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的勇士做得太好了。


    她在得知珍寶是神奇動物之後,幾乎瞬間猜到了納吉尼。


    不止如此,憑借師生三人小小的默契(是的,當然是雲霧縹緲,倫敦多霧的罪魁禍首),她在紐特得手後,直接炸毀了現場。


    阿不福思唯一的工作,變成了帶走倒黴的栗子和尼莫。


    “麗茲對梅琪來說非常重要。”鄧布利多對許久不見的弟弟說,“她托我請你照顧一段時間。”


    阿不福思已經很久沒有理睬過兄長了,若非這次任務緊迫,他也不會答應。


    “隨便。”他冷冰冰地說,“但我不保證能照顧好這小東西。”


    鄧布利多和紐特交換了個眼神,短暫地沉浸到了回憶中,彼時,他們正年輕,還有很多愛與恨的糾葛。


    但……鄧布利多淡淡笑了,麵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謝謝你,阿不福思。”


    他低下頭,枯瘦的手掌撐著桌沿,謹慎地問:“關於納吉尼,我們有挽救她的可能嗎?”


    紐特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恐怕沒有。”


    鄧布利多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與痛苦,但阿不福思並沒有嘲笑他的假惺惺。


    他們都見過那個中了血咒的少女,她是克雷登斯的朋友,兩人曾經有過一段共患難的友誼。


    可惜,克雷登斯早早死去,下落不明的少女為血咒所吞噬,最終變成了一條真正的蛇。


    她已經不再記得自己的過去和朋友,徹底淪為了伏地魔的殺人工具。


    漫長的靜默後,鄧布利多開口:“紐特,你已經完成了身為朋友能做的一切,接下來的事,交給其他人吧。”


    紐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可最後,他隻是撫摸著皮箱,古老的牛皮有著溫潤的觸感,仿佛流走的時光。


    “她是個好姑娘。”紐特問,“是不是,阿不思?”


    “是的。”鄧布利多回答,“我們都知道這一點。”


    紐特輕輕歎了口氣。


    他慢慢的,慢慢的推開自己的皮箱,將它留在了校長桌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阿不福思同樣。


    校長室重歸寂靜,鄧布利多似乎不堪重負,緩慢地坐了下來。


    他凝視著皮箱,知道這是信任的代價。


    作為領袖,他擁有的不止是別人的尊重與敬仰,還要承擔所有的罪孽。死去的人的靈魂,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變成永遠無法消除的負罪感。


    老人扶了扶自己半月形的眼鏡,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揮動魔杖,鳳凰的守護神呼嘯著去了地窖。


    十分鍾後,斯內普出現在校長室門口。


    “希望你能帶來好消息。”他警惕地說。


    鄧布利多思索道:“我記得,你曾經獲得過一瓶毒液,或許,你已經研製出了解毒劑?”


    斯內普看了一眼皮箱,身體不自覺地繃緊:“是有這麽回事。”


    “帶上它。”鄧布利多輕聲道,“讓我們選擇一個安靜的地方。”


    第143章 人生嘛


    梅薇思在醫務室報了個道,喝魔藥治好了幹架的皮肉傷,就拾掇拾掇回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了。


    比起第一個項目後的狂歡,今天的獾獾們保持了克製——大約是照顧她並未贏得勝利的心情——隻是安慰了她幾句,就該幹啥幹啥去了。


    畢竟,五年級要考試,七年級要考試,六年級也要談戀愛、寫論文啊。


    勇士的故事隻是生活的調劑,不是全部。


    梅薇思和室友們聊了兩句,收拾衣服去級長浴室洗澡:“我身上一股黑湖的水藻味兒。”


    她的抱怨著,提著籃子爬上六樓。


    往浴池裏倒滿浴鹽,梅薇思脫掉衣服,穿著泳衣pia一下栽了下去。


    大量泡沫從池底冒了出來,把她托舉起來。


    梅薇思攤開手腳,變成一個漂浮在水麵上的“大”字。


    她打了個哈欠,出神地望著天花板的星空,不期然地回憶起了下午的對話。


    說實話,鄧布利多的話並未讓她感覺到恐懼,相反,在得知一切都能在火焰杯結束後,她反而有了一種別樣的振奮。


    故事總是會有大結局的啦。


    一個精彩的令人滿足的結尾,好過狗尾續貂的第n季。


    雖然這個結局的代價,可能是她的生命,但梅薇思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感覺自己對死亡沒有太多的恐懼,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哈利波特的故事,終結在國王十字車站,伏地魔死的那一刻。


    往後的十九年,隻不過是雋永的餘韻,給人回味罷了。


    她對這十九年沒有概念,因此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活到了最後的尾聲。


    這一輩子,漫長又短暫的十七年裏,能夠成為巫師,在霍格沃茨學習,拯救了應該被拯救的人,最後打敗黑魔王,瀟灑謝幕,在梅薇思心裏,已經是一個十分完整的故事了。


    人生嘛,就像一場遊戲,解鎖成就才是最重要的,時長不是關鍵。


    一周目通關到底,很爽了。


    梅薇思無意識地劃動手臂,讓自己在浴池裏漂了個轉身,繼續平躺。


    別說,浮在水上的感覺,還真有點像死亡的瞬間,靈魂出竅,飄飄然離開了笨重的肉身,進入玄之又玄的境界。


    ——呃,最後一句是她猜的。


    上輩子死的時候,她隻覺得身體越來越輕,疼痛減弱,呼吸變輕,意識像是倒進鍋裏的雞蛋,“唰”一下就散了。


    回神時,已經變成了嬰兒,全程無痛無意識,堪稱模範。


    人恐懼未知,但對已經經曆過的事,總是沒有那麽害怕的。她中肯地想著,又大大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


    好困哦。睡了吧。


    不不,說不定馬上要睡個夠了,不急不急。


    梅薇思在池子裏遊了一圈,醒醒神。


    但她今天實在太累了。


    魔力消耗,體力消耗,腦力消耗,身體的能量供給告急。她漂了會兒,不知不覺就在恒溫的浴池裏睡著了。


    “喂——醒一醒!”有人在她耳邊吹氣,“考試要遲到了。”


    考試?遲到?!


    梅薇思彈坐起來,一屁股沉水裏:“考試?什麽考試??我遲到了?今天要考試嗎??”


    她驚恐地看著麵前的幽靈,仿佛地球末日了。


    “我是說,”桃金娘撥了撥頭發,咯咯笑了起來,“你該醒了,有人已經等你一個多小時了,他請求我進來看看你的情況,為此不得不向我承認——”


    她捂住嘴,像是說漏了什麽秘密,眨眨眼:“好吧,桃金娘不想出賣他,你該出去了。”


    說完,她噗通一聲栽進浴池,濺起大蓬水花。


    “呸呸呸!”幽靈把溫熱的水都變成了涼水,梅薇思啐了兩口,垮著臉爬出了浴池。


    她又衝了個澡(牆邊的雕塑可以提供快捷的淋浴),換上睡衣,習慣性地按兩泵沐浴露和洗發露,裝滿空瓶,這才挎上籃子溜達出去。


    門口果然有人。


    梅薇思有點吃驚:“塞德?”


    塞德裏克朝她招招手,身邊漂浮著杯碟:“要來一杯熱巧克力嗎?”


    梅薇思打過瞌睡,倒是不困也餓了,不客氣地招過茶杯,美美喝了口:“多謝,不過,你怎麽在浴室野餐?”


    塞德裏克被她堵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說:“事實上,我在等你,這隻是順便。”


    “嗯?”她看見碟子裏還有小餅幹,自來熟地塞給自己一片,“找我有事?”


    塞德裏克看向浴室的大門:“我們要在浴室門口聊這個嗎?”


    梅薇思含混不清地問:“邊走邊說?”


    “已經宵禁了。”他說,“你在裏麵待了很久。”


    “級長怕什麽宵禁,我不是在巡邏嗎?”她振振有詞地狡辯。


    塞德裏克:“唔。”


    小夥伴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梅薇思歪歪頭,終於正經:“好吧,來都來了,跟我來。”


    這時候,也隻有有求必應室24小時營業了。


    她向城堡請求一個適合聊天的房間,於是,得到一個滿是鮮花、懶人沙發和玩偶的屋子。


    梅薇思一屁股坐下,身體陷入柔軟的座椅。


    她拿起巨怪的玩偶,捏著嗓音:“請問,我們赫奇帕奇的年紀第二,魁地奇的隊長,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為什麽心事重重的呢?”


    “莫非——”她拖長了語調,“他有什麽人生大事要求助自己的朋友嗎?”


    塞德裏克拿起火龍的玩偶:“這麽說也沒有錯,他為一些事情困擾。”


    “為什麽不試試占卜呢?”她說,“撥開迷霧,看見未來!”


    塞德裏克道:“占卜書上說,雖然他麵臨著巨大的困難,應該采取行動,而不是無謂等待。”


    梅薇思:“運勢書上都是這麽寫的,然後呢?”


    “他覺得很有道理。”


    “好極了。”梅薇思終於裝不下去了,好奇地問,“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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