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等紀蘭卓說話,突然繞過紀蘭卓往前走:“看上也沒門,我撿的。”


    紀蘭卓大步上前堵住他的路,淡聲道:“老爺子現在讓你上去。”


    紀風皺了皺眉:“紀蘭卓,你想幹什麽,你爸對老爺子殷勤的不得了你身為兒子不跟著你爸堵我幹什麽,話不多說,滾開,我現在就想看著這小姑娘,誰他媽稀罕那個死老頭子!”


    紀風是私生子,最恨的就是那個當年騙了他媽又把他和他媽拋棄的男人,即使他現在快死了,紀風隻會拍掌大喊死的好,不稀罕去看一眼。


    “你放下她。”紀蘭卓不讓一步:“我是我……朋友。”


    紀風狐疑的看他一眼,紀蘭卓臉上好像沒什麽表情,淡漠無比。


    “你什麽朋友?”他問。


    紀蘭卓對上紀風的視線,眼裏毫無波瀾:“我兄弟的女朋友……見過幾次。”


    他說得跟真的一樣,紀風挖槽一聲:“有主了!!”


    紀風因為他媽那事對三個人的關係最是避之不及,心裏上就排斥,果然一聽他這話想都沒想就將萬狸放了下來招呼一個護士扶著萬狸。


    “嗯。”紀蘭卓問他:“她怎麽了?”


    紀風一聽有主也沒了興致:“發燒了。”


    “老爺子還在等著你,你上去吧。”紀蘭卓似有似無看了一眼萬狸:“我等會給她男朋友打電話。”


    紀風草草嗯了一聲,進了電梯。


    等他一走,紀蘭卓立刻將人從護士手裏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近乎貪婪的盯著那清麗的麵容。


    萬狸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滿是白色。


    她揉揉眼清醒一些,才發現自己在醫院。


    恰逢護士進來:“你醒了。”


    她將萬狸手背上的針拔掉,又測量一遍體溫:“燒退了。”


    萬狸問:“你知道誰送我來的嗎?”


    “一個大叔,剛剛已經走了。”護士答,很快離開病房。


    萬狸坐在病床上。


    她還真是高估自己了,沒想到會暈倒。


    真的要感謝那個好心人了。


    護士出了病房,走到不遠處倚著窗戶台的少年身邊:“病人燒已經退了。”


    紀蘭卓嗯一聲,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你等會給她,就說是你買的。”


    護士接過東西,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明明剛剛在病房裏陪了大半天,好不容易人醒了又急匆匆的跑出來。


    她一抬頭,那少年已經走出很遠了。


    護士拎著飯複又進去。


    天色漸晚,紀蘭卓回了紀老爺子所在的病房。


    哭嚎聲一片。


    紀蘭卓閉上眼睛。


    “你知道他們在哭什麽嗎?”紀風一手插兜朝他走過來,“他們在哭自己。”


    紀蘭卓睜開眼:“老爺子做了什麽?”


    紀風眼裏含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我還是得佩服他,那些人等了這麽多天就是為了遺產,可惜呀……”紀風攤開雙手,“遺囑暫不公開。”


    紀蘭卓一怔。


    不知為何,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風拍拍他的肩膀,嘲諷道:“紀元酒還真是走運,鬧成那樣了老爺子也不說收了他的權利,現在一切如舊,真不知道這麽多天鬥來鬥去有什麽意思。”


    他說完,語氣輕佻道:


    “造孽呀~”


    第五十二章


    春天來臨,氣溫逐漸回升,堆積了一冬的雪很快融化沒了蹤影,樹木抽出了嫩芽,春意盎然,是萬物複蘇的季節。


    萬狸又回到以前的生活,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個朱萌偶爾星期天來找她玩。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高二下學期很快過去一小半,她也被學業壓得喘不過氣,最怕也最經常發生的就是每次出去從教室出去上完廁所或接完水回來桌子上都會憑空出現一大堆卷子。做不完的作業,寫不完的題,晚自習因此也延長半個小時。


    當然,忙碌之餘並不缺少八卦,從開學到現在最為引人注目的隻有兩件。


    一是路向澤和孟梓萱分手了。


    還有一件,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王昊天跟方意在一起了。


    消息一出來,所有人都大為震驚,偏偏兩個人絲毫不知收斂,高調得讓人覺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方意的父親就是教導主任,按理說有什麽風言風語知道的最為清楚,卻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具體的情況恐怕隻有當事人清楚。不過八卦是閑暇之餘調節生活用的,風頭過去之後,作業多起來,也沒人再過多關注,各自忙碌起來。


    晚自習。


    學校旁邊的深巷中傳來打鬥的聲音。


    “媽的,老子他媽在這一片混關你們什麽事,多管閑事非得讓老子教你們做人是吧!”一個身穿皮衣的青年怒罵道。


    “啊呸,我去你媽的,你們尾隨我們學校女生恐嚇她們還收保護費是他媽人幹的事嗎!”王昊天一腳踹在那人腿上,穿皮衣的青年直接跪到了地上。


    那青年的同伴直接拎著棍子直往王昊天頭上砸,被人抓著手腕狠狠用力摔在牆上,捂著嘴咳嗽不止。


    紀蘭卓抓起那人的衣領一拳一拳往他臉上砸,那人的臉高高腫起來,嘴角滲出血,不住的求饒。


    路向澤摁著一個人用膝蓋抵著他的背死死摁在地上,那人還死不悔改的哈哈大笑:“你們就算打贏一次又怎麽樣,警局我們熟啊,進去關不了幾天又放出來,我們可沒傷害侵犯那些女生,頂多就是調戲調戲,你們再怎麽出頭也沒用,哈哈哈哈哈哈!”


    對付這種幹盡了流氓事卻又不算犯法的混子隻能以暴製暴,讓他們再也不敢在這邊出現。


    路向澤一腳將他踢出去很遠,那人躺在地上嚎叫。


    兩波人打成一團,場麵極其混亂。


    紀蘭卓反手抓住身後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偷襲的人甩過去,手上的緊繃的肌肉彰顯了他的力量,狠狠地踩在那人的胸口,嘴角因為挨了幾拳流著血,他用手指蹭掉,腳下又用力幾分踩得那人大聲求饒。


    黑夜間,他的眼神極其陰狠,哼出一聲略帶譏諷的笑:“不該跟的人不要跟,懂了嗎?”


    那人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碎了,連連應聲:“懂了,懂了,我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跟了,不跟了……”


    紀蘭卓又砸下一拳:“帶著你的人滾的越遠越好,記好今天晚上的滋味。”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半大的混混,為首的青年被打得最狠,站都站不起來,哀嚎聲一片。


    紀蘭卓他們從巷子裏走出來,臉上都掛了彩,沾了血跡。


    “卓哥,你不走嗎?”王昊天跨上了車,才發現紀蘭卓還站在樹下沒動。


    “有濕巾嗎?”紀蘭卓額角劃了一道,此刻正往外滲血。


    “我有我有。”方意遞給他。


    “你們先走吧。”紀蘭卓隨意沾了沾血,盡量讓臉上看起來不那麽嚇人。


    王昊天也不好多問,點點頭。


    “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他扭頭問路向澤。


    “不了。”路向澤抿抿唇,掉頭往反方向走,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王昊天和方意也一同離開,隻剩下紀蘭卓一個人。


    他沒回學校,就站在學校對麵的一個便利店門口的樹底下抽煙。


    大概一個多小時過去,校門口終於有人背著書包出來。


    很快校門口擁擠一片。


    他盯著人群,直到校門口不再堵塞時才看到那個纖細的身影從裏麵出來,他踩滅了煙頭,跟了上去。


    他在開學初跟過幾次,有一次差點被發現才不再繼續下去,怕她厭煩自己。後來換成提前翹了晚自習站在她家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蹲點,看她上樓才離開。


    他知道萬狸家就一個人,怕她丟了沒人知道,那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時間的威力不可小覷,連紀蘭卓都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長時間的沉澱沒有讓他印象中的身影逐漸變淡,反而愈加清晰起來。那種日思夜想的感覺幾乎要讓他發瘋,他才知道,原來後勁上來之後感覺能這麽強烈。


    他太想見她了。


    紀蘭卓過了馬路沒敢跟太近,隔著五十米的距離。


    第五十三章


    他不敢讓萬狸發現,連腳步聲都放輕許多。


    額角的傷口沒有經過合適的處理開始洇血,看起來有幾分駭人,所幸馬路上的行人稀少,影響不大。


    他在兜裏摸了摸,沒有發現紙,就任由它流血,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前麵的身影。


    萬狸經常走夜路,其實已經習慣。隻是她對於學校的流言有所耳聞,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裏總有幾分忐忑。


    更何況,她大約有感覺昨晚是有人跟著她的,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前來堵她。


    家還是要回的,所以她提前在書包裏放了一把美工刀。


    在察覺到身後再一次有人跟她時,萬狸的第一反應是跑,可她背著書包,裏麵的作業不能扔,她跑不快。


    萬狸知道前麵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她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


    大約走了五六分鍾,在看到便利店的那一刻萬狸將書包抱在懷裏邁開腿大步往便利店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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