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風,s不會就是你吧?”有人開玩笑道。


    江予風無奈道:“怎麽可能是我?是我老師,她淡泊名利,才讓我父親幫忙把73號新型材料的研究資料交給研究所的。”


    最近對s懷有揣測的人太多了,江予風聽著看著也有點憋屈,恰巧有人問起,便忍不住說了。


    他這番話可不得了,危秋敘當場搬著椅子坐到了他身邊,毫不客氣把時蘊往旁邊擠,後者對他翻了個白眼,還是乖乖讓出了位置,示意謝寒朔往旁邊挪一挪。


    “s是你老師?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能不能多收我一個徒弟?我可以幫她端茶倒水,絕對比你更乖。”


    江予風無語的瞅他一眼,並且冷漠的給了兩個字,“做夢。”


    時·淡泊名利·江予風的老師·蘊挺直腰板,很想開大號讓危秋敘當場叫老師,但還是忍住了。


    她舒爽的又吃了塊拔絲芋頭,正打算再夾時,忽然感覺到有道淺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過頭,是謝寒朔。


    準確的說,他的目光並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她正在夾的拔絲芋頭上,盤子裏隻剩一塊了,剛剛還有好幾塊。


    謝寒朔的筷子上沾著幾根透明的糖絲。


    時蘊遲疑了一秒鍾,把拔絲芋頭送到了他碗裏,便聽他用泠泠的冷聲道:“謝謝。”


    時蘊點點頭,道:“不客氣。”


    轉頭,她又點了一盤,不,兩盤。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s上,沒人發現兩人的小動作。


    危秋敘還在喋喋不休,“你就告訴我s到底是誰嘛,我又不會真去撬你牆角。”


    江予風無情的把他推開,“離我遠點,我跟你不熟。”


    “行吧行吧,我不問s了,那你知不知道她還研究出了多少種新型材料?73號總不會是個隨便取的代號吧?”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豎起耳朵,這也是在星網上引發最廣泛討論的問題。


    江予風遲疑了一秒,作為曾經意外看到qaq主頁好幾張圖片的人,他清楚s研究出的新型材料的確不止73號一種。


    他選擇保密。


    “我哪知道?回去吃你的,與其好奇s研究出了多少種新型材料,還不如自己去試試能不能研發出來。”江予風搬著椅子,另找了個位置。


    其他人見他如此,紛紛哈哈大笑,有人道:“危秋敘你就消停點吧,江予風都受不了你了。”


    危秋敘絲毫沒有自己不僅是個話嘮還是個麻煩精的自覺,輕嗤了聲道:“朔朔受得了我就行。”


    正當他說完話轉頭時,發現謝寒朔正和時蘊一起,一人一盤拔絲芋頭,吃的十分認真。


    危秋敘:“……”


    心裏逐漸升起危機感.jpg


    他又搬著椅子擠到兩人中間,夾了塊拔絲芋頭放進嘴裏。


    時蘊奇怪的看他一眼,覺得他多少有點大病,繼續埋頭苦吃,吃到一半時,她收到了江鎧的消息,讓她吃完飯到隔壁包間找他。


    她才剛看完消息,眼前忽然照下一道陰影,時蘊抬頭便對上了江諧複雜的目光,什麽一分無語兩分氣憤三分不解四分冷漠先不贅述,她沒明白他哪來這麽複雜的情緒。


    他的舉動也讓其他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時蘊放下筷子,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江諧低聲道:“跟我出來一下。”


    兩人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全聯邦都知道,如今要一起出去說悄悄話,有人發出了輕嘿聲,危秋敘不嫌事大的嘖嘖了兩聲。


    整張桌子隻有江予風微微皺起眉。


    時蘊背起包跟他出門,關上門時還能聽到裏麵嘿嘿的笑聲。


    兩人站在門口,時蘊先道:“你不是在封閉訓練嗎?還有空來吃飯?”


    提到封閉訓練四個字江諧便臉色漆黑,他並不害怕訓練,更不怕在訓練中吃苦,但要一整個月接連不斷的訓練,沒有放鬆的時間,他受不了。


    而且是因為時蘊他才要被校長抓去訓練的,心情自然更差了些。


    他沒回答時蘊近乎幸災樂禍的問題,眉頭緊皺答非所問,“你和謝寒朔很熟?”


    時蘊不解抬眼,“不熟啊!”


    “那你和他——”


    “一起吃什麽拔絲芋頭?”中間的停頓後,江諧後一句話明顯在咬牙切齒。


    時蘊腦門前的問號一個比一個大,“你家住海邊嗎?管這麽寬?我愛和誰一起吃拔絲芋頭就和誰一起吃,你憑什麽管我?”


    “謝寒朔可沒他表現出來的這麽單純,你別蠢得給他那張臉騙了!”江諧有點氣急敗壞。


    “哦。”時蘊冷漠的應了聲。


    “你這是什麽態度?”江諧更不滿了。


    “敷衍你的態度。”


    江諧覺得自己快要腦溢血了,從以前到現在,時蘊就沒聰明過,隨便一個人都能騙她。


    他閉了閉眼,決定不管她,並且把話題轉向叫她出來的真實目的,“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他緊盯著時蘊,怕她不同意。


    這樁婚姻他的意願從來就不重要,隻要時蘊不肯,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憋屈的頂著她未婚夫的頭銜。


    時蘊比了個ok的手勢,爽快的讓江諧有點不敢相信。


    “我說解除婚約,你聽清楚了嗎?”他想要確認一遍。


    時蘊給了他個不耐煩的眼神,她對麻煩小男孩向來沒什麽耐心,“不就是解除婚約嗎?趁著你大伯在,我們趕緊把這件事了結了,免得到哪都要跟你捆綁,我挺困擾的。”


    江諧:“……”


    到底誰一天到晚四處蹲他,讓他處於流言蜚語中?現在還倒打一耙?


    倔強使他挺直腰板,並且抬著下巴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但我大伯肯定不會輕易答應,和他說之前,我們最好對一下話術。”


    時蘊瞅他,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你怎麽這麽天真”的無語。


    的確是天真過了頭,江諧竟然看不出來江鎧安排中午這一出,表麵讓她和兩大軍校有前途的人相處,實則羞辱她的戲碼。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時蘊客觀評價道。


    江諧見她不僅不配合,還人身攻擊,頓時不樂意了,“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你廢什麽話?”


    “也對,我說的是廢話。”時蘊讚同了他的話,又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繼續說道:“我們倆都沒有想法繼續這段婚約,這難道不是最有說服力的說法嗎?結婚的又不是他,難不成還要把我們倆強扭在一塊兒?都什麽時代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封建?”


    娃娃親這東西本來就挺離譜的,時蘊其實挺想知道原主的父親和母親怎麽會搞這麽不靠譜的東西。


    江諧見她說起道理還一套一套的,氣得發際線都高了幾厘米,最後冷哼一聲道:“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時蘊:“?”


    多少有點大病。


    江諧把手兜進口袋,扭頭去敲門,時蘊懶得和小男孩計較,跟在他身後進了隔壁包間。


    江鎧似乎在這休息,包間裏除了他之外隻有他的副官,見兩人進來,他稍顯驚訝,“不是說吃完了再過來嗎?江諧,你怎麽也來了?”


    江諧在他麵前,冷傲的脾氣略有收斂,說道:“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大伯,我和時蘊過來,是想和您說件事。”


    江鎧露出疑惑的神情,指了指沙發道:“來,你們倆先坐,有什麽話慢慢說。”


    兩人並肩而坐後,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江諧和時蘊誰都沒有開口,江諧是以為時蘊會率先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情,時蘊則是故意不說話。


    總不能她來這一趟,不僅讓江家稱心如意,還要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吧?


    江諧則是認為江鎧不可能同意兩人解除婚約,如果他率先開口,解除婚約的事肯定要泡湯。


    氣氛尷尬時,江鎧先說話了,他給時蘊倒了杯茶,閑話家常般道:“小蘊,剛剛聽你說醫生要你養生,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體能太差,在訓練時沒能緩過氣來,差點猝死。”論睜著眼睛說瞎話,大概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反正也沒人在意她是不是胡諏。


    江鎧立刻目露擔憂,“訓練完不成沒什麽,身體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回頭和你們輔導員說說,給你減少點負擔。”


    他這話別說是時蘊了,連江諧都聽著皺眉,後者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練不死就往死裏練,正因為享受著優渥的資源,反而要更努力去完成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清楚,擁有特權的人沒有資格濫用特權。


    時蘊好像聽不出他話語裏過分的庇護,以及這件事有可能帶來的影響,乖巧點了點頭,“那就要多謝江伯伯了。”


    江諧忍不住了,“不就是點訓練嗎?不練身體更差,大不了我回頭帶帶她,多大點事還要打擾輔導員。”


    “是這個道理,我考慮不周了。”江鎧訕笑著。


    時蘊乖巧點了點頭,不提解除婚約的事情,反而詢問道:“江伯伯,你喊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不瞞您說,輔導員最近盯我盯得緊,吃完飯我得趕緊回去。”


    江鎧不著痕跡的看了江諧,說道:“也沒什麽事,不過是想著許久沒見你了,和你聊聊天。”


    江諧眉頭又皺高了些,時蘊不了解江鎧,他卻很清楚後者不是會隨便就找別人聊天的人,時蘊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也從沒見江鎧找她聊過天。


    “謝謝您的關心,您想聊些什麽?我和江諧嗎?”她笑眯眯的,仿佛話裏有話。


    江鎧看著她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拿不準她在想什麽,畢竟現在的情況和他想象中差太多了。


    時蘊沒有因為和東青軍校與北玄軍校的天之驕子們相處而感到失落、不適,還像個沒事人似的有說有笑。


    想到他查到的資料裏,時蘊對江諧的態度幾乎是百依百順,忽然覺得解除婚約的事情變得極為棘手。


    江鎧斟酌的要開口,江諧忍不下去了,打斷兩人看似和諧的談話,開門見山道:“大伯,我和時蘊過來,是想解除我們倆的婚約的。”


    老狐狸不跳坑,小笨蛋一跟頭往裏栽,時蘊簡直不忍直視。


    果不其然,江鎧冷下臉來,“江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和小蘊的婚約是你父親和時奕元帥定下來的,小蘊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人人都知道你們倆有婚約,你現在說要解除婚約,讓別人怎麽看她?”


    “有什麽怎麽看?我們根本不喜歡對方,難道要因為一紙婚約被硬生生綁在一塊兒?而且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娃娃親這麽老掉牙的一套?再說了,我們解除婚約又不意味著斷絕關係,當朋友當兄妹不行嗎?”


    江諧火氣也上來了,他從小到大都被這紙婚約束縛,所有人都告訴他時蘊是他未來的妻子,可他就是對時蘊不來電,別人說的越多他越反感,尤為反感江鎧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麽和他解除婚約,時蘊就會被人輕看?


    時蘊眉頭微挑,聽他和江鎧理論,後者的臉色完全沒了剛才的和藹,指著時蘊說道:“你想解除婚約?那小蘊呢?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


    這話還真說在了點子上,時蘊在心底輕嘖一聲,知道江鎧身居高位多年,不會讓自己沾上不該有的汙名,即便想解除婚約,也絕對會讓她開口。


    江諧會一起過來出乎了他的意料,說出的話大概也讓他氣得不輕。


    時蘊懶得和江家糾纏了,幹脆道:“我和江諧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們倆之間沒有感情,婚約作罷吧?舅舅那邊我會去說,江伯伯你也不用有負擔。”


    江鎧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但該有的場麵話卻不能少,臉上也露出幾分不讚同,“小蘊,你和江諧一起長大,我也看得出來你們之間並非沒有感情,怎麽就鬧到了要解除婚約的地步了?”


    這話說的時蘊渾身起雞皮疙瘩,但還是擺出鄭重其事的表情道:“我和江諧都深思熟慮過了。”


    言罷,她懶得在這扯皮說廢話,又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過是雙方父母口頭的約定,也不知怎麽就弄得人盡皆知了,實在沒必要搞這麽大陣仗,江伯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舅舅問起來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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