他又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她這麽容易就為自己爭取到一些緩衝時間。


    早上出門時,她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麽事,但就算地動天搖,也都比不上超閃電結婚與超閃電洞房更讓她適應不良:


    她緩緩走向浴室,突然回過頭來問道:“急著結婚,隻是因為擔心我會三心二意,或者是聽到於浩東向我求過婚的過激反應嗎?又或者是,隻為了上床?”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眼中有著理解的光芒。


    “主要是因為我愛你,你說的那三個原因不過是催化劑。”他隨意地撐坐在床上,霸氣又隨性的模樣宛如君王。“小雅,難道你沒有想過,你也可能會有‘惡羊撲虎’的時候?”


    她臉紅地想起上次“看電影”後,羞人的空虛感……“當你想要惡羊撲虎的時候,我不要你背負著心裏的不安。”


    他的話像一記悶雷,直接槌進她心窩最痛的地方。他不可能了解她那麽深,不可能。除了莫名的化學反應之外,他們無異於盲婚啞嫁。


    “解釋清楚。”她深呼吸了幾口,說道。


    “你不會喜歡在婚前跟我做愛,雖然當下意亂情迷,但因為你母親糊裏糊塗地跟了席競,讓她,讓你都受了太多罪,你事後會後悔的。”


    他下了床,走到她麵前,拾起她小巧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承諾:“今天的婚禮太簡單,隻是辦些必要的法律手續。之後我會依你的夢想,打造你想要的婚禮。


    但,最重要的是,小雅,我要你跟了我,下半輩子都與。後悔’絕緣,就算是床笫之事也一樣。我不要你在歡愛之後,還自恨自厭,所以我們要‘做’就一定要名正言順。”


    小雅想說話,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她怎麽能不愛這個男人?怎麽能?他一整個下午像急色鬼似的到處辦手續,她還以為他的腦子全被賀爾蒙占據了,哪裏想到,原來他在為她著想。


    的確,如果婚前做愛,她一定會很掙紮,畢竟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發生在自己的母親身上過,說她絲毫不介意,那是騙人的。


    但這些他都替她想到了,也解決掉了,小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你會洗戰鬥澡嗎?”


    他雙眼放光,懂了她的暗示。“又幹淨又快速。”


    “那好,五分鍾後,原地集合。”她說完,臉紅地閃進浴室。


    等到她裹著充滿莫長風氣息的浴袍,步出浴室,已經過了比五分鍾更久的時間。


    他半坐半臥在床上。“我以為,戰鬥澡的意義在又快又幹淨。”


    她不安地扯著浴袍,站在離床梢遠的地方,低垂著頭。


    “怎麽了?”


    小雅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站著,臉兒微微發紅。


    莫長風想了想,恍然大悟,用力一拍額頭。“千算萬算,居然漏了算你的生理期。”


    “不是啦!”她的臉更紅了。“不是那個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都怪她習慣沐浴後,順手把貼身衣物洗淨,等到她找地方晾起來、心裏充滿成就感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她沒有換洗衣物!


    雖說新婚之夜。新娘都要性感上陣,但性感可不等於“一無所有”啊!


    “過來。”莫長風僅著底褲,朝她勾勾手指。


    呼吸跟心跳一起加速,就更不用說血液奔流的速度了。她咬咬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要溜也來不及了。她用力揪緊衣領,走上前去。


    “很緊張?”他調暗了燈光,讓氣氛變得很對。


    她點點頭。他看起來像是饑渴很久了,要是再讓他發現新娘的浴袍下一絲不掛,他會流鼻血,還是會直接暈過去?


    他坐起來,朝她伸出手。“我用生命發誓,我會盡量減輕你的痛苦。”


    “你有血壓、心髒之類的毛病嗎?”她在床沿坐下,小心不讓自己走光。


    一他一把將她拉上床,低笑,我健康得很。”


    “但願如此。”


    “小雅,把手拿開。”他懸在她身上,好氣又好笑地看她固守衣襟大關。


    她鬆開手,衣襟敞開了些,她心兒怦怦跳。


    討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裸身,如果不是擔心自己走光,她就可以好好欣賞他充滿力量的昂軀。


    他好美,古銅肌膚泛著亮澤,鍛鏈過的肌肉緊繃著,曲線陽剛而健美,讓她好想、好想咬他一口。


    莫長風以為她的緊張隻是因為處女的羞澀,盡管他的生命之源早已漲痛不已,但仍捺著性子,細碎的吻從她光潔的額上滑下,躍到她小巧的鼻尖,落在她微啟的紅唇。


    被他包覆住……


    他輕拍她的臉頰,喚她睜開眼睛。“看著我,小雅,看著我。”他的神情無比專注,彷佛這是無比重要的儀式。“我要進去了。”要不‘搞出人命’婚禮補辦之前,我都可以盡情享受你。”


    “啊!”小雅急急跑開,但全身已經因為他暖昧的暗示而竄過熱流。


    她從沒想過,在一個男人麵前赤身裸體竟會如此自在。她甚至不覺得刻意誘惑他有什麽不對,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兩人裸裎相對更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小雅,我會抓到你喔……”


    “不要!莫名的興奮籠罩全身,她踢開室內拖鞋,跟他在公寓裏捉迷藏。


    老天!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追來的感覺好刺激。


    “小雅,你要慎選你被我抓到的地方。”他低聲咆哮。


    “等先抓到我再說吧!”她邊跑邊大笑。


    他止住腳步,低沉又誘惑地威脅道:“不管在哪裏抓到你,我都會在那裏要了你。要是我在陽台上抓到你,你就必須收斂叫床聲,否則會引來鄰居的注意。要是在窗邊抓到你,我會很享受居高臨下享用你的快感。如果你跑進廚房,流理台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第二次我會把你按在餐桌上,享用大餐……”跑步一點也沒讓他喘息,反而讓他的威脅更誘人。


    他專注的目光和勢在必得的語氣,讓她忍不生雙腿發軟。


    她跑進主臥室,站在浴室前停住腳步,雙眼發亮地看著他。


    他也停了下來,看著她閃閃發亮的明眸,和因為興奮而酡紅的臉頰,水汪汪的眼眸中有著迷人的邀請。


    她旋開浴室門把,看著他,慢慢、慢慢、慢慢地往後退。


    他一步、一步、一步地前進。


    “你選在這裏?”他的嗓音因為高漲的欲望而低沉。“浴室?”


    她韻笑容沒有停過,看起來躍躍欲試。“不夠好嗎?”


    “你挑中了大獎,這裏是最棒的教室,你真該慶幸現在還早。”


    “哦,為什麽?”


    他一分一分地挺入……拜原靖天前來證婚所賜,小雅多了三天的婚假。


    這三天婚假,毫無疑問地。都在莫長風的公寓裏很“糜爛”地度過了。


    他一再索歡,她也是,兩人像是永遠也要不夠對方,拔掉了電話線也關掉手機,讓生活中隻有彼此和永難饜足的欲望。


    “雖然已經登記了,但在婚禮補辦以前,你不可以害我懷孕。”她可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


    莫長風吻她一下。“真高興,你已經想到了我們的未來。”再吻她一下。~~“真高興,你已經想耍為我生小孩。”


    小雅的臉又氣又羞得紅了,她用力捶了他一拳,但莫長風不怕。


    “我還很高興你設下了底限。”他笑得很賊。


    “什麽底限?”看他笑得一臉好惡,她覺得不妙,開始後退。


    “就是——”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挾帶著磅礴的氣勢,像通天的火餡,也像洶湧的潮水,一雙炯亮的黑眸鎖定她。“隻最後一步的距離,他用衝的,一把將她推上洗手台。


    “因為你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才能走出這裏。”


    “聽起來好危險。”她全身燥熱,連嘴唇也是,忍不住潤了潤唇。


    “你要試了才知道。在我滿足之前,不準你離開我的目光。”


    她不服輸地咬著豐潤的下唇,一手滑過胸口,一手朝他勾指。


    “不對,在你滿足我之前,不誅你離開我的目光。”


    莫長風低吼一聲,往前一推,也將她拉近。


    不多時,浴室便傳來銷魂的吟哦……洗完激戰不休的熱水浴後,她裹在浴袍中,坐在床邊,慵懶說道:“我想回家住一段時間——我指的是,單獨一個人在我的床上睡覺。”


    他隨後也出了浴室,拿起浴巾,在她滴水的頭發上擦。“為什麽?老婆。”


    他刻意的稱呼,讓她想笑。“我暫時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你想獨處的時候,我可以去睡書房,那裏有一張很孤單的單人床。”


    他故作可憐狀。“就算你突然反悔了,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你身邊‘服務’。”


    她笑了一下。“你在附近,我沒辦法專心想事情。”


    “想什麽事情?”他拿開浴巾,看著她的小臉。


    她接過來,示意他蹲下,也為他揩去發上的水珠。“……我也不知道。”


    “為了不知道的事,你要舍棄我這個好用的暖床男人?”他大感不平。


    “就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才無法思考。”這幾天就像是作夢一樣,他們把跟兩人相處無關的公事、閑雜事拋在腦後,隻顧著隨心所‘欲’。


    但,結婚不隻是這樣,那是永久的承諾,她必須好好厘清自己的思緒。


    “回去之後,還會繼續愛我吧?”莫長風問。


    在深夜裏這樣對話,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比起喁喁細語的情侶更親昵。


    “像你這麽有自信的男人,也會擔心這個嗎?”


    他丟開浴巾,上前擁住她,沉默良久後,才說道:“會。”


    小雅渾身一震,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那是喜悅的淚水,因為他的回答透露出擔心。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麽自信滿滿、絕對霸道,他主導著兩人的方向,好像從來不在乎會不會讓她不滿。沒想到,他居然會擔心這麽微小的事……“莫長風……”


    “結婚不隻是讓我隨時隨地想要你就可以要你,更重要的意義在於你睡在我身邊,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他揩去她的淚水。“我想在每個早晨睜開眼睛就看到你。”


    她想哭又想笑。“我又不是不回來,隻是冷靜幾天,順便收行李,搬過來。”


    聽起來還算可以接受。“幾天,是幾天?”


    “一個禮拜,”


    “不,最多一二天,不然我會去你的辦公室,把你拖出來‘辦事’。”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鬧到人盡皆知。”


    “哪有男人像你這麽黏的?”


    “你不知道我是‘三秒膠’嗎?”


    小雅賊賊地笑。“喔……不是我說的,是你說自己才‘三秒’的。”


    “容小雅,你被我帶壞了!”莫長風的手又開始不規炬起來。


    “喂!”她笑著拍掉他的手。“浴室混戰鬧了好幾個小時,你還有力氣啊?”


    “再一次。”他說出這三天以來最頻繁的一句話,下一秒,他已經置身在她腿間衝刺。


    原本以為回到家後,就能好好重整思緒,沒想到居然來了不速之客。


    當小雅坐著莫長風的車回到自家公寓,竟然見到了席儷兒。


    她不知從什麽地方得知她的公寓地址,見到她回來,便怯怯地迎了上來。


    “你……你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了好幾天……”


    “等什麽?”“我想跟你聊一聊。”“你以為在這裏會找到姊妹情深嗎?”小雅嘲諷地說道。“不是的,我……”


    “打電話叫你家司機來接你回去。”她凶巴巴的。“富家女,哼!”


    儷兒獻上伴手禮。“我跟媽媽拗了一下,她答應,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搬到席宅來。”她充滿希望地著著她。


    “你以為我會稀罕嗎?”愈說她愈生氣,那叉不是她的夢想。“快點回去!”


    “我想跟你說說話,隻是說話而已。”見她不領情,儷兒急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也不知道如何款待幹金小姐,我的小房間裏沒有魚子醬也沒有香檳,所以你快點滾吧!”


    “姊姊!”席儷兒在情急之下,喊出了口。


    就在一瞬之間,小雅的眼神變得極度冰冷。


    “不準你叫我姊姊,聽到沒有?永遠都不準!”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同父異母的姊姊。”儷兒鼓起勇氣喊。


    “你一定要我說出實話嗎?”小雅咽下對自己的嫌惡。


    她討厭自己開口攻擊儷兒。她看起來那麽無辜,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但偏偏就是那副柔不禁風的模樣提醒了她,她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沒有女生不喜歡自己嬌得會滴水,尤其是與生俱來!


    “你,沒有資格——”她壓下心中的罪惡感。“當我的妹妹。滾!”


    說完,她自顧自地上樓,不再理她。


    接下來的兩個晚上,儷兒都來了。


    她靜靜站在公寓樓下,看到她搭莫長風的車回來,就靦腆地微笑。


    但小雅不理睬她。她告訴自己,這種千金大小姐隻是在玩遊戲。八成是逛膩了精品店、住膩了溫泉別墅、去膩了時裝重鎮,想來點清粥小菜清脾胃。


    玩膩了,她自己就會回去。


    莫長風開車送她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席儷兒,但令小雅訝異的是,他並沒有勸儷兒離開,或告訴她該怎麽做,他隻是揮揮手就驅車走人。


    第三天,小雅終於忍不住了。


    當莫長風開車送她回公寓,她沒急著下車,反而指著席儷兒,問道:“你們是舊識,你天天看到我虐待她,讓她站在路邊等,不讓她進屋,難道不想幫她說句話嗎?”


    “我幫她說話,對你們之間的關係會有幫助嗎?”莫長風輕拍著方向盤。


    “完全沒有。”她的口氣依然很硬。


    “那又何必多說什麽?”如果他開口,等於幫倒忙。”再說,你需要時間。”


    “時間也不能改變我對她的觀感。”


    “至少不該逼你去接受意料之外的事。”


    小雅瞪了他一眼。他這樣講也沒錯啦,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唇邊隱隱的笑意看起來就是那麽不對勁,“我下車了。”


    “先讓我親一個。”


    “不妻啦!”小雅想到,前晚在別處“親一個”,最後卻變成了車震,萬一又發生同樣的事情,那怎麽辦?就算明天就搬走,她也不想在最後一夜出名。“你快點回去啦!”


    “別忘記你說過,明天要搬過去我那邊住。”他的要求很溫柔,溫柔到令她無法說不。“我受夠了孤枕難眠。”好啦好啦!”她發覺情欲指數在攀升,趕緊跳下車,幾乎是落荒而逃。


    小雅抓緊時間,打包行李。做事極有效率的她,三個晚上下來,已將日常必備品打包妥當,至於其他的,再慢慢處理好了。


    睡前,她站在窗邊,見到儷兒還站在樓下空等,她硬起心腸,決定去睡覺。


    到了午夜,驚慌的吵鬧聲把小雅從睡夢中驚醒,她打開窗戶,看到一個醉漢纏著儷兒不放,儷兒被他逼到了角落。


    她沒多想,先衝進廚房抄家夥,再套上外衣,趿著拖鞋,往樓下奔去。


    平時上上下下,也不覺得樓梯有鄉長,但在這個節骨眼兒,小雅隻覺得怎麽跑也跑不完,她的耳中不停接收到掙紮、纏鬥、呼救的聲音。


    等她衝到樓下,隻看到一個男人跟儷兒夾纏不清。


    “放開她!馬上放開她!”小雅殺氣騰騰,三步並作一階往下跳。“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揮舞著大叉子,氣勢驚人地衝了過來,因為一時激憤,她甚至沒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跟窗口看到的醉漢並不是同一個。


    “姊姊,他不是……”儷兒尖叫。


    “我叫你放開她!”她對那個高壯的男人怒吼,揮舞大叉子的模樣好像她抓的是一把槍。“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會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厲害,隻要把它插進你的肚子裏,絞兩圈,你就是急診室裏最讓人頭痛的傷患!”


    那個男人像黑豹般,敏捷地往後退一步。


    “顯然你已經沒事了。”他轉向席儷兒,沉聲說道:“以後別深夜出遊,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招惹是非。”說完,他轉身離去。


    儷兒對著他的背影喊:“謝謝你!”


    “你神經病啊?人家騷擾你,你還跟人家說謝謝?要是有人砍了你的手腳,你豈不是要叫人家恩公?”小雅揮著大叉子,哇啦哇啦地開罵。


    “不是啦,剛剛有個喝醉酒韻人過來騷擾我,是那位先生把他趕走的。”


    儷兒的眼睛還望著那人的背影,久久不移。


    “什——什麽?”小雅瞠目結舌。


    哇咧,糗到了!害她緊張了半天,腎上腺素都竄高,現在可好了,之前表現得那麽激動,現在要怎麽收場?


    “你、你不要每晚都來站在我家樓下啦,害我不得安寧。”她劈裏啪啦亂罵一通。


    儷兒低下頭,“對不起。”


    “富家女就是富家女,不知民間疾苦,你可以浪費每晚的時間在這裏瞎混,白天再回去補眠,我們小老百姓平時還得早起去上班呢,誰能這樣陪你玩?”


    她為方才又急又氣、好像很為儷兒擔心的模樣感到窘斃了。因此,就算知道自己懊惱多過生氣,就算生氣也是在遷怒,但還是忍不住要凶她。


    “幸好今天是周末,明天不用上班,要是害我沒精神工作,我第一個叉死你!”她舉起大叉子,作勢要欺負她。


    儷兒傻不隆咚地愣站,躲也沒躲。


    “傻瓜!”小雅轉身往樓上走去,才上了兩階,又頓住。“還不快點上來?你想等下一攤醉漢過來非禮你啊?”她凶巴巴地罵。


    “姊姊?”儷兒驚疑不定。


    “快點上來啦!白馬王子不會繞回來再救你一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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