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瑤顯然不相信自家姐姐會做出這樣的事,“白家姐姐和王家小姐本就交好,你們倆怎可互相作證?”


    “我姐姐和你們來往本就少,為何要來警告你陷害你?這於她、於我們祁家有什麽好處?!”祁瑤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但效果卻不大。


    “那照祁二小姐這麽說,王小姐這般陷害你姐姐又有什麽好處?”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開了口。


    “那她定是嫉妒我姐姐的才貌!”祁瑤心直口快,“這安京誰不以我姐姐為榜樣?如此栽贓陷害不就可以讓我姐姐背上汙名成為這安京的笑柄嗎?”


    這確實就是真相,但是在場不明真相的女子臉色都難看極了。


    “就你姐姐清高,我們就是群妒婦。”安靜了好半晌才有人開了口,陰陽怪氣的腔調倒是很符合當下眾人的心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瑤一驚,連忙辯解道。


    王欣嘉心裏暗爽,正要開口繼續點火,就聽到殿外傳來一聲,“貴妃娘娘到——”


    眾人一驚,連忙起身行禮。


    鄭嬤嬤躬身扶著人,何貴妃雖然穿著華貴的宮裝,但是絲毫不影響她邁得極快的腳步。


    “母妃怎麽來了?”蘇子沅沒想到把自家母妃都驚動了。


    “發生這麽大的事還想瞞著我?”何貴妃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蘇子鈺麵前把人扶了起來。


    其他人沒等到何貴妃開口,自然不敢亂動。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弓著身,不敢出半點差錯。


    “落煙可有哪受傷了?太醫來看過沒有?”


    蘇子鈺受寵若驚,除了自家娘親沒什麽長輩關心過的人有些呆愣,一時間連敬語都忘了,“我、我沒事。”


    看著何貴妃關切的眼神,手心的熱度讓蘇子鈺有些不適應,眼神不自在的飄向白落煙那邊,整個人都無措極了。


    “真沒事?”何貴妃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沒、就腿被劃了一下。”眼看著白落煙躲開他的視線,蘇子鈺又把求助的眼神轉向蘇子沅。


    蘇子沅無辜的回視。


    都把你抱回來了,幫我應付一下怎麽了?


    “煙兒放心,這件事本宮定會給你個交代。”何貴妃自然看到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互動,看著蘇子鈺的眼神更加柔和。


    何貴妃轉身,好似才看到眾人一般。


    “都起來吧。”


    “謝娘娘。”


    王欣嘉竭力壓下心裏的一絲恐慌,看了一眼同樣白著一張臉的白禾婕,心下稍安。


    再怎麽樣,白禾婕也是白落煙的姐姐。


    自家人總該向著自家人吧。


    “本來你們小輩打打鬧鬧不該本宮管。”何貴妃說著說著瞥了一眼蘇雨桐,“隻是林賢妃近來風寒剛好,精力不濟,這會已經歇下了。所以本宮才鬥膽過來,看是什麽人竟能下如此毒手。”


    “叨擾娘娘了。”蘇雨桐作為這場宴席的主人,自然得出麵。


    何貴妃在主位上落座,隨即招招手,冷冽的語氣瞬間溫柔,“煙兒,過來坐。”


    “你同我說說發生了什麽。”


    蘇子鈺頂著眾人如有實質的目光走了過去,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聽到的都說了。


    何貴妃聽完後還沒說話,王欣嘉便先跪了下來,“還望娘娘做主,這件事欣嘉真的是被冤枉的。”


    “你先別說話。”何貴妃睨了她一眼,“祁小姐你先說,為什麽說王小姐推了你?你們又起了什麽爭執?”


    祁柒連忙收住了眼淚,“謝娘娘。”


    “臣女吃過酒後便想著到湖邊走走,這王小姐上來就是指責了臣女一番,說是臣女不該來這個宴席,來這裏是要搶她喜歡的人。”祁柒說著說著又掉起了淚,“臣女竟是不知道我自己何時有了愛慕的人。”


    王欣嘉麵上一白,連忙搶聲道,“不是的!娘娘別聽她胡說!”


    何貴妃眉頭一皺,半眯起眼睛看了過去,“本宮讓你說話了嗎?”


    “我、娘娘息怒……”王欣嘉咽了聲。


    “然後臣女便聽到了落煙小姐的聲,她似乎是想挖湖裏的藕,臣女好奇,便想過去看看。”祁柒看了蘇子鈺一眼,“然後王小姐就發了瘋似的,我見她站不穩,便想著伸手扶她。”


    “沒想到反而被一把推了下去,還不小心連累了落煙小姐。”祁柒同樣披散著頭發,穿著蘇雨桐的宮裝,美人垂淚自是收到不少男子的憐愛之心。


    何貴妃聽完無動於衷,反而看向蘇子鈺,“這湖裏的水多刺骨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受得了?還有心思惦記那些藕呢?”


    說著說著又轉了語氣,“實在想挖等暖和些,再讓你子沅哥哥帶你進來。”


    蘇子鈺麵上一紅,“我、我隻是好奇,也沒有非挖不可。”


    何貴妃看著她,不可控製的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眼裏的笑意不覺又更盛,“難得你這種愛幹淨的姑娘家也會好奇這些事。”


    “精力太旺盛。”蘇子沅也笑著接了一句。


    何貴妃抬眸看他一眼,“你就該下去試試,多接接地氣,好好體驗一下這百姓的辛勞。”


    越說越像和兒子兒媳間的對話,眾人麵麵相覷,也不敢開口提醒。


    蘇子棋看著這幾人的互動,越聽越心驚肉跳,這何貴妃怎會看上一個庶女?


    難道是蘇子沅和人說了什麽?


    “娘娘。”祁柒看人說了半天還不理會正題,硬著頭皮喊了一句。


    “瞧瞧,本宮竟是寒暄到這來了。”何貴妃反應過來似的,“王小姐為何發瘋?祁小姐可知道?”


    沿用了祁柒的用詞,王欣嘉眼神一暗。


    “這、”祁柒猶豫的看了蘇子鈺一眼,“是、是因為落煙小姐說了一句話。”


    “哦?”何貴妃來了興趣,“煙兒說了什麽話能把人氣得發瘋?”


    “我?”蘇子鈺輕蹙著眉回憶著。


    “怎麽那麽事兒呢?”


    “什麽?”何貴妃有些詫異,還以為這人是對自己不滿。


    “我就是說了這句話。”蘇子鈺無辜,“但我也不知道王小姐為什麽要自己代入。”


    何貴妃點點頭,“確定沒有指名道姓嗎?”


    “沒有,絕對沒有。”蘇子鈺就差舉起手指發誓了。


    “那王小姐說說?”何貴妃終於給了王欣嘉一個正眼,“為何聽了煙兒這句話這麽激動?”


    “我不是!”王欣嘉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何貴妃會親自來給人做主,此刻恨不得回去把自己的嘴撕爛。


    “當時、當時是祁小姐說,說臣女比不上一個庶女,臣女一時氣昏了頭腦,才、才形似發瘋之態。”


    當祁柒完整清楚的說出當時發生的事時,王欣嘉已經有些慌亂了。再加上當時確實有對蘇子鈺出言不遜,王欣嘉此刻隻希望蘇子鈺不記得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不過說你一句比不上庶女,你便要把人推下去?”何貴妃好歹也是在深宮裏廝殺出來的人,心裏明鏡似的,看著王欣嘉的眼神也帶上了不明顯的厭惡。


    “可是你當時都罵回來了呀,怎麽還要害人。”蘇子鈺適時的開了口,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她罵你了?”何貴妃倏然側首,眉宇間染上了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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