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手指觸到“禁”字的時候,吳用一聲厲喝,道:“大人,萬萬不可!”


    我一愣,回頭問道:“為什麽?”


    吳用道:“大人,這後麵藏著的是把邪劍。”


    “邪劍?”我走到吳用身邊,道:“這劍不過是死物,哪有什麽正邪之分?”


    吳用搖了搖頭,道:“大人,你可能不知,這後麵這把邪劍可不是卑職說的,乃是曆代主人慘死經曆而得到的稱謂。”


    我更加好奇了,道:“曆代主人慘死?這多半是他們爭強好勝吧?”


    吳用看了看我,歎口氣,道:“大人,你可聽說過‘幹將莫邪’?”


    我有些驚訝,笑道:“名劍我倒是知道不少,像軒轅劍,青虹劍。剛巧,我隻知道幹將莫邪的來曆,聽說在濟南博物館收藏,我還想過去看看來著。”


    吳用一臉疑惑,道:“濟南博物館?大人,這是什麽地方?真正的幹將現在就在‘禁’的後麵,外麵如何還會有‘幹將’?而且,莫邪劍失蹤數百年——”


    我搔了搔頭,又說漏嘴了,道:“記錯了,記錯了,不必介意。等等——”


    心頭狂喜,道:“你剛才說,這後麵的是幹將?”


    吳用點點頭,不解道:“大人,是的,這後麵正是邪劍幹將。”


    我激動道:“那你還唧唧歪歪個錘子,幹將在名劍排名前十,近在眼前還不取,傻子麽?”


    吳用跟在後麵急忙道:“大人,不可啊!”


    我有些不耐煩了,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你煩不煩?”


    吳用彎腰,低著頭,道:“大人,萬萬不可!大人,你想想,皇上和各位軍機要臣,都知道‘幹將’在這裏,為何他們不取?”


    我摸了摸下巴,道:“這群類人猿,怕死唄!就像他們常說‘紅顏禍水’,他們不沉溺於女色,哪裏會有‘紅顏禍水’的說法。隻不過是推脫自己無能墮落的理由罷了。”


    “大人,前人的教訓不可不吸取!大人,你可知道這‘幹將莫邪’的來曆?”吳用又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知道啊,有兩種說法,一種是鑄劍師為楚王打造幹將莫邪,而楚王卻殺了他;另一種是幹將鑄劍,難以成功,他妻子莫邪看到後,以身殉劍,最後造就了這把雌雄雙劍。對了,這‘幹將莫邪’其實還隻能算一把劍來著。”


    吳用點點頭,道:“大人所知不差。這‘幹將莫邪’,其實是一對劍,幹將主殺,凶狠乖戾,持劍者,唯有同時手持雌劍莫邪,方能壓住內心的暴虐嗜殺。兩百年前,馬鬼坡之變,唐明皇處死自己心愛的女子楊貴妃。之後,唐明皇禪位太子,卻有傳言,楊貴妃並沒有就此死去,而是東渡瀛洲島,並另嫁他人。唐明皇心裏苦楚難耐,用幹將自殺身亡,從此,莫邪不知所蹤。四十年前,先皇得到‘幹將’,頭痛難耐,差點釀成大錯。之後,先皇請卑職前來,將‘幹將’藏匿於此。”


    看了看眼前的老人,我驚訝道:“大師,你如今多少歲了?”


    吳用抬頭看了我一眼,道:“卑職如今七十有二了。”


    內心嘀咕了一陣,手心一涼,卻是小周後握著我的手,焦慮的看著我。


    捏了捏她的臉蛋,道:“不用擔心。”


    看著眼前彎腰低頭的老人,心裏隱隱有些佩服,都72歲的人了,竟然還在這裏辛苦。將他扶起來,道:“大師,你辛苦了。不過,這‘幹將’,我今天一定要取。”


    吳用跺了跺腳,道:“大人,恕卑職鬥膽,大人太冥頑不靈!‘幹將莫邪’曆代主人慘死,尚且他們還持有莫邪。而如今,莫邪不在,大人如何能鎮住幹將?恐怕禍事不遠了!”


    聽吳用這麽一說,我真想扇死他,哪有這麽詛咒人的?可是,人家畢竟是關心自己。


    想到這,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道:“大師,我先試試,不行的話,我再放回去,這樣好吧?”


    吳用看了我一眼,歎口氣道:“希望如此。”


    說完,隻見他走到“禁”字邊上,雙手哆嗦著將紙撕開,隻見“禁”字後麵的小門中央,有一個凹槽。吳用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個雙魚玉佩,放在眼前看了許久,而後,又歎了口氣,將玉佩放到凹槽上。


    隨著卡擦一聲響聲,小門打開,像是一個小櫥櫃。裏麵,綠色的綢緞包裹著長條形的東西。


    吳用退後幾步,對我說道:“大人,這就是幹將。”


    看著老人有些發青的臉,我心裏有些好笑,這也太擔心了吧。


    點點頭,道:“看你身體不太舒服,你先去門口等我吧。”


    吳用稱謝了一番,而後立馬轉身離開。


    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周後,看著她擔憂的神情,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柔聲道:“傻妞,你也去門口等著。”


    小周後纏在我右手五指的五指緊了緊,道:“我,我看著你。”


    皺了皺眉頭,還是保險起見。雖然我不怎麽信這邪,但是看吳用那神情,還是不要讓小周後冒這個險。


    鬆開五指,在小周後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她身體掰過去,在她後背上輕輕推了一下,道:“乖,快過去。”


    小周後走幾步,又回頭看幾眼。


    看著她那模樣,心裏暖洋洋的。


    待她走到門口,對她笑了笑,轉身,小心翼翼的將綢緞捧出來。


    綢緞包了好幾重,好不容易打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把古樸的劍鞘。


    劍鞘呈青色,上麵還有些銅綠,劍鞘上,刻畫著無數像文字又像圖形的東西。


    在劍鞘的頂端,則是劍柄,模樣很奇怪:柄頭和釘子的釘頭一樣,感覺怎麽看怎麽別扭;劍柄沒有皮革或者木頭包裹,就是劍舌本身,一圈一圈的,像是螺紋,螺紋此刻已被磨的鋥亮;竟沒有護手!


    看這外表,根本沒有剛才看得那些劍一樣美觀!甚至說,這個設計,真尼瑪難看!


    稍稍有些失望,在我心裏,原本以為,像幹將莫邪這種排名前十的名劍,應該造型美觀。外表發出五顏六色的光才是。


    右手五指從劍鞘輕輕摸到劍柄,很粗糙,有些擱手。


    右手五指握在劍柄上,劍柄上傳來一陣陣陰涼的氣息,這要是熱天,解暑倒是不錯,我心裏暗暗想道。


    緩慢抽出長劍,隻有一連串輕微的擦擦聲。單從這點看,倒是比剛才那些劍好了一些。


    隻見三厘米來寬的劍身上,寒光流轉,透露著一股陰森的寒意,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將整個幹將抽了出來,細細看去,隻見幹將整個劍身呈青銅色,劍身一米左右,寬三厘米,沒有凹槽!不,應該說是凸槽!原本劍凹槽的部分被凸起占據。凸槽兩邊,劍背很厚,估計有一厘米。兩邊的劍刃很薄,感覺沒有厚度,不同於劍身的青銅色,兩邊劍刃都是白銀色。劍尖,也不是尖尖的形狀,而是一個半橢圓形狀。


    拔下一根頭發,放在幹將上輕輕吹了一下,斷成兩截!


    晃了晃手中的幹將,寒光點點。一招毒龍刺刺向空中,隻見旋轉的劍身周圍,形成一片薄薄的劍光網,像要割裂空氣一般!刺向洞壁,隻聽到一聲撲哧作響,幹將劍身一半輕鬆沒入洞壁!


    心下大喜,單不說這幹將有多難看,就是這鋒利程度,也是其他劍無法比擬的。


    而且,這劍身的重量,完全像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啊!


    嗬嗬笑了一番,猛然感覺手腕一陣劇痛,抬起一看,卻是手腕被幹將柄頭刺破,鮮血約約的流了出來。鮮血順著劍柄螺紋,緩緩流向劍身,原本青銅色的劍身,隨著鮮血流過,瞬間流轉著妖異的血紅色。


    心裏隱隱有種壓抑不住,莫名的憤怒。劍身上,倒映著的年輕男子麵孔,頭發慢慢由黑色變成紅色,我皺了皺眉頭,這看起來有些欠扁的男子是誰?想了許久,才突然發現,這不是自己麽?


    眼前驟然一變,我握著幹將,站在一處客廳的大門處。客廳裏,紅綢遍布,蘇婷婷穿著鳳冠霞帔站在一對中年夫婦旁邊,臉上嬌羞一片;一穿著紅色的乘龍服的年輕男子,立在蘇婷婷旁邊,右手五指和她五指緊緊纏繞在一起。


    喉口一甜,數口鮮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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