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陸子慧,後者蹭的站起身。


    “我沒——”


    “我身邊三個大丫鬟,兩個婆子,還有四個二三等丫鬟都聽到了。”


    “你……”陸子慧指著江清波的手不停地顫抖。


    “哎。”江清波歎息一聲。“可惜了那岑小公子親自雕的兩個觀音像。據說是親自去南山寺求的菩提木,還在佛前供了半個月,專門送給大嫂保佑平安的。”


    “你三嬸說得是真的?”侯爺和裴淑嫻同時開口詢問。


    “我……我。”陸子慧垂著頭,吱吱嗚嗚,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別逼慧姐兒了,她為報救父之恩肯定不會供出瑩姐兒。”江清波尤嫌氣氛不夠。偏頭看向紅了眼眶的陸子瑩,冷下了臉。“你父親不在,作為長輩有些事情不得不說。你既然不想嫁給岑躍就直接退婚。何故每次對方來侯府,你都要找理由躲到你二嬸那裏?”


    “我沒……”陸子瑩張嘴反駁。


    江清波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又看向有些慌亂的單慧君。“二嫂,不是我說你。雖然你愧疚大哥為救二哥而去世,但也不能這般縱著她。三年來每次都找理由躲到你那裏。”


    單慧君頂著武安侯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吹在兩旁的手握成了拳。


    “我沒有……我——”


    “你真是沒有心。”江清波依然不給單慧君說話的機會,又冷冷看向陸子瑩。“你二嬸為了你讓慧姐兒——”


    “閉嘴……你閉嘴。”


    單慧君咆哮出聲,雙眸冒火的向江清波撲來。好在明鏡堂的婆子麵對此種狀況有了經驗,一回生二回熟,即時抓住了情緒激動的單慧君。


    武安侯一個冷眼掃過去,單慧君不甘心的閉上嘴。想要開口辯駁的陸子慧慘白著一張臉,抿著唇什麽都不敢再說。


    “二嫂,做了好事就要留名。你為瑩姐兒這沒心的丫頭藏著掖著,值得嗎?這麽多年事事維護大房,什麽救夫之恩都還完了。”江清波無視她的怒火,拍拍胸脯,語重心長的勸慰。遂又冷冷瞪向陸子瑩。“看看,你二嬸為了你那點破事都氣成啥樣了。”


    陸子瑩:……???


    其他人:……


    就他媽離譜!


    “公爹這事你得管管,報恩不是這樣報的。”江清波無視冷臉的武安侯,指了指大房二房的人,繼續點火。“二房都被瑩姐兒禍害成什麽樣了。為了讓這沒心的丫頭回心轉意,,二嬸費盡心思,甚至讓慧姐兒出麵假裝被岑躍追求,甚至當麵說觀音像是岑躍送給二房的,都沒有引起子瑩的反應,氣的把觀音像扔進了荷花池。”


    江清波歎口氣,憐憫的打量慧姐兒。“我都同情慧姐兒。前幾天演戲不小心摔進岑躍的懷裏,要不是姓岑的動作快差點抱個滿懷。因為瑩姐兒她名節差點就毀了,到時候真嫁過去,姓岑的又不喜歡她,又是一出悲劇喲。”


    被同情的陸子慧白了臉,身體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


    被斥責的陸子瑩紅了眼眶,雙手捂著臉,輕輕抽泣。


    武安侯、陸明鈞和裴淑嫻等人臉色難看,且沉默。


    侍立一旁的丫鬟婆子雙眼發亮,想看又不敢抬頭。


    這……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好刺激!


    江清波無視單慧君那吃人的目光,正襟危坐,等著後續發展。劇本前情都寫好了,隻等大房二房按角色表演。正激動,手腕被扣住拉著離開花廳。


    “幹什麽?飯還沒吃呢。”江清波拉住陸明洲,死活不肯走出明鏡堂的院門。


    “……回去吃。”


    都這樣來還想吃飯?


    陸明洲扶額,他沒想到太上皇賜婚的妻子爽快又好相處,不回家也衝不抱怨,卻是個愛搞事得主。比他還能搞事情。沒看到親爹這會臉都黑了。


    “可是,今日全家一起用飯,我們單獨開小灶公爹會不開心的。”舞台都準備好了,好戲馬上就開演,這時候離開豈不是虧了。江清波看向花廳方向,眼底露出濃濃地不舍。


    快讓我回到那個是非之地。


    “說吧,二房又怎麽惹你了。”


    “沒有啊,我真的同情慧姐兒。天可憐見的……”


    陸明洲看著她不說話。


    兩人對視一盞茶的時間,江清波率先敗下陣。收回目光,委屈的垮下臉。“慧姐兒當麵說我醜。給我的心靈造成了很大創傷。現在我已經沒有自信出現在別人麵前了。”


    陸明洲:……


    你剛才點火的時候簡直自信飛揚。


    “怎麽,你也覺得我醜,需要躲到陰暗的角落?”


    作者有話說:


    第十六章


    “小姐,大夫人到了。”


    “她來幹什麽?”大房二房的爭鬥這麽快謝幕了?江清波挑起眉梢,看向站在門口的綠鬆。


    “她們手裏抱著您昨天送出去的檀木盒子。”


    原來是還東西。江清波起身前往院子的涼亭,揮了揮手,大門口的丫鬟把人帶了過來。裴淑嫻母女在對麵坐落,江清波眸光微頓,視線定格在裴淑嫻的脖頸。纖白的脖頸有一條鮮明的紅痕,旁邊還有幾條狀似指甲撓出來的抓傷。這是……?


    江清波猛然回神,若無其事收回目光,假裝沒有看到那鮮明的傷。沏了兩杯茶推到裴淑嫻母女麵前。


    “大嫂平日裏不出門,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院裏。”


    “昨日多謝弟妹拆穿二房母女的伎倆。”裴淑嫻露出個苦笑。“這些年我纏綿病榻,忽略了瑩姐兒,讓她受了不少委屈。”


    江清波搖曳著團扇,慵懶地支著石桌。


    “大嫂倒也不必謝我。我們兩房關係不睦,我也不是那等好心之人。隻是二房恰好欺負到我頭上,才不得已出手。瑩姐兒也隻是順便獲利。”


    “我現在明白公爹為何執意讓您當兒媳了。很有趣,令人心生喜歡。”裴淑嫻抿唇一笑,眼底流露出幾分真心地笑意,不似剛才進門時那樣假情假意,像是戴了一層麵具。


    冷美人倏然一笑,殺傷力無敵。江清波身體一滯,頗有些受不住裴淑嫻笑容暴擊。假咳兩聲,努力穩住心神。曾經的裴淑嫻曾和外祖父上過戰場,陣前獻上一條妙計,挽救了一座城。被戲稱軍中女諸葛。江清波對她有很深的濾鏡。


    “我們兩房關係不好。”所以別想誘惑我。


    “他們男人的事和我一個寡婦有什麽關係。”裴淑嫻失笑。


    “……”


    好像說的沒毛病。對裴淑嫻的喜歡又多了一點點。


    裴淑嫻看出江清波的遲疑,眼底的笑意加深,給陸子瑩做了個手勢。“給三嬸道謝。”


    陸子瑩是個實在的丫頭,起身退後兩步,撲通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頭。江清波聽著都疼,不自覺揉了揉額頭。這丫頭看著也讓人心疼。


    “謝謝三嬸昨日仗義執言。”


    “快起來快起來。”江清波起身扶起陸子瑩,悠悠歎口氣,“……我其實真沒幫什麽。”


    她隻是看不慣二房的所作所為,順手教訓一下。


    “嫁人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若不是三弟妹捅破單慧君母女的伎倆,日後她嫁過去怕是要過很長一段艱難的日子,或許一輩子都要被岑家人厭惡。”裴淑嫻說著,眼底有冒著怒火。看像江清波眼底又浮起笑容。“三弟妹提前捅破,讓事情有了轉機。當得起瑩姐兒一跪。”


    古代女子嫁人真是人生的一道坎。江清波打量沉默不說話的陸子瑩,她雙眼通紅,看起來是狠狠哭了一場。木著一張臉,還是和昨日一樣沒有任何存在感。心裏又忍不住歎口氣。


    “我阿爹從小就教我‘會哭的小孩才有糖吃。’。”江清波拍拍陸子瑩的手背,“有事要說出來,不要總是把事情悶在心裏。多笑笑,多鬧一鬧才是侯府嫡出大小姐該有的樣子。”


    “子瑩明白。謝謝三嬸。”


    裴淑嫻心疼的拉過陸子瑩坐下。“你三叔是個薄情的人,三嬸嫁過來依舊能過得如此快活。你學上一兩分我就能放心了。”


    “母親,我省的。”


    江清波:???


    我就一條鹹魚,學我做什麽?想要開口辯駁,想了想又覺鹹魚沒什麽不好。陸子瑩這樣的性子,鹹魚一點在婆家反而會輕鬆一點。遂又閉上嘴。


    裴淑嫻向身後的婢女招招手,後者把檀木盒子放在石桌上。蓋子打開,露出腦袋大的深綠翡翠。


    “三弟妹原物奉還。”


    “收著吧,就當是我提前給瑩姐兒的添妝。打兩套頭麵,出去和手帕交聚一聚。趁著未嫁多過幾日快活日子。”


    “既然弟妹如此說,我也不推拒了。”


    “謝謝三嬸嬸。”陸子瑩行禮道謝。


    江清波看她一臉呆愣愣的模樣,忍不住扶額。“以後被欺負就找武安侯,再不濟就鬧開。少把事情放在心裏,老的快。”


    陸子瑩愣了一下,點點頭。“子瑩知道了。”


    “為娘身體不好,沒法事事教導。日後你多來嬸嬸這邊學一學看一看。”裴淑嫻有對江清波展示笑容暴擊。“還望三弟妹日後多多看顧瑩姐兒。”


    “……???”她隻是提點一兩句,沒說要幫忙看孩子。


    “我親自做了些點心,也不知道合不合弟妹的胃口。”


    裴淑嫻接過婢女遞上的食盒,放到石桌打開。白胖胖的小兔兔蹲在盤子上。淡淡的花香飄蕩開。江清波咽了咽口去,努力控製自己的目光盯著石桌。


    “其實瑩姐兒挺可愛,過來玩玩也挺好。”可惡,居然美食誘惑。不怪她上鉤,隻怪裴淑嫻把食物做的又香又可愛,讓她食欲大增。


    綠衣:……


    小姐為了一口吃的又把自己賣了!


    坐了沒多會,裴淑嫻母女兩離開。


    “裴淑嫻脖頸的傷是怎麽回事?”江清波一口咬掉兔兔的腦袋,招來綠衣急切開口。


    此刻她忍不住埋怨起陸明洲,昨晚非要拉著她離開,害她平白錯過了一出大戲。也怪自己當時為何要問那個送命題,當時月黑風高,以為把男人問住了。結果……


    “醜不醜先不論。今天有時間,我們先把洞房花燭禮過了。”


    江清波:……


    陸明洲看她有沒有心理陰影不知道,反正她快被陸明洲搞出心理陰影了。對著她這臉行洞房禮,這得多重口味?


    好在陸九及時出現,陸明洲半夜離開加班。這才讓她逃過一劫,否則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江清波醒過神,咬掉兔兔的腿腿,雙眼催促的看向綠衣。


    “小姐這點心是大房送的。”綠衣拉住江清波的手不讓繼續吃。


    “放心,沒毒。”


    綠衣不聽,叫過綠梅查驗,最後確定真的沒有毒才讓江清波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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