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一劍揮出,卷起黑氣聚成黑色漩渦,整個天地間瞬間一片漆黑,持劍的手往下一劈,黑色漩渦似要撕裂空間般,鋪天蓋地朝著祠鳧的頭頂蓋下。


    拂衣遞了個眼神給拂瀾,拂瀾會意借著祠鳧用泣血去格擋黑色漩渦的瞬間,挽著劍花襲向祠鳧的後心,金色的閃電縈繞著玉色的劍身,滋滋滋地作響。


    兩把劍配合著拂睦的劍氣同時擊碎祠鳧的守護結界,一劍直取後心,一劍刺向丹田。


    “呲!”隨著冷劍刺入肉中,拂衣手中的劍直接貫穿了祠鳧的掌心。


    而拂瀾的玉劍尚未碰到祠鳧的衣裳就被震飛出去,被後方的拂彥接住。


    祠鳧待最後一絲黑氣被泣血吸收,一劍揮向拂瀾所在的方向。


    拂睦一個閃身護在兩個弟弟身前,將自己的血液抹在劍身上,本命劍瞬間暴漲擋在最前麵。


    隨著“砰”的一聲,本命劍寸寸盡裂,而拂睦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血後,被餘波震飛暈死過去,拂瀾和拂彥也沒多好過,被祠鳧那蘊含著五成功力的一劍打中筋脈直接寸斷!


    拂衣看著這一幕紅了眼,猛地抽出長劍,紅蓮業火感受到主人的怒火,縈繞著長劍蠢蠢欲動。


    “祠鳧,我要你死!”


    “能死你手中,我很開心,但是不是現在!”


    祠鳧唇角依舊翹著,他抬起那隻被刺穿的手擋在金眸前,暗紅色的鮮血還在流著,傷口被紅蓮業火灼燒露出森森白骨,血瞳一瞬不瞬注視著拂衣。


    “誒……”隨著他的一聲長歎,連拂衣都為看清他何時動的,祠鳧的手已經貫穿了拂衣的心口。


    “不!!”岑清渝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貫穿拂衣的心髒,心都要碎了!


    祠鳧指尖沾著碎肉,妖豔的血色滴滴落下……


    拂衣口中溢出鮮血,但她唇角驀地翹起,半垂著銀眸睨著祠鳧,口中也發出一聲歎息。


    祠鳧麵色一變,毫不猶豫抽出那隻手,他麵前的拂衣變為一朵破碎的紅蓮在空中自燃怒放它最後的生命。


    “被戲耍的感覺如何?祠鳧。”隻見拂衣翹著腿一手撐著下巴坐在一朵巨大的紅蓮上,居高臨下睨著他。


    見拂衣沒事,岑清渝臉色微霽,沈憐舟和一眾神也鬆了口氣。


    要是拂衣也戰敗,這世間就真的要變為人間煉獄了!


    祠鳧聳了聳肩,笑道:“還不錯!可是,小衣,你也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拂衣也笑著,說:“試試看!”


    話落,紅蓮的花瓣一瓣接著一瓣掉落,而拂衣則立在蓮蓬之上。


    花瓣化為數個拂衣,或持玉骨扇,或持長劍,用車輪戰消耗著祠鳧。


    看著這一幕,拂彥握著胸口用一隻手臂捅了捅身旁調息的拂瀾,興奮的說道:“小衣真厲害,不愧是大哥教出來的!”


    拂瀾沒好氣瞪了眼拂彥,說:“我知道,你捅到我傷口了!”


    看出被自己捅的地方再次冒出血色,拂彥幹巴巴笑了幾聲。


    岑清渝看著數個“拂衣”眸底滑過一抹笑意,沈憐舟和眾神看著這一幕嘖嘖稱奇。


    直到隻剩最後一片花瓣時,拂衣動手了,花瓣配合著拂衣一前一後擊向祠鳧,每片花瓣都有拂衣十分之一的神力,而那朵紅蓮恰好是千瓣紅蓮,祠鳧早已負傷累累,體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隻要拂衣捉到他的破綻,祠鳧必死!


    祠鳧一手捏碎最後一片花瓣的頸脖,略微狼狽喘著粗氣盯著麵無表情的拂衣,唇角咧開弧度,他說:“不愧是他教出來的!”


    “過獎。”拂衣又恢複了寡淡冷漠的樣子,不鹹不淡應了聲。


    “你想見見他嗎,小衣?”


    祠鳧突然溫柔的說道,不等拂衣開口,那隻血瞳變為金眸,那雙金眸恍惚片刻後逐漸清明。


    “大哥!”


    再次見到拂淵,拂衣內心是複雜的,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拂淵。


    第58章 懦夫


    拂淵見拂衣這副表情還有什麽不懂的,頓時苦笑一聲,嗓音是前所未有的的喑啞,“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垂下長睫掩去眸底的苦澀和孤寂。


    拂衣唇瓣幾次張開,最後也隻道出一聲抱歉。


    拂淵抬眸溫柔的凝視著拂衣,輕聲道:“小衣,不必感到抱歉,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我並不覺得遺憾。”


    “哈哈哈,拂淵你就是個懦夫,什麽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在人前,你從不敢將你對小衣的愛意表露出來,所以你隻能用這句蠢話來安慰安慰愚蠢懦弱的自己吧!”


    祠鳧的虛影從拂淵身上浮出,他不屑且憎恨的睨視著拂淵,他又說:


    “你不曾說出口,她又豈會懂?你總是自欺欺人覺得小衣有那一天開竅了自然而然就接受你了!”


    “拂淵,你不覺得你很搞笑嗎?!”


    “自己不懂得去爭取,隻會一味的期期艾艾,你哪來的臉會覺得小衣會喜歡你啊!”


    “所以,把身體給我吧,小衣隻會是我的!”


    “不!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她!”拂淵麵露痛苦之色,額角青筋暴起,潔白整齊的貝齒將下唇咬的鮮血淋漓。


    “哼,無謂掙紮!”祠鳧不屑冷哼一聲,再次奪回身體主權。


    在雙眸再次變回血瞳時,拂淵看了拂衣最後一眼,眼角落下一滴血淚。


    小衣一定對他很失望吧!


    祠鳧骨節分明的大手縈繞著絲絲黑氣,他抬起食指點了點拂衣的心口,拂衣避之不及,那絲黑氣將拂衣心口處粉白色的蓮花揪了出來。


    “不要!!”沈憐舟看著被祠鳧把玩在手中的‘披針粉’,徹底慌了神。


    “祠鳧,有什麽衝我來,放開她!”拂衣眸色陰沉,嗓音如同寒冰一般帶著濃濃的危險。


    “為什麽?為什麽小衣身邊總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呢?!”祠鳧沒理拂衣,喃喃著。


    在拂衣的注視下,黑氣揪著蓮花嬌嫩的花瓣,一點一點扯下,‘披針粉’發出痛苦的聲音,“嗚嗚嗚,大人,笙笙好疼啊!”


    “阿渝,放開我,你沒有聽到她說她很疼嗎?!”


    沈憐舟赤紅著一雙金眸,怒吼著。


    “你冷靜點,你過去隻會讓眠眠分神,有眠眠在,那朵蓮花會沒事的!”


    岑清渝皺眉,低聲說著。


    沈憐舟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掌縫中溢出。


    為什麽,為什麽他這麽弱?!


    拂衣看著被黑氣扯得七零八落的花瓣,徹底怒了,“朱雀!”


    隨著一聲嘹亮的鳳鳴,朱雀赤金色的虛影從拂衣眉心射出貫穿祠鳧的身體,祠鳧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朱雀虛影銜著瀕臨死亡的‘披針粉’放在沈憐舟麵前。


    沈憐舟慌忙抬手捧著有衰敗之象的蓮花,朱雀虛影忽然開口說:


    “趕緊帶她回海棠居放回紅蓮池中,那一壇海棠露均勻的澆在她的蓮蓬和花瓣上,‘披針粉’的治愈力很強,別太擔心。”


    聞言,沈憐舟忙不迭捧著雨笙回了海棠居。


    “祠鳧,你一再觸及本神的底線,本神不會再手下留情!”


    拂衣本不想趕盡殺絕,祠鳧一旦真的死亡,拂淵必會受到影響,但是,如今隻有他死才能徹底平息她的怒火了!


    “好啊,小衣,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吧!”


    祠鳧抹去唇邊的血,祭出泣血,染血的那隻手覆上泣血,泣血再次紅光乍現,祠鳧微壓著上半身身形如鬼魅一般襲向拂衣。


    拂衣側身躲過祠鳧一劍,指尖觸上眉心的鳳翎紋,銀色在眸中褪去,迅速被赤金色覆蓋,而瞳孔中央則有一朵紅蓮傲然綻開,一頭及踝銀發變為如朱雀羽毛般的赤色。


    拂衣迅速拉開身形,雙手持劍高高舉起,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揮下,隻見劍氣化為朱雀虛影,在空中張翅昂首啼鳴俯衝向祠鳧。


    祠鳧不緊不慢舉起泣血劈了一劍,劍氣附著著黑氣張牙舞爪撲向朱雀虛影,隻見朱雀虛影渾身金光暴漲衝破層層黑氣直逼祠鳧。


    見此,祠鳧瞳孔微不可見的一縮,略顯狼狽將泣血格擋在身前,朱雀虛影變回氣勢磅礴的劍氣狠狠撞向泣血,隻聽微不可見的“哢嚓”一聲,泣血刀背的位置出現一道裂痕。


    劍氣的餘波將祠鳧帶出百裏之外,才堪堪穩住身形。


    靜——


    天地間又是一陣死寂!


    岑清渝:“!!”


    論媳婦太強怎麽破?!


    拂彥呆了,拂瀾麻了,恰好醒來看完全過程的拂睦笑了,眾神驚掉了下巴!


    媽呀,這拂衣古神真……真是,太可怕了!


    “啊啊啊,小衣,你太棒了!你以後就是我的信仰啊……嗷,三哥,你打我作甚?!”拂彥捂著額頭怒瞪拂瀾。


    “閉嘴,丟人現眼!”拂瀾也瞪著他,一臉無語。


    “我哪丟人現眼了,他們羨慕我還來不及呢!我可是小衣的哥哥!”


    拂彥撇撇嘴,瞟了一眼身後的眾神。


    眾神:“……”


    好吧,他們確實羨慕嫉妒了!


    拂衣古神看看我們!我們可以!!


    拂衣垂眸看著鬧騰的拂彥,眸中滑過一抹笑意,忽然眸色一淩,閃身到拂彥和眾神所在的位置。


    “小衣,你回來……了!”拂彥朝著拂衣打招呼,招呼還沒打完,隻見一道毀天滅地的劍氣朝他們揮來。


    “砰!!”


    玉骨扇在這重擊之下化為糜粉,拂衣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晃了晃,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


    “眠眠!!”岑清渝想要上前,卻被拂衣喝住。


    “不要過來,快走!”


    “小衣!!”拂彥臉上血色盡失,也想要過去攙扶拂衣,卻被拂衣一個眼神止住腳步。


    “聽不見嗎?!我說走啊!再不走,誰也走不了了!”拂衣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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