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誰又能預料的到呢。”說到最後，我莫名地從青姬的話語中感到了一絲絲的傷感。
而我的這個感知，很快就被青姬給察覺到了，她反倒了我一句，“真是敏銳的人呢。”
她的話讓我一時又不知該怎麽接下去，但這時的青姬輕輕一歎，“好了，不用瞎想了，看在你陪我說了這麽多話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些我的事好了。”
說完青姬整個人突然向身後的大樹靠去，就這樣漸漸地“沉”入了大樹之中。
看著那美麗的身姿又再次從人皮化為樹皮，我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同時也感到萬分的驚奇。
青姬的身影就這麽沉入了大樹之中，直至最後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就在我想著她是不是完全的消失了時，青姬的聲音又忽然從大樹的另一側傳來。
“你繞到‘我身的後麵’來。”
“我身子的後麵”“樹的後麵”
……但樹還分前麵後麵的？
鬧不明白……
我繞著巨樹來到了樹的另一側。
來到樹的另一側後，我看到青姬早已再次浮現出了身子。隻不過這次她的腳還依舊是樹根。
此時的青姬正背靠在一塊石碑之後，我繞到石碑之前，發現碑上第一行寫著的是“王平洋同誌之墓”，我目光再移向另一行，看上去是後來刻上去的字——“妻青瑤同葬於此。”
看著這兩行文字時，我的嘴不自覺地低聲都念了出來。
當我念完這兩行文字看向青姬時，發現她的頭正抬著看向天邊的夜空，似在抑製著什麽東西流下。
“現在的夜空，連星星都看不到了呢。”青姬喃喃的道。
“按照王……，我一個朋友的說法。其實這個地方離市區並不遠，現在的城市都這樣，在晚上抬起頭來，一般都看不到什麽星星的。”我沒話找話的安慰。
青姬從墓碑後轉頭看向我道：“這樣到了晚上，你們不會寂寞嗎？”
“寂寞？”
“是啊。到了晚上連星星都沒得數了，你們不覺得無聊？”
可以玩電腦啊……，雖然我想這麽說，但到了最後還是住了嘴。
看著一直身處墓碑後麵的青姬，我出聲道：“不來正麵看看嗎？”
青姬搖搖頭，拒絕了道：“不了，看了也隻是徒增傷感罷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青姬的話。就在這時，青姬看著我，有些複雜的笑了笑：“其實我真是挺羨慕你的，有著南青大人一世又一世的陪伴。”
“……。”
不理會沉默的我，青姬似是自言自語般地抬頭看著夜空道：“我真是不該不聽南青大人的勸，去跟什麽人類談戀愛。人類身體脆弱，壽命又短，一不小心就可能是長久的痛苦。就算是萬事小心，也抵不過該死的意外。”
“你後悔了？”我問道。
“後悔？”青姬搖了搖頭，似在捂著心口道：“我從來不後悔與平洋的相遇，我隻是想不到失去所愛之人後，心中的傷痛會這麽的大，這麽的深，縱使睡了這麽久，也依舊沒有一絲好轉……”
“我真是佩服南青大人。縱使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傷痛，縱使從每一次相遇前就能得知到這樣的結果，縱使每一次你都不會有曾經與他在一起的記憶，他卻還是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你麵前。”
“當初南青大人勸我時，我還用他追求你的例子來反駁他，但現在想來，也許正是南青大人深深明白著這份痛，所以才會對我一次又一次的勸戒吧。
明明知道這樣的痛，但相同的錯誤他卻是一犯再犯，你說，他可笑不？”
第190章 到家
青姬的問題讓我不知該怎麽回答，說可笑，那就等於是說塗雲一世又一世的堅持沒有意義，說不可笑，卻又顯得我極度的自私。
我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無法回答青姬的問題。
“抱歉，這本來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不該多嘴。讓你回答這一句兩句難以說清的問題，是我錯了。”就在我不知該怎麽辦時，青姬卻先向我道了歉。
“沒，……沒事。”
“對了，毛還在世嗎？”
我一時沒有理解青姬的跳躍思維，但回過神後我還是快速的搖了搖頭。
“那呢？”
我搖了搖頭，：“他們是同一年走的，他們走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是這樣啊……”青姬撫著碑角默默道：“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嗎。”
我一愣，“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了？”
“與總理都走了，是什麽年代還重要嗎。
……不過，陪著平洋長眠前，我曾對南青大人說過，到過了半個世紀時，再叫我起來。
南青大人從不失信，現在應該已經整整過了五十年了吧。”
想起她曾報出1966、1967、1968三個年份，我試探著問題：“你還記得丈夫是那一年去世的？”
青姬麵笑如花開，“當然。如果我計算的沒錯，現在已經是2016年了吧。”
………
塗雲取完藥引後，青姬為他代勞，給我注入了一道妖氣。
坐著塗雲的車後座，我向著後方的青姬揮手道別。
夜幕中，那棵巨樹與青姬的身影皆漸漸的消失在了我視野中。
我低頭靠在塗雲的背上，情緒莫名的有些低落。
似是感受到了我情緒，塗雲溫和的聲音道：“怎麽了？相處了一會，就處出了感情？”
“不給啊。女人間的感情，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我不滿的回擊道。
塗雲搖了搖頭：“有緣自會在某處再相見的。”
“她都不肯離開那棵樹，我們怎麽會有緣在某處再相見。”
“你這話還真現實。”
“哼哼。”
……
抱著塗雲的背，我默默的問道：“他老公…是怎麽死的？”
“……，被一個盜賊從背後捅死的。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盜賊。”
果然是這樣麽……
“那你們沒能救活他？”
“……，平洋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凶人捅傷的。當青姬發現他太晚沒回家而出門尋找時，他就已經。”
“……，怎麽會…這樣。”
塗雲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那個年代，整個社會都在動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們抓到了凶手，這樣平洋在地下也能因果清結，轉世投胎了。
……但可惜的是，同年，青姬背靠著平洋的墓，選擇了‘休息’。”
……想起青姬那時說的“身子的後麵”，現在我又多了一分理解。
我又回看了一眼，那已看不到巨樹的方向。喃喃著道：“她，會走出來嗎？”
“……，時間，會抹平一切傷痛。”
………
在告別了青姬後不久，塗雲載著我拐過了幾個小道後，我就看到了代表著城市的標誌——水泥公路。
“好快……”我有些驚訝的道。
塗雲笑了笑，“青姬休息的地方本來離市區還是有些距離的，但隨著近年來市區發展越來越大，以前的郊區也漸漸變成了市區。”
“我不是說這……，算了。
那這麽樣子，青姬想不出來也啊。”
塗雲一怔，“為什麽？”
“現在城市發展這麽快速，等開發到了她那個地方。她再不動，工程隊還不把她砍了啊。”
“……。”
……
進入了市區後，塗雲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但這時他突跟我道：“接下了的路可能有點不舒服，忍耐一下，本尊會以最短的路線帶你回去。”
都來到平地了，還會有什麽不舒服？雖然不是很明白塗雲話中的意思，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之後我便感到自己坐著的“坐墊”似乎矮了一點，單車後坐鋼架的膈人感，隱隱傳到了我上。我頓時明白過來塗雲話中的意思。
本來我經痛的時候是萬萬不會坐單車的，那行為簡直就是在找虐。但塗雲載著我從鄉間小路回來時，我完全沒有感到顛簸給我帶來的疼痛。坐下的感覺簡直比坐在真皮沙發上還要舒服。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的塗雲應該是用自己的絨尾把我‘頂’起來了一點，讓我與後坐鋼架有了些距離，避免了崎嶇路途帶來的顛簸。
但現在因為到了市區，人多眼雜，塗雲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絨尾，至少不能把我頂得太明顯，所以才會對我出聲提醒說出那一番話……
塗雲說用最短的距離帶著我回去也不是亂說，隻見他載著我一路行過五個小巷，橫穿四個小區，連公車都要四十分鍾的路程，塗雲隻用了二十分鍾就載著我回到了熟悉的小區樓下。
“到了。”
“嗯。”我抱著他的背，戀戀不舍地下了車。
塗雲把自行車折好後，他便一手提著車一手扶著我走向了單元樓。
……
幸運的是，一路電梯都沒有人打擾，讓我得以一直靠在塗雲的身上。
就在我發現自己都要‘懶’的不行時，“叮”的一聲，電梯終還是到了目的地。
塗雲扶著我回到家門前。當塗雲打開大門後，看著塗雲家中熟悉的家具與溫暖的色調，我竟有了一種久違的‘歸家’感。
“你先回房間裏躺一下，本尊現在就去給你煮藥。還有，因為事發突然，本尊還沒有準備好晚餐。你是想吃外賣，還是等一會，本尊煮藥的同時也給你煮碗糑來。”說著塗雲還伸手撫上了我額頭，在我觸不及防間又給我注入了一道妖力。
看著進門後突然就變得要忙起來的塗雲，我按上他撫著我額頭的手，道：“叫外賣就好。”
而我的這個感知，很快就被青姬給察覺到了，她反倒了我一句，“真是敏銳的人呢。”
她的話讓我一時又不知該怎麽接下去，但這時的青姬輕輕一歎，“好了，不用瞎想了，看在你陪我說了這麽多話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些我的事好了。”
說完青姬整個人突然向身後的大樹靠去，就這樣漸漸地“沉”入了大樹之中。
看著那美麗的身姿又再次從人皮化為樹皮，我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同時也感到萬分的驚奇。
青姬的身影就這麽沉入了大樹之中，直至最後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就在我想著她是不是完全的消失了時，青姬的聲音又忽然從大樹的另一側傳來。
“你繞到‘我身的後麵’來。”
“我身子的後麵”“樹的後麵”
……但樹還分前麵後麵的？
鬧不明白……
我繞著巨樹來到了樹的另一側。
來到樹的另一側後，我看到青姬早已再次浮現出了身子。隻不過這次她的腳還依舊是樹根。
此時的青姬正背靠在一塊石碑之後，我繞到石碑之前，發現碑上第一行寫著的是“王平洋同誌之墓”，我目光再移向另一行，看上去是後來刻上去的字——“妻青瑤同葬於此。”
看著這兩行文字時，我的嘴不自覺地低聲都念了出來。
當我念完這兩行文字看向青姬時，發現她的頭正抬著看向天邊的夜空，似在抑製著什麽東西流下。
“現在的夜空，連星星都看不到了呢。”青姬喃喃的道。
“按照王……，我一個朋友的說法。其實這個地方離市區並不遠，現在的城市都這樣，在晚上抬起頭來，一般都看不到什麽星星的。”我沒話找話的安慰。
青姬從墓碑後轉頭看向我道：“這樣到了晚上，你們不會寂寞嗎？”
“寂寞？”
“是啊。到了晚上連星星都沒得數了，你們不覺得無聊？”
可以玩電腦啊……，雖然我想這麽說，但到了最後還是住了嘴。
看著一直身處墓碑後麵的青姬，我出聲道：“不來正麵看看嗎？”
青姬搖搖頭，拒絕了道：“不了，看了也隻是徒增傷感罷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青姬的話。就在這時，青姬看著我，有些複雜的笑了笑：“其實我真是挺羨慕你的，有著南青大人一世又一世的陪伴。”
“……。”
不理會沉默的我，青姬似是自言自語般地抬頭看著夜空道：“我真是不該不聽南青大人的勸，去跟什麽人類談戀愛。人類身體脆弱，壽命又短，一不小心就可能是長久的痛苦。就算是萬事小心，也抵不過該死的意外。”
“你後悔了？”我問道。
“後悔？”青姬搖了搖頭，似在捂著心口道：“我從來不後悔與平洋的相遇，我隻是想不到失去所愛之人後，心中的傷痛會這麽的大，這麽的深，縱使睡了這麽久，也依舊沒有一絲好轉……”
“我真是佩服南青大人。縱使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傷痛，縱使從每一次相遇前就能得知到這樣的結果，縱使每一次你都不會有曾經與他在一起的記憶，他卻還是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你麵前。”
“當初南青大人勸我時，我還用他追求你的例子來反駁他，但現在想來，也許正是南青大人深深明白著這份痛，所以才會對我一次又一次的勸戒吧。
明明知道這樣的痛，但相同的錯誤他卻是一犯再犯，你說，他可笑不？”
第190章 到家
青姬的問題讓我不知該怎麽回答，說可笑，那就等於是說塗雲一世又一世的堅持沒有意義，說不可笑，卻又顯得我極度的自私。
我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無法回答青姬的問題。
“抱歉，這本來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不該多嘴。讓你回答這一句兩句難以說清的問題，是我錯了。”就在我不知該怎麽辦時，青姬卻先向我道了歉。
“沒，……沒事。”
“對了，毛還在世嗎？”
我一時沒有理解青姬的跳躍思維，但回過神後我還是快速的搖了搖頭。
“那呢？”
我搖了搖頭，：“他們是同一年走的，他們走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是這樣啊……”青姬撫著碑角默默道：“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嗎。”
我一愣，“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了？”
“與總理都走了，是什麽年代還重要嗎。
……不過，陪著平洋長眠前，我曾對南青大人說過，到過了半個世紀時，再叫我起來。
南青大人從不失信，現在應該已經整整過了五十年了吧。”
想起她曾報出1966、1967、1968三個年份，我試探著問題：“你還記得丈夫是那一年去世的？”
青姬麵笑如花開，“當然。如果我計算的沒錯，現在已經是2016年了吧。”
………
塗雲取完藥引後，青姬為他代勞，給我注入了一道妖氣。
坐著塗雲的車後座，我向著後方的青姬揮手道別。
夜幕中，那棵巨樹與青姬的身影皆漸漸的消失在了我視野中。
我低頭靠在塗雲的背上，情緒莫名的有些低落。
似是感受到了我情緒，塗雲溫和的聲音道：“怎麽了？相處了一會，就處出了感情？”
“不給啊。女人間的感情，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我不滿的回擊道。
塗雲搖了搖頭：“有緣自會在某處再相見的。”
“她都不肯離開那棵樹，我們怎麽會有緣在某處再相見。”
“你這話還真現實。”
“哼哼。”
……
抱著塗雲的背，我默默的問道：“他老公…是怎麽死的？”
“……，被一個盜賊從背後捅死的。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盜賊。”
果然是這樣麽……
“那你們沒能救活他？”
“……，平洋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凶人捅傷的。當青姬發現他太晚沒回家而出門尋找時，他就已經。”
“……，怎麽會…這樣。”
塗雲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那個年代，整個社會都在動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們抓到了凶手，這樣平洋在地下也能因果清結，轉世投胎了。
……但可惜的是，同年，青姬背靠著平洋的墓，選擇了‘休息’。”
……想起青姬那時說的“身子的後麵”，現在我又多了一分理解。
我又回看了一眼，那已看不到巨樹的方向。喃喃著道：“她，會走出來嗎？”
“……，時間，會抹平一切傷痛。”
………
在告別了青姬後不久，塗雲載著我拐過了幾個小道後，我就看到了代表著城市的標誌——水泥公路。
“好快……”我有些驚訝的道。
塗雲笑了笑，“青姬休息的地方本來離市區還是有些距離的，但隨著近年來市區發展越來越大，以前的郊區也漸漸變成了市區。”
“我不是說這……，算了。
那這麽樣子，青姬想不出來也啊。”
塗雲一怔，“為什麽？”
“現在城市發展這麽快速，等開發到了她那個地方。她再不動，工程隊還不把她砍了啊。”
“……。”
……
進入了市區後，塗雲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但這時他突跟我道：“接下了的路可能有點不舒服，忍耐一下，本尊會以最短的路線帶你回去。”
都來到平地了，還會有什麽不舒服？雖然不是很明白塗雲話中的意思，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之後我便感到自己坐著的“坐墊”似乎矮了一點，單車後坐鋼架的膈人感，隱隱傳到了我上。我頓時明白過來塗雲話中的意思。
本來我經痛的時候是萬萬不會坐單車的，那行為簡直就是在找虐。但塗雲載著我從鄉間小路回來時，我完全沒有感到顛簸給我帶來的疼痛。坐下的感覺簡直比坐在真皮沙發上還要舒服。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的塗雲應該是用自己的絨尾把我‘頂’起來了一點，讓我與後坐鋼架有了些距離，避免了崎嶇路途帶來的顛簸。
但現在因為到了市區，人多眼雜，塗雲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絨尾，至少不能把我頂得太明顯，所以才會對我出聲提醒說出那一番話……
塗雲說用最短的距離帶著我回去也不是亂說，隻見他載著我一路行過五個小巷，橫穿四個小區，連公車都要四十分鍾的路程，塗雲隻用了二十分鍾就載著我回到了熟悉的小區樓下。
“到了。”
“嗯。”我抱著他的背，戀戀不舍地下了車。
塗雲把自行車折好後，他便一手提著車一手扶著我走向了單元樓。
……
幸運的是，一路電梯都沒有人打擾，讓我得以一直靠在塗雲的身上。
就在我發現自己都要‘懶’的不行時，“叮”的一聲，電梯終還是到了目的地。
塗雲扶著我回到家門前。當塗雲打開大門後，看著塗雲家中熟悉的家具與溫暖的色調，我竟有了一種久違的‘歸家’感。
“你先回房間裏躺一下，本尊現在就去給你煮藥。還有，因為事發突然，本尊還沒有準備好晚餐。你是想吃外賣，還是等一會，本尊煮藥的同時也給你煮碗糑來。”說著塗雲還伸手撫上了我額頭，在我觸不及防間又給我注入了一道妖力。
看著進門後突然就變得要忙起來的塗雲，我按上他撫著我額頭的手，道：“叫外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