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不能接受的就是輸,和賭局的中斷。


    “秦老板的特供版卡牌遊戲、她昨天的那一節課,帶來的影響比前麵兩年多的效果都要好。”洪先生明顯是力保派,畢竟這個人是他一直爭取的,他同樣不願意放棄這段時間對秦東籬的投資,“我原來承諾了她一個講課先生的位置,但是很顯然,秦老板更適合從事的位置,信眾對她的認可度很高。”


    雖然他隱藏了這背後秦東籬強硬的討價還價,但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能出席,就基本上默許了這個決定。


    廂房裏再次陷入沉默,比較關注這事的信眾已經在打聽秦東籬的地位了,她們甚至在傳秦東籬就是神女派下來救贖她們的神使。


    在法天教教義裏規定,神使一職,就是從事,神的從事。


    “我們小看了秦東籬在女子中的地位……”林主簿怎麽也想不到,就憑她在凡生醫館賣出的衛生帶,就能拉攏那麽多的女子。


    一個小廝在門外通報:“秦老板來了。”


    “秦老板!”洪先生十分殷勤地起身,到門口迎接今天宴會的主要人物,門一開,被秦東籬的這一身氣勢震住了。


    秦東籬今天來,目的也是從事一職:“洪先生,你們商議好了嗎?”


    “昨天太冒昧,還望秦老板見諒。”林主簿還從沒對一個小輩拉下過臉。


    廂房內人太多,衛競主動上前,不動聲色地把秦東籬和他們隔開,護她到座位上坐下。


    張洞庭癡癡地看著秦東籬,覺得她今天特別的好看。


    秦東籬比較開門見山:“昨天也是我不夠理智,後來我也反思,是自己太莽撞,林老爺是有心看重我,請我入教任從事的。小女子卻錯失了良機,不知道今天應約,還來不來得及?”


    更高的地位,象征著更高的福利和權利,別說秦東籬眼饞那個位置,就連陳淑也肖想過,可她不是處子是眾所周知的事。


    洪先生連忙笑說:“來得及,來得及。”


    林主簿:“既然你和這位夥計沒有什麽——”


    秦東籬突然靈感爆發:“他確實不是我的夥計,他不過是——”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開的口。


    艸。


    秦東籬心裏咒罵道,這老匹夫說話可以再溫吞一點,看到現場的目光都投射過來,她就知道這話撤不回了。


    也好,這麽一來,有了“裙帶關係”,衛競日後在法天教的地位也不會低,他的地位上來了,才能給項煒提供更多調查的機會。


    “諸位不是都想知道我和衛競是什麽關係麽,其實也還好。”秦東籬一瞥張洞庭忽明忽暗的眼神,抬起來招呼衛競的手更加堅定了。


    原本失落的張洞庭又在心裏燃起希望:


    她看我了!她選擇坐在我對麵,一定是為了方便看我,她心裏有我。她特地解釋自己和夥計的關係,“不過是”什麽不重要,反正沒那種關係就好,所以……秦姑娘其實是說給我聽的,她在意我……


    真的煩,秦東籬很討厭張洞庭這種普通卻自信的眼光和姿態,還一直盯著她。


    雖然他們在路上有商量怎麽打配合,但一直沒有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秦東籬沒有辦法,隻好說隨機應變,見招拆招算了。


    因為事先沒有商量過,全靠現場發揮,衛競隻知道配合她,彎下腰,垂下頭,帶著疑惑地靠近,在想秦東籬要幹什麽。


    直到他被秦東籬反手繞過頸下,圈在她的胳膊中間,被她那染上了寶藍色美甲的手指輕輕捏了兩下耳朵。


    兩下!!!!


    “他啊,不過就是我的一條——”看到張洞庭目光再次暗淡下去並不願看他們親昵互動的樣子,秦東籬心情好得很,“一條小狼狗罷了。”


    眾人震驚:狗?!?


    衛競:………………


    這個效果真是不錯,秦東籬滿意地鬆開衛競,讓他退回去。


    “……”衛競的臉和脖子一片薄紅,依舊垂著頭,表麵上不為所動,實際心裏遠航的巨輪已經傾翻入海。


    “咳咳咳!”他們對這種富婆的興趣是有所耳聞……略有耳聞,真的不多,就一點點,“那個,這實在是,哈哈。”


    把夥計當狗,這夥計也樂意,唉,不能理解,但是可以理解。


    如果是狗的話……


    桌上除了秦東籬和衛競,所有人都陷入到一種矛盾狀態。


    洪先生是接觸秦東籬和衛競最多的人,他也沒想過這兩人竟然是這種主從關係,不過也沒有特別意外,因為衛競在他的印象裏,的的確確是個非常聽秦東籬命令的角色定位。


    張洞庭一麵嫉妒衛競可以和秦東籬有如此近的關係,一麵又十分地輕視:秦東籬那麽好看,今天盛裝尤其惹眼,就算他們關係再親密就怎樣,能一同坐上桌的人,還不是他張洞庭,而衛競,也隻能當美人腳邊身後的一條狗!


    狗是沒有尊嚴的,張洞庭驕傲地挺胸直背,他有!


    他在法天教的地位,隻是比從事低了一點點,但是張家是出資最多的一方,該受到的尊敬,一點不比從事少。


    反正林主簿已經不想再糾結這件事了,他心說秦東籬把那夥計當狗看,從昨天的接觸看來,她是個很高傲的人,理應不會讓這種沒有尊嚴的男人爬床……


    想到這裏,他又往衛競身上掃一眼,這小子表裏不一,說不準給一個女人當狗是為了什麽,總之秦東籬入教以後,要控製不能讓她做大,忍辱負重的男人可以為他所用。


    至少,林主簿連個眼神都不想給張大有身邊坐立不安的張洞庭,而這個叫衛競的,比那鱉孫看上去穩重太多。


    後續的過程就很順利了,大家互訴自己對法天教未來發展的理念,氣氛良好,期間陳淑出來跟秦東籬見了一麵。


    “以後都是自己人了,讓秦從事和洞庭茶樓的掌櫃打個照麵吧。”張大有提議。


    陳淑笑著出來,在秦東籬身邊加了張椅子坐下,笑盈盈道:“我和秦從事以前可是鄰居呢,丫頭,沒和你說實情,騙你是回老家了,你不會怪陳姨吧?”


    “哪裏呢,同道中人。”秦東籬設想,可惜了,陳淑家業是雕刻,要換做是印刷,估計也沒有她的今天了。


    這多虧了陳淑,怎麽能怪人家呢,嘻嘻嘻嘻……


    今晚的飯局大夥都很盡興,除了心緒起伏不定的張洞庭。道別之前,林主簿主動邀約:“不知秦老板明日可有時間,去主殿那邊走個過場,讓大家認認人,還有這位衛小哥,自己人要做好登記的。”


    “明日不見不散。”秦東籬帶著衛競離開,天色已晚,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前方。


    衛競還在想著秦東籬捏他耳朵的事,那觸覺,回味幾遍都讓他耳熱。


    “走慢點啊衛競。”秦東籬對自己今天的戰績十分滿意,要不是怕書肆裏的人受刺激,她回去還得吹一次,她伸手就能夠到麵前人的長發,把它們攏在掌心裏,輕輕向下扯一把,追上去笑問,“怎麽了,小狼狗?你今晚非常的沉默呢。”


    “……”衛競很不自在地側臉過去,看她傾身而上,仰著臉,眼裏全是摻了月色的笑意,把頭發從她手裏解救出來,有點僵硬地控訴,“我要去官府告你調戲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隻可惜官府或許並不理解,為什麽這個品種的狗可以附加調戲的含義。


    秦東籬仰頭大笑,跳到他麵前倒著走,壓著嗓音,特別拽:“丫頭,你不乖哦。”


    內心敏感又實在騷得一批的衛競氣急敗壞,上前勒住始作俑者的脖子欺負她,咬牙切齒羞憤欲絕:“你還說我是鴨——”


    就算是秦東籬也想了兩秒,才聽懂他說的“鴨”是哪個“鴨”,爆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你上網都在看什麽啊小夥子!!”秦東籬兩手抓住圈著她脖子的結實小臂,肌肉真硬啊,但是,這就是男大學生的腦回路嗎,“鴨是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別,大哥別,我背不動你!”


    已經明白過來的衛競:…………


    他把秦東籬捂在懷裏,就像在捂自己的黑曆史,仰頭看天,可惡啊,想住到月亮上麵去。


    算了,社死就社死吧,他還是想和秦東籬待在一起,開心。


    他們一路打鬧,完全不知道後麵跟著一位沒有感情的過山風。


    本來今天收獲頗豐,他高高興興地打道回府,結果半路和同行的兩人撞上,他們之間的氣氛太好了,項煒便默默跟著,暗中保護,本來開始都還好好的,起碼自己的路自己走。


    後來這都什麽跟什麽!


    連影子都疊在一起了!沒眼看!項煒在心裏寫完小作文,默默掏出蛇刀摟在懷裏,對它說,還是你好。


    作者有話說:


    是誰在破防,是高貴的過山風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牌為打擊法天教做出重大貢獻!


    秦東籬:好,以後就這麽打廣告!


    第36章


    ◎小小邪|教,說來就來◎


    衛競在法天教的冊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魏晉。


    得到消息後的林主簿,趕緊派人去查,發現商戶之子,叫魏晉的,全天下少說有十六個……查不到什麽有價值的。


    在參觀法天教內部活動場所的第一天,秦東籬順便把洪先生需要的印刷材料也帶了過來,秦東籬萬萬沒有想到,她能看到老熟人。說熟也沒有熟到哪裏去,就是臉熟,而且臉和名字都能一一對得上號。


    “那邊那些人?”她停在路上,站著不動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法天教印刷冊子的地方。


    洪先生靦腆一笑:“哦,他們是專門負責給法天教印刷冊子的。”


    秦東籬臉色還很平靜,她的內心其實也很平靜,對於原主的記憶,她或許應該為此感到氣憤的,但是情緒化從來都不是她的拿手好戲:“這是從自然書肆離開的夥計,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手裏的工具,也是從書肆裏帶走的。”


    難怪……秦東籬和衛競不約而同想到,他們在開業前整合書肆的財產,一個工具都找不到,而書籍一本也沒丟。


    原來,他們還是小看了法天教,南山巷被滲透的時間又更早了一點。


    “我先回去了,下午在過來。”秦東籬離開了法天教活動中心。


    洪先生十分體貼:“要不要我派個人跟著你,方便以後聯係。”


    秦東籬搖頭拒絕:“不了,我們家小狼狗會很生氣的。”


    “。”站在一旁的衛競沒有出聲,默認了。


    洪先生:…………


    這一茬過不去,洪先生還是有些不能釋懷,好好一姑娘,養什麽“狗”啊。


    “會很生氣,”秦東籬再次強調,“目前,我對他還非常滿意,所以,您考慮的事以後再說吧。”


    .


    秦東籬回到書肆,把今早在法天教內部印刷作坊看到的情況和項煒講了。


    項煒知道這件事情後,沉思了許久:“目前隻有先拿到完整的名單,才能準確判斷形勢。”


    “嗯,在真實的結果出來之前,我們可以樂觀一點,至少自然書肆、凡生醫館、南山啟蒙書院的人都幹幹淨淨。”衛競把他們的三個大後方圈了出來。


    法天教不敢碰書院她能理解,秦東籬不理解的是:“為什麽是凡生醫館?人是會變的,我們不需要對醫館保持應有的警惕嗎?”


    知道的實情的和不知道實情的,都沉默了。


    這要怎麽說?這誰敢說!!


    是啊,為什麽?雲嘉正想開口,被他古師傅拍了一巴掌,勒令:“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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