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早就圍了許多人,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抓著一把又一把的喜糖往外撒,喜氣砸臉,百姓樂得直笑。


    不得不說,蘇子棋在收買人心這一方麵還是有一套的。白落煙放下馬車上的簾布,看向對麵喝茶喝的正享受的人。


    “四哥有什麽想法?”


    蘇子沅端起一杯茶放在白落煙麵前,“我的想法就是,”他語氣一頓,提高了聲音對著外麵的人吩咐道“繞路,我們從側門進去。”


    白落煙沒意見,左右她是蹭馬車的,客隨主便。


    隻是坐在角落的黑衣男人,白落煙還是忍不住好奇,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


    顧雋,逆臣之子,本該死在刑場,卻被蘇子沅憑一己之力保了下來。自此成了蘇子沅的貼身侍衛。顧雋武功高強,一手劍術出神入化,隻是沒想到這人長的也還不錯。


    長眉入鬢,眼仁黑的純粹,鼻梁很高,唇色很淺,看起來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但他看著蘇子沅的眼神又是有溫度的。


    白落煙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笑得耐人尋味。


    行駛的馬車慢慢停了下來,王浩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進來,“王爺,我們到了。”


    堂堂兩位王爺,正大光明的從側門走了進去。


    迎親的隊伍還沒回來,兩人從側門躥進來的時候把一幹下人嚇得夠嗆。


    還沒來得及行禮,蘇子沅已經一揚手說了句“都免禮。”眾人隻來得及看見匆匆離去的背影。


    白落煙跟著蘇子沅的腳步一路七拐八繞的來到了正廳,對於他為何如此熟悉這裏的地形是隻字不問。


    賓客大多都是年輕的公子小姐,蘇子沅剛一露麵,就有一群人圍了上來。白落煙朝著蘇子沅笑笑,麻溜的擠出了人群。


    蘇子棋正在門口迎著賓客,娶側妃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到場迎親,隻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前往。


    一襲喜服加身,把本就不凡的麵容更添了幾分俊朗。他始終淺笑,一雙眼不帶絲毫攻擊性,給人的感覺總是春風拂麵。


    蘇子鈺避開蘭芝的手,自己跳下了馬車。北秦民風開放,女子外出並不需要麵紗遮臉,更遑論蘇子鈺這種本就不是真女子的人。


    隻是穿著白衣來參加婚宴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以至於周圍的人群都有一息的安靜,繼而像沸騰的水一樣炸開了鍋。


    “這是誰啊?穿成這樣來參加婚宴?!”


    “欸你不知道嗎?白家三小姐!那可是靖王殿下的忠實追求者。”


    “那她今天穿成這般是為何?”


    “你傻啊!今天靖王殿下可是要娶側妃的,這位三小姐追求了這麽久都沒打動靖王殿下,你說她是不是為什麽這般?怕不是失心瘋了!”


    ……


    人群一陣哄鬧,正所謂法不責眾,悠悠眾口更難堵。蘇子鈺卻絲毫不在乎,跟在白禾婕的身後往裏走。下人遞上了禮物和請帖,靖王府的管家熱情的把人迎了進去。


    唯獨蘇子鈺站在了蘇子棋麵前。他沒有錯過蘇子棋眼裏的一閃而過的驚豔和癡迷。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如果是白落煙站在這會是什麽感受,但他知道蘇子棋應當是喜歡白落煙這副皮囊的,就是不知為何要一直拒絕白落煙。


    “落煙妹妹。”蘇子棋笑的毫無破綻,對著蘇子鈺更是君子風度十足。他沒有明麵指責蘇子鈺的白衣,隻是笑的寵溺,好似是對著妹妹胡作非為的無奈“就這般不給棋哥哥麵子?我這大喜的日子你怎麽就穿了白衣?”


    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兩人。蘇子鈺彎了彎嘴角,梨渦隱現“靖王殿下不必如此,您的麵子也不是我給了就有的。今天這身白衣,不過是為我自己穿的。”


    蘇子棋眉心一跳,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身白衣,祭奠我過往那玩鬧的感情。”


    沒等蘇子棋反應,蘇子鈺緊接著就開了口“今日借著您大喜的日子,我也給我自己的感情做個了斷。殿下之前一直說把我當妹妹,一邊拒絕我卻又一邊對我好,讓我實在難以放下。我這人缺心眼,誰對我好我就眼巴巴的往上湊,誤會了殿下的好意。我非常抱歉之前的舉動讓殿下產生了困擾。”


    “從今天起呢,殿下也不必再煩擾。落煙以後會和您劃清界限,您以後也不必把我當妹妹,明明有很多事要做卻還要分神來應付我,倒是把我哄感動了,屁顛顛的追著你跑了三年。”蘇子鈺搖搖頭,似是對曾經的自己感到不堪,“不過請您放心,以後不會了。”


    蘇子鈺笑的勾人,認真的履行著白落煙的叮囑——自由發揮。


    他衝著蘇子棋眨眨眼,“以後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爭取爭取當您的弟妹。”


    “男子多的是,我看王爺的弟弟就不錯。”


    聲音不大不小,奈何現場太安靜。這句話就像扔出的一顆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


    “娘喲——這是能說的嗎?”


    “我怎麽覺得可憐的是靖王呢?”


    “覺得自己是塊寶,沒想到隻是根草。”


    “如此孟浪的話都敢說,真是好生不要臉。”


    “玩玩而已,認真就輸了。”


    蘇子棋的風度差點沒維持住,“落煙你一個姑娘家,這說的什麽話。”


    “說的是人話啊。”蘇子鈺不介意他的無禮,甜甜的衝他笑了笑,微微福身行了禮就往裏走。


    “落煙!”蘇子棋下意識的喊出聲。


    “煙兒!”


    兩道聲音重疊。


    蘇子鈺一抬頭就看到往這邊走的白落煙,直接忽略了身後的聲音朝白落煙走去。


    “你還挺快啊。”蘇子鈺不自覺地舒展了眉頭,連小表情都豐富了起來。


    白落煙看著他明顯輕快不少的步伐,腳步慢了下來。揚起清淺的笑,嘴上卻不輕不重的教訓著:“不許說男子快。”


    “為何?”蘇子鈺看著站在桂花樹下的人,白落煙換了一身鴉青色的衣服,如此端正雅致的顏色壓不住他眉目的絕色。蘇子鈺以前不喜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總讓他覺得他像個異類。可如今這雙眼睛看向自己時總是帶笑,藍色的眼眸很明亮透徹,好似含著揉碎的星星。


    他的唇色偏紅,與白皙的肌膚碰撞總會造成一種詭異感。可白落煙自帶的氣場似乎化解了這種感覺,無端挖出了蘇子鈺藏在腦子犄角旮旯裏的一句話“ 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


    院裏桂花開的正好,蘇子鈺踏著花香一步步走向白落煙。


    蘇子棋跟著走了進來,看到白落煙愣了一下“七弟這是什麽時候來的?”


    白落煙展顏一笑,“我和四哥從側門進來的,正門人太多了,四哥嫌擠得慌。”


    “二哥你不用管我們的,我們自己逛會兒。”


    眼看著蘇子鈺和白落煙走了,蘇子棋隻覺心裏好像空了似的。他忍受不了一直追隨著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別人,更何況白落煙還有個銀雁閣。


    不行,絕對要把人娶回來!


    天知道半年前他知道銀雁閣的主人是白落煙時有多震驚。這半年來他一直在探聽著消息,想在銀雁閣安插自己人。可白落煙呢?口口聲聲說銀雁閣是為了幫助自己才建立的,可這銀雁閣的事務是一點也不讓他插手。不然他的人早就打入內部了。


    為了逼人就範,他把人晾了三個月。白落煙根本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隻知道蘇子棋突然間就斷了和她的來往。每天傻乎乎的送東西過來賠罪,蘇子棋東西收的心安理得,卻沒有一絲表示。


    後來,聖上的賜婚就下來了。不過是占了個側夫人的名號就能得到一脈勢力的支持,蘇子棋當然樂意。左右正室的位置還空著,他本想著成婚過後就去哄哄白落煙,過段時間把人娶了這銀雁閣自然也就到手了。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堅持了三年的白落煙居然放棄了!那一席話給了他當頭一棒,砸醒了他對白落煙的自負。


    他很少認認真真用正眼看白落煙,沒想到出落的竟是這般好。回想起剛才的畫麵來,蘇子棋忍不住心癢。


    他就不信白落煙真的可以放下,看他娶了側妃鬧鬧小脾氣也很正常。等成完婚處理完這些事,再去好好哄哄人。想到這,蘇子棋重拾起了自信,轉身又招呼賓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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