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凡是接到小青球的鬼物,臉上都露出興奮與喜悅。我想要不是懾於白的氣場,它們估計都要歡呼起來了。


    就在我這時,我注意到白的手中還留有三個青球,而院中也有三個鬼物正麵露茫然。


    它們分別是鬼老人、指導白拜禮的鬼物,還有蓮,它們的手上沒有分到白口中的‘陰氣’。


    鬼老人看著周圍分到陰氣的鬼物,眼中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妖尊大人,是不是我等服侍得有什麽不周……”


    鬼老人的話被白抬手打斷。


    白拉著我一齊走到了三鬼麵前。


    在三鬼顫抖身子前,白突然客氣的說道:“這次多謝汝等了。”


    說完白就把手中三塊稍大的青球分給了鬼老頭與那個指導他的鬼。


    接過白親手遞過的陰氣,鬼老人與指導白的鬼臉上都露出了誠惶誠恐的表情。


    “不敢當,不敢當,能為妖尊大人服務,是我等莫大的榮幸。”


    “是啊,是啊,妖尊大人,真,真是謝謝您了。”


    看著它們慌亂的模樣,我意識到,在鬼物的眼中,白真是一個很高大的存在。


    我轉眼向蓮看去,發現它數對眼睛中皆是茫然與羨慕,想來是在想,為什麽白不分給它吧。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白,說實話,在等待吉時的過程中,我聽聞了蓮淒慘的死亡。也許是因為自己也有過淒苦的人生,所以我內心自私的想要能幫到它們什麽。


    雖然白手中的陰氣不是我的,但我還是自私的希望白也能分蓮一份。


    白的目光看向了我,它那銳利的雙眸似早已看穿了我的想法。


    白把最後一塊青球放到了我手中:“吾的便是汝的,這一塊陰氣,就由汝親自送出吧。今晚是吾與汝成新之夜,妝能隨心、念頭通達便好。……汝聽了它的故事,便是與它結下了緣。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了吧,就算不能解開它們身上的結,汝也是為它埋下了一顆‘種’。”


    那時,白的話我不是很明白,但我內心還是升出了一絲明悟。


    我拿著白給予的陰氣來到蓮的麵前。


    看著蓮期待與擔心的眼神,我親手把陰氣放入了它的雙掌之中。


    同時,我也緊緊地握上了它們的雙掌:“蓮,我知道讓心懷恨意才能活下的人放下恨意是一件非常卑鄙的事,但請你們聽我說,雖然心懷恨意能讓內心感到快樂,但這樣的快樂也會讓內心的痛苦越來越深。


    雖然這聽起來是獲得拯救的人的狡猾,但我還是想請你們聽我說……與其把心中裝滿恨,還不如重來一世,重新去接納快樂,當你們在下一世遇到一個對的人時,此刻的痛苦真的都會變得不重要……


    我也曾像你們一樣,心懷著恨意而活著,但現在…自從遇到白以後,我真的,真的很快樂。”


    ………………


    鬼老人與蓮他們走了,滿院的鬼物也走了,整個院子一下變得空蕩了起來。


    青樹根須化作的桌椅也被它收了回去,整個院子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就好似那些鬼物與剛才的婚禮從來沒有來過……


    我低頭看向自己與白身上的紅衣:輕聲道:“這不是夢。”


    “這當然不是夢。”白接道。


    我把頭靠在了白身上:“這麽說來,我這個醜女人現在也是一個人的妻子了?”


    白伸手攬住了我:“是一個妖的妻子。”


    我埋頭笑著:“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妖,我都是妻子了。”


    “傻妻子。”


    …………


    “對了,我隱隱記得結婚後,男女之間的叫法都是要改變的。白,你知不知道我該怎麽叫你?”


    “在準備婚禮時,吾曾問過幫吾等主持婚禮的鬼,它告訴吾,有兩種稱呼方法。


    在大城之中,男方會稱呼女方為夫人,而女方會稱呼男方為夫君。


    而它那小地方一般不會用這稱呼,在它還活著時,它稱呼自己的妻子為老婆子,而他的妻子稱呼他為死鬼。”


    “死鬼?”我疑惑道:“它還活著的時候,她的妻子就稱呼它為死鬼?”


    我能感到白皺起了眉頭,似也是不解的道:“吾也不知,但它的確是這麽告訴吾的。”說到這,白看著我道:“汝喜歡那種稱呼方法?”


    麵對白的提問,我想了一會心中很就有了答案:“我們不是大城裏的人,那些大城的東西我們學不來。我們是小地方的人,所以我們就用第二種吧。”


    “老婆子?”白呼喚我道。


    我內心甜澀的回道:“嗯。”


    但很快我就意識道:“但是我們也要改一改。白,你稱我為老婆子沒有問題,但我稱呼你為死鬼,卻感覺怪怪的,畢竟你是妖不是鬼啊。”


    “那汝要稱呼吾為何?”


    “就‘白’吧。”


    “為何?”


    “因為白就是白啊。”


    對我來說白就是白,世間獨一無二的白,白也隻能喚作白。


    ……


    “那好,吾對汝立誓,吾會喚汝一輩子老婆子。”


    “嗯,我也對你立誓,白,我會喚你一輩子白。”


    …………


    第212章 殘解


    “呐,白,那鬼老人在走之前,說它們這一批鬼魂不會再來找我,但說別的鬼魂卻不會輕易放過我,叫我們小心。


    他的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鬼都想要抓我,難道就……”


    就在我想法說‘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與它們和平共處嗎?’時,白打斷了我的話。


    白把我的頭攬進了他的懷中,“老婆子,這些東西汝不需要知道,真的不需要,一切交給為夫就好,一切交給為夫就好。”


    “啊,不要…”


    ……


    白的聲音越來越低,也不知道是他本就這樣說著,還是因為河上的霧氣漸漸消散的緣故。


    隨著霧氣消散殆盡,記憶的畫麵也淡如青煙的消失了。


    我轉頭看向棄雲,不滿道:“怎麽不繼續了。”


    棄雲‘笑’了‘笑’,目光看向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有些明亮的虛空,“天,快亮了,而且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畫麵了。”


    我嘟著嘴,用孩童打鬧的聲音道:“我都二十多了,怎麽就少兒不宜了,而且你是我的前世,你的就是我的,我就要看,就要看。”


    棄雲再次笑了笑,雖後歎了一聲“唉。”


    她的這一聲唉歎,歎進了我心裏,讓我心底感到一涼。


    我伸手位住她快要完全虛化的手。


    棄雲:“我的時間快……”


    我打斷道:“我知道!不要說出來了……”


    我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棄雲。我知道,雖然沒有什麽根據,但我的內心就是有一種感覺,棄雲的時間不多了,而她這次消失,就真的是永別於世了。


    我轉移話題道:“還能跟我說說你與白的故事嗎?我還想多知道一些。”


    那怕隻是多一會也好,也許隻要棄雲還在講著故事她就不會消失,或者消失的時候能不知不覺,我這麽一廂情願的想著。


    但棄雲又怎麽會看不破我的心思,在我心涼的目光中,她搖了搖頭:“我也想這麽做啊,好久都沒有說這麽多的話了,但是時間真的,真的快到了。”


    棄雲說完,我看到她雙眸的光華似乎都淡了一些。


    忍著一股心酸,我抓緊棄雲的手道:“那至少告訴我,你與白的這一生幸福嗎?”


    棄雲搖了搖頭,在我驚愕的目光中,棄雲道:“我的傻轉世啊。哪有一生都是處在幸福的人啊,現實可不是講給小孩的故事。”


    “可是……”


    棄雲再次搖了搖頭道:“一生的時間真是太漫長了,用一兩句話又怎麽能說得清楚。”說著棄雲伸手按在了我的頭上,似在安慰著我道:“我的傻轉世啊,回顧我的一生,我能告訴你的是,白是一個好丈夫,我與他除了沒有子女外,他做到了一個丈夫所能作到的一切……,做的非常,非常的完美……”


    看著棄雲眼中似追憶又似幸福的目光,我內心深底某一處柔軟也跟著釋然起來。


    但就這時,我看到棄雲的目光一暗,似乎有些困擾般,歎了口氣。


    “可是我卻不是一個配得上他的好妻子,就連現在,我都在給他添著麻煩。”她喃喃低語道:“這前世的記憶給你看了這麽多,真是不該啊……”


    我不解問道:“你在說什麽?”


    棄雲沒有回答的我問題,隻是目光看向我虛化的雙腳與憶江道:“沒什麽,以白的能力,這點麻煩還是能夠解決的。”


    就在我想進一步追問時,棄雲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突然眉頭一皺道:“果然還是來了嗎。”


    ?


    莫名的,我內心隨著棄雲的話也是一驚。就像被什麽人注視著,我看向了目光傳來的方向。


    在憶江的對岸,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麵容模糊的身影。


    身影的麵容雖然模糊,但我還是看出它是一個女人,一個跟我定有某種聯係的女人。


    “那是誰?”我問棄雲道。


    “不知道,估計是我的某一個轉世,你的某一個前世。”棄雲隨意的回我道,說著她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下快要完全虛化的衣裙。


    看著棄雲露出嚴陣以侍的神情,我內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就在我還要看一眼河對岸那某個前世時。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棄雲一拉,身子一下就被拉到了她身後。


    “我的傻轉世你記住,不是所有你的前世都希望陰女轉世能夠與白…不…現在該叫他為塗雲嗎……


    林芸,你記住,不是所有的陰女的轉世都希望塗雲能夠獲得拯救,在這千年之中用力傷害過他的轉世也不在少數。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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