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芷行蘭分別走到她的兩邊,又繼續道:“好像是朝廷上頒布了什麽詔令,反正蕭琦將軍回來之後臉色就一直很難看。”


    聞言,鹿清忍不住蹙起眉頭,大步朝蕭琦的營帳走去。


    她掀開帷幕走進去時,蕭琦正背對著她站在營帳中央的大魏地形圖處仔細查看著。


    “蕭姨。”


    鹿清輕喊了一聲,抬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蕭琦聞聲立馬轉過了身來,將她拉到了地形圖前,“來的正好!你看看這漠城周圍的地形走勢,強攻幾日能攻下?”


    鹿清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照她的話看向地形圖,仔細分析起來:“按照地形圖上它所處的位置來看,東西兩麵是高聳的大山,南麵又緊靠蠻夷遊牧民族。想要強攻有些難。”


    “你也這樣覺得?”


    蕭琦麵上神情凝重了下來,忍不住歎息一聲。


    “到底發生了何事?”


    鹿清見她這副神情忍不住皺眉問道:“這漠城出事了?”


    蕭琦緩緩回到桌邊坐下,歎了聲氣:“漠城內部發生了叛亂,太女殿下被困在裏麵了。現在整個朝堂上下都快要急瘋了。”


    “何時發生的事?”


    鹿清坐到了她的對麵,麵上神情凝重了下來。


    蕭琦又繼續說道:“今日午時才傳來的消息。如今還不知道漠城內怎麽樣了?太女殿下的情況又是如何?”


    蕭琦目光沉重,“如今隻希望沒有和犬戎那邊有什麽關係,不然不僅是漠城。離漠城最近的周邊十三城都會危矣。這漠城可是進入大魏境內的第一道關卡!”


    “太女怎會離開鄴都去漠城?”


    “你以前可能沒有關注過朝堂之事。每年臨近年關朝廷就會派人前往大魏幾個關鍵的要塞考察。其目的也是為了防止她們生出異心。”


    蕭琦慢慢的同她道來,“陛下雖性情溫和,但帝王多疑。她信不過其他人,每年都會派太女前往,沒想到今年會突然出事。”


    “那太女被困的消息是如何傳回鄴都的?”


    “是太女身邊的近衛。聽說當時她們到達漠城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便令一小隊人隱藏在了外麵。結果裏麵的人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她們這才確定是出事了。”


    蕭琦停了下來,倒了一杯水飲下。


    鹿清黑眸深邃,食指敲了下桌麵:“那陛下意下如何?可已派人去援救太女?”


    “這其實正是我找你要說的事。”


    蕭琦抬頭看向了鹿清,沉聲道:“陛下已經下令。讓你與鎮遠侯府世女各帶領一支隊伍前去營救太女。”


    聞言,鹿清立馬皺起眉頭,“何時?”


    “明日一早出發。”


    出發漠城的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鹿清沒有絲毫的準備。


    她從蕭琦營帳中出來後,直接朝鐵騎營走去。


    將趙悅、方喬和王弗叫到了身邊,吩咐道:“通知下去,讓鐵騎營所有的將士們準備,明日出發漠城!”


    大雪天氣,太女那邊又事態緊急,騎馬前去是最快的方法。


    趙悅、方喬、王弗聞言,立馬應道:“是。”


    安排好軍營中的事宜後,鹿清又連夜騎馬回到了侯府。


    行芷行蘭也跟在她的身側。


    她徑直朝練武場走去,將黑纓槍帶在了身上,又讓行芷行蘭給她簡單收拾了下行囊。


    踏出練武場後,腳步輕頓突然轉了方向,朝時洺住的怡景院走去。


    此時夜已經深了,侯府內陷入一片靜謐,隻有腳踩過雪地時發出的咯吱聲。


    她踱步走到怡景院門口,見院門緊閉抬起了手又輕輕的放了下來。


    沉默片刻,朝身後還跟著的行芷行蘭吩咐道:“我離開的這段時日,你們留下來好好照顧正君,莫要讓他出事。”


    “主子……”


    行蘭忍不住出聲道:“至少也讓行芷跟在您的身邊照顧您啊。”


    “不必。”


    鹿清卻果斷拒絕道:“你們都留在侯府。”


    見兩人還想說些什麽,她直接打斷了兩人,強硬道:“不用再勸。”


    鹿清在院門外停留了會兒,目光深深的朝裏望了一眼,隨即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牆之隔的怡景院內,時洺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的太多,今夜竟有些失眠了。


    他沒有喊阿朝阿啟,而是獨自一人打開了屋門。


    外邊的雪此時已經停了,隻留下一地銀裝素裹。微弱的燭光透過屋門照到下方一片方寸之地上,晶瑩剔透的雪花立馬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


    突然,他耳尖輕動了下,似乎聽到了院門外傳來鹿清的聲音。


    時洺眼眸微睜,腳下步伐不由自主的朝院門口的位置邁去。


    他伸手拉開一扇木門,透過縫隙朝門外張望了幾眼。


    卻隻看到一地的潔白和滿目的漆黑。


    時洺本有些微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垂,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是他的錯覺嗎?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睡?”


    突然,從左前方傳來一道低沉清冽的聲音來。


    時洺立馬抬頭望去,就見鹿清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緩緩的站在了他的麵前。眼眸漆黑而又深邃。


    “妻主,真的是你?”


    時洺雙眸中染上驚喜,腳下步伐不自覺湊近她幾分。


    “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裏?”


    鹿清神色沉定的看著他。


    聞言,她頓了下,緩緩說道:“明日我要出發去漠城,大概會需要很久才回來。來和你道個別。”


    “什麽?漠城?”


    時洺呼吸亂了一瞬,“怎麽突然要去那麽遠?”


    他心髒被揪了一下,像是針刺了一般,“出什麽事了嗎?會不會很危險?”


    “太女被困在了漠城,陛下派我與蘇若白前去營救。”


    鹿清一概而過,安撫他:“不必擔心,沒什麽危險。”


    時洺卻輕輕抿起了薄唇,清雅的麵容上神情有些低沉。


    去救人怎麽可能會不危險?


    他啟了啟唇,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麽立場。


    他們並不是一對尋常的情深妻夫。


    他連留下她的資格都沒有,最終也隻能克製的叮囑一句:“那你小心。”


    鹿清聲音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看著他說道:“快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時洺朝她點了點頭,目視著她轉身離開,又再次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響,他望著她消失的方向,輕聲呢喃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鹿清離開了,似乎有什麽東西變了,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時洺知道,變的是他的內心。


    他從前從不關心鹿清去哪裏,即便消失一兩個月他也能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這次鹿清的離開,卻時刻揪扯著他的心,令他寢食難安輾轉反側。


    時洺隱隱覺察出什麽,卻又極力壓抑著,不想承認。


    “你說正君都這麽坐了一天了,正君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阿朝和阿啟搬著小杌子坐在時洺身後不遠處,小聲說著話。


    阿啟聞言,白了他一眼,“當然是想世女了。”


    “可世女不是才離開一天嗎?以前世女不是也一直待在軍營嗎?也沒見正君這麽在意過。”


    阿朝有些納悶的撓了撓腦袋,滿臉不解。


    “以前能和現在比嗎?”


    阿啟低斥了他一句,下意識將心裏的話說出了口,“以前正君又不喜歡世女,現在正君喜——”


    隨後又猛的住了口,眼底有懊惱一閃而逝。


    阿朝眼眸卻立馬亮了起來,“你是說正——唔!”


    阿啟沒等他說完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邊斥道:“閉嘴!”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


    時洺不知什麽時候扭過了頭來,看著兩人互相糾纏在一起擰了下眉。


    阿朝和阿啟聞言立馬搖了搖腦袋,齊聲回道:“沒做什麽!”


    見此,時洺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了幾圈,這才又扭回了頭去。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七章 (捉蟲)


    鹿清帶著鐵騎營的將士離開鄴都之後, 兩天兩夜的快馬加鞭,終於趕到了離漠城最近的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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