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修真夫婦自一個月前回來以後, 為了多陪陪孩子,就直接去幼兒園裏應聘老師了,井以現在想起他們夫妻倆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仍然會嘴角抽搐。


    二嬸和二叔也徹底分開了,伏閎麗從淩家搬了出去,出乎意料的,淩擎宇很支持她。


    淩擎宇從小就知道自己父親不怎麽重視家庭,伏閎麗在各方麵對他照顧得都很仔細,但是偶爾也會抱怨,發牢騷,還經常鼓勵淩擎宇去爭家產。


    淩擎宇對自己這個性格上有些懦弱和勢利的母親很了解,但是他從未懷疑過母親對自己的愛,因為淩擎宇知道她那些聽起來過於天真愚蠢的想法都是因為——她被關在家裏太久了。


    養育一個孩子當然很有意義,也是一件值得佩服的事,但是一直這樣不行啊,淩擎宇其實很高興看到伏閎麗能重新給自己找到人生的價值。


    二叔也折騰不動了,現在整天就跟著自己大哥到處釣魚下棋。淩家上下所有人裏,大概隻有淩父不嫌棄他。


    沒過多久以後,新的學期就開始了,井以回五海大學上學去了,淩樂安也被學業和公司裏的事拖得抽不出身來,他已經拆掉了腿上的石膏,就是走路還沒有恢複正常。


    徐良科三人來看過井以好幾次,見她安安全全地待在淩家就放心了。


    出了那件事以後,徐良科第一次見井以時還後怕地熊抱了她一下,眼看抱了五六秒還沒鬆手,淩樂安吃著悶醋,還是忍不住拄著拐杖走過去,想把人拉開。


    隻是剛走過去就被嗚嗚哭著的邱炬連同另外倆人一起抱住,閻斯年在旁邊笑得幸災樂禍,最後也走過去,和幾個小孩抱了一下。


    淩樂安被包圍住也不動了,一方麵他不習慣和別人這麽親密地接觸,另一方麵他一條腿是真的不敢動。


    ……不過,淩樂安倒是不討厭這種感覺。


    倒是高信然這一個月以來忙得天昏地暗,這場涉及了魏家和淩家的綁架案在互聯網上傳播得太過廣泛,井以的身份一下子就被扒了出來,連帶著山南樂隊一起,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提高了一波知名度。


    淩家和嘉德娛樂都沒有用這件事作為宣傳賣點的打算,所以這一個月以來的公關方向都是盡量平息這件事帶來的相關影響。


    但是井以重新出現在直播裏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騷動。


    關係熟了以後,高信然對四個人就沒那麽客氣了,在樂隊活動的安排上也開始按自己給他們定下的計劃循序進行。井以開學以後幾乎沒閑過,除了學業,偶爾在淩家和山南鎮之間兩頭跑,還要一起參加各地的演出拍攝。


    比如這次的活動起碼就要離開a市一個多星期,老師那邊井以已經請好了假,就是淩樂安有點悶悶不樂。


    自從建立關係以後,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這麽久沒有見麵。


    但是一千公裏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離家第三天時,淩樂安靜靜地看著視頻通話的屏幕,安靜地看著井以的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淩樂安就這麽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輕輕地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他不直接說思念,也不說“我想你”,可是就是這麽一句話,就讓井以心裏一酸,恨不得馬上就訂機票回去。


    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以後,井以正對上徐良科無奈的目光,邱炬滄桑地說:“這是你們今天打的第八個視頻電話……”


    井以不好意思地笑,笑著笑著又拿出淩樂安照片看了一眼。


    有點想回家了。


    ***


    晚上錄完節目以後,邱炬走在徐良科身邊,他看著徐良科對著手機笑得分外古怪,難免不解地問:“你在看什麽啊小科?”


    徐良科眉梢間帶著股放蕩,那抹笑意襯得他眉眼間風流更甚,他一邊控製不住地咧開嘴大笑,一邊回答他:“我在看粉絲發給我的……同人文。”


    “你還真看啊?”邱炬不敢置信地咧了咧嘴,半晌,忍不住道:“……給我也康康。”


    徐良科於是把鏈接轉給他,邱炬本來是當個樂子看的,可是看著看著耳朵就看紅了,這居然還是篇限製級的同人作品,簡單的文字描繪出黃/暴的場景,主角居然還是自己和小科……


    邱炬人都看傻了,感覺既尷尬又刺激,但是忍不住往下看,想看看後麵究竟還有多尬的東西。


    徐良科看他臉上那副複雜的神色,笑得更大聲了,聲音裏摻雜著笑意說:“不僅有咱倆的,還有四個人的,我還看見很多別的組合……”


    井以也來了好奇,湊頭過去,於是徐良科直接把各種鏈接發到了群裏,井以看著他熟門熟路的樣子,心裏有了莫名的猜測,她問:“小科,你平時不會就一直在看這個吧……?”


    徐良科笑得煙都在抖,“哈哈哈……難道不好笑嗎?”


    “小科這究竟是什麽惡趣味啊……?”閻斯年點看一片文,操心地說。


    雖然嘴上吐槽徐良科,但是閻斯年也忍不住看了一篇又一篇。


    半夜三點多,閻斯年在群裏發出了一條充滿真情實感的問話:


    “靠!為什麽老是我當反派?!”


    邱炬很快回複:


    “……可能因為你是很容易黑化的996打工人吧”


    “不過閻哥你還沒睡啊?”


    閻斯年:“我不信你們能睡得著,你們都看到哪了?”


    井以:


    “……”


    “看到你找狗仔曝光我們三個的三角戀了。”


    徐良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閻斯年:“所以到底為什麽不給我安排感情戲啊啊啊啊!?”


    第二天,高信然意外地看著四個人如出一轍的黑眼圈,問他們怎麽回事。


    徐良科像個上學時候頂撞老師的刺頭一樣漫不經心回答:“連麥熬夜看小說了。”


    高信然頭疼地讓化妝師趕緊給四個人遮一遮。


    閻斯年看見高信然以後心情平靜了不少,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同人文裏當反派,畢竟高信然待遇比自己還差。


    高信然保持著禮貌微笑,不解地看向閻斯年。


    今天的演出依舊到七八點才結束,讓井以有點不習慣的事情是淩樂安今天居然沒怎麽打電話過來,她心裏有點不太習慣的失落感。


    本想趕緊回酒店跟淩樂安聊天,卻被高信然叫住,井以問:“然哥,還有什麽事……”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斷了,井以沿著高信然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錯愕地愣在原地。


    淩樂安站在一輛並不高調的轎車前麵,他倚在車門前,滿臉溫柔的笑意,衝井以張開雙手。


    井以眼眶發紅,像陣風一樣衝過去撲進他懷裏。


    淩樂安接住她,然後把人抱得緊緊的,他親了親井以的額頭,幾日不見的思念煎熬著他,見麵之前,淩樂安急得恨不得把人連皮帶骨地吞掉。但是真的見了麵,他也隻是輕輕在嘴唇上親了一口,僅僅是抱著她,心裏就滿足得不得了。


    即使如此,也看見另外三個人黑著臉使勁咳嗽。


    井以擔心地問他路上奔波腿疼不疼,淩樂安看見她眼裏的心疼,尾巴都要翹起來了,麵上卻裝作平靜地說“小事兒,不值一提”。


    兩個人在夜色中說了會兒悄悄話,然後井以腳步輕快地走回來,對高信然說下個月要請幾天假。


    沒等高信然問為什麽,淩樂安也慢慢走過來,牽住井以的手對他們說:“我們下個月要訂婚了。”


    對麵四個人都露出了很震撼的神情,愣了好幾秒,才爆發出一係列“我靠!”“這麽快?”的感慨。


    閻斯年看著他們緊緊相依一點點走遠的背影,後知後覺地說:“……那我們隨禮是不是得隨兩份?”


    邱炬苦大仇深點頭道:“就從今天開始攢錢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


    ***


    邱炬(翻自己小金庫)


    閻斯年(老父親微笑.jpg)


    第66章 番外三


    淩樂安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過人的樣貌,優越的家境,一帆風順的人生……這些東西培養了他生命前十八年中的自信和傲慢, 然後在十八歲那一年以後, 命運把這些統統都打碎。


    是井以和他一起拚出了一個新的“淩樂安”, 盡管她一遍遍地親吻他, 一遍遍地告訴他——“我愛你”,淩樂安依舊無法從這段感情裏得到足夠的安全感。


    淩樂安喜歡井以身上有自己的氣味,可是讓人遺憾的是, 這種淺淡而隱秘的聯係總會在井以一天的活動之後消失殆盡, 所以淩樂安隻能在每個晚上入睡之前,一遍遍地親吻她, 讓她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 然後蹭著她柔軟的脖頸和鬢角,問她最愛的人是不是自己,問她對自己的愛是不是還一如從前。


    淩樂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總是帶著極強的占有欲, 像個三天不曾喝過水的旅人, 他聲音沙啞的時候像是渴極了,得不到紓解的愛意燒灼著他的靈魂,他隻能一次次去吻她的眼睛解渴。


    從井以口中說出的詞匯裏, 淩樂安最想聽的不是“老公”,也不是“親愛的”,他隻想聽“我愛你”。所以淩樂安總是重複地去問她:“阿以……阿以,你愛不愛我……?”


    不管他第幾次問她, 井以總是不厭其煩地重複告訴他:


    “我愛你。”


    淩樂安便瘋了一樣親她咬她, 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裏, 癡迷地看著屬於自己的井以, 像是小姑娘摟著自己最心愛的布娃娃。


    當他確認完自己是被她愛著的,淩樂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就無意識地湧上一層淚光,然後他懷裏的井以會扶住他的臉,溫柔地吻去他眼眶中的淚水。


    淩樂安被她親得閉起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仍然不舍地看著她,小聲地告訴她:“我也愛你,最愛最愛你。”


    他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好似生怕驚擾一場美好的夢。


    井以聽他說完,總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後用力地點頭,他們彼此緊緊地貼在一起,安靜無聲地擁抱著對方,像是相依為命的貓狗互相舔舐彼此。


    淩樂安一天之中,最期待的時刻就是早上。


    他在每一個清晨都會比井以早一些醒來,然後緊緊擁抱著懷裏屬於他的人,淩樂安會把頭埋進井以溫暖的頸窩裏,在她淩亂的發間確認兩個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不管晚上鬧得有多晚,井以每天都會被七點的生物鍾叫醒,她醒了以後,會半夢半醒地在床上翻個身,從躺著變成趴著,再過三四秒,才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淩樂安等待著這一刻,他會在井以發旋上親一口,然後像蝸牛搬家一樣,把井以搬到自己身上,井以也不抵抗,從趴在床上變成趴在淩樂安身上。


    她醒來時眉梢帶著股不太明顯的風流和韻味,會不太清醒地往他下巴上親幾口。淩樂安覺得平時的井以也很可愛,但是這時候的她會格外惹人憐愛一些。


    淩樂安喜歡井以趴在自己身上睡覺,他莫名覺得踏實,所以在井以半夢半醒的時候會一遍遍愛憐地親吻她。


    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愛,都變作親吻給予她。


    ***


    淩樂安和井以訂婚以後,堅持了幾個月,還是忍不住拋開了公司裏的一係列瑣事,陪著井以全國到處飛。


    他的工作和職位重新還給淩鴻軒和淩平露,淩鴻軒對自己弟弟罵罵咧咧,偏偏攔又攔不住。淩平露則把目光放在了淩擎宇身上,眼看淩擎宇也十八歲了,可以抓來學著幹活了。


    井以把老太太留給她的所有財產都交給淩樂安打理,淩樂安問清楚她的想法和意願,然後用這筆錢成立了慈善信托。這筆錢會通過管理和處分,用以開展慈善活動。


    接著淩樂安又把自己名下的財產轉移到井以名下,他像藤蔓一樣,在不知不覺間滲透到井以生活中的方方麵麵,直到確認自己和她已經密不可分了,才像盤踞在山洞中的惡龍一樣,守著自己的寶藏鬆一口氣。


    那部背景設立在民國的電影隔年上映,出乎意料的火了,單是那一年的票房就讓嘉德娛樂的股票上升了好幾個點。


    這部電影捧火了兩個人,一個是年近四十的伏閎麗。


    高信然對此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甚至對他們透露說以前找大師給伏閎麗算過命,大師說她命裏帶火,隻不過高信然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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