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溫氏集團談得好好的,竟然說不跟進就不跟進了。”坐在電腦前的劉湛回複完郵件,感歎了一句。


    不過他畢竟隻是個特別助理,這些事輪不到他來過問。劉湛當即給幾個主管發送了通知,轉達了陸修泊的想法。


    電腦顯示屏發出暖白色的光,他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都快到淩晨兩點鍾,消息欄還在跳動不停。


    “總裁他今天,怎麽有點怪怪的。”精神怪好的。


    劉湛雙眼皮困得打架,憑意誌回複了郵件,看到對麵沒回應了,這才趕緊關電腦鑽進被窩裏準備睡覺。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劉湛拿起來看了一眼備注——陸修泊。


    “!?”


    他人都嚇清醒了不少,連忙想了想之前的郵件有沒有什麽失誤,這才心虛地按下通話鍵。


    “總裁您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等了半天,電話那頭卻一直沉默著。


    打錯了?


    劉湛疑惑地拿起手機確認一眼,明明顯示還在通話中。


    “喂?小陸總?”


    陸修泊似乎醞釀了一番,終於開口了:“之前在拍賣會拍下的緋紅之淚,不用送給老太太了,明天直接送到我這來。”


    劉湛連聲答應著,秉持著禮貌,語氣恭敬問:“好的好的,那您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沒什麽。”


    劉振鬆了一口氣,以為這是結束了,正要等對麵掛斷,就聽到陸修泊又說:“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我有個朋友,他本來和一個女生關係很不錯,女生幫他付了幾學期的飯卡,還幫了男生很多事情。但是某天,這個男生有意疏遠了女生。”


    “現在兩個人再次見麵,女生撇清關係,說兩人並不熟,這是為什麽?”


    講完後,陸修泊又語氣冷淡地補充:“我對這方麵不理解,於是來問問你。”


    劉湛哈欠連天,強撐著聽他講完,心裏有苦說不出。他搞不明白總裁為什麽半夜拿朋友的事來問他,難道他看起來很有感情經驗?


    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麽福至心靈。


    難道這是年終獎新的考核方式??


    劉湛用自己貧瘠的感情經驗,一五一十的答:“總裁,照我理解啊,這個女生肯定是喜歡男生的,結果男生故意疏遠,她就傷了心嘛。她應該是故意說兩人不熟,這是賭氣要玩冷戰呢。”


    “我前女友就是這樣,心裏有什麽埋怨就悶著不說,問也不說,成天跟我冷戰。”劉湛打了個哈哈,“不過總裁,你這個朋友也太low了吧,花女生的錢,受著關心,還故意躲著,這不是網絡上的說的綠茶男嘛哈哈哈。”


    陸修泊的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嗯,是挺low。”


    他問:“那有什麽補救措施嗎?”


    “補救措施……”劉湛想了想,“那就給人姑娘賠罪唄,先嘴上哄著,再投其所好送點小禮物。”


    投其所好?


    陸修泊想了想當時的薑初初,除了對吃積極一點,別的事情幾乎都提不起太多興趣。似乎……她每天都要趁午休時間去校外買很多甜食。


    “行。”陸修泊跟劉湛說,“你明天來霖山別墅送項鏈的時候,順便把許枕風人給我帶來。”


    許枕風是陸修泊的發小,性格吊兒郎當放縱不羈,說話咋咋呼呼,和陸修泊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是因為兩人小時候住在一個大院,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外人來看,他們性格裏唯一相像的一點就是,都對自家的千億家產不感興趣,都自己闖出了一片天來。


    這個許枕風徐二少,早幾年去國外進修了西點師,回來後自己租了海城寸土寸金的商鋪,在銀項城開了一家私人西點房,主打高檔西點。


    店裏環境精美,加上許多人慕名來看這位富二代俊少開點,所以生意異常火爆。即使定價昂貴,也不缺顧客預約,這裏幾乎成了許多豪門富太太約下午茶的地點。


    “明白了。”劉湛答應完,嘴快多問了一句,“許少爺這個大忙人,要是問起來怎麽說?”


    “就說讓他來我這做蛋糕。”陸修泊的語氣不容置喙,“來給我的小姑娘賠罪。”


    賠罪?


    “這……這是?”劉湛想到什麽,麵如菜色。


    這是他說的投其所好??


    沒等他問出聲,對麵就把電話掛了,留下躺在床上獨自淩亂的劉湛。試問罵自己上司是什麽體驗?


    大概會飯碗不保吧。


    原來總裁也愛玩無中生友那一套,原來總裁口中的朋友是他自己。原來他剛剛罵那個男人low逼,其實就是在罵總裁。


    別說年終獎,他這幾個月的工資拿不拿得到手還是個問題。


    劉湛顫巍巍的放下手機,這下是徹底睡不著了。


    ***


    這一夜,溫芋睡得還算安穩。


    早晨醒來時,她看到床尾一摞嶄新的衣物,應該是傭人之前輕手輕腳拿來的。她換好衣服,下床走到全身鏡前站定。


    這具身體真的太瘦了,不是緊致苗條的瘦,而是第一眼看過去都會讓人有點心疼的瘦弱。胸和屁股什麽的就更沒有了,身材一溜下來   就是一條直線。


    她的皮膚雖然好了很多,但是臉部線條不柔和,下頜寬,顴骨略高,加上並不飽滿的雙頰。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冷清高傲,不易接近的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了一杯甜牛奶,她的胸口稍稍有了點不明顯的弧度。


    換好衣服後,溫芋拿著帆布包,先下樓了。


    大廳裏整潔敞亮,傭人們正在各個角落忙碌著,地板和落地窗被擦得一塵不染,光可鑒人。


    陸修泊一向起得早,此時坐在餐桌一頭安靜進食。


    他穿了一件純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段健壯有力的小臂。


    陸修泊的臉部輪廓深邃分明,眉宇間帶著淩厲的帥氣,他一貫冷著臉,總是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威壓感。


    至少在大家看來都是這麽覺得的,但自從溫芋順著樓梯走下來的時候,他們總裁的麵部表情,顯而易見地柔和下來。


    陸修泊喝下一口牛奶,看著溫芋落座後,目光落在她後背裸露的蝴蝶骨上。


    溫芋穿了一件淺紫色毛衣背心,加同色係的格紋包臀裙,偏柔軟的材質和溫婉的顏色,中和了臉部冷清的氣質。


    但是陸修泊的眉心慢慢皺起來,他屈指輕輕叩了叩桌麵,問:“這個衣服是誰選的?”


    溫芋咬了一口紫米麵包,聞言懵懵地看著他:“不好看?”


    “對。”陸修泊掃了一眼露在外麵的白皙肌膚,沉聲說,“太醜了。”


    衣服太醜了,脖子後背肩膀腰都露在外麵,那豈不是誰都看得到。當然不行。


    “張姨,您帶她去換一件。”陸修泊衝一旁的女傭招招手,“換成長袖和褲子。”


    溫芋:“?”


    他在內涵什麽……在內涵自己沒屁股最好穿褲子蓋住嗎?


    溫芋氣得差點一杯牛奶潑他臉上,但是她忍住了。莫生氣莫生氣,不能跟這種腦回路清奇的霸總置氣。


    要不是昨天的衣服已經髒得不行,溫芋現在就想換上走人了。她氣呼呼地放下叉子,跟著張姨去換了另一套。


    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陸修泊嘴角微彎,他首肯說:“這樣就很好。”


    見溫芋不怎麽講話,興致缺缺的樣子,陸修泊斟酌著昨天劉湛提到的‘投其所好’,緩緩說:“今天下午我沒什麽事,你留下來和我一起學烘焙,怎麽樣?”


    如果劉湛在這,肯定會當場落淚。公司還有堆成山的文件,總裁是怎麽說得出這種話的!


    溫芋飛快拒絕:“我今天下午得回學校了。”


    她下午有兩節課,一節體育一節專業課,晚上還得回家一趟。


    “那明天下午?有課嗎?”


    隻等溫芋搖頭,陸修泊便語氣不容置喙的說:“好,那就明天,我去接你。”


    ***


    “陸修泊你這個狗逼,竟然放我鴿子。”


    九月的午後,太陽正烈,靠在明黃色跑車旁的男人踹了一腳輪胎。


    他和陸修泊熟的不能再熟,罵一罵也是應該的。但是坐在副駕駛的劉湛並不知道,他以為許   枕風是真生氣了,僵直著身子不敢說話,怕沾染怒火。


    “不過我還真好奇,他怎麽會有閑心找我學做點心?”


    許枕風穿了身花襯衫,闊腿五分褲,如果是普通人這樣打扮大多會俗,但是他硬生生用顏值拉扯出了點清新若塵的味道。


    劉湛摸了摸額角的汗:“不知道,總裁隻說,要給什麽小姑娘賠罪。”


    “小姑娘??”許枕風下巴都要驚掉了,陸修泊這朵萬年鐵樹都能開花了?


    不過……許枕風想了想陸修泊這位油鹽不進的鋼鐵直男,有點心疼那位未曾謀麵的小姑娘。


    “是該賠罪。估計是被陸修泊的一張嘴氣死了。”


    ***


    九月的午後,太陽熾烈,旭大門口行人寥寥,學生們要麽早早去了教室,要麽開著空調呆在寢室躺屍。


    那輛路虎還是停靠在了路邊,裹得嚴嚴實實,隻留了一張臉在外麵的女孩,打開後車門跳了下來。


    她朝副駕駛說了句什麽,又把身子湊近了些。


    “明天中午十二點,準時來校門口。”陸修泊說。


    溫芋拗不過他,隻好點點頭。


    他們的動作從遠處看顯得有些親昵,門口的草叢裏突然閃過極短的光。繼而是幾次快門聲。


    “哢擦。”


    第13章 學姐,好疼……


    離上課隻有幾分鍾,再回一趟寢室拿課本肯定來不及了。


    下車後,溫芋直奔教學樓。走到樓下後人流就擁擠起來了,很多上課的學生正三兩成群往教室趕。


    她憑借著腿長優勢,硬生生在緩慢挪動的人群裏走出了風一樣的速度。


    “臥槽,前麵那女生腿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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