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年5月21日早上,在德國卡塞爾的威海姆蘇赫(wilhelmsh?he)城堡裏,一個65歲的老人家正在寫一封信。這封信,對他的命運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隻要這封信能送到對方手上,自己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咳!咳!”信才寫到一半,身體不怎麽好的老人就咳了起來。


    聽到丈夫的咳聲,歐仁妮連忙走到丈夫身邊,對他說:“皇上,您身體不好,就應該多加休息,等您身體好了再寫吧。”


    老人並沒有聽從妻子的勸告,繼續寫信,邊寫邊說:“歐仁妮,這封信關乎我們全家人,乃至全法蘭西的命運。我必須要盡快寫好它,派人把它送出去。否則,如果耽誤了時機,我就不會有半點複位的機會了。”


    歐仁妮看著信紙上的內容,想起三個月前,丈夫也向同一個人寫過一封信。那封信很快就被寄到了南錫一名年輕將領的手上,要求他把麾下的部隊撤到羅納地區。結果,這個將領竟然遵守了光杆皇帝的“命令”,把自己麾下的七萬精兵撤到了裏昂和聖埃蒂安,形成了一股軍閥勢力。


    也許到了這裏,大家都知道這個年輕將領是誰了。他就是第八軍軍長,沃德瑪·列米歐中將;而寫信的老頭子,正是光杆皇帝——拿破侖三世。


    “咳!咳!咳!咳!”這時,拿破侖三世又重重地咳了幾下,使身旁的歐仁妮皇後感到異常的操心。


    “陛下,您身體不好,不如您把想寫的內容讀出來,讓我替您寫吧。”歐仁妮皇後皺著眉頭說道。


    “不,親愛的,我自己寫就行了。萬一人家發現這封信上的字跡不是我的,而拒絕我們的要求,那怎麽辦?我們的命運就會毀在你手上了。”拿破侖三世吃力地說道。


    “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要寫了,啊?”


    “知道了。”


    五天後(5月26日)的早上,當沃德瑪剛回到司令部時,就收到了一封從卡塞爾寄來的信。一看到卡塞爾這個地名,沃德瑪穿越重生前的一部分記憶忽然被勾了出來。他自言自語地,用流利的粵語說:“卡塞爾?我好似去過……不,不是好像,我根本就去過那裏。沒錯,是在2014年。”


    這時,奧黛走了進來,說:“親愛的,你怎麽了?”


    沃德瑪望著奧黛,反問道:“我怎麽了?”


    奧黛走到她愛人跟前,和對方四目交投,說:“親愛的,我發現你最近有點怪怪的。不知道為什麽,你有時會自言自語,說著一種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語言。如果你有心事的話,你大可跟我傾訴,不要用這種古怪的語言來掩飾。”


    沃德瑪撫摸著奧黛白滑的臉,說:“奧黛,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說的呢?剛才,我說的這些,隻不過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你不用在意。”


    “那你剛才究竟在說什麽?”


    沃德瑪拿起那封信,說:“沒什麽,這封信是從德國卡塞爾寄來的,我好像去過那個地方,於是就回想起上次的德國之旅了。”


    “這麽說,你剛才說的是德語?但聽口音不像啊。”


    “不,我剛才說的不是德語,是漢語。”


    奧黛進一步靠近沃德瑪,凝視著他的眼睛,說:“漢語?你怎麽學來的?”


    雖然沃德瑪很怕對方不相信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但也不想欺騙奧黛——這個他一生中愛得最多的人。於是,他想了一想,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如果說,我前世是一個中國人,他通過靈魂,把這些沒有消除的記憶帶了給我,你相信嗎?”


    “相信,當然相信。”


    沃德瑪看著奧黛恍惚的眼神,說:“你真的相信?”


    “你是愛我的,對嗎?”


    沃德瑪親了奧黛的額頭,說:“當然愛你,你可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麽能不愛你呢?”


    “既然你愛我,那你就不會欺騙我,你對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嗎?”


    沃德瑪肯定地說:“當然,我從來都不會欺騙你,以後也不會。”


    但是,奧黛並不是一個很感性的人,她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輕易相信對方,哪怕是自己一生中最愛的人。她很想理性地“拆穿”沃德瑪這不符合邏輯的解釋,但從愛人肯定的眼神裏,她看出對方並沒有說謊。


    其實,自從她知道沃德瑪是一個工程師,腦裏藏有大量複雜的工程知識的時候,也已經察覺到有異樣,也有一股想拆穿對方的衝動。但每次她仔細想了一回後,都發現自己無從下手,也不想因此破壞情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就放棄了。


    從理性上想,像沃德瑪這樣一個沒有上過大學,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的人,根本沒可能會懂得一般人難以明白的工程知識。但不知為什麽,這個沃德瑪不但對這些知識了如指掌,還發明了一些新的工業技術,改良了現有的武器,自然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而且,現在的他,竟然還說自己會懂漢語——這種在法國沒有機會學到的語言。看來,除了“前世論”以外,已經沒有其他原因能解釋。


    在感性的驅使和理性的空白下,奧黛唯有選擇了相信。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問過、想過類似的問題。


    這時,沃德瑪拆開了那封信,仔細地讀了一遍。正如他所料,這封信是拿破侖三世寫給他的。這個光杆皇帝以裏昂大公爵的名銜來稱呼沃德瑪,希望他能夠起兵對抗新政府,把自己扶上法國皇帝的寶座,複辟波拿巴王朝。


    剛看完這封信,沃德瑪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用法語自言自語地說:“卡塞爾?沒錯,拿破侖三世就曾經被軟禁在那裏的一座城堡裏,我也去過。但是,他不是待到今年3月就走了嗎?現在已經快6月了。”


    奧黛把迷人的玉手伸了出來,說:“沃德瑪,能讓我看看這封信嗎?”


    沃德瑪把信遞給了奧黛,說:“當然可以,我們倆之間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奧黛的玉手接過信紙,可愛的眼睛掃視了信紙一遍,然後說:“沃德瑪,你千萬不要答應他,直接寫個回信拒絕他就是了,還要想什麽?”


    “親愛的,如果當年沒有他的知遇之恩,恐怕我現在可能還是一個毫不起名的小軍官。”


    此時,一股怒氣忽然從奧黛心中散發了出來“可是,如果你幫助他的話,你的弟兄們會怎麽看你?馬克思同誌會怎麽看你?別說他們了,就連我也會對你大失所望,到時就等分手吧。”


    沃德瑪把雙手放在奧黛的肩膀上,說:“親愛的,請你冷靜地聽我說。其實,我並不想幫助拿破侖三世,也不會幫助他。”


    “那你還想什麽?快寫封信拒絕他就是了。”


    “寫封拒絕信是容易,但要做到拒絕他的同時,又不使他心靈受損,就比登勃朗峰還難。”


    【勃朗峰是法國第一高峰,海拔4815米,每年都會出現有很多罹難的攀山者。】


    奧黛冷靜了下來,想了一想,說:“那就先別答應他,看情況怎樣再說。”


    “我也是這麽想,所以我打算現在先拖著他,看情況怎樣再說吧。如果他派人來問,就說我們收不到信就是了。”


    “那就這樣吧。”


    沃德瑪看著奧黛溫柔的眼神,說:“怎麽?現在不生我氣了?剛才你不是嚷著要分手的嗎?”


    “我以為……你要幫拿破侖三世,所以……”


    “親愛的,我發現你一直以來都有衝動的老毛病。的確需要改一改。”


    “對不起,我剛才是衝動了點,會改的了。”


    沃德瑪笑了一笑,道:“話說,你剛才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如果我有智能手機拍下來就好了,然後上傳到社交網站上,肯定有很多個讚。”


    “什麽是智能手機?什麽是社交網站?”


    沃德瑪察覺到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東西,幸好這次還不是不能補救。他想了想,說:“智能手機就是照相機,社交網站就是報紙。如果我把你剛才可愛的樣子拍下來,然後放在報紙上,肯定會有很多人說讚。”


    “沃德瑪·列米歐!你……”


    “我怎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色法蘭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維拉德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維拉德列並收藏紅色法蘭西最新章節