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灰塵裏爬出來,反手就是一個火神開道。


    熊熊紅焰呼嘯,起步之快,速度之猛,宛如瑪莎拉蒂——當然,她並沒有開過瑪莎拉蒂,也並不知道跑車有沒有這麽快。


    反正,很快就對了。


    湯姆皺皺眉,魔杖頂端的綠光落在地上,變成了蛇形厲火。


    厲火能吞噬一切,包括火焰本身。


    “你以為,人們對於力量的恐懼,才是最穩固的嗎?”她問。


    湯姆說:“這是鄧布利多最失敗的地方。”


    梅薇思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是的,阿不思是最強大的巫師,他和你一樣不屑於玩弄手段,卻不會拿力量恫嚇人。”


    “魔法部已經對他很不滿意。”湯姆的嘴角泛出嘲弄,“人們對最偉大的巫師並沒有太多尊敬。”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假如我成為魔法部的主人,他們絕對不敢這麽對我。”


    “你是對的,我想了很久才明白了你的邏輯。”梅薇思重複,“你希望人們像恐懼暴風雨,恐懼海嘯,恐懼地震一樣,深深恐懼你。恐懼之下,人們會比忠誠而高尚的人更順從。”


    這次,湯姆沉默了一會兒。


    才緩緩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為什麽?”


    “你和我很像。”湯姆慢慢道,“你能夠理解我的想法……我必須承認,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或許,是因為我們有相似的經曆。”


    “你是指被父母拋棄的出生?還是孤兒院的生活?還是在霍格沃茨的日子?”


    梅薇思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但搖搖頭,“湯姆,我理解你,你不理解我。”


    湯姆的臉色轉為冷漠,眼睛閃爍著紅光,像是蛇的豎瞳。


    綠色的厲火吞噬了所有火焰,變成一條三頭巨蛇,盤旋在迷宮中,將散落的石頭全部吞沒。


    一片焦土。


    “你不明白我為什麽要說這些。”梅薇思說,“你也有恐懼,不是嗎?”


    “我?”湯姆嘲弄地問,“我恐懼什麽?你,還是鄧布利多?”


    梅薇思回答:“你最怕愛和死亡。愛是你不能理解的東西,所以你忌憚它,怕它把你打倒,而死亡是你最害怕的結果。”


    湯姆口氣冷淡:“你錯了。”


    “我不強求你認同我的想法。”梅薇思大方道,“我隻是告訴你,我站在這裏的理由。”


    綠色的三頭蛇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緩緩張開血盆大口。


    烈焰的熱力燎遍焦草,空氣中灰燼飛舞,片片如雪。


    梅薇思注視著巨蛇,和蛇下的對手。


    “我會用你的人生理念,打敗你。”她張開手臂,“wind!”


    狂風平地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盤旋纏繞,氣流裹挾漂浮的灰燼,隱約勾勒出巨獸的模樣。


    一隻翼展數米的巨鳥在半空浮現,尖嘯一聲,俯衝而下。


    風與火的搏鬥,正式開始。


    第158章 還是在打


    火光衝天,將陰雲密布的天幕染透陰詭,仿佛遙遠的北極光穿破海洋,閃耀在蘇格蘭高地的懸崖。


    無形的風拍打著綠色的三頭蛇,凜冽的氣流刮滅了火焰,卻在回旋的刹那,被毒蛇狠狠咬中羽翼。


    風聲呼嘯,魔法的光焰透過水幕,刺痛圍觀者的眼睛。


    空氣中傳來焦糊的臭味。


    瘋眼漢穆迪透過魔眼,精準地抓住了預備竄逃的食死徒,一個昏昏倒地擊中,將他拖曳到了觀眾席。


    這裏已經變成了臨時的牢籠,大量食死徒像逃竄的老鼠,被傲羅逮住製伏,像是死屍一樣七歪八倒。


    “差不多了。”穆迪喝了口酒,振奮精神,“上一次這麽大的收獲,還是十五年前。”


    亞瑟·韋斯萊說:“鄧布利多在這裏,我想不出他們成功的理由。”


    兩人短暫地笑了笑,複又轉為憂慮。


    是啊,不止是他們沒想到,恐怕食死徒也沒想到,鄧布利多居然沒有被伏地魔拖住腳步,反而選擇了站在這裏,對付食死徒。


    連伏地魔都畏懼的巫師,再強大的食死徒,在他磅礴的魔力之下,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優勢幾乎一邊倒,這群肮髒的老鼠隻能疲於奔命,跑得快的還能逃掉,跑得慢的要麽被殺死,要麽就被逮捕。


    比起被攝魂怪親吻,也許幹脆地死掉是更好的結局。


    隻是——


    “鄧布利多。”小天狼星在教子的催促下,開口詢問老人,“這裏交給我們就好了,梅琪……”


    鄧布利多低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哈利等人,緩緩搖了搖頭。


    “我們不能讓一個孩子麵對他。”盧平眉關緊鎖,強調,“她隻是個學生。”


    “很遺憾。”鄧布利多開口,聲音沙啞,“並不是我不想提供幫助,是我無法做到。”


    其他人不相信,假如阿不思·鄧布利多都做不到的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但成年人都是心裏想想,唯有哈利忍不住問:“為什麽?校長,你那麽強大。”


    “我必須承認,我已經老了。”鄧布利多緩緩道,“老人有太多的弱點,而湯姆是一個狡猾的對手,我無法保證一定能擊敗他。”


    他說:“事實上,哈利,上一次打敗湯姆的,是你的母親莉莉。”


    哈利想起方才見到的父母,不知道該說什麽。


    “莉莉是個成年女巫。”斯內普抿緊唇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一如既往,“林小姐隻是個學生。”


    “梅琪已經成年了。她的身體和魔力都處於一生的巔峰,雖然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巫師,無法挖掘出自己的潛力,但她不一樣。”


    鄧布利多肯定道,“她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女巫,比起湯姆,她缺的隻有經驗,但這並不重要。”


    他抬頭眺望水幕,加重語氣,“靈魂的力量足以彌補這一切。”


    維持一個巨型魔法,說實話挺累的。


    梅薇思現在的感覺就好比跑了個八百米,人還是活奔亂跳,氣已經喘成死狗。


    “咱們非得這樣嗎?”她大聲問,“這樣打下去有意思嗎?厲火吞噬不了我,風牢也困不住你的厲火,別浪費魔力了!啊呸!”


    燒糊的草葉撲在她的臉上,氣管裏都是灰塵。


    梅薇思咳嗽了兩聲:“你是想嗆死我嗎?這可不像你啊湯姆。”


    湯姆緊緊盯著她。


    下一刻,風和火同時消散了。


    空氣立馬清新。


    梅薇思終於能喘氣了:“早這樣——”話音未落,綠光如雷電閃現,劃破她的視野。


    然而,就在即將擊中她的刹那,梅薇思的身影像鏡麵破碎了。


    湯姆紅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迅速轉身。


    她的麵容和紅色的魔光同時出現。


    湯姆舉起魔杖。


    兩道明亮的閃電在半空匯聚,“砰”一下爆裂,燒得幹硬的地麵粉身碎骨,向四麵八方飛濺。


    第159章 他的恐懼


    高端的戰鬥,往往不需要太複雜的咒語。


    到了現在這地步,湯姆也不是非要用殺戮咒才行,眾所周知,純粹的魔力擊中敵人也是會死的。


    就好像子彈通過槍械發射,精準率和命中率都會大大提升,可致死的從來都不是槍,是火藥。


    麻瓜揮舞魔杖,念出阿瓦達索命,殺不死人。


    普通巫師念殺戮咒,也不一定能成功殺人。


    綠光和紅光交錯。


    湯姆的臉孔在光下不斷變換,他側身走位,時而躲避,時而攻擊,強大的魔力將場地掃得一片狼藉,猶如龍卷風過境。


    可梅薇思隻是掉了兩根頭發。


    他竟然無法真正壓製住她。


    紫衫木的魔杖在手中顫抖嗡鳴,魔力對峙僵持,必須竭盡全力才能逼近她。


    可往往這個時候,她就會用幻影移形避開聲勢浩大的一擊,擦著死神的衣角躲開攻擊。


    湯姆的心髒劇烈收縮。


    他掄起手臂,魔杖隨著手腕的揮舞,在半空旋轉出綠色的光圈。魔力好似激光切割,鋒利地破開泥土,在地上留下一圈清晰的溝壑。


    梅薇思眼明手快地跳開,退出了死亡的鐮刀。


    她輕輕呼著氣,全神貫注。


    不用念咒,不代表兩個巫師就是肉身互毆,相反,這更像是忘掉了招式的渾然天成。


    數道綠光扇狀鋪開。


    她難以躲避,便將魔杖豎在身前,無形的牆壁驟然升起,擋住了攻擊。


    這不是鐵甲咒,她沒有默念咒語,但也是鐵甲咒,因為原理一模一樣。


    魔咒的本質是調動魔法世界的魔法力量,而她在過往無數次的練習中,已經讓這個過程刻入骨髓,不需要多一道流程才能順暢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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