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鏡水想著以形補形,既然這具法身是藕做的,那日後壞了還是那藕修補比較好。


    然而她這話一問出來,大司徒的步履微微停滯了一下。


    “……沒有。”


    “嗯??!”


    在蕭鏡水極度的不可思議中,大司徒緩緩道:“下麵沒有藕。”


    蕭鏡水難以置信:“這一片蓮花沒有根?!那它們怎麽長的?!”


    蓮花又不是浮萍,怎麽會沒有根?


    “對,沒有根。”大司徒點頭肯定蕭鏡水的說法,幕離上垂下的黑紗微微晃動,“至於為什麽,隻能說,這就是聖人淚的獨特之處。”


    至此,蕭鏡水算是懂了,為何當初鮫人族的大祭司說聖人淚一般是一種特殊的植物了。


    這樣毫無靈氣且沒有根的蓮花能開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委實是個奇跡,特殊已經不足以形容它了。


    蕭鏡水當時沒有立刻下手,而是先十分謹慎地又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又應該怎樣去取長在湖心的聖人淚。


    蕭鏡水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聖人淚一般生長在聖人坐化之地或埋骨之地。


    大司徒沉默了一下,道:“你若是願意,祭拜一下即可。至於如何去取……用神識攝來即可。”


    黑紗之下,大司徒麵容哀戚。


    蕭鏡水若是答應祭拜,那這將是陛下第一次受到除神凰洲最高掌權者之外的人的祭拜。


    祭拜啊……


    蕭鏡水目光微暗。


    莫非……


    “這是一方水墓。”


    大司徒在蕭鏡水微妙的目光中沉聲道。


    這也是為何北洲的人不願取用聖人淚的原因之一。


    這一大片湖泊,其實不僅僅是一處湖,而是一方巨大的水墓。


    陛下沉眠水底故而在湖附近的許多舉動都可能是不敬,更別提涉水去采花了——此舉簡直於在墳頭上動土無異。


    蕭鏡水也是被這個答案震了震。


    她原以為,這位不知名的聖人隻是在湖邊坐化的,沒想到……


    差點跑到人墳上。


    不過……她現在要帶走的花似乎需要從人家墳上摘下來……


    蕭鏡水:“……”


    現在反悔不要聖人淚還來得及嗎?


    答案是否。


    蕭鏡水抬眸,看向大司徒:“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水下葬著何人?”


    從震驚中稍稍緩神,蕭鏡水便從大司徒的聲音中敏銳地察覺到竭力掩飾下的哀慟和……愧疚。


    這是不是說明,大司徒極在意這水墓中人?


    “……陛……他已作古多年,你無需知曉他是誰,隻需不用聖人淚作惡即可。”


    bi?姓畢嗎?


    或許可以查一查。


    蕭鏡水笑容完美:“私以為,還是知曉恩人姓名比較好。這樣,也好日後為其祈福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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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話


    好困好困好困qaq換成手機打字後我逐步從坐著變成躺著……然後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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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 後會有期


    “無需你祈福。”


    大司徒心中一痛。


    陛下已經形神俱滅,祈福又有什麽用?


    蕭鏡水聽出了大司徒語氣中的拒絕,心知這背後水深,怕犯了人家的忌諱,便也不再問。


    她對著湖心方向深深一揖,道了聲“冒犯”,便按照大司徒說的方法取了一半的蓮花。


    “多謝,後會有期。”


    蕭鏡水又拜別大司徒。


    “後會有期。”


    大司徒半點也不挽留。


    蕭鏡水自然是不奢求這人能送,便直接離去。


    經過湖邊簡陋的木屋時,蕭鏡水鬼使神差地回頭,就看見大司徒仍站在湖邊。


    一點深沉的黑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格格不入,也格外寂寥。


    大司徒一動也不動,幾乎站成了一尊雕塑。


    蕭鏡水幾乎可以肯定了,這水下葬著的人,對大司徒來說十分重要。


    真好奇那人是誰。


    又看了眼木屋,蕭鏡水心中升起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這木屋,該不會是大司徒住的吧?


    修士到大司徒這種境界,早已辟穀,亦無需睡眠,對住處堪稱毫無要求。


    大司徒若是在這裏做個守墓人,也不怎麽令人意外。


    是以不出半月,扶雲、君月澄以及冥王皆收到蕭鏡水一封詢問北洲往事的密信。


    然後大半個月過去,蕭鏡水幾乎是前後腳地收到三封回信。


    這前後腳到的三封信內容也相差無幾。


    都是說在很久以前,北洲還有國君。隻是越到後來,北洲越發多災多難,各種天災人禍接踵而至,北洲百姓苦不堪言。


    最後末代國君以身為祭,換北洲子民一線生機。


    國君身死,神凰降世,北洲自此太平常駐。


    因感念國君之恩,是以北洲再無國君。


    冥界來的信上多了一點,說那位國君並無一絲半縷的魂魄留下。也就是說,他身死魂消,走了個幹幹淨淨。


    蕭鏡水摸了摸下巴。


    這事有些詭異。


    若那片湖底葬著的是這位國君,那以他對北洲百姓的恩德,埋骨之地不該無人知,更不該無人祭拜。


    但若那不是這位國君,似乎也不好解釋,因為北洲最頂層的掌權者對此太過重視了。


    若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他們應該不會就聖人淚一事跟她磨了半年。


    蕭鏡水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索性不想了,加快回玄衍宗的速度。


    聖人淚已到手,且數量不少,她暫時用不上,但是可以給別人用。


    *


    鬼月君的凶名愈發盛了。


    過去還隻是流傳她過人的天賦和桀驁的性格,如今卻是切切實實流傳鬼月君所沾染的殺戮。


    倒也不是罵名,而是恐懼、敬畏,以及深斂的忌憚。


    隨著無數上古秘境的被‘發現’,殺人奪寶之類的事愈發常見,而原本隱居避世的邪修也漸漸入世,參與秘境探索。


    鬼月君凶名之所以強盛,並非因為殺人之多。


    她殺人誠然多,卻不是為了奪寶,而是“清道”。


    她隻殺惡貫滿盈的該殺之人。


    倒也沒有用魂飛魄散的手段,而是直接在殺死人的瞬間將其送入輪回。


    用鬼月君的話來說,就是這種人入冥界簡直是髒了尋常人輪回的路,是以不配與其他人一起經忘川入輪回。


    據傳,經鬼月君之手入輪回的惡人,轉世之後就像一個漏鬥,永遠儲藏不住福運。


    越作惡越不幸,而行善雖能勉強改善處境,卻也依舊如衰神附體。


    鬼月君此舉聲名遠揚之後,拍手稱讚者有之,嗬斥其越俎代庖者亦有之,諷刺其沽名釣利者亦有之。


    鬼月君對此皆充耳不聞,仍舊我行我素,倒是與最開始傳出的桀驁性情及其吻合。


    經此一事,冥界與鬼月君的關係愈發古怪,派往中洲的鬼族愈發多了,卻是由鬼族高層帶領,與鬼月君並不怎麽聯係。


    頗有分庭抗禮的意味。


    而鴻初書院對鬼月君卻更加熱切了。


    雖然鬼月君手上巫族亡魂不少,但是鬼月君的實力擺在那裏,一旦拉攏成功可獲得的利益更是不可估量。


    而那幾人在巫族的地位不算高,也不算重要,死了便死了,也沒有多大影響。


    在冥界的冷淡猜忌和鴻初書院的熱切拉攏間,鬼月君雖仍目下無塵,卻很是也漸漸鮮明地“倒向”了鴻初書院。


    這一切對蕭鏡水似乎沒多大影響——除了她在天地樓做出的暗殺榜上的名次一路飆升,回玄衍宗的路也有一點點的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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