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了魔爪。


    傍晚,海格回來,奇怪地問:“牙牙怎麽了?無精打采的。”


    “陪我練習魔法,有點累了。”梅薇思笑眯眯道。


    海格沒有多想,誇獎她:“帽子真不錯。”


    “校長送的。”她忍不住顯擺,兩隻鹿角中間,有一個胡蘿卜鼻子的小雪人,特別可愛,“看,它會下雪。”


    她低下腦袋,雪人撒手,一片片雪花就飄到帽子上,有趣極了。


    海格大力拍向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


    梅薇思的笑容僵住了。


    她飛快轉移話題:“你去探望哈利了嗎?有沒有帶上我的賀卡?”


    “是的,可憐的哈利,那些麻瓜對他太壞了。”海格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擤鼻涕,“不過今年,鄧布利多去過以後,他看起來好多了。”


    梅薇思:“你沒被他發現吧?”


    “當然沒有,我就悄悄的,悄悄地看了一眼。”海格說,“鄧布利多說得對,明年再告訴他身世,他不應該這麽早就背負仇恨。”


    梅薇思放心了。


    天色已晚,她匆忙和海格道別,跑回城堡。


    外麵下著雪,進門的時候,帽子抖落的雪花化掉,在地上留下明顯的水漬。


    費爾奇提著拖把,怒氣衝衝地過來:“誰又弄髒了地板?”


    “對不起。”梅薇思嚇一跳,趕緊用清理一新處理掉水漬。


    費爾奇瞪她一眼,沒再罵人,嘟嘟囔囔地走回樓梯處,繼續拖地。那裏有明顯的泥印,肯定有學生忘記清理鞋底了。


    但梅薇思並沒有上前幫助他。


    費爾奇討厭小巫師們的“好心”,他們用魔法幫他,隻會讓這個老啞炮更加難堪和憤怒。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恐懼自己的工作被人代替。


    梅薇思知道他仇恨小巫師,所以從來不試圖接近他,抑或是示好——她本來也不喜歡費爾奇。


    但貓咪有什麽錯呢?


    她給洛麗絲夫人施展了一個清理一新,讓它身上的泥水消失掉。


    費爾奇沒有理她,也不像其他小巫師試圖接近洛麗絲夫人那樣,一看到就揮舞著掃帚驅趕。


    也許,他有點同情她,因為他們都隻能寄身在霍格沃茨,無家可歸?


    誰知道呢。


    聖誕節假期很快過去,梅薇思隻寫掉了幾篇論文,同學們就一下子回來了。


    他們熱烈地討論著自家聖誕節的安排,親戚們討不討厭,火雞做得好不好吃,禮物合不合心意。


    每當這時候,梅薇思總想避開。


    她倒不是怕被人戳心,隻不過同學們很在意,總是小心翼翼避開她,她一出現話題就打住了。


    這種感覺……很囧。


    她幹脆跑去圖書館練習幻身咒。


    雙胞胎已經學會了!!


    他們大概谘詢了年長的哥哥,得意地跑來炫耀,雖然細看還是能發現問題,但站立不動時,人已經基本與環境融為一體。


    “要專注。”


    “精準。”


    “像水流一樣。”


    “不可以溢到杯子外麵。”


    他們迫不及待地向年級第一傳授經驗,然後期待地看著她。


    梅薇思擼袖子:“呼神護衛!”


    白兔迸出來,糊他們一臉。


    雙胞胎:“這是什麽?!”


    梅薇思:“哼!”


    當然,雖然不太服氣,但梅薇思還是認真地記下了他們的建議。晚上,她在宿舍浴室洗澡,就試著感受水流。


    她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溫熱的水流滑過全身。


    魔杖輕輕點在額頭,讓它順著水的感覺往下流淌,覆蓋過脖頸、胸 、腹、手臂、雙腿……最後匯聚在腳下。


    成功了嗎?梅薇思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的身體呈現出特別的質感,像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已經能透出背景顏色,但仍然有存在感。


    方向對了。


    再試試。


    她擠了一泵沐浴露,打出泡泡蓋在身上,擰大水流衝洗。


    魔力釋放。


    如此重複了五六遍,澡也洗完了。


    梅薇思套上大號t恤,給身體施個速幹咒,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鑽入被窩。


    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學魔咒的感想。


    三個室友在聽廣播,交頭接耳。


    巫師家庭出身的凱絲和貝蒂、愛麗絲介紹:“這是塞蒂娜·沃貝克的歌,我媽媽最喜歡她。”


    “巫師有廣播,沒有電視嗎?”貝蒂遺憾地說,“要是有電視劇就好了。我聖誕節看了《雙峰》,你們看過嗎?太好看了!!”


    梅薇思猛地抬頭:“大衛林奇導演的嗎?”


    貝蒂:“對對,你也看過嗎?”


    “呃,聽過。”梅薇思說,“我喜歡庫博,他可帥了。”


    貝蒂湊過來,問:“你喜歡他?那你筆記本裏夾的是誰?”


    “張國榮,香港的明星。”梅薇思努力安利,“《倩女幽魂》看過嗎?一個書生和一個女鬼的愛情。”


    “女鬼?”凱絲尖叫,“這可是黑暗生物,看起來像骷髏,天啊,太可怕了。”


    梅薇思:“中國的女鬼才不可怕,她們淒美又可憐。”


    凱絲不懂,貝蒂也不懂,都覺得這不是愛情故事,是恐怖故事。


    梅薇思無比失望,怏怏睡覺。


    今天的夢裏,又有裏德爾。


    溫暖的俱樂部裏,他察言觀色:“林,你好像不太高興。”


    梅薇思:“是嗎?”


    裏德爾微微笑:“看來,你終於意識到了。”


    梅薇思:“??”


    “人生來就是孤獨的,什麽友情、愛、同伴……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他平靜地說,“隻要你足夠強,你想要的都可以實現。”


    梅薇思嗬嗬,轉移話題:“上次我說的咒語,學長知道嗎?”


    “我承認,阿尼馬格斯的反咒十分罕見,我對變形術並不那麽精通。”他謙虛又傲慢地說道,“但是,也未必需要這麽一個冷僻的咒語,你想知道誰是阿尼馬格斯的變身?太簡單了。”


    他抽出魔杖,指著旁邊的一隻蜘蛛,手腕微顫:“靈魂出顯。”


    電光閃過,蜘蛛抖了抖,朦朧的身影逐漸浮上軀幹,像是霧天的重影。


    梅薇思目瞪口呆:“這是什麽?”


    “阿尼馬格斯隻能改變身體,不能改變靈魂。”裏德爾說,“隻要施展這個咒語,你就能看到事物的靈魂,是人,是動物,不是很簡單嗎?”


    梅薇思:“……草。”


    她終於意識到,黑魔王的羊毛不是好薅的,這也太凶殘了。


    “我已經履行了諾言,現在,到你了。”他的魔杖對準她的額頭,“我的標記or鑽心剜骨?”


    第35章 賭約和比賽


    寒冬臘月,梅薇思坐在帳幔中,不受控製地發抖。


    太草了。


    她以為裏德爾時期的伏地魔,還比較收斂,懂得偽裝,不像後期那麽殘忍,誰知道大錯特錯。


    再俊秀的外表,也掩蓋不了他瘋狂而殘忍的性格。


    她這輩子算是從小吃苦了,忍饑挨餓曾是家常便飯,然而,鑽心剜骨的痛苦還是差點讓她崩潰。


    太可怕了。


    梅薇思覺得,她的反應已經算快。


    他一說出選擇,她壓根沒考慮虛與委蛇,掉頭就跑。下一刻,鑽心剜骨就砸到後背。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好像大姨媽n級痛患者,疼痛的部位不在腹部,而在心髒,血液全然無法流動,骨頭劇痛無比,仿佛一寸寸斷裂,大腦像是被電鑽“呲呲”鑽著太陽穴。


    她直接在夢裏嚇醒了。


    隻能說,隆巴頓夫婦太不容易,勇士。


    她擦擦冷汗,喝口保溫杯裏的熱水,緩緩勁兒。


    冷靜下來以後,梅薇思不由思索下一步計劃。她本來是想從裏德爾那裏,薅到阿尼馬格斯反咒的內容,錘死斑斑,但不知道裏德爾是故意的,還是此時確實不了解,居然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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