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飛快的在心裏算賬,她前世在九幾年來過省城,那時候聽說這樣的商鋪租金一年都得十多萬,位置好的更貴。這幾萬美金留到十幾年後有幾十萬,但買了商鋪的話以後光是九十年代一年的租金就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這麽算的話還是買下了更合適。


    伸手接過他的存折,她想了想考慮幹票大的。“你如果信我,咱們將這錢全部投資買商鋪。我絕對不會坑你。”說完看他沒吭聲,她忽然想起來什麽趕快改口。


    “不行,不行,不能這麽做。這錢是美金,得留著給你看病用。一旦國外研究出治你病的方法,咱們就趕快申請出國治病。”


    沈海陽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聞言笑著摸摸她頭發。“投資買商鋪吧。等以後如果真的要出國治病,我們可以兌換美金,不用守著它不敢動。”


    “也對。想辦法讓它增值,錢越多越好。隻要手裏有錢不愁換不到美金。”


    兩口子達成了一致,將美金兌換外匯券全部取出。商鋪開盤,大手筆的直接買了兩間大的一間小的。


    聽說這次的投資商是華僑,整個批發城計劃蓋四層。一樓家電和護膚品等、二樓以上全部是服裝、布料、床品等。她在一樓買了一間,二樓三樓各買了一間。


    原以為買的人會非常少,結果發現也沒想象中那麽稀有。韜光養晦,國人老早就明白的道理。前些年蟄伏不動,如今一開放,這些人從冬眠中走了出來。


    預售一半的商鋪,剩餘的一半開發商留著自用。李霞兩口子買下了三間,簽合同的時候寫的全是她的名字。拿著新出爐的房產合同,她手都有些哆嗦。抬頭看沈海陽,這人真的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放她名下了。


    雖然她自己如今也有大幾萬的貨,預計變現的話會達到十幾幾十萬。可那不是還沒變現嘛,此時拿著這些房產合同,她看到的是十年後的價值。租金都得十幾萬,一年的營業額該有多少啊。


    “不進來真的想象不到。”


    沈海陽好奇回頭:“你說什麽?”


    她傻笑一下。“沒、沒什麽。”


    “對了,你答應給孩子們買的東西怎麽沒見?不是忘了吧。仨人之前可是經常念叨,這兩天被洗衣機什麽的幹擾了心神可能一時忘了。但想起來要是你沒買的話可是會失望的。”


    “買了,買了。你不是說對孩子也得要守諾嘛,我記著呢。東西在我的貨裏頭,我回家給她們找。”


    投資賺錢,批發商廈明年年底說會竣工交付,這一年多的時間李霞覺得自己得積累人脈和客戶,還得徹底摸清源頭廠家。


    路上,她還是開了口。“海陽,你為啥把商鋪也寫我名字?”


    “如果我有個萬一,這樣你能省去很多麻煩。”


    “我……”


    “不用說,我都知道。”


    慕容丹玲為了錢,如今依舊在想辦法從沈暉這裏突破。如果我有意外,決不能讓她再利用沈暉給你找麻煩。我信你,願將身家性命係你一身。


    沈海陽已經將可能發生的事兒全都推演了一遍,抽屜裏放著給他們留的信件和遺囑。既然知道自己患病,那就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發生不幸,不能再給她留個爛攤子,讓她腹背受敵。


    ————


    回家了翻騰的先將給孩子們的東西找出來,傍晚收攤她雇的那女人提著個包進來。“姐、服裝一件兒不剩,最後幾件有瑕疵,我按你交代的低價處理了。有好幾個來問批發的事兒,想看看接下來你這都有什麽貨。”


    “人呢?”


    “在外頭,我說我先進來探探情況。”


    “喊他們等幾分鍾,你進來跟我把各式服裝都取樣品出來,這樣方便他們挑選。”


    “行。”


    秋季服裝,實則初冬也是可以穿的,她還進了一批價格低廉的棉衣。大廠子用機器裁剪,大型機器加工,這樣可以降低成本,合算下來比自己扯布買棉花去做便宜,而且樣式還好看。她覺得肯定有市場。


    每一包都打開,將樣品一件件拿出來掛起,她檢查一下覺得齊全了才將那些大包用床單苫好,招呼那些想批發的人進來挑選。


    “哎呀,這件兒大衣真好看。搭配這個藍色或者黑灰色的迪卡褲子都好。李老板,這多少錢?”


    “這個棉衣也好看,就是不知道價格怎麽樣。”


    李霞拿著進貨單挨著給大家報價,一時間耳房裏吵的像是菜市場。看貨,討價還價,訂貨,付錢拿貨、等將這一批送走,那邊爺四個已經將菜都熱了兩遍。


    看著沈海陽係著圍裙她有些抱歉,傳統老思想覺得家務還是女人該承擔,至少也得擔起來一大半。可如今她忙的腳打後腦勺,一天天的家務基本都是沈海陽抽空做的多。她出遠門,更是把家全撂給了他。


    “對不起、”


    “沒事,趕快吃飯吧。”


    吃完了她去洗碗收拾,將他推進書房。廚房裏將積壓的衛生都打掃了一下。沈海陽之前不怎麽會做飯,如今做飯也就是將將能吃的地步。忙活著她想是不是該考慮找個人幫忙,不然飯吃不好影響身體。


    “媽媽、需要我做什麽嗎?”畫畫進來問。


    “不用,馬上就好了。”


    “媽媽、我的畫得了二等獎。”


    “真的?”李霞很驚喜,望著閨女眼睛都在發光。


    “真的。老師說年底可能還會有什麽比賽,讓我這段時間做好準備。”


    “哦、那需要媽媽做什麽?”


    小女孩笑的很開心,“什麽都不用。該買的你都給我買了,老師每周也會教我技巧,我會好好學的。”


    “好、”她伸手摸摸孩子的發辮。“媽媽不在家,你的辮子都誰幫你綁的?”


    “包子鋪的阿姨。”說著小女孩嗬嗬笑,湊近了跟她說:“本來是爸爸要給我綁,可他根本不會。梳完了自己也不滿意,哥哥在一旁說像鳥窩、一一說像老母雞。哼,這倆家夥,我記住他們了。”


    李霞也被想象中的場景逗笑了,摩挲下閨女的頭發說熱了水給她洗頭。“媽媽教你自己梳,你現在是大孩子了。剛開始可能弄不好,媽媽在一旁協助,做幾回自然就會了,不是什麽難事。”


    “好。我本來就是想跟你說讓你教我的。”


    燒了水給閨女洗了頭發洗了腳,又把倆兒子也喊來給他們洗。男孩子都是短短的寸頭洗的很快,洗的過程中發現一一的脖子上居然那麽髒,幹脆多燒了些水給倆人洗澡。


    “真麻煩,要是有熱水器就好了。”


    “媽媽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倆先去看會兒電視,等會兒水燒好了我叫你們。”


    李霞來這家時沈暉七歲。這時期因為沒有網絡,孩子們心智好像開的晚。大部分孩子十


    歲前都基本沒有性別概念,從去年就是李霞給他洗澡。可今兒小家夥開始別扭,進來說要自己洗。


    李霞也理解小男孩的心思,看看一一無聲的問他那一一咋辦。沈暉轉頭瞅弟弟一眼,豪氣的拍拍胸脯。


    “交給我了、之前你忙著賣衣服就是我給他洗的。”


    “行,那你倆好好洗,洗幹淨啊。”


    “知道了媽媽。”


    安排倆男孩洗澡,她出去收拾一下回了堂屋。沈海陽坐在桌前看書,屋裏隻亮著他麵前那盞台燈。暈黃的燈光照的他五官更加柔和,伏案低頭的模樣書卷氣十足,讓她一下子聯想到了電視劇裏那些秉燭工作的古代官員。


    默默的拿勺給他泡了一杯牛奶,輕輕的給他放書桌一角。本來不想打擾他的,可她剛有動作他就衝她抬起了頭。


    工作原因,冷不丁的抬眸眼神十分銳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眉眼彎彎笑起來,先是嘴角上揚,然後眼睛變的溫和,一個溫暖的笑在臉上綻開。然後他伸了個懶腰,端起杯子輕啜一口。香甜的奶味兒在口腔暈開,讓人心情更加的好。


    “你在家真好。”


    簡單一句話,李霞卻被衝擊的情緒有些激動。前世她對方中誠照顧周到,他卻從來沒覺得她做的事情有什麽意義。


    離婚後又當爹又當媽的養活倆孩子,因為她煩躁暴躁沒好臉,孩子們也從來沒對她溫言細語的說過這種肯定她付出的話。要好好的不扭著,這是她重生以來一直告誡自己的,如今看效果真好。倆親的已經不止一次的說喜歡媽媽愛媽媽,沈暉這個繼子也說她很好。


    今生她忙著掙錢,恨不能一下子賺夠這輩子所需。她知道未來幾十年是變化最快的幾十年,貶值最快的一是現金二是學曆,所以盡管她早已成了八十年代稀罕的萬元戶,卻依舊在忙著掙錢。


    男人以為她是因為帶著仨孩子,還有他生病而不安,對於她做的事兒一直都鼎力支持。實際她是開始掙錢後被那種成功的喜悅與激動帶出了無限自信。臉上洋溢著活力,眼睛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在掙錢的道路上根本停不下來。


    如今她名下不說現金流和貨物,就光是那些房產在幾十年後就價值幾個億。就家裏這點兒事兒,幾十年能看到的打好了基礎,根本不用她犯愁。


    “這回去南方還順利嗎?”


    “還行。我路上穿著舊衣裳,裝錢的包在肚子上裝孕婦,一路上沒引起旁人的興趣。你知道嗎,一個同樣去南方的路上遇到小偷了,哭著說攜帶的五千多全被偷了。當時聽到嚇死我了,一晚上都沒敢睡覺。”


    “路上小偷多嗎?”


    “不知道啊。我們同車廂的說丟錢的有四五個,乘警來了也沒找到小偷的影兒。”


    “還是挺危險的。要不你下回讓小劉跟你一起去吧,倆人路上咋也有個照應。”


    小劉就是她招來幫她賣貨的,聞言她點頭。“我也是這麽打算的。睡覺就算再警醒也不如倆人輪流安全。”


    “生意越做越大,還是多招幾個人手。”


    李霞乖乖點頭,發前的劉海隨著她來回晃動。男人望著她嗬嗬笑,那溫暖的眼眸讓她這個老阿姨都紅了臉龐。


    小別勝新婚,她一走近十天,剛回來又累的躺倒就睡,休息幾天緩過來不禁想到了其他。晚上他打發幾個孩子去睡,她送走看電視的鄰居後關上街門。


    墊著腳小貓一樣回到堂屋,男人已經上了床。床頭櫃上開著台燈,他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眨巴眨巴眼睛衝她招手。


    “弄的怎麽還有點兒害羞呢。”


    男人伸手摟住她,“又嘀咕什麽?”


    她膽大的大長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披散的頭發魅惑的往後撩一下。大眼睛衝他眨巴眨巴,探頭主動吻上他。


    一吻不敢太深,結束後他好似還在意猶未盡。沈海陽被她的主動弄的都忘記應該先關燈。因為情緒的緣故他臉頰泛著紅暈、被媳婦再次調戲。


    “我說你非常可口,紅著臉的樣子好撩人。”


    “李霞、”男人被調戲的哭笑不得。“你這話簡直像個女流氓。”


    “我今兒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女流氓。”


    又不是沒主動過,你身體不好的時候不都是我主動的嘛。因為他的溫和與縱容,李霞在這方麵的膽子也是與日俱增。


    前世不敢今生沒想過的事兒,在他的縱容下一一被解鎖。當然這也跟她如今自信有關係,自信了人自然膽大,覺得做什麽都能做成,包括調戲他。


    被媳婦推到了,男人話語有些無奈,實際乖乖的配合她十分享受。李霞當初告訴他自己重生的時候想過他要嫌棄自己心理年齡怎麽辦,如今看來他或許壓根沒想到這兒。畢竟,出現在他麵前是風華正茂的她。


    沈海陽想到這個了嘛,還真是壓根沒想,或者說覺得那不重要。他一天天考慮最多的就是這個家的未來。他但凡想到了,露出一絲絲猶疑嫌棄來,如今李霞就該跟他提離婚了。有維護婚姻的勇氣,有離婚的底氣,想做什麽就做,不用怕東怕西。


    翌日兩口子都起晚了,包子鋪裏拿了包子稀粥過來,李霞又給沈海陽單獨煮了一包方便麵。


    荷包蛋、西紅柿、菠菜,紅白綠相間顏色煞是好看。一時間三小隻被饞的直吸鼻子。


    “趕快吃,知道你不怎麽愛吃包子,我路上買的還剩一包。這玩意味道吸引人實際沒什麽營養,就得加雞蛋什麽的才行。”


    沈海陽看對麵仨孩子,李霞將筷子遞給他,然後轉頭跟三小隻說:“想吃等下回,媽媽看供銷社有的話給你們一人買兩袋。今兒先吃包子,媽媽給你們拿的是肉包子。”


    “好。”


    一聽之後買,三小隻乖乖點頭喝粥吃包子。這時期方便麵妥妥的奢侈品,城市裏才能見到的東西。農村得等到八十年代後期才有,親戚來了給煮一包十分有麵子。


    沈海陽嚐一口,紅燒牛肉的味道還真不賴。“這東西貴嗎?”


    “不便宜。”李霞笑笑:“不過在咱們的消費能力內。哎,其實開家方便麵廠也能掙錢。”


    那爺四個齊齊看她,這女人真是掉錢眼裏了,看到什麽都在想掙錢。你如今已經很讓人羨慕了好嘛。


    吃了飯去上班,沈海陽走出老遠了才想起來忘了跟她說、他到法院起訴剝奪慕容丹玲的探視權。慕容丹玲應該快收到傳票了,這幾天多注意沈暉,怕這女人急眼了做什麽過激的事兒。


    “回頭再說吧,晚上我去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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