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侍衛:……


    ……要不要這麽拚?就最後一支箭了,明明用刀砍斷或者用槍挑飛都可以的,犯得著拿自己的命來擋嗎?


    而那張年輕麵龐緩緩倒下之際,依舊瞪圓了雙眼執著的張開口,努力嘶啞著喊出那句話:


    ——“有刺客!護駕!”


    作者有話說:


    贏天青:這人怎麽搶我的戲份!


    元小修:搶得好!誰挨箭也不能是咱倆


    ****


    第35章 將計就計


    皇帝在獵場遇刺絕對是了不得的意外。好在皇帝陛下安然無恙, 卻也大發雷霆的終止了狩獵,讓三司並平國公蕭斌一同徹查此事。


    原本熱鬧的氛圍頓時陰沉焦躁了起來。侍衛們在林子裏找到了刺殺陛下的凶器,是一套做工精細的連丨弩機關匣, 由極細的天蠶絲纏在扳扣上, 另一頭連接在陛下行進的必經之路。從樹上的痕跡看來安裝到觸發約莫不過一盞茶時間,應是逆賊先看到陛下往這邊來才裝上機關匣, 隻等陛下路過時便有十數支箭在一瞬間自動射出。


    侍衛們的回憶也能佐證這一推斷。事發突然, 大夥兒都覺得是衝著陛下來的,其實回過頭想一想,箭矢發射隻是一個方向, 並沒有全部瞄準陛下要害。除了第一支箭尤為強勁,後續箭矢的速度一支比一支慢, 力量也逐漸變輕, 顯然不像人力所為, 倒和機關的效果相符了。


    “那裏有樹木遮擋, 正好形成一處死角, 換防和巡邏的守衛並未察覺有人經過, 周圍也無其他打獵的隊伍。”負責報告的大理寺少卿戰戰兢兢,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這許久連個人影子都沒摸著,一頓訓斥怕是躲不掉了。


    元修卻沒像他想象中那樣無能狂怒, 而是踢了一腳地上的匣子問道:“這可不是隨意哪個首飾店或玩器作坊能做出來的,工部呢?將作監呢?他們統管天下手藝匠人,就查不出一點兒信息麽?”


    周少卿麵上更苦,頭垂的更低:“這機關匣上有殘存的銘文火印, 乃是收錄宮中的前朝遺物, 按說——”


    他停下來沉默, 元修就明白了:“你是說這東西按說應該在宮裏,就算流傳出去也是宮中賞賜,該從內庫記錄中查?”


    少卿大人點頭。


    “那就查。”元修並不避諱,給了陳公公一個眼神,自有人前去查驗宮中的賬冊。


    “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麽?”皇帝陛下語氣還算鬆弛,可少卿絕不敢絲毫放鬆,想了想道:“林中痕跡混亂,要分辨出刺客的行跡還需時間。不過臣倒是想去找劉公子聊聊,不知……”


    “怎地?吳少卿難道懷疑我兒?”


    皇帝陛下還沒出聲,先有一人忍不住怒道。眾人轉頭一看又默默的轉回來:原來是救了聖駕的劉公子的親爹太常寺卿劉大人,老子為兒子鳴不平,那就沒事了。


    周少卿不卑不亢,隻堅持道:“臣並沒有懷疑劉公子什麽,不過是想與劉公子聊聊罷了。且臣聽說劉公子受的不過皮外傷,另有些驚著了,倒不妨礙與臣說說話吧。”


    他一句沒說懷疑,實則處處是懷疑。劉公子是個文弱書生而非習武之人,卻跟著陛下狩獵的隊伍走——總不是為了讓陛下看他平平無奇的箭法或抽冷子吟詩拍馬屁的,這是第一重懷疑。遇上刺殺箭雨後非但沒有嚇壞了他,還讓他正好“截”住殺傷力最弱的一支箭以輕傷換來救駕大功,這是第二重懷疑。最後還有這一匣子箭矢,好歹是為了刺王殺駕用的,居然連個毒都不淬,實在是非常說不過去,非常值得懷疑。


    與其說這是一樁形同兒戲的刺殺,倒不如說更?????像是為了博個救駕之功特意設下的局。若非心知劉公子乃至劉大人一家都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耐,這會兒少卿大人就不是去和劉公子“聊聊”,而是要將劉公子拿下處以嚴刑了。


    周少卿實有把握,劉大人卻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自家兒子幾斤幾兩他能不知道?真有這能耐鬧出這麽大動靜早該當上狀元郎了,還能落榜兩回在家蔫兒吧唧的苦讀?


    不過看著陛下的神色,顯然是被周少卿誘導著有了疑慮,劉大人便不好直接拒絕周少卿的要求。“哼”了一聲生硬道:“周少卿要問便問,隻是我兒性子單純又有傷在身,少卿可別故意折騰,讓他懵裏懵懂的認下什麽莫須有的罪名來。”


    “劉大人放心,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讓公子蒙受任何冤屈。”周少卿拱手致意,心中卻默默加了一句:“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人。”


    “既如此,那就去聊聊吧。”皇帝陛下一錘定音:“劉公子救駕有功,朕會讓禦前女官隨行伺候,劉卿放心就是。”


    有皇帝陛下作保,劉寺卿再無不滿。不用再麵對陛下龍威的周少卿亦是逃出生天的錯覺,行禮轉身疾步往劉公子暫且休息的行宮後殿走去。


    跟著他一塊兒的還有陛下身後一位赭石色騎裝的女官——便是最初跟在陛下身邊的兩位蒙麵女子中的一位。早有消息靈通的朝臣已經打探過,兩人中有其一是乾元宮的掌事女官,喚做阿碧姑姑的,實屬陛下心腹,地位怕是比陳公公都略高一籌。另一位不知姓名職位,亦有小道傳聞說是陛下特意給阿碧姑姑找的貼身侍女,據說武藝極其高強,能輕易掀翻十幾個侍衛,是阿碧姑姑這次狩獵特意帶出來捉刀的。


    想來這會兒跟著去的那位就是阿碧姑姑,另一位既是武藝高強的侍女,留在陛下身邊護駕倒也周全。這些許旁枝末節的信息在諸位大臣的腦中劃過又被他們棄之腦後,有這功夫不如先琢磨琢磨到底是誰活的不耐煩了幹出刺王殺駕的事來。


    那要說嫌疑人也真不少。先是明帝一脈,從禁在皇陵裏的兩位庶人到各路被貶被抄的宗親就沒有不恨陛下的。其次是陛下登基一年砍殺的各家豪強,總有同氣連枝的親朋好友對陛下的雷霆手段心存不滿想要報仇的。若是再加上北晉西遼南越諸國的虎視眈眈,聽聞陛下出宮便秉承著“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惡心你”的想法故意來這麽一招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一想,要陛下命的仇家還真不少呢。不過無論哪一條仿佛都與劉家和劉公子沾不上邊:劉寺卿雖不算陛下心腹嫡係但也是個直臣忠臣,劉公子更隻是個普通文人,無論是已經圈禁的前王爺還是樹倒猢猻散的曾經權貴,更或是遠在天邊的異族敵國,似乎都沒法兒和這父子倆扯上關係。


    難不成劉公子真能靠著巧合做成今天的舉動麽?眾位大臣苦苦思索。要說嫌疑最大,那還得是守陵的那兩位前任王爺,倆人雖然被貶被圈,但到底在地方經營日久,陛下派去收編周地與蜀地的官員到如今都還沒能徹底擺平兩位王爺留下的爛攤子,要是他們真和藩地的死忠心腹聯係上了策劃刺殺陛下,還真有可能讓他們得手。


    唯一的破綻在於,此事隻可成功不可失敗,既是有這能力,絕不該把手段做的如此粗糙……


    “陛下。”女子清脆嗓音打斷了大家的思索,才去了不久的阿碧姑姑和周少卿已經聯袂而歸。周少卿臉色略複雜,說不好是驚歎還是感慨還是無奈。倒是阿碧姑姑一拱手直接道:“劉公子一無所知,應當不是作案之人。”


    “哦。”皇帝陛下點點頭,就這麽沒了下文。


    劉寺卿自是大鬆了口氣,不少朝臣亦露出點兒禮貌的輕鬆笑意來。唯有刑部和別的幾位精通刑訊的官員皺了眉:女官這話看似洗脫了劉公子的嫌疑,但真追究起來,“一無所知”和“不是作案之人”,可跟“與本案全無幹係”不是同一回事啊。


    到底是女官言語缺乏謹慎還是背後另有別的深意?幾位大佬下意識的瞅了瞅陛下的表情。卻見皇帝陛下仿佛發起了呆,過了一會兒突然道:“時候不早了,雖查案要緊也不能餓著各位愛卿,要不讓膳房傳膳吧。”


    這就……傳膳了?各位大人完全被陛下的神轉折打蒙了,不過心思一放鬆,也察覺到時候著實不早,他們都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三司的搜證還沒結束,各位大臣暫且忍耐,在行宮休息片刻。”不然要是身上夾帶了關鍵證據的,一旦回家可有的是辦法銷毀,到時三司再有懷疑也極難查證了。皇帝陛下繼續下令道:“女眷就在隔壁殿用,請貴太妃多加關照。至於三司的諸位——”


    皇帝陛下輕描淡寫道:“連朕在內的這麽多人等著你們給個結果,想來你們是吃不下飯的吧?既如此就別吃了,趕在晚膳結束前,多少要讓朕聽到點兒有用的消息。”


    這時限一出,別說陛下不讓吃,就算陛下讓他們敞開了吃,幾位主官也確實吃不下了。急忙起身行禮應喏,又向周圍同僚討饒的拱了拱手,一撩衣擺的一溜煙兒往現場跑去。


    就算眼神不好看不出嫌犯的行跡,難道還不會監工麽?早一刻查到證據就早一刻解脫,真要查到最後都一無所獲,陛下的處置可不是開玩笑的!


    皇帝陛下先行落座,倒是不再搭理諸位朝臣,反而關心起阿碧姑姑來,頗為好脾氣的問道:“你是在這兒陪我用膳,還是去隔壁女眷那邊?”


    阿碧姑姑小聲回了句什麽,便被陛下拉著手同坐在他身側。饒是此時此刻所有人腦袋裏都塞滿了關於刺殺案的各種細節和推測,也不免被兩人熟稔的動作驚呆了。


    莫非這次非但有陛下遇刺,還能再見證一位貴人的上位嗎?這可他爺爺的太刺激了吧?!


    作者有話說:


    元修:嘿嘿,還有更刺激的再後頭呢


    第36章 人贓並獲(捉蟲)


    朝臣們苦中作樂的探究八卦並未持續太久。約半刻鍾後, 就聽殿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原是大理寺卿帶著幾名捕快打扮的人疾步走了進來。


    大理寺卿王大人年近古稀,早已是半養老的狀態, 如今的大理寺大部分公務皆是少卿周大人在管著。大夥兒看著須發花白的老大人氣喘連連滿頭大汗的模樣都不禁有些同情起來——著實是老大人點兒背, 正碰上陛下心情不好將三司一塊兒發落了,老大人一把年紀了還得餓著肚子在外頭奔波。


    王大人本有些駝背, 這會兒因喘的厲害愈發佝僂著。向陛下行禮畢, 老大人苦著一張老臉期期艾艾稟告道:“林中發現了歹人的腳印和些許隨身信物,須得請陛下過目才好。”


    正等著聽進展的大人們一愣,心中暗付:怎地, 這還涉及機密了不成?也不知是宮闈呢還是宗親呢?宮闈應該沒什麽,畢竟陛下的後宮連根毛都沒。至於宗親——


    想想這會兒正苦哈哈守陵的那幾位, 各位大人在心中搖頭:陛下可從不掩飾對那幾位的厭惡, 要是真能石錘了宗親更好, 非但不必藏著掖著還得廣而告之昭告天下, 正好有理由把人給辦了。


    元修聞言眨了眨眼, 一瞬間露出個複雜的表情。贏天青在一旁看著, 說不出是啞然多些還是惋惜多些。便聽皇帝陛下淡淡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卿隻管說來就是。”


    王寺卿臉上更苦, 一滴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行宮的地磚上砸出一團淺淺的水漬。下意識看了看左右, 試圖再勸陛下一句:“此事……實在是,要不陛下您還是親走一趟吧?”


    元修是個什麽人,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兒。他越是這樣說,皇帝陛下越發往後頭一靠, 一副“你能拿我怎地”的欠揍表情道:“王大人要是不願說, 就帶著人繼續查, 查到能說為止吧。”


    這是杠上了呢。大臣們不明所以,哪怕真涉及什麽皇家秘聞之類,陛下都不在乎泄密或是丟臉,王大人索性就成全他唄?


    王大人死死皺眉,猶豫片刻到底是選擇了妥協,不過仍是向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臣等方才在林中……”


    老頭兒聲音本就含糊些,這一低聲,可真聽不清在說什麽了。陛下有些不耐煩的起身作勢往下走,旁的大人們也恨不得豎起耳朵來聽個真切。然就在瞬間風雲突變,聚精會神聽著的大人們隻聞得“叮當”幾聲脆響,晚一步在反應過來自己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什麽!


    在陛下往下走的同時,王老大人身側一名捕快突然暴起,另有一個黑霧般的人形仿佛是從王大人身下?????的影子中突然冒出一般,後發先至竟比捕快還迅速,皆是直衝陛下麵門而來。


    與他們同時發出的是他們手中的暗器。於各位大人眼中所能看到的是若隱若現反射的燭光,卻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少是什麽,快的直讓人避無可避。


    淬毒的骨釘與飛鏢,以及一前一後奔襲而來閃著寒光的匕首。近處的侍衛尚來不及呼一聲“護駕”,甚至有兩位驚的呆住,原本坐在陛下身側的蒙麵女子卻已經從不知何處抽出一把大刀,幾個刀花將暗器全部打落。隨即又有幾個黑衣人憑空出現,與另一位站在陛下身後的蒙麵女子一同出招,飛快的將兩名刺客打翻在地。


    他們打人可不止是打倒。兩個呼吸間便把刺客的全部關節連同下巴都給卸了,熟稔的像是練過千百遍,又鎮定的仿佛早已預知到這一刻。


    這一係列變故看似複雜,實則不過短短一瞬。及諸位大人們回過神,刺客已經躺在地上連□□聲都發不出來,而侍衛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跪地請罪,背生冷汗幾乎濕透了衣衫。


    “嗬,果然是南越遁術。”


    脆生生的女聲帶著些自信笑意,輕鬆愉悅的打破了凝重的氣氛。眾人循聲望去,便見那位蒙麵的“阿碧姑姑”譏誚的用刀背拍了拍其中一位刺客的臉頰,看著黑衣暗衛熟練的將刺客牙齒拔了把牙縫裏的毒囊取出。明明是血腥殘暴的一幕,連些許朝臣都忍不住皺了眉,她卻施施然收刀入鞘,武器隨手丟給身後的黑衣暗衛,大咧咧掏出塊帕子擦了擦手,坐回原位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一旁的皇帝陛下竟也笑了。先伸手執壺給她杯中續了些茶水,才轉頭看向台階下亂糟糟的場麵。


    侍衛們護衛不利,回宮後少不了懲罰敲打。簡單吩咐兩句將人揮退,元修看向癱軟在地的王寺卿,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王大人可有什麽話要說?”


    王大人蜷縮在地,死死的閉上眼睛。他本不想賭的,可是有把柄在那些亡命之徒身上,逼不得已作此一搏。他亦以為在被逼起事時已經想明白後果,可當真被抓個人贓俱獲,他心裏唯有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徹底將他淹沒。


    元修顯然沒有這個耐心等他慢慢磨蹭。


    “王大人年紀不小,昭獄的刑訊估計是受不住。”皇帝陛下居高臨下的看他,說的十分體貼,語氣卻冷如寒冰:“大人盡管慢慢想好怎麽編,朕有的耐心等。”


    他忽而輕淺的“哼”了一聲,像是笑了:“想來看著你一家老小將昭獄的刑法都挨上一遍,就知道該怎麽說了吧?”


    “臣——”王大人猛地抬頭,顫抖著須發抖落不知是驚懼的冷汗還是悔恨的淚水,啞著嗓子悲戚:“臣招,臣什麽都招了!”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他一邊說,大人們已經差不多能猜出全部。


    王大人是當今陛下從厲帝手裏“繼承”來的重臣。老頭兒為官還算不偏不倚——或者說“油滑”更合適,哪怕在厲帝大肆清洗文帝一係老臣的那段日子,他也並未旗幟鮮明的站在厲帝這邊,手上也沒沾染什麽罪孽。


    於是到天慶帝登基,他並未受到什麽牽連,依舊當著他的大理寺卿。然而陛下和許多朝臣並不知道的是,他的嫡子早已和先蜀王交好,原是蜀王放在京中打探消息的一枚閑棋,等到蜀王被圈禁,又成了蜀王聯絡外界密謀造反的中流砥柱。


    老王大人就這麽被拖下了水。先是為了保住兒子不得不暗中向那些蜀地和周地潛伏而來的死士透露些許消息,隨著消息透的越多便越發深陷了下去,但凡這些人被抓去審訊,老王家絕對逃不過一個抄家流放菜市口問斬。


    他一直知道這些死士意圖刺殺陛下,好在宮中守衛森嚴難以下手,他暫時還算安全。直到這次陛下突然宣布外出狩獵,蜀王他們哪怕猜到可能是個陷阱也並不肯放棄這個好機會。總歸兩邊都是將計就計,端看誰布置的更嚴密下手更狠辣刁鑽了。


    為了這次的計劃,蜀王周王一係的全部力量可謂傾盡全力,先是花大力氣頂替了獵場和行宮的侍衛下人,安排了大量刺客,還派出周王手下一位研習過遁術的隱匿高手確保萬無一失,定要讓陛下有去無回。


    且他們也並不是純然孤注一擲,而是另安排了幾條後路。沒想到陛下知曉的信息顯然比他們認為的更多,自蕭國公先一步將圍場的侍衛全部換了個遍,他們就知道事情約莫是不成了。


    蕭國公幹的可不僅是換防,還將圍場連同所有侍衛仆人分開關押統統搜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搜到他們準備用來刺殺的武器和行頭。而他們準備好撤退的路線也都安排了征夷軍巡視,唯有其中兩處十分隱秘的叢林小道無人把守。問題在於蕭國公把所有人的動向盯的死緊,一有妄動立刻拿下,必要時先斬後奏,他們根本找不到借口逃離!


    要麽是等死,要麽是鋌而走險。死士雖不畏死但沒人想死。他們思來想去終於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製造混亂趁機溜走,而獵場上最好的混亂不就是皇帝遇刺麽?


    僅靠唯一一個修習遁術躲過征夷軍搜查的死士殺手是不夠殺死皇帝的。遁術雖能隱身,然一旦近身就會完全暴露在人前,甚至隻要動了殺念,有些敏銳的侍衛光靠殺意都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好在他這回的任務也不是要殺死皇帝,而是隨意製造一次意外再隨意牽連進幾個不相幹的人,無論陛下是立刻回京還是著三司來人搜捕,他們都能獲得一線生機。


    他們這樣做了,也幾乎成功了。劉公子懦弱耳根子軟,輕易被哄去了“救駕”,陛下著調查此案,隨著人員奔走,他們終於想法子次第逃出生天。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以為的逃出生天,其實是這天羅地網的最後一環。兩條僻靜山路不是無人看守,反而是看守的人比他們的能耐更上一層,順著他們回程的路線摸到了他們的藏身之所,幾個黑衣人仿若死神降臨,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而隨後跟來的征夷軍大部隊手中通明的火把,更是將他們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毀滅。


    ——後頭這些王老大人其實並不清楚。他所知的是那位來無影去無蹤宛若鬼魅的殺手突然出現要他帶著自己和另一位偽裝成捕快的刺客前去麵聖,與陛下越是靠近越好。他雖猜到這兩人的打算,但刀子抵在後腰,他到底是屈服了。


    作者有話說:


    皇帝在贏天青確定有刺客後把可能遇刺的消息臨時告訴蕭國公,就是為了打亂刺客的部署逼著刺客逃跑,這樣才能找到他們隱秘的藏身之處把人連根拔起。


    其次是逼他們刺王殺駕當場抓住刺客審訊出幕後黑手坐實兩位前王爺謀反的罪名,所以暗衛抓到人後第一時間要卸胳膊腿兒卸下巴防自殺。


    能把他們朝中的內應當場牽扯出來是最理想的狀態了,很顯然,這次他們的運氣很好,目的全部達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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